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文水泡:中国也有长翅膀的龙,应龙就长着翅膀。

    秦赐气泡:应龙是什么龙?

    朱浩文气泡:我以前看《述异记》里说,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而为角龙,又千年为应龙。

    秦赐气泡:那看来应龙是很高级别的龙类了?

    朱浩文气泡:对,有句话叫:应龙何画?河海何历?好像就是说应龙曾帮助大禹治水,以尾画地成江河,从而疏导了洪水的流向。

    秦赐有些不明白了:这条应龙明明浑身都是火,就像哈利波特里的那种龙。

    朱浩文来不及了解秦赐居然还看哈利波特这件事,此刻用气泡说道:你有没有发现,这条龙身上的火是断断续续的,有的地方有,有的地方没有;而且,这条龙的翅膀煽动虽然落下了一些火苗,但水面上那些大团的火焰其实都被它带走了。

    此时水面上平静些了,两人再次浮上了水面。

    那条龙早已消失不见,或许刚才只是诡异的云象使人产生了什么幻觉。

    水面上的火全部消失了,连一簇小火苗都看不到,天上的火云却依然压得低低,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汇聚成团,下一场火雨。

    两个人早已辨不清方向,更是找不到来时路了。

    因为水域变窄,令两人甚至可以看到岸边景象。

    咱们上岸,还是继续游?秦赐发现自己依然游得像鱼一样快。

    咱们现在游泳比走路快。朱浩文认为游泳是个好办法,除了速度快,还能降温。

    水道越来越窄,已经看不出一点海的样子了。

    秦赐观察着两边岸上的树木:这里的水道窄得就像扬州瘦西湖。

    但这里却没有瘦西湖的美景,两岸都是松林,在风里发出阵阵松涛声,听上去就像在海里一样。

    前面有一棵格外高大的松树,就生在临岸的地方,树下有个人坐在那里。

    秦赐和朱浩文轻声游了过去,只见树下的是一位老年妇人,拿着一件旧衣在那里缝补。

    难道,这就是海和尚说的龙女?朱浩文有些不敢相信。

    正在补衣服的女人,完全符合海和尚对于龙女的描述。秦赐已经游向了岸边。

    两人相继上了岸,浑身湿淋淋地来到大松树下。

    老年妇人对于两个人的接近浑然不觉,她依然聚精会神地缝补着手里的衣服,似乎泰山压顶也不会打扰到她一丝一毫。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用的并非普通的银针,而是黑色的松针,她用的线是大红色的韧性极强的线,所缝补的也并非普通的衣物,而是大片大片破损了的龙鳞。

    老人家,秦赐走上前去,轻轻打了个招呼,打搅您了。

    老妇人有些迟疑地抬头看了看秦赐,又看了看朱浩文,她的双眸几乎已经是灰白色的了:我的眼神不好,刚才没注意到二位。没什么打搅的,这棵松树的阴凉最大,谁都可以来这里乘凉。

    秦赐继续说道:冒昧问一句,您是龙女吗?

    老妇人笑了笑:龙女,那是年轻时候的叫法,现在就是个老太婆,只能每天坐在这里给儿子补衣服。

    朱浩文也问道:老人家,我们是从火海上面跳下来的,海和尚载了我们一程,但路上遇到了危险就暂时分开了,它让我们来找您。

    老妇人灰白色的眸子看了看朱浩文:敢跳进火海的人,实在是勇猛果敢,难得。

    朱浩文想了想,还是把那只盒子拿了出来:我们的这只盒子,收服了一只海里的狻猊,我想问问,去哪里能找到第二只狻猊?

    老妇人听了朱浩文的话,突然大笑起来,笑了很久才停下来:收服?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事,谈何收服?

    秦赐急忙道:我们也不懂这里头的事情,还望老人家能指点迷津。

    老妇人一面缝补一面道:这世上的海里唯有一头狻猊,我上哪儿给你们找第二头去?倒是有一头神象,藏在神庙下面的海底,那里有一只印度沉船,沉船里有好几箱财宝,其中有一个金瓶,那头神象就藏在里头。

    两人很认真地记下了老妇人的话,朱浩文又问:照您的意思,这只盒子上的图案并不全都是狻猊?还需要神象?

    老妇人不做声,似乎是一种默认。

    老人家,我们之前以为找到几只狻猊就可以,现在又加入了神象,是不是还需要别的什么?一共需要多少种?秦赐忍不住问道。

    老妇人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精力不济:你们往那边看,看到那个小山包了吗?

