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巩妈,想了想刚刚的问话,又把目光投到上面去,曼依姐是真的很用心在教,晓晓还是第一次见她对一个新人那么好,什么都亲力亲为,不辜负巩妈您的期待。

    许弋然是巩妈扔给花曼依带的,曼依姐不敷衍,尽心尽力教,可见对巩妈的尊重。

    我可没有叫她贴上去教。巩妈意味不明说了一句。

    晓晓愣了一下,贴上去教有什么不对吗?这样貌似能更好教会新人该怎么正确练动作吧。

    晓晓想不明白,回头看了一眼桌旁坐着抽烟的巩妈,神情懒怏,也是她看不透的,只好默默闭上嘴,站在一旁。

    忽然的,台上砰的一声,晓晓被吓了一跳赶紧冲上去,曼依姐!

    晓晓没注意到的是她冲上去那一刻台下的巩妈贴着圈椅的背在同一瞬间起开。

    花曼依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脚崴摔倒,甚至还连累了想要拉住自己的弋然。

    没事吧?花曼依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弋然,嘴角有些疼,大概是刚刚和她磕到了。

    没、没事。小姑娘有些羞赧地摸了摸嘴角,看到还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花曼依,大眼睛里顿时涌上过意不去的歉意。

    她赶紧起身,扶起她,曼依姐,你没事吧?

    都怪她,拉不住人还帮倒忙。

    晓晓也赶过来了,和许弋然一起扶着花曼依起来。

    花曼依崴了脚,脚跟碰地疼的厉害,被弋然和晓晓两人架住准备回房敷药,才刚走了两步,晓晓突然想起什么,小声对她说了句,曼依姐,巩妈在下面。

    摔了一跤,原本随意扎起的头发散落,花曼依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看起来有多柔弱。

    闻言,花曼依顿了顿,转头看向台下,猝不及防和下面慵懒坐着的巩妈对上视线,她也看不懂里面的神色是不是在怪自己没有教好新人出这样的岔子。

    沉默半晌后,只好朝她点了点头,叫了声巩妈,得到点头回应后便和晓晓弋然上了楼。

    二楼房间,晓晓出去叫大夫了,弋然下楼找冰水说是要给她冰敷消肿。

    花曼依坐在床上,把左脚搭在椅子上,低头查看,脚已经开始肿了,她能感觉到皮肤被撑起来的膨胀感。

    还有嘴角也有些痛,花曼依皱起眉头拿过一面镜子,

    认真端详自己的嘴角,这一看不打紧,居然还破皮了,虽然不至于流血,但是起了一小块皮,一撕就会很疼。

    突然的,头上落下一抹阴影,她愣怔抬起头,只见巩妈站在她面前淡淡瞥了一眼她的脚,随后看回自己。

    还在回味?

    在风月场打滚久了,花曼依一下子就懂了她话里的意思,笑了下,回味到不至于,只不过赔了个初吻,有点可惜。

    但想想,弋然也许和我是同等交换,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何况在这里生活早晚都连身子都赔出去,与其给那些臭男人占便宜,还不如提早用掉。

    花曼依豁然地想,谁知面前的巩妈冷不丁嗤一声,你确定你初吻还在?

    ??

    花曼依被她这话弄得摸不着头脑,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巩妈又抽了一口烟,转头坐到床边的一把椅子上。

    曼依姐,我来了。

    巩妈。

    许弋然没想到巩妈也在,把一盆冰水放到桌上,捞起里面的毛巾,拧了拧,正要给花曼依敷上,花曼依去阻止她,我来就好,弋然你坐着吧。

    许弋然却执意不肯,非要帮她敷,花曼依争不过也就随她去了。

    曼依姐,这里好点没有?

    好点了。

    那这呢?这应该很疼吧,都红肿了。

    还好,冰敷后那种疼痛感少了很多,还是多谢弋然想那么周到。

    没有啦,曼依姐那么好,教我那么多,能为曼依姐做点事是弋然最荣幸的事。

    花曼依轻笑,嘴巴真甜。

    这话一落,房间里霎那间安静,花曼依不明所以,看了眼面前的小姑娘,怎么了?脸这么红?

