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夏岚起身跑过去。

    咝......时槿之龇了龇牙,表情痛苦,没事,烫了一下,我去拿药。

    她悬着被烫红大片皮肤的左手,边上二楼边掏手机打电话给毛毛,问能不能进她房间拿药箱,得到允许后才敢进去。

    房间里有股清淡幽香,是毛毛身上的味道。

    她凭着记忆拉开窗边柜子的门,蹲下来,在最底下的小隔间看到了药箱的白色外壳,但它被另一个敞口小皮箱挡住了。

    疼惨了,时槿之顾不得许多,先把小皮箱搬出来,正要伸手去够药箱,视线不经意掠过去,愣住。

    皮箱里,那花花绿绿的一堆......

    竟然是小玩具!

    第48章

    傅柏秋接到电话时正在路上,前方就是加油站, 只有一个空位。她心急, 挂了电话后轻一脚油门,抢在旁边白车之前挤进那空位, 险些撞到正在数钱的大妈。

    大妈被她吓一跳:哎哟我的亲娘欸......

    加满, 快一点。傅柏秋边掏信.用卡边下车, 打开油箱盖。

    被她抢了位的白车停在后面, 窗户降下, 车主伸头出来,是个板寸小青年,骂道:开豪车了不起啊,抢去投胎。

    又见是个女人, 更加鄙夷,女司机,怪不得, 马路杀手。

    傅柏秋没理他, 满脑子想着家里那蠢货被烫伤了, 加完油刷了卡扬长而去,留下一串不屑的车尾气。

    踏进家门, 她以为自己眼花。

    夏岚坐在钢琴前弹《穿越时空的思念》, 时槿之在旁边听,偶尔她停下来,指导两句,两人有说有笑, 仿佛是认识许久的老朋友。

    虽然延音踏板可以给音乐润色,让曲子听起来更饱满,但是你不能把它当作万能的东西,如果一踩到底,旋律很容易就模糊了,和声也混在一起,整首曲子听着非常不舒服。

    我...我可能有强迫症......

    不,这是你技巧上的缺陷,因为没有系统学习训练过。这首歌比较柔和,轻慢,你可以试一下音后踏板法,这样,你看我......

    同一首曲子,夏岚仅仅是正确弹出来每一个音符,只能称得上流畅,而槿之在流畅的基础上,节奏、强弱和感情方面亦处理得相当细腻完美,让人听之身临其境,能产生与乐曲相同的情感共鸣。

    这是菜鸟级与演奏级的区别。夏岚如此对自己说。

    来,你试试。

    好。

    时槿之示范了两遍,夏岚依稀能学出些样子,她夸她孺子可教也,小姑娘被夸得脸红。

    姐姐,你觉得...我现在重新开始自学钢琴的话,大概能弹到什么水平?夏岚眼眸晶亮,再没有比这一刻离黑狗更远的时候了,远到她以为自己能够逃出去。

    什么?时槿之挑了下眉,放着我这么优秀的老师不要,你自学?小脑袋瓜子怎么长的。

    时教授果然自恋。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轻笑和调侃,两人一愣,同时回头,见傅柏秋笑吟吟走过来,时槿之倏地想起那箱小玩具,莫名脸红。

    姐姐。夏岚乖巧喊她,突然想到什么,捉住时槿之的手腕举起来,槿之姐姐的手被烫了,好大一块。

    时槿之:

    傅柏秋怔了怔,上前抓着她腕子,只见原本白皙细嫩的皮肤红肿一片,起了零星几个不大的水泡,活生生一水煮猪蹄,惨不忍睹。

    她瞳孔骤缩,暗暗抽了口气,眉心拧得能夹死蚊子,劈头盖脸数落道:都烫成这样了还弹琴?又不是开演奏会,瞎敬业什么呢?不知道保护手吗?傻里傻气的!

    嘴上骂着,眼里却满满的心疼,不知道以为是自己的手被烫了。

    起来,别弹了,抹药没有?

    抹了,夏夏帮我用酒精涂了水泡周围,然后抹了烫伤膏。时槿之乖乖站起来,被当着小朋友面批评,有些委屈。

    毛毛就不能温柔一点么。

    许是察觉到她情绪,傅柏秋叹了口气:这几天不许碰钢琴,也别洗澡了。

    唔。

    夏岚在旁边看着她们,一个嘴上数落却满脸疼惜,一个委屈又有点开心,眼眶再次湿润。

    说是朋友,她不信。

    可是,洗头怎么办?我两天不洗就很难受。

    我帮你洗。傅柏秋想握住她的手,顾忌伤处,只好小心翼翼托在手心里。

    时槿之咬了下嘴唇,小声问:那也帮我洗澡么?