    两个人看向那边,的确是有一座孤零零的山,山上遍发珠光,仿佛那山上的不是石头树木,而是洒满了珍珠。

    老妇人缓缓说道:你们到那山脚下,用这红线抽打山根处,并高声指责:海若不保,水族安在?

    朱浩文双手接过了老妇人递过来的一根红线,只觉得这红线很粗,而且格外有韧性。

    老妇人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沾的土:好了,我老婆子也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再多说就泄露天机了。

    眼看老妇人要离去,秦赐忙问:您发发慈悲,能否告诉我们到底要找几种东西,这些东西都叫什么名字呢?

    老妇人看也不看秦赐,收拾了那些大片的龙鳞,摇了摇头道:现在的这些孩子,连海八怪都不知道了这是什么世道啊。

    老妇人不再搭理两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离去,两人要过来搀扶,也被其执意拒绝了。

    老妇人走到松林深处,就消失了踪迹。

    两人仍旧立在大松树下,仔细回味着老妇人刚才的话,秦赐道:我当初看海兽葡萄镜的介绍资料时好像听说过海八怪这个说法,但是没有细研究过。记得还有一种类似的铜镜叫海马葡萄镜,据说上面雕刻的是天马,也有说法是海外来的马匹,这个说法有些近似于海外来的狻猊我说得有些乱了,但这就是我了解到的全部资料。

    朱浩文似乎也陷入了沉思,听了秦赐的话,半天才说道:我老觉得我在什么地方听说过海八怪,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就是一些鱼虾蟹蚌之类的东西实在记不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了,我也没有逛博物馆的习惯,生平就去了一次美术馆还给

    秦赐:

    朱浩文却似乎真的想到了什么:好像是火锅!

    就是火锅,那种铜火锅!朱浩文完全打开了记忆,我小时候,我们家附近有个涮羊肉的老店,他们家用的是那种特别传统的烧木炭的铜火锅,那个火锅的外面就雕着一些鱼蚌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像怪兽似的东西,我当时觉得奇怪,还问过。我记得我爷爷跟我说,那铜锅上刻的是海八怪,是镇着火的。

    镇着火?火锅不就得用火吗?为什么还要镇着火?秦赐不解。

    好像是用这些水族来镇住,这样就可以避免走水。朱浩文用了一句老话。

    秦赐明白,走水的意思就是失火。

    秦赐问:你还记得那上面具体有什么吗?有没有狻猊?有没有神象?

    朱浩文:真记不清楚了,就记得有鱼,有龟,有蚌壳,还有一些造型凶猛的兽类。

    两个人这时候才感觉到书到用时方恨少,以前这些传统知识有牧怿然和邵陵在,总能迎刃而解,现在却生生难住了两个学历并不低的大男人。

    咱们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盒子就是来装海八怪的,狻猊就是海八怪之一,秦赐只能先尝试着分析总结,根据老人家的说法,还有神象,和那座奇怪的山,这就是三种了,再加上你在铜锅上看到过的鱼、龟和蚌,加起来就是六种,咱们先按着这个方向去找吧。

    朱浩文点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了:那座小山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咱们还是游过去快一些。

    两个人刚才还湿淋淋的,这么一会儿衣服就已经干了大半,天空的火云似乎越压越低了。

    朱浩文把红线交给秦赐收藏,并问一句:你看见她从哪里取到的这条红线吗?

    秦赐也看到了,但看不大清:好像是从腿的位置,是那里有什么针线口袋吗?

    不是,是从她的身体里,从她的腿上。朱浩文说,包括她补衣服用的那些红线,都是从身体里抽出来的,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她的一部分筋脉。

    秦赐吃了一惊,想起走路一瘸一拐的老妇人:她如果真是龙女,那这就是一条龙筋了。

    嗯,所以才会有那么大的威力得以撼动一座山。

    两人此时已经跳入水中向那座小山的方向奋力游过去,等游得近了,才赫然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小山,分明是小山那么大的一只巨蚌!周身上下发出珠光宝气,美轮美奂!

    第332章 和合22┃朱仙镇。

    邵总,咱们明明已经找到年画了。李小春跟在邵陵身后,满脸的不甘心。

    邵陵感觉这个新来的小伙子实在不够机灵,便耐着性子说:对,我们甚至找到了那幅年画的原画木版,但那块木版同样缺少一块。

    这我知道,咱们要找的不就是缺的那一块儿吗。李小春急忙道。

    嗯。邵陵觉得没有解释下去的必要,便继续迈步向前走。

    邵总邵总,李小春寸步不离地跟着,你说缺的那个朱字儿会不会跟这个地方有关系?