    没、没事。许弋然头低的更低了。

    巩妈坐在椅子上,长腿交叠,缓缓吐出口中的烟雾,行了,弋然出去看看晓晓回来没有。

    啊?哦,曼依姐,巩妈,弋然先下去了。

    房门关上,不大不小的房间里只剩下巩妈和她。

    调戏别人有意思?安静的空气里突然响起巩妈一声反问。

    什么调戏?花曼依回头,不解问。

    巩妈不说话了,就这么静静看着她,半晌过后,她站起来,以后弋然那丫头让方羽教,你好好休息。

    以后都让方姐教?这不太好吧,方姐比较忙。

    我脚也就两天就能好了,再带弋然没问题。

    花曼依曲起腿,摁了摁手里的毛巾,何况,弋然还挺和我眼缘的。

    你难道还想把人拐到床上?

    又是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嗤,花曼依感觉到巩妈好像对自己有意见,巩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巩妈回头盯了她好一会,没说话直接走了。

    花曼依也懒得再去细究到底什么意思,晓晓不久就带了大夫过来,开了外敷的药,便离开了。

    晓晓送大夫走再回来的时候,对她说元奈来看她了。

    曼依,你脚还好吧?

    元奈只着了一身素雅的袄裙,把带来的补品放到桌上,来到床前,她来到风海才知道花曼依摔了,脚崴肿了。

    没事,养个一两天就好了,花曼依无所谓道,对了,你怎么来了?店里工作不忙吗?

    前些阵子元奈约她出来吃饭听她说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后来在报纸上看才知道是

    个模特。

    模特也好啊,几乎是女人中最吃香的,可比她们这些在风月场打滚的要好多了。

    元奈摇摇头,还行,今天不忙,前两天就比较忙。

    两人又絮絮叨叨聊了一会,直到元奈看着花曼依欲言又止,曼依

    怎么了?花曼依看到她一副有心事的模样。

    你说有没有人会在一夜之间完全变了个人

    元奈说完出神看着不知名的一个角落,对方给她的感觉随着每一次见面就淡了许多,可是那女人的确确实实是真实的,她又找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变了心的女人,在企图找一个拙劣的借口掩饰自己。

    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花曼依想了想,完全变一个人我没见过,但是有听说过。

    元奈忽然眼里一亮。

    国中的时候不是有件闹得很大的事吗?就是那个什么家族的一个下人突然疯了,拿着刀砍人,不过后来诊断是吃了病牛肉才疯了。

    元奈眼里说不出的失望,这个情况和她口中的就不是一回事。

    会不会你看到的双生子?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会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了。

    元奈还是摇头,我也有考虑过这个情况,但并没有用。

    再像的双生子也许在不熟悉的人眼里是一样的,但是她和那女人接触那么久了,除了给她感觉不一样之外,无论相貌还是品行举止都毫无二异。

    元奈,也许是你不够了解那个人呢?

    从风海歌舞厅出来,元奈一直魂不守舍。

    也许是你不够了解那个人呢

    真的是她不够了解她么?才会以至于深入交往后发现感觉不对?

    元奈心事重重穿过街道,在经过一个胡同时,突然伸出一只手把她扯了进去。

    胡同里阳光照不进,阴暗一片。

    元奈看着面前的女人,对方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她眉心猛然一跳。

    你拉我到这里做什么?

    奈奈,不是说好了我们换个时间再约过么?女人一步步把元奈逼到死角。

    怎么我约你出来你都不出来?

    元奈想起这两天那些频频送到店里的信,她全都以没空拒绝了。

    原本想着自己没有了那些心思不好再耽误人家,但恰逢店里忙,她只好都推掉,想着等店里不忙再和她讲清楚。

    但是现在

    元奈看着面前举动诡异的女人,不由得心慌后退这真的是她认识的越姬吗?

    嗯?

    元奈努力冷静,工作比较忙,再过些日子吧。

    你在骗我,女人嗤笑揭穿她的话,你都那么有空去歌舞厅看朋友了,怎么就没空和我约个会?

    元奈抿唇不语。

    女人也不恼,挑起她的下巴,提议道,择日不如撞日吧?就今天,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家,嗯?

    元奈第一次感觉到面前的女人如此有侵略性,她现在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真实的、她不够了解的越姬,还是有人恶作剧假扮了她。

    她此刻神经都绷紧了,嗓音哆嗦但还强装镇定,我真的还有事你让我先回去好不好?

    回去?放你走么?女人凑得极近,两人的身高差让人以为她们在咬着耳朵说悄悄话。

    心思被戳穿,元奈浑身绷紧,背部牢牢抵着墙。

    她有没

    有说过你的鲜血很诱人?

    元奈被吓得双唇顿时失色,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要杀人灭口?

    还有那个她是谁?

