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块钱的额度,随便用。

    吴琅笑着接过:嘿呦,好大手笔啊,那就却之不恭了哈。

    好说好说。

    冯伦侧过头余光看向白楚戈手里的玉佩,没错,就是这个龙纹玉佩!

    白楚戈本来已经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忽听脑子里有人说话,是白重九的声音,不,应该是后来出现的那一魄的声音。

    嘤嘤嘤,戈戈,那个臭道士盯上我了,好怕怕!

    白楚戈:.请说人话。

    那个臭道士一直在盯着龙纹玉佩,意图不轨,吓的我都不敢出来了。声音有几分委屈。

    白楚戈皱眉抬头看去,正对上冯伦探究的眼神。冯伦立马笑道:这位朋友上车就没有说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我这里常备晕车药,还有水。

    不必了谢谢,还有多久到莲花观?

    冯伦看看手表:大概二十分钟。

    谢谢。白楚戈没有想和他攀谈的意思,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心里却在暗暗堤防。

    冯伦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弧度,目光在昏暗的车厢里闪烁不定。

    二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再睁开眼时,入目所见是一片空旷之地。

    到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吴琅下意识的要去推车门,不料却扑了个空。一股冷风呼啸而过,吹得一人一猴浑身一激灵。

    不对劲儿!

    明明是暑气正盛的七月,哪来儿的冷风!

    吴琅猛的睁大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块石头边上,玉吱吱缩成一团直往他怀里拱。

    要冻死猴儿了!

    在场除了他们一人一猴,其他人都不见了,吴琅心头一惊。

    白~楚~戈戈戈~~

    声音在寒风中打了几个旋儿,被吞的一丝不剩。

    而此时的白楚戈,正一身休闲短裤加T恤站在空无一人的石地上,呼呼的西北风吹得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硕大的太阳就悬挂在半空,散发着强烈刺目的光,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冰冷的太阳

    小蛇精紧紧缠着他手臂往肩膀处攀爬,露在T恤半截袖外头的一截蛇尾已经冻僵了。

    这是什么地方啊,我们不是在车上么?

    被算计了。白楚戈紧抿着唇。没有道法总是寸步难行,防不胜防。他按下心中不快,握着龙纹玉佩,道:听得见我说话么?

    玉佩没有反应。

    是了,白重九如今是魂体状态,还有莫名出现的那一魄,完全见不得日光,否则下场只有灰飞烟灭。

    这人是笃定了自己没有道行,不足为惧。至于小蛇精,一个刚化成人形,没有正经修行过的小妖,同样不用放在心上。

    他环顾四周,以手遮眼抬头看向天边的太阳,那轮红日在这种环境中显得极为不协调。

    这里本不该出现太阳,但偏偏就悬在那里。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根本不是太阳,而是折阳镜。是道家用来对付阴魂之物。此镜可以折射太阳的光线,将太阳光引入任何空间,但却不能折射太阳的温度。不过,这光线就足以对付魂灵了。

    所以,你是为龙纹玉佩而来!

    冯伦悄无声息的落在白楚戈身后,似是有所感应,白楚戈转过身,与他四目相对。

    既然猜到了,就乖乖交出龙纹玉佩,或许可以留你一命。

    白楚戈眯了眯眼;你是什么时候盯上我的?

    ☆、通宝伏天箓

    白楚戈穿的单薄,冻的骨头渣子都要酥了。为了不露怯,损了他东阳神将转世威名,硬是咬紧牙关死撑着。

    冯伦喉咙轻呵一声,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大约,一周前。

    一周前,白楚戈心里一合计,那不就是他被黑气困在巷子里,白重九第一次现身的时候么。他抬眼看向冯伦,这人和他们一趟飞机,想来是一直在盯着自己了。

    只是在浮城不好动手,毕竟六界办事处总部在那里。如今上了贼车,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吴琅和猴王呢?

    冯伦手掌一翻,带起一阵凛冽寒风。见他手掌握成空拳,掌心一团像水晶球一样的东西逐渐变大,他就着风将水晶球甩出,那水晶球立刻扩张开,形成一道水晶屏障。

    屏障上出现两个身影,一人一猴抱成一团,窝在石头后面瑟瑟发抖。

    吴琅掐出的烈火诀被风吹的摇摇欲坠,火星纷飞,完全不顶用。

    那里很空旷,除了那一块石头之外,什么都没有,地面是一种不知名的岩石,坚硬冰冷。吴琅的搬山术在这里也受到了绝对的压制。

    不单如此,白楚戈隐隐在那石头周围看到了一层淡淡的风圈,这应该是一种禁锢,他没有办法突破风圈。

    若不然凭借吴琅的道术,不至于缩在原地毫无作为。

    冯伦了解他们每一个人,绝对的有备而来。

    不想你的朋友冻死,就快点交出龙纹玉佩。

    冯伦手掌翻飞间,风吹的更猛烈了,吴琅手里唯一一点星火,也给吹灭了。

    白楚戈也好不到哪儿去,那寒风肉眼可见的在空中形成风刀子,白楚戈左躲右闪,风刀子带起的疾风擦着脸颊倏然而过,刮的脸生疼

    要怎么办,他不会道术啊啊啊啊!这么下去,迟早被风刀子凌迟了!

