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玄枢观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啊?是他想的那个玄枢观吗?

    犹豫了一下,黄洛还是忍不住问道:曹道兄可是淮城玄枢观当代观主?

    问虽然是这么问的,但其实黄洛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还颇为惊喜居然能遇到他。要知道自从萨守坚萨祖以来,道门正一一脉法脉传承基本是按照三山滴血字派来的。

    包括龙虎山、武当山、茅山、阁皂山等都是依此字辈谱系传承,表示正一一脉团结友爱。然而玄枢观却是一个例外,在整个清微派也都基本按照三山滴血字派传承之后,玄枢观却独树一帜。

    据说当初探讨法脉传承之时,玄枢观那一代的观主当场表示,不愿意更改本派字辈传承。其他宗门的人拿他毫无办法,最后玄枢观就这么特立独行地保留着自己的字辈传承了,天师府还是要照样给玄枢观弟子授箓,对于天师府这个正一一脉的万法宗坛,颇有点捏着鼻子认了的感觉。

    当然也不是说天师府就是反面角色,或者说对玄枢观有怨气什么的,作为张天师传人,天师府还是很有气度的,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而对玄枢观产生什么龃龉。而且这个本来也就是各派自己的选择,有些宗派觉得同归三山滴血字派更好,有些宗派不希望这样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在其他宗派都选择前者的情况下,玄枢观就显得格外特殊了起来。

    如果换一个成熟的老道长,可能还不太当回事,但是在黄洛这样的年轻人看来,这就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了。虽然可能兴奋的点有点奇怪,但黄洛确实为了遇到这个特殊的玄枢观传人而兴奋。

    正是贫道。虽然不太明白黄洛到底在兴奋些什么,但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曹秋澜含笑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黄道兄,你的朋友来了。

    黄洛还想跟曹秋澜说什么,听到这话,回头一看,就看到刚刚和他一起的一男一女已经走了过来,此时正站在他的身后。他笑了笑,说道:曹道兄,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吧,这两位善信其实也是我来这边之后才认识的。鲁少易善信,是个配音演员。田霏善信,退伍特种兵。

    鲁少易面容和善,随着黄洛的介绍,微笑着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声音非常好听,难怪能做配音演员了。田霏则是面容坚毅,她的长相其实挺漂亮,只是那份气质让她看着不那么好接近。但也只是看着而已,实际上她并不是一个难以相处的人,虽然不苟言笑,但也和他们打了招呼。

    黄洛又给鲁少易他们介绍:这位是我的同辈师兄曹秋澜道长,这位是曹道长的弟子介绍到这里,黄洛突然有点懵逼,张玉礼明显是道名,所以曹道兄这个弟子俗家姓名叫啥?

    张鸣礼赶紧接上,笑眯眯地说道:鲁先生、田小姐,我叫张鸣礼,以前是做销售的。

    张曼柔也跟着自我介绍道:我叫张曼柔,以前是花样滑冰的运动员。她说着还不由多看了黄洛两眼,曹道长反正是对她不感兴趣了,但这位新来的黄道长也不错的样子。

    黄道兄怎么会来这?两边的人互相认识过了,曹秋澜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旁边被重重保护的古槐树问道。鲁少易和田霏也就算了,黄洛作为修道之人,不可能不知道槐树驱邪。

    自然和曹道兄一样,是来看人的了,这不就遇到曹道兄了吗?黄洛笑道。其实他本来是对这棵树不感兴趣的,但鲁少易和田霏提出要来看看,黄洛想了想可能别的任务者也会来,所以就没有反对。英伦广场这地方人多眼杂的,先搞清楚有哪些任务者没什么坏处。

    几人正在说话,突然感觉到地面一阵震动,震动幅度十分剧烈,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发生了大地震。曹秋澜、黄洛和田霏都是练家子,下盘极稳,很快稳住了身体。张鸣礼虽然才刚开始习武,但也能够勉强稳住不摔倒。张曼柔是练花样滑冰的,身体稳定性极好,也能支撑没有问题。

    唯有鲁少易就是一个普通的缺乏锻炼的年轻人,又完全没有防备,直接扑倒在地上,摔得直抽气。所幸地面的震动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张鸣礼赶紧把鲁少易扶了起来,心里多少有点同情他。鲁少易原本挺英俊的脸上,额头被磕破了一块,看着有点惨。

    鲁少易道了声谢,苦笑着摸了摸额头,感觉倒是还好,除了有点疼之外也就没有什么了,也没有头晕的感觉。应该就是磕破了皮,没有什么大碍,等会回酒店拿医药箱处理一下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三山滴血字派的渊源,我是瞎扯的,不过第一代确实是萨守坚萨祖。

    然后玄枢观现实里是不存在的!然后清微派,现实里才传承到二十几代。

    三山滴血字派确实是正一道士统一使用的字辈传承,包括清微派在内,

    然后三山滴血字派现实里现在才传承到沖汉通元蕴,高宏鼎大罗,大概是这里。

    我用的是最后一句穹窿扬妙法,寰宇証仙都。

    完整的三山滴血字派五十字辈:

