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手,十个指头分开来灵活有力,但合在一起用力却不听使唤。

    当心切到手,我来我来。

    不行,今天我必须收拾了它,给老婆报仇!

    噗

    瞧她嘟着嘴努力想凶狠一点但怎么看怎么可爱的样子,傅柏秋登时忍俊不禁,亲了下她脸蛋,转身去客厅拿纸巾擦眼泪。

    再回厨房,槿崽也被熏得眼泪直流。

    哈哈哈哈......

    唔,这洋葱也太难切了。时槿之勉强把洋葱切成几块,刀一丢,皱眉嘟囔。

    傅柏秋顺手替她擦眼泪,柔声道:我来吧,你去练琴。

    不去,我要看你做饭。

    做饭有什么好看的,傻子。

    时槿之像牛皮糖似的黏过来,依|偎在她身前,老婆做什么我都想看。

    傅柏秋下意识问:上厕所也.看?

    噗。

    她嘴快了。

    唔?时槿之咬了下嘴唇,我可以!

    咚

    傅柏秋敲她一个暴栗,眼里染了笑意,嘴上却嗔道:满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想老婆啊~偷一个亲亲。

    好了好了,想看就看吧,给你无聊的,真是。傅柏秋轻轻戳了下她眉心,唇角弧度深得抿不住嘴。

    只要是自己爱的人,做再无聊的事情也看不腻。

    槿崽很乖,就在旁边看着,看老婆把洋葱放冷水里泡会儿再拿出来切片,看老婆敲了两个鸡蛋在碗里用筷子搅拌,手速完全不输她弹八度版《野蜂飞舞》,蛋液一点儿没漏,很是均匀。

    她炒菜,她就在后|背抱.着她,很轻,尽量不阻碍她动作。

    老婆,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嗯,说。

    时槿之下巴搁在她肩头,斟酌片刻道:我认真想了一下,觉得之前说让你跟着我太鲁莽了,飞来飞去很辛苦的,那种漂泊流浪的感觉可以感受一时,但不能一辈子,我还是想我们有固定的家,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这一年加上那七年,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酒店里和飞机上度过,有固定居所却像没有,仿佛永远没法停下脚步歇一歇,令她焦虑。

    而她所幻想的未来生活不是这样的,工作归工作,但时间要尽量均匀分配,自己累,不能让爱人跟着自己一块儿累。

    也可以,你的任何想法和决定我都支持。傅柏秋侧头微笑,用脸碰碰她鼻子,而后继续炒菜。

    时槿之歪头一笑,继续说道:那我向老婆汇报一下近期的工作计划吧。

    下半年重点是专辑录制和宣传,七月份我要去趟公司,大概呆半个月,其实去年就策划好了,我今年才有时间,然后......宣传期只去那些重要城市,以欧洲和北美为主啦,国内只会去北京,放在最后一站,这样结束就可以直接回榕城了。

    别的安排呢?傅柏秋问,上次在伦敦酒店她听到槿崽和助理说话,就是在斟酌挑选邀约,哪些去哪些不去。

    洋葱炒蛋好了,装盘,时槿之把菜端去外面餐桌,回来继续黏.着她:其他就是一些音乐会之类的,我筛选好了,非顶级乐团合作不接,纯商演只接两场,加上宣传活动,一个月只出去三趟。

    这么少?

    傅柏秋皱眉:为什么纯商演只两场?

    以前槿崽一年上百场演出,纯商半商和非商,各占据的比例非常均衡,当然,那七年里肯定是前两者多些。

    玩儿古典音乐的向来都比较神秘低调,鲜少在公众视野中蹦跶,槿崽算是活跃的,但从今年开始也要收敛了,她感觉自己似乎能明白一点。

    我觉得我应该沉淀一下。时槿之低声道,用金钱来衡量艺术,是对艺术的一种侮辱。音乐是纯粹的,赚钱适可而止。

    在欧美,她一场商演的出场费不低于二十万美元,四五十万是常态,诸如大企业年会、体育赛事和音乐节,根据曲目长短和规模大小来定,最高一次拿了八十多万。

    即便如此,也不如国内某些流量明星上个综艺、拍两集电视剧赚得多。

    她这些年太疯狂,虽然主要原因是为了还债,但苦果是自己种下的,轻信他人长个教训,人生和事业都重新开始。

    傅柏秋松了口气,欣慰地点头:你终于想通了。

    嗯?

    你说你喜欢钢琴,喜欢音乐,但当爱好变成生存压力,就会是一种折磨,而目前我们没有这种压力,何不尽情去追求你喜欢的呢?

    时槿之思忖片刻,静静地凝视她,倏尔扬眉轻笑。

    啵唧!

    .