    这时,小蛇精突然从白楚戈袖子里飞出来,幻化成人,双臂抡成了一个圈,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形成一个圆形防护圈,将刮来的风刀子阻挡在外。

    呵,不自量力。

    冯伦抬手,将他周身的风吸入掌中,他面前的空间瞬间扭曲起来,那风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吸引着,在他掌心形成一个白色气团。

    他低喝一声,气团直直冲着防护圈袭来,两股力量相撞,在半空中嘭的一声炸响。

    防护圈破了个大洞,小蛇精刚幻化的人形登时被打回了原形,在冰冷的石面上扭了几扭。

    白楚戈小心的将小蛇精捡起来,揣进裤兜里,面色凝重的与冯伦对视。

    这种结界类似妖界秘境,只有道法极深的人才能修炼出来,也算是另一种私人空间,与修道之人所修道法相辅相成。

    从这结界来看,冯伦修的是风之道法。而破除结界,要么从外界攻入,要么,就只有打败冯伦。当他的力量不足以支撑起整个结界时,结界自然就破除了。

    而除了他们几个,唯一一个没有进入结界的,就只有今天来接他们的小道士。指望他

    白楚戈想想那弱不禁风的小道士,像根发育不良的豆芽菜。这会儿指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求神拜佛呢。

    靠人不如靠己啊。

    他反手从兜里掏出通宝伏天箓,这玩意儿自打落到他手里,除了在马戏团对付邪灵之气起了点儿作用之外,就跟死了一样。

    他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东阳神将转世了,哪有大神转世像他这么弱小无助又可怜的。

    白楚戈深吸了一口气,在刮刀子似的寒风中咬破了手指,小心护着那一滴血,滴在通宝伏天箓上,以期待这种时候,它能活一活。

    不用白费血了,东离府打不开,这东西就是一块破石头,毫无用处。

    冯伦抱着肩膀,好整以暇的看着白楚戈,那神情淡然,好似不管他怎么蹦跶,都逃不出他这一方天地一样。

    你什么意思?什么东离府?

    连这都不知道,还东阳神将转世,依我看,你是东阳神将最废的一世,平白污了大神的赫赫威名。

    哦,你不用这么看我,从龙纹玉佩的玉灵出现的那一刻,这六界所有盯着镇魔石的人,都知道你是东阳神将转世了。尤其那些魔界的家伙,可是恨不得弄死呢。遇到我,是你的福气,我不关注什么镇魔石,只要龙纹玉佩,交出来,饶你不死。

    在知道自己是大神转世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自己这一生必将要背负某种使命,也会限于危险之中。他不会推脱,也不会逃避。但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对于六界,对于镇魔石,对于那些尘封的过去,他一无所知。

    而这种无知,会让他在遭遇困境时陷入被动,毫无抵抗的能力,这种感觉很不好。

    他紧紧握着龙纹玉佩,如果这是一枚普通的玉佩,他交出去也无妨。但这里面睡着的是白重九。

    虽然他很吵,很烦,很神经,但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在他这一世活过的二十六年里,每一次与危险擦肩而过,都是白重九在默默的保护他。

    屏障里,吴琅将玉吱吱护在身后,正努力的与风圈抗争。冯伦低笑两声,念了句咒,那风圈又缩小了一圈,吴琅的表情更加凝重,看起来正在承受极大的压力。

    想好了么?

    风不止,白楚戈的身体早已在凛冽寒风中冻僵了。这广茂的石地之上,他渺小如一粒沙尘,很快就要被这强劲的风卷入旋涡之中。

    他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他尽力克制自己,让自己忽略这周遭的环境。

    隐约记得他曾翻阅的一卷典籍残卷,当中有这么句话,无才能容纳万有。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化有意为无意,化大象为无形

    无象乾坤!

    白楚戈低喝一声,忽地发觉整个大地在震颤。冯伦脸色剧变,迅速掐诀护住这方天地。

    靠!我成功了!我成功了!白楚戈激动的直跳脚。他本也未打算能一举成功,无非是想拖延拖延时间,没想到居然大有成效!

    这说明什么,说明大神转世的力量当真强悍,说明他本就该是天选之子,资质卓绝!