    守道明仁德,全真復太和,

    志诚宣玉典,忠正演金科,

    沖汉通元蕴,高宏鼎大罗,

    三山愈兴振,福海涌洪波,

    穹窿扬妙法,寰宇証仙都。

    第63章 英伦广场(3)

    这时,张曼柔突然说道:那个陆问怎么不见了?众人闻言都向着刚刚陆问所在的地方看过去,果然看到哪儿已经空无一人,再往别处看,就连陆问的身影都没有找到。

    鲁少易摸着额头,有些迟疑地说道:他是不是走了?其实在曹秋澜他们来之前,鲁少易他们也试图接触过陆问,可惜这个少年人傲气得很,完全把他们当成了空气。他们三个人里面,鲁少易脾气挺好,但无论是黄洛还是田霏,都不是受气的人,接触也就没有了下文。

    张鸣礼也迟疑地说道:也许吧。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其实他自己对这个结论也不是那么信服。毕竟刚刚地面发生震动之前,他还有看到陆问站在树下,震动不过一分钟的时间,而且在震动的过程中,即便是陆问身手不错,想要走出那么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现在是大早晨,就算是在英伦广场这样繁华的商圈里也没什么行人,广场上又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陆问即便是走了,也不太可能一下子就走得没影让人找不到了。不过除了这个解释之外,他们一时也想不出别的可能了,总不能人是凭空消失了吧?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看古槐树也看不出什么来,大家便不愿意继续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几个人互相说了自己居住的房间,才知道原来他们居然都住在一家酒店里,只是住在不同楼层。

    一大早的,几个人刚刚从酒店出来没多久,就因为地面震动的事情又回去了。不过他们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前台询问了地面震动的事情,总得搞清楚这到底算不算异常现象。

    谁知道前台小姐听了他们的描述,却十分惊讶地说道:几位客人你们确定吗?可是刚刚我们这边一点震动的感觉都没有啊。不过看到鲁少易额头上的伤口,前台也说不出他们是不是产生了错觉这种话了,额,可能是小范围的震动吧。这位先生,您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鲁少易又忍不住摸了摸额头的伤口,说道:不用了,只是皮外伤,你们酒店有医疗箱吗?借我用一下就可以了。开玩笑,任务期间他要是离开英伦广场,谁知道会怎么死?

    前台小姐看他状态还挺好的,确实不像伤得很严重的样子,便也不坚持,说道:可以的,先生。我们酒店还有专门的医生值班,您的房间号是多少?我通知医生带着医药箱过去帮您处理一下伤口吧。鲁少易点点头,拿出房卡看了一下,才报出了自己的房间号。

    问完了事情,鲁少易、田霏和张曼柔便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黄洛则跟着曹秋澜和张鸣礼去了他们住的套房,同为道门中人,他们还有些事情要交流。

    曹秋澜和黄洛在会客室坐下,张鸣礼去倒了开水过来,便也坐到了曹秋澜身侧。黄洛对张鸣礼点头致谢,然后才对曹秋澜说道:曹道兄,你一开始就发现了那震动不对劲吧?

    曹秋澜点头说道:确实如此。黄道兄也发现了吧?当时广场上人虽然不多,但除了我们几个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另外,周围的店铺也有一些已经开门了。但当时广场上的那些人都平静地有些奇怪,而且如果真的发生了地震的话,那些店铺还有酒店里的员工,也应该都会跑出去才对。

    黄洛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那震动好像只有我们感觉到。

    曹秋澜认同了这个说法,只是让我感到费解的是,如果说那个震动不是科学的自然原因或者人为原因引起的,为什么震动发生的前后,我并没有感觉任何气的波动。

    在道家的理论之中,气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修道之人有时也被称为练气士。道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对气的运用。无论是符法还是丹道,都和气息息相关。

    说得再直白一点,任何和玄学有关的事情,都离不开气。

    如果他们在树下感觉到的震动,真的是非科学的原因引发的,理论上他们不应该感觉不到气的波动才对。黄洛也点点头,说道:这也真是我无法理解的地方。

    两人又针对这件事情交流了几句,但都感觉无法解释,就连黑猫这次也没有发现问题所在。说着说着,话题就变成了论道,讨论经义。后来又从互相讨论变成了黄洛向曹秋澜请教,虽然他们是同龄人,但在讨论中,黄洛发现曹秋澜的功课比他好多了,果然不愧是玄枢观的传人。

    张鸣礼安静地坐在一边充当听众,虽然黄洛和曹秋澜说的一些内容,初学者的张鸣礼根本听不懂。但他能听懂的那部分,已经足够他受益匪浅了,学道有传承是非常重要的。

    虽然道教大部分的经典,都被广为流传,只要有心在网络上都能查到完整的经文。

    但同时道教的大部分经文又十分晦涩,没有师父的传承是很难读懂的。

    论过道之后,曹秋澜和黄洛迅速熟络了起来。黄洛作为在家修行的火居道士,平时家人也都不做道士打扮,虽然父母都是道士,但其实家居生活和普通人的区别不大。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家里设有供奉的神坛,然后每天也要做早晚课,别的就没什么了。

    黄洛最接近住观道士生活的一次,大概就是两年前授箓的时候,在天师府培训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他跟着天师府的作息习惯来,确实和在家里不太一样,主要是集体生活有点有趣。

    黄洛自己家所在的地方,基本都是火居道士,并没有什么大道观,所以他交往的道友也都是火居道士居多。难得遇到一个曹秋澜,不由好奇地问道:曹道兄,你们观里也有道乐团吗?