    吃完饭,两人出去散步。

    盛夏的夜晚暑气未消,沿着院门走出去,是一条蜿蜒曲折的水泥路,幽然僻静,白天夜晚偶有户主开车经过,而散步的人群都集中在池塘那边,显得这边十分空旷。

    月未上梢,路灯拉长了两道并肩而行的身影,四周虫鸣鸟叫声热闹非凡。

    转了一圈,时槿之突然说:毛毛,我想吃葡萄。

    走,去买。

    傅柏秋二话不说牵着她往小区大门走。

    步行两三分钟有一家水果店,种类多还新鲜,价格略贵,但是值得,原本时槿之只想吃葡萄,进去逛一圈后却见什么想吃什么。

    葡萄、哈密瓜、车厘子、西瓜、火龙果......

    她抱着满满一篮子水果犯了愁,每样我都想现在吃,会不会发胖啊?

    我要用一个月的时间把你养胖至少十斤。傅柏秋飘过来,笑着捏捏她削尖的下巴,接过篮子去结账。

    十斤?!槿崽睁大眼睛,那就破百了,不行不行!

    傅柏秋不理她,一副没商量的样子。

    两人拎着一大袋子水果回到家,时槿之路上念叨着必须要忍住不吃那么多,想找点事分心,便打开电视机点播了一部《笔仙》。

    毛毛,来陪我看电影嘛。她盯着电视机屏幕,眼珠一转,打起了歪心思。

    恐怖片最适合两个人一起看,然后看着看着就

    咳咳。

    好,我先把葡萄洗了。

    傅柏秋提着袋子提进厨房,把水果拿出来摆放好,目光挨个扫一遍,勾起了嘴唇。

    一番动静后,她端着大号的水果拼盘出来。

    老婆快来,我害怕。时槿之抱着膝盖缩在沙发上,单手挡在眼睛前,手指张开一点缝隙,透过那缝隙偷瞄屏幕。

    噗

    傅柏秋放下盘子,看了眼电视机,诧异道:咦,我记得你从来不敢看这类电影的。

    我......好奇。某人心虚道。

    一个打雷都要开灯睡的胆小鬼,心血来潮看起了恐怖片,以她对这家伙的了解,八成是琢磨着什么小心思。

    既如此,她配合。

    傅柏秋坐到她身边,将人揽进怀里,柔声安抚:不怕不怕,我陪你,来,吃水果。说着拈起一个车厘子送到她嘴边。

    啊她张嘴咬下果.肉,满足地嚼着。

    这部《笔仙》是韩国那版,不像国产恐怖电影披着惊悚羊头卖精神病幻觉狗肉,而是实打实的恐怖片,傅柏秋早些年看过,并且是在殡仪馆值夜班时看的,完全一点感觉也没有。

    要说恐怖,不及车祸尸体十分之一。

    但影片的惊悚氛围营造得相当好,不是像她这样的特殊行业从业人员看了,很容易投入进去,自然会被吓着。

    才片头几分钟,时槿之就害怕了,边吃水果边紧紧.抱.着她,忘了自己只打算吃葡萄,老婆喂什么就吃什么。

    崽崽,我们换一部看吧?傅柏秋感觉到她在发抖,心疼了,不由皱眉,往她嘴里塞.了一小块西瓜。

    时槿之一脸严肃地摇头,而后目光落在水果拼盘上,目瞪口呆:毛毛?不是说好只吃葡萄的吗?

    嘴里嚼的这是什么?西瓜?盘里还有什么?车厘子?哈密瓜?

    买了当然要吃,否则不新鲜了。傅柏秋说着拿起一颗葡萄,细细剥皮,送到她嘴边,乖,吃一个。

    她乖乖张嘴吃掉,嚼了两下,甜滋滋的。

    好甜,还想吃。

    傅柏秋又剥了一个,这次没有直接给她,而是笑眯眯地问:崽崽想用哪张嘴吃啊?

    唔?

    时槿之疑惑地看着她,半晌没明白意思,人不是只有一张嘴么?

    傅柏秋轻咳一声,视线缓缓往.下移,突然停住,挑了下眉,目光意味深长。

    !

    我的天,毛毛你居然傻子槿崽顺着她视线望去,终于回味过来,一时羞恼至极,半句话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气得用软拳捶她。

    流氓!

    雨点般的小拳头砸下来,不痛不痒,傅柏秋连声哄道:我错了,崽崽,给你吃葡萄,喏。

    时槿之垂下眼帘,盯着她手中剥了皮的碧绿的葡萄,情不自禁脑补着另一张嘴吃的画面,耳尖缓缓生出热|意,起了鸡皮疙瘩。

    完全无法直视!