    余光瞥见夏岚还在旁边坐着,傅柏秋脸色微红,极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没答。

    偏生时槿之有意要逗弄她,目光扫过茶几上的药箱,故意说道:毛毛,药箱你拎上去吧,我把烫伤膏拿出来了。

    嗯。

    傅柏秋应了声,小心松开她的手,转身拎起药箱上楼,进了房间,当她拉开柜子,看到最外面明显被挪动了位置的黑皮箱,脑子嗡一声,傻了眼。

    !!!

    她的小玩具!

    本该是药箱放在外面,然这些天小玩具用得频繁,家中又无人生病受伤,便图个方便,与药箱的位置调换了。

    槿之不会看到了吧?

    敞口,颜色鲜艳,想不看到都难。

    傅柏秋扶额叹气,一时脑内臊意汹涌,脸颊耳尖都臊得滚烫,她背靠着墙站了一会儿,稍稍冷静下来,把黑皮箱塞进柜子深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出去。

    一整天相安无事。

    因着伤了手的缘故,时槿之听话不碰钢琴,便让夏岚随意玩,自己偶尔指导下。晚上吃完饭,夏岚洗了澡回房间,时槿之着实坐不住了,悄悄上二楼,敲响了书房门。

    门开,一张性|冷淡的脸。

    毛毛,我想洗澡。槿之小可爱眨了眨眼睛,轻轻咬住嘴唇,露出两只兔子一样的门牙。

    傅柏秋瞬间被暴击,脸色不由自主柔和,要我帮你洗?

    嗯嗯。

    躲了这人一天,最后仍是被找上门,一开口便让她无法拒绝,就如同这么多年,时光白白流逝,心底烙印依然深刻。

    可以吗,毛毛?时槿之小心翼翼问道,既怕她生气又想再争取,反正我哪里都被你看.过了,我不害羞,而且今天出了门,不洗澡我很难受。

    傅柏秋:

    你不害羞我害羞!

    继而想到亲.密关系也有了,早已不是看没看过的问题。

    毛毛......下意识拉她衣角。

    傅柏秋脑子咻一声漏了气,顾不得小玩具被发现的尴尬,柔声应道:好,我帮你洗,用浴缸吧,你去拿衣服。

    啵唧!

    亲一口。

    楼下浴室有浴缸,平日极少用,眼下倒是派上了用场。它够大,够宽敞,足够并排躺两个人。

    傅柏秋用花洒放水冲了一下缸壁,而后放热水,往里挤了些沐浴露,待水满起来,丰富细腻的泡沫堆成小山,像一团团雪白的棉花铺在水面上。

    时槿之把睡衣放在架子上,开始脱.衣服,刚抹过药的手包着纱布,还有些疼,因而使不上劲,动作缓慢亦笨拙。

    一件,两件没了。

    毛毛。她小声喊。

    傅柏秋一个转身,就看见这人站在灯下,像会跳跃的萤火,白.喇喇一条,往上高山红樱开得正盛,往下茂密雨林清幽湿润,景色浑然别致,撩人心弦。

    视觉刺激突如其来,傅柏秋瞧得面红耳热,堪堪移开视线,我去拿塑料袋。

    嗯。

    客厅空调开着,暖风扑在脸上更热了,傅柏秋脱掉外套搭在沙发上,试图拖延一点时间,但又怕那家伙会着凉,只得迅速拿了塑料袋回去。

    终究是要面对的。

    她用塑料袋包住时槿之的左手,两人免不了靠得很近,她辛苦忍住视线不乱瞟,指了指浴缸,说:进去吧。

    毛毛扶着我。一只手搭在她肩上。

    ......好。

    傅柏秋扶着时槿之坐进浴缸,看着她缓缓被泡沫淹没,而后把她包好的手搭在台沿上,转身拿来毛巾,一点一点给她擦拭。

    泡沫挡住视线,极大缓解了她心中燥意。

    时槿之见她面无表情机械似的,暗暗不甘,突然另一只手钻进水里,捉住她腕子,毛毛~

    ......

    浴室里水汽蒸腾,氤氲白烟袅袅升起,时槿之乖巧躺在泡沫里,双颊泛着迷|蒙粉色,眼波含水,光华流转,媚.态横生。

    怎么了?