    邵陵停下了脚步:咱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就是朱仙镇。

    我知道朱仙镇年画是咱们中国木板年画的鼻祖,说不定咱们在这儿能遇上什么制作木版的老师傅呢。李小春始终是一副乐观的样子。

    朱仙镇年画是咱们中国木板年画的鼻祖这句话不是刚才我告诉你的吗?邵陵看了看李小春,耳朵里就听见了嘀的一声。

    邵总,四点了!李小春匆匆看过手机,咱们现在才找了一半儿的线索!

    小春,邵陵语重心长道,咱们目前连一个线索都没有。

    咱、咱们不是知道这里是朱仙镇了吗?而且知道要找的残片上是一个朱字。李小春的声音开始有些小,后来渐渐大起来,似乎有鼓励邵陵的意思。

    好吧。邵陵望着面前这条看不见尽头的路,路的左边是一间间的年画作坊,里面挂满了布满尘土的年画,但是看不到一个人;路的右边则是一大片坟地,停留在此处的只有树枝上的乌鸦和徘徊在树间的狐狸。

    邵陵突然无比怀念起牧怿然来,还有秦赐、柯寻、朱浩文,甚至卫东和萝卜,即使这些老伙伴们不能给予自己明确的指引,但总能提出一些建议和点子,总能令自己的思路另辟蹊径,从而有更多的发现。

    刚才发现的一整块年画木版是朱仙镇年画中最常见的门神题材,木版上所雕刻的门神是秦琼和尉迟恭,朱仙镇的年画制作历史非常久远,自唐代时就开始了。

    邵陵正在想着是不是可以从门神或者唐朝这两点入手,甚至可以由此推测,这一块古老的年画木版说不定就是出自唐代的,甚至有可能是朱仙镇最古老的年画作品。

    李小春并没有被邵陵略显低落的情绪所感染,此刻口中不停地念念有词:两个线索,一个是朱仙镇,一个是朱;两个线索,朱仙镇,朱;朱仙镇和朱;共同点就是一个字,朱

    邵陵:

    李小春快步和邵陵并肩走在一起,因为肩宽腿长、身体健壮,再加上眉宇间满是自信乐观,看上去在气势上竟压了邵陵一筹:邵总,为什么朱仙镇叫朱仙镇啊?是不是因为这个镇上朱姓是大姓啊?

    邵陵说不得解释一句:朱仙镇之所以得名,是因为这里曾是战国时期朱亥将军的汤沐邑。

    汤沐邑是什么?

    差不多是封地的意思。

    李小春皱着眉头陷入沉思,在自己刚才仅有的两个线索里又加入了汤沐邑这一条新的线索。

    邵陵却没想到居然被李小春的问题打开了思路,他望着道路右侧的坟地:小春,你说这坟地里埋葬的都是些什么人?

    李小春的思路被打断,怔了怔:就是村子里的人啊。

    哪个村子里的人?

    咱们刚才不是看了半天吗,反正就是朱仙镇上各村的人啊。李小春说到这里活动了心思,真是怪了,他们这儿的坟地怎么都集中到一起啊?我们村儿都是分散的,哪个家族和哪个家族都不挨着。

    我起初以为这些人可能和路对面的年画铺子有关,说不定这里埋葬的都是逝去的年画师傅,但是邵陵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李小春却被邵陵的话惊呆了:邵总你想得可真远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全都是年画师傅,所以才会被埋在这里!

    不不,现在我收回这个想法。邵陵否定了这个猜测,此时走向了坟地,李小春就在后面大步跟着。

    李小春也不是没有优点,最起码胆子大,作为第一次入画的新人,能保持这样的镇定已经很不容易了,就是走进遍是乌鸦野狐的坟地,他竟然也面不改色。

    你不怕吗?这里头的可能都是孤魂野鬼。邵陵说。

    李小春却道:这有啥怕的,我又没做过亏心事。对了,邵总,你刚才为什么说这些人都是孤魂野鬼?如果这些人都是没有亲人的鳏寡孤独,或者是流浪到村里的乞丐,怎么还会有人给他们立碑呢?这年头我们那儿的至亲死了都不立碑了,自从实行火葬以后我们村的坟地里很少有立碑的了。

    邵陵的目光在几块墓碑之间徘徊着,没想到自称初中都没毕业的李小春居然还能完整说出鳏寡孤独这几个字,邵陵指了指这些墓碑:这些碑并不是这年头立的,你不觉得咱们身处的这个世界有些古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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