    女人似乎才看出来她的害怕,长指撩起元奈脸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亲昵道,放心,一点都不疼。

    第43章 汗香融8

    阴暗的胡同里, 万物俱静。

    下巴被捏住挑起来, 元奈只能昂着细脖害怕地看着对面墙体,身体上四肢犹如被蔓藤缠住。

    胸脯在不停起伏。

    尖锐的指甲刮过锁骨,脖子上是女人逼近死亡的呼吸。

    女人笑吟吟在她耳边道, 一双泛着冷光的獠牙逐渐逼近元奈跳动的脉搏。

    期待吗?她问。

    元奈被吓得双腿发软, 完全不知道她问了什么。

    女人也不恼, 只是钳住她更紧了,现在就让我好好品尝品尝

    话音骤止, 女人偏了偏头, 空气中出现冷冽凌厉的气息,直逼过来。

    她漫不经心收回了獠牙,恢复一本正经的做派,对着隐在黑暗里的死胡同勾唇, 终于来了呵。

    话音刚落,胸腔猛然一阵钝痛, 一口鲜血从嘴角缓缓流出, 滴到身下的女人脸上。

    元奈脸色更是惨白三分。

    胡同里, 一抹高挑的身影自黑暗中优雅走出, 微卷的长发吹动在风里,如墨般的黑瞳闪过赤光, 暗红色的薄唇抿着, 眼底压着凛凛冷意。

    全海城搜我搜不到,你已经沦落到威胁人质这种卑劣的手段了么?

    女人舔掉嘴边的腥甜,无所谓道, 能引你出来就行,这缩头乌龟当得可够久,你就不怕

    女人语气顿了顿,钳住元奈的下巴低头嗅了嗅,我一不小心吃了她?

    口吻暧昧而意有所指。

    灼热阳光铺到头上的空气中,胡同里仍是阴暗一片,她看到胡同里的女人双眸半眯,紧接着自己后背猛然撞上爬满沥青的墙,痛吟一声,脖颈被一只修长的手扼住,嘴角留下的血液更多了。

    知不知道祸从口出?

    女人仍是笑,对越姬的威胁似乎不放在心上,视线落到越姬身后的元奈上,用力一挣,挣脱掉越姬手上的桎梏,停在五米开外的胡同里,学着她的口吻对呆楞的元奈说,奈奈,她才是假的,你快过来。

    越姬手中一顿,转头看向顺着墙跌坐在地上后怕不已的元奈。

    双唇抿紧,她走向她,正要弯身把她抱起来,然而元奈却脸色苍白地往后退。

    伸手的动作凝固,不远处的女人看到了,笑得更深,奈奈,她是假的,过来我这。

    你是假的。元奈突然开口。

    越姬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神色复杂,倒是胡同里的女人即声附和道,对,没错,你面前的那个人就是假的。

    素雅的袄裙蹭上了难看的污垢,元奈捂着胸口,小巧的下巴上还残留有指印,一缕秀发沾湿了额间的冷汗,她抬起头,对上对面的女人,冷而淡然的气质依然如故,扫过她及膝的米色风衣下摆,一股酸涩从胸口上汹涌袭来,让她委屈又觉得庆幸。

    不自觉的,眼里顿时就模糊了起来,鼻头发酸,突然的,脸颊一凉,元奈呆滞地看着越姬蹲下来轻拭自己眼角。

    这些日子那股无从发泄的茫然和郁闷像是突然找到了溃决口,如同天破了个洞倾泻而下。

    她哽咽不已,任由女人擦掉她越流越多的泪珠。

    你怎么才来?

    泣不成声的呜咽,越姬把她抱进怀里,别哭了,是我不好。

    嗓音淡淡,却有一种直击心底的温柔。

    怀里的小女人哭得更大声了。

    她紧紧揪着她两边的风衣,埋头哽咽。

    这刺眼的一幕落在不远处的女人眼里,上扬的

    嘴角慢慢拉下来,嗤笑一声,真是恩爱,奈奈,你就不怕你此刻抱着的人也是假的么?

    她能假扮越姬,自然别人也可以。

    她就不信她不会怀疑。

    元奈完全不想去看那个令人厌恶的女人,捂在越姬怀里瓮声瓮气反驳,你才是假的。

    因为我刚刚对你下手么?女人问。

    不,是风衣。元奈抹掉眼泪,转身眼眶红红看着她,你在法式餐厅最先让我起疑的是风衣。

    女人看了看越姬身上的风衣,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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