    毛巾不舒服,你用手好不好?眨眼,委屈看着她。

    傅柏秋给迷了心窍,声音颤抖着应道:......好。

    她当真舍了毛巾,指尖仿佛陷进了鸡蛋豆腐,滑而软,又像软糖,极有弹性,乍一感觉,似乎胖了些。

    唔,好舒服。

    嗯...毛毛,这里搓一搓。时槿之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引她倒肋|下。

    傅柏秋可听话,让哪儿就哪儿。

    水流浸没之处,或云峰峻挺,或深不见底,山巅上云红霞环绕,纤绒细小,幽谷里漩涡涌动,褶皱层峦。

    一时之间,野火燃烧,须臾燎原。

    唔...毛毛

    那人倏地头一仰,嘴唇半张,抓着她的手不肯松,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傅柏秋只觉手心一烫,有什么比热水更凶猛的东西淌出来,霎时傻了眼。

    这也能行?

    自己干了什么?

    呼

    时槿之重重吐出一口气,松懈下来,眼神无限迷|离地看着她,声音微哑:毛毛,换水。

    .

    玩.火的后果是引火烧身。

    给祖宗洗完澡,傅柏秋自己也回楼上洗了,越洗火越旺,想到那箱小玩具像后宫三千佳丽似的等着自己宠幸,迫不及待裹好浴巾回房间。

    反锁门,请玩具。

    她有洁癖,每次使用前须得医用酒精擦拭消毒,若是内置式,则需加个套。于是正擦着,房门被敲响。

    笃笃笃

    毛毛,我手好疼啊...是不是要废了,你快帮我看看......槿之小祖宗在外面嘤嘤嘤,声音凄惨无比。

    傅柏秋吓得手一抖,刚擦好的小玩具掉在了地毯上,她手忙脚乱捡起来,塞进被子里,一起身,浴巾掉了,又慌忙去柜子里拿睡衣。

    毛毛,疼死我了嚎得更大声了。

    来了。傅柏秋匆匆套上睡衣,走过去开门,怎么了,手我看看?

    门一开,迎面被人扑了个满怀。

    啵唧!

    时槿之双臂环着她脖|子,发狠似的亲她一口,推着她往里走,脚后抬一踢,带上门。

    毛毛~

    你干什么?不是手疼吗?傅柏秋挣扎道,这会儿受不住一点撩,她不想再放纵了。

    槿祖宗眨眨眼,仰头笑:不是被烫的地方疼,是手指。

    ???

    你知道我刚才在房间里做什么吗?

    什...什么......

    时槿之抱紧她,往她耳里吹了口气,羞涩道:自力更生啊。

    !

    把我的右手,想象成毛毛。

    !!

    我知道你有好多小玩具,借一个给我试试呗?要强劲的那种,越深越好,同时刺激外面的,咳咳。时槿之在她耳边轻语,充满暗示。

    傅柏秋呼吸一滞,整个脑袋从脖颈红到耳朵根,似要滴出血来。

    或者时槿之右手与她十指相扣,毛毛帮我解决一下?

    再与这妖精呆下去会出人命。傅柏秋深呼吸着,闭上眼,认命道:都借你,你赶紧走。

    别呀,都借我了,你怎么办?说着视线越过她,落在床边的小皮箱上。我不能让毛毛憋一整晚。

    啧。

    自己来得真是时候。

    让我试一试嘛~

    耳边嗓音勾魂摄骨,傅柏秋双腿一阵发软,什么里子面子统统不要了,一咬牙,抱着她转了个身,两人摔到被|褥上,想试小玩具,嗯?

    毛毛你时槿之讶然,见她眸火窜起,突然有些怕了。

    不,不,我开玩笑的。

    傅柏秋啵唧亲她一口,压低声音,恶狠狠道:今天我就让你试个遍。

    啊,毛毛,我错了,别

    拉灯。

    .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临近元宵。

    夏岚要回去了,傅柏秋和时槿之一同送她去机场,三人在安检口处告别。

    路上注意安全,以后随时可以来榕城找姐姐。傅柏秋抱住夏岚,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鼓励的话说太多无意义,她知道理解比劝慰更有用。

    短短半个月如同过了半年,她收获了朋友和妹妹,算是向这七年痛苦告别,迎接新生活的标志。

    夏岚乖巧点头。

    她仍不放心,又叮嘱道:有什么困难也尽管对我说,不要自己一个人扛,你记得姐姐就是你的退路,好吗?

    好。姑娘眼睛倏地红了,但没哭,抿着嘴角对她笑。

    怪自己太笨,脑子笨,嘴也笨,话不会说,只会傻傻点头,幸而姐姐真的不在意这些。

    想了想,她嗫嚅道:这几天我很开心,姐姐,谢谢你。

    傅柏秋摸摸她脑袋,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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