    曹秋澜诚实地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玄枢观,难道不知道我们玄枢观一脉单传吗?如今玄枢观里只有我和玉礼两个人,哪来的道乐团啊?我们观里,连来上香的信众都没有。自觉不太需要信众,并且祖师爷也从来没有因此而表达过什么不满,所以曹秋澜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黄洛有些震惊,他知道玄枢观一脉相传,但观里的道士不一定要本派法脉传人啊。

    不过想想,他又玄枢观这样真是很酷了,对着曹秋澜挑起了大拇指。

    曹秋澜还是不明白黄洛的点到底在哪里,不过人家既然夸他,总不是一件坏事。他仔细想想,他们玄枢观一脉虽然住在道观里,但是既不办法会,也不接待信众,和火居道士似乎区别也不是很大了。不,甚至火居道士的生活可能都要更加忙碌,毕竟他们会有信众上门求助。

    而玄枢观一脉,基本上从来都是只管自己修行的,虽然在道门内部,尤其是在正一一脉里名气还挺大的,但外人对于玄枢观就几乎一无所知了。当然,如果真的遇到了事情,玄枢观也不是冷血到见死不救的,只是不会主动扬名,也不会主动去给自己找事情做而已。

    聊完,黄洛还兴奋地表示要参观一下传说中的总统套房,除了两个卧室之外,曹秋澜带他各处都转了一圈。听说套房里还有琴房之后,黄洛惊喜道:哇,还有琴房啊。可惜都是西洋乐器,乐器我只会古琴和二胡。要是有二胡,晚上晚课的时候,我可以给你们伴奏啊!

    曹秋澜微笑不语,看吧,他就知道,同辈的道友里面,就没有不会琴棋书画的。所以说,张鸣礼必须不能放弃治疗啊,等学完五线谱,就可以开始学减字谱了。不然的话,等以后道友们弹琴论道的时候,他,曹秋澜的弟子不会弹琴,多丢人啊!简直无颜面对玄枢观众位祖师爷!

    黄洛和曹秋澜聊了一整天,一起吃了午饭,晚上又一起做了晚课,等吃过晚饭之后,他才告辞离开。走之前还十分依依不舍地说道:曹道兄,等这次任务结束之后,我一定找时间去淮城找你玩儿,到时候我们一起弹琴论道啊。啊,玉礼师侄下次也一起玩儿啊。

    好的,黄师叔。张鸣礼微笑回应,然而实际上他一点都不想一起玩。弹琴?他不会啊,五线谱都还没记牢呢,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古琴的琴谱用的是减字谱,而不是他现在学习的五线谱,不然可能会更加绝望一点。论道?别开玩笑了,他一个初学者,道经还没背熟呢,能论个啥啊?

    曹秋澜同样微笑着和黄洛告别,心里疯狂地想道:来了来了!我就知道,弹琴论道和切磋剑术绝对是道友们相聚做喜欢做的两件事情了,尤其是人多的话,论道之时必须有琴声相伴。

    音乐白痴是必须不能存在的,除非真的不在乎道友们惊诧的目光了,虽然道友们倒也不会因此而有什么想法。但,他,曹秋澜,是一个有偶像包袱的人!这个面子,不能丢!

    关上门,张鸣礼莫名感觉有点冷。不过他倒不至于不知道这股寒意从何而来,大概就是因为黄洛师叔一定要带他玩的缘故吧?暗暗叹了口气,张鸣礼主动溜进琴房练琴了。

    昨天晚上的成功,让张鸣礼相信自己,并不是真正的音乐白痴。只要努力,他总有一天也会成为音乐小王子的,再也不用因为不会弹琴而被师父嫌弃了!

    第64章 英伦广场(4)

    深夜,酒店四楼409房间,鲁少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这倒不是因为他额头上的伤口,他额头碰破的伤口早上就已经被酒店的医生处理过,本来就只是一个小伤口,虽然还没有开始结痂,但确实已经不太能够感觉得到疼痛,大概等任务结束也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正如他告诉黄洛他们的,他是一个配音演员,今年三十四岁,已经结婚生子。性格的话,他大抵就是那种与人为善的老好人,从来没有和人发生过冲突。都说行善积德会有福报,鲁少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遇到这种操蛋的事情,但既来之则安之,他能做的也只有一次次努力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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