    哈哈哈,哈哈哈!我也想低调,可实力不允许啊啊啊啊!白楚戈兴奋的在手掌呵了口气,搓着已经冻的麻木的手臂。

    冯伦放出的屏障也跟着大地剧烈摇晃,他看见屏障那头困住吴琅的风圈已经摇摇欲坠,吴琅双手握拳,在风圈里一通乱捶,残破不堪的风圈挡不住吴琅的暴力之拳,终于嘭的一声破碎了。

    白楚戈不禁唏嘘,北派果然都是一群暴躁的人。

    挣脱牢笼的吴琅刚一出来,就开启传音之术,大吼:白楚戈,你在哪儿!

    结界因为遭到破坏,原本在冯伦控制下有序行进的风,此时已失去方向。吴琅的声音在扭曲的风中变得支离破碎,但并不妨碍白楚戈听见他声音里那一丝焦急和担忧。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共患难。还是说,早在猫妖秘境中,他和吴琅之间,就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也或者,更早的要追溯到还在道盟学院时。

    垫底的白楚戈和最优秀的吴琅。

    身为班长,吴琅有义务有责任监督每位同学的学习情况。白楚戈是重点检查对象。哪怕已经分配了工作,吴琅也日日为白楚戈的道行操心。

    只是那时的白楚戈,饱受其他同学的冷嘲热讽,心思敏感,并不接受吴琅对他的督促,甚至将这种督促当做是另一种嘲笑和耍弄。

    如今想来,吴琅家境优渥,学术有成,他的傲慢是与生俱来的。但即便这样,他也从未对白楚戈说过一句不好听的言语,他所作所为,只有一个目的不放弃任何一个同学。

    结界还在剧烈震动着,冯伦以风在自己周身形成一道防御式风墙,他顶着一张僵硬的死人脸,嘴唇微微张合,便见这方天地瞬间变了颜色。

    本来刺目的白色光线被一团团黑色如云雾般的东西渐渐吞噬,朝着东南一角慢慢推进。

    白楚戈就站在离冯伦不远的地方,那黑色云雾向四周散发着阴森冰冷的气息,白楚戈相信,若这周围还有生灵,势必在接触到黑色云雾的瞬间,就会生机枯萎而死。

    是风蚀!随着一道熟悉的声音落下,白楚戈已被人拦腰扛起,落到了百米开外的一处空地。

    你他妈傻了不成,看见黑色云雾都不知道躲的嘛!吴琅破口大骂,似是将被困在风圈时的满腔愤懑都发泄出来一般。

    我,我白楚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或者说,他根本就是故意没有躲开那黑色云雾。他想试试自己的力量究竟有多强横。

    眼前的一切太奇怪了,他不过念了句无象乾坤,就成了现在这样。难道无象乾坤已经是一种成熟的力量,成熟到可以自己锁定敌人去攻击?

    这太荒谬了,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

    吴琅情绪稳定后,也很快发现了不对。冯伦能炼出如此强大的小世界,其人道法必定极为深厚。而此时的他,却如临大敌一般,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那风形成的巨大黑色云雾在东南角似乎遇到了阻滞。只见在黑色云雾中,升起一股淡淡的,极为柔和的冰蓝色火焰。黑色云雾与冰蓝色火焰相撞,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火舌所到之处,黑色云雾皆化成一股青烟,随风而逝。

    而这方小世界中,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就再没有别人了,自己肯定是没有这么大手笔的。

    他眼神复杂的瞥了眼白楚戈:你开挂了?

    白楚戈凝重的点了点头,低声道:我使出了万象乾坤。

    吴琅又惊又喜,简直五体投地。

    然而现实很快就给了白楚戈一巴掌。

    在黑色云雾溃散开来的时候,从淡淡青烟中走出一个瘦小身影,他手掌托着的一小团冰蓝色火焰,在漫天风雾中跳动着。

    那破旧的打满补丁的道袍被狂风鼓的猎猎作响。稚嫩的脸庞即便刻意绷紧,也看不出如何仙风道骨,倒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装成熟的少年人。

    小道士!

    ☆、通宝伏天箓

    玉吱吱挥舞着猴爪吱哇乱叫:小道士!小道士!

    冯伦眼神阴鸷的瞪着小道士,带着极致的愤怒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三个字儿来:温!良!玉!

    温良玉!!

    吴琅抬手指着那瘦弱的人:莲花观观主温良玉温道长!道门千年难遇的修行鬼才,整个道门最年轻的第九重境界修道者!

    吴琅的声音随着惊讶和诧异变的尖细起来:要知道,整个道门中,第九重境界修行者屈指可数,咱总处也才刚摸着第九重境界的边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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