    不吃,我再也不要吃葡萄了。她红着脸坐回去,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傅柏秋存心戏弄她:真不吃?很甜噢。

    走开翻白眼。

    那我吃光光了。

    说不吃就不吃,时槿之不理她,用手挡着一半眼睛,专心看电影。

    方才这么一闹,音效营造出来的氛围倒不觉得恐怖了,她尝试一点点拿开手,看得津津有味。

    傅柏秋把葡萄吃光,去洗了手,回来继续用牙签扎着吃其他切成块的水果。

    啊

    突然时槿之尖叫一声,整个人跳了起来,猛扑过来抱住她,有鬼,有鬼!

    ???

    傅柏秋下意识将人揽|进怀|里,抬眸瞥向电视机,只见六十寸液晶屏幕上赫然出现一张鲜血淋漓的鬼脸,她愣了一下,无奈叹气,默默拿起遥控器退去出,换了部轻松搞笑的喜剧片。

    崽崽,不怕了,我们看别的。她拍着媳妇儿的背安抚。

    唔。

    时槿之像个树袋熊似的半挂在她身上,嘟起嘴巴:老婆,你怎么不怕?

    见多了。

    忘记了她老婆是敢在房间里放骷髅骨的人。

    泄气。

    两人看了一会儿喜剧片,哈哈大笑,时槿之毫无形象地四仰八叉歪在沙发上,一边给老婆喂水果,一边吃老婆喂的水果,撑得肚|皮鼓了起来。

    对了,毛毛,下周六乔鹿过生日,在体艺中心开演唱会,我去给她当嘉宾。

    嘉宾是做什么的?傅柏秋叉着着自己吻过的哈密瓜放到她嘴边。

    槿崽迫不及待吃掉,边嚼边说:就是她唱歌,我伴奏,然后我们四手联弹,再合唱一首歌。

    四手联弹???傅柏秋神色微僵,声音高了几个度。

    虽然她是个钢琴菜鸟,但是受古早偶像剧熏陶,潜意识里觉得这名词带有浓厚的暧|昧.色彩,轻易便想到了秀恩爱。

    何况槿之与乔鹿曾经被无良媒体炒过cp,届时同台,又是伴奏,又是四手联弹,还合唱,粉丝岂不是嗨翻了?

    嗯,怎么了?

    ......没事。傅柏秋扯了扯嘴角,去吧,好朋友过生日是该捧个场,顺便替我送份礼物。

    时槿之抬手卷她头发玩,眯着眼笑:毛毛也去,她给你留了张内场最前排的vip贵宾席票,结束之后还有私人生日宴,我们一起吃蛋糕。

    内场,最前排,贵宾席,看自己女朋友和绯闻对象秀恩爱?

    不了吧,我不爱听流行歌。她淡淡道。

    都说相爱的人会越来越像,傅柏秋不知何时起很少听流行歌了,车里手机里一张一张都是古典音乐CD,口味变得与槿崽一样,只有听古典才能让她的心静下来。

    别,在后台也行。时槿之抱着老婆胳膊撒娇,去嘛,毛毛,你不去我还怎么给她撒狗粮,怎么狠狠虐她个单身狗?

    啧。

    这倒是可以。

    傅柏秋眼神亮了起来,唇角不自觉上扬,好吧,去。

    啵唧!

    时槿之用力亲她一口,揉乱了她顺滑的黑发,老婆最好了。

    再吃个车厘子。

    唔,吃不下了。槿崽低头看了看自己明显凸起来的胃那部分。

    果盘里还剩一块西瓜和一颗车厘子,傅柏秋不想浪费,自己吃掉了西瓜,拈起车厘子送到媳妇儿嘴边:乖,最后一个,吃完我去洗盘子了。

    诱哄的语气,嗓音柔如棉花,时槿之瞬间没了抵抗力,听话地吃下那颗车厘子。

    甜甜的。

    崽崽。

    嗯?

    傅柏秋盯着她因咀嚼而微微鼓起的腮帮子,眼眸含笑,突然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其实这个也可以用另一张嘴吃。

    第66章

    时槿之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吃葡萄和车厘子。

    为了报复毛毛毁掉自己爱吃的两种水果,当晚她狠狠教训了她一顿, 然后连着三天让她睡一楼客房。

    傅柏秋架不住媳妇儿这般怒火, 又是哄又是亲亲抱抱举高高,最后豁出去了, 当着槿崽的面用了所有的小玩具, 这才获得原谅重回主卧。

    演唱会那天, 微博上异常热闹, 全国各地的cp粉们相约榕城国际体艺中心, 组队过年。

    长颈鹿cp超话里大量同人文以及小车车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文触、画触、剪辑触、ps触各种触齐聚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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