我和道尊化敌为gay 作者:明韫

    他剑尖下传来压力深深,如被泰山重重压在头顶,置身南海中,举目是劈不开的万丈海水,往下一寸也难能。

    舒遥强行按下顺着手掌逆行在经脉里的魔息,挥手狠狠出一剑!

    却是他鲜血狂喷,气息暴跌。

    春雷销声匿迹在天边。

    黑气如乌云一拥而上,朝阳悄无声息消失于其中。

    魔宫又是一片冰天雪地,舒遥身形随着轰然破碎的正殿大门一同倒飞出去。

    他重重滚落台阶,所剩无几的魔息滞涩在那人如山如岳的厚重威压下,竟无法运转护体,数不清一路上跌断几根骨头,又剩下几根完好的。

    断裂的骨头戳破肌肤,肆虐在血肉中搅动。

    刺激。

    舒遥护住心肺最紧要处,任凭手被台阶刮擦得血肉模糊,可窥森森白骨。

    下台阶可比他一路杀上来快多了。

    就是有点疼,还有点丢脸。

    七杀退至一边,恭敬道:“尊上。”

    不用他喊,舒遥也知道那人是谁。

    他方才的剑破虚空,即便以七杀全盛,亦不可能毫无无损接下,伤他至此。

    让雪天拾阶而下。

    他走得很慢,像是分毫不担心走完这几百几千阶台阶,舒遥能打点收拾一番,重振旗鼓从头来过。

    事实确实如此。

    舒遥试着以寒声寂影晃晃悠悠站起来,刚一站直,便膝盖一软,疼得再度跪倒在地。

    他不是耐不得疼的人,多少生死险地,都是硬捱着过来的。

    只是这一次情况实在太糟。

    他有一瞬完全眼前漆黑,之后硬生生被疼痛唤醒,冷汗混着鲜血打湿大片衣衫。

    连简简单单吐一个字,都要用尽全身力气,做莫大努力,带着心肝脾肺随骨头一起颤。

    他和让雪天交换一剑时,本来警惕不足,已是强弩之末,如何能和让雪天十成一击相较?

    那一剑让舒遥魔息溃散,经脉遭到重创。

    他无魔息护体,滚下台阶更是几乎断了全身的骨头,没几处完好皮肉。

    舒遥被鲜血糊住视线,只听到靴子踩着地面的声音,是让雪天来到他眼前。

    他喘息着问:“你为什么还没死?”

    那他三百年来兜兜转转为的是什么?

    “你这三百年为的是什么?”

    让雪天像是读出他的心声,含笑道:“当然是为旁人做一场嫁衣。”

    “比如说为我,躲过卫珩的日月照璧。”

    他悠然吐出字句的时候,舒遥险些连寒声寂影都握不住。

    舒遥不畏死。

    但不甘心死得不明不白,死到临头做旁人的一颗棋子。

    让雪天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舒遥颓然跪倒在地,散乱长发如乌黑海藻般盖了满身,衣衫不整,其上尘土斑斑。从紧抿唇角,再到湿润眼角,无一不是哀戚彻骨,却还要强作无事。

    然而在这样灰暗的绝望之下,却依然如琉璃盏中乘的鸩酒,苦涩致命,另却有凄然浓艳之美,深深拉拽住他人心神。

    让雪天大发慈悲,笑吟吟道:“我的贪狼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滚你丫的。”舒遥低低骂一句,努力抬起眼皮,“你给我记着,是杀了你的贪狼,狗屁你的贪狼。”

    人活着一回不容易,凭什么死前还要被让雪天恶心一把?

    让雪天也不着恼,顺着他话道:“好,那险些杀了我的贪狼使有什么话想问我?”

    “没有,倒是有一句想对你说的。”

    让雪天侧耳以听。

    舒遥翘了翘唇角,笑起来,在满地血污残肢里美得怪诞又灼眼:“杀你的那一剑,真是过瘾。”

    “舒遥!你少说两句你会死吗?”

    舒遥眼前恍恍惚惚多了把扇子。

    花鸟描金,精美栩栩。

    破军现身拦在他前面,刚好听到舒遥这一句,被他气得那股子恣肆风流气度尽失,暴跳如雷。

    “反正我也快死了。”

    死猪不怕开水烫,形容的就是舒遥现在。

    让雪天没动手,破军倒是想一扇子给他个痛快的。

    “破军,你滚。”

    破军简直要被舒遥这厮死到临头的嚣张语气气掉眉头。

    头一次见到被人救还那么嚣张的。

    “你莫非看我现在的样子很好玩,也想让让雪天给你来一下吗?”

    “还是说你觉得你能比我杀让雪天时战力更强,一个扛他们两个,做成我当时没做到的事情?”

    破军他敛了怒容,收了扇子,淡声道:“那你是想我冷眼旁观你真丢了性命?”

    他说:“一百年前,我为了护七杀,和你大打出手过一次。”

    舒遥没好气道:“你提这事是想早点气死我吗?”

    破军说:“那时候你和七杀俱是我的朋友,还有让雪天。”

    他轻轻道:“可现在,只有你一个了。”

    让雪天等他们两个说完,方道:“我百年前把你们三个俱当成朋友兄弟。”

    “谢谢,我也是。”破军轻轻一颔首,玩世不恭的笑容又重回他脸上。

    他折扇将前一点,道:“所以现在我不亏欠你什么,尽管出手。”

    舒遥有气无力,有点骂不动:“破军,你的脑子是不是也坏了?”

    破军没有回答他。

    让雪天也没有说话。

    气氛一时尴尬得可怕。

    舒遥眼前糊的鲜血,只能让他大概看见周身三尺内的事物轮廓。

    他甚至连破军今天穿的什么颜色衣服也看不太清。

    当然很难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半晌破军义正严辞的声音才响起:“怎么能说脑子坏了呢?斩妖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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