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盈寒默然朝着院门走去,走得缓慢。

    秦钦看着华盈寒孤单落寞的背影,心中乍然涌上一阵不忍,她明明已经受不了也等不及了,他怎能强迫她顺从他的心意。

    放在从前,他一定会带她走的,可是现在,他实在不想轻言言弃,这世上无论什么苦都不应当白受!

    两个月是他定的期限,他觉得不长,但是对寒儿来说,可能会度日如年。

    秦钦闭上眸子静了片刻,霎时睁开眼喊道:“寒儿!”

    华盈寒停下脚步。

    他即言:“一个月,再给我一个月时间想想我们今后该怎么办,一个月之后,你若想走,我带你走。”

    华盈寒回头,声音微弱:“真的?”

    秦钦万分认真地点了点头,“真的!”

    比起两个月,一个月倒是短了不少,各让一步,未尝不可。

    “好。”华盈寒走到院门边上,又回头问,“姜屿说他当年赢了我爹并不高兴,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秦钦皱眉想了想,道:“这倒是稀奇,大将军一世战无不胜,最后竟败在了他手里,他一战成名,不应该骄傲才是?”

    华盈寒从前也这样觉得,于是她曾用“骄傲”一词旁敲侧击地问过他,可姜屿说他打过的仗里没有令他骄傲的,让她匪夷所思。

    “你若真好奇,不如回头再问问他,借着这个话茬,说不定就能问到东西的下落。”

    “我试试。”华盈寒应道,移步离去。

    子夜已过,华盈寒被秦钦的话搅得辗转难眠,扛着还没有退下去的烧和头昏脑涨熬到了天亮,容颜更显憔悴。

    她最怕的时候还是来了。

    姜屿放着军政不理,一早就来了她这儿,当他坐到床边的时候,她依然忍不住转过头不看他,心里有的已不仅仅是之前的不想见,还有些怕见。

    “还在生气?”

    姜屿提了提锦被,给她盖好,一下一下轻拍着锦被问:“本王的盈盈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

    华盈寒还是不说话。她之前有些不该有的心思已是荒唐,她深知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也不该有什么结果,才不顾一切地想要斩断孽缘,如今她本来可以全身而退,让他毫不知情,结果她做梦都没想到会被秦钦说出去。

    既然不是她说的,她可以装作不知,只是暂且过不去心里的一道坎而已,但是想想,她在这儿仅剩下一个月,一个月能发生什么?

    她也无需太过介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等她远离了祁国,时间自会冲淡一切。

    她该做的是保持一颗平常心,处乱不惊。

    华盈寒还在沉思的时候,姜屿字字郑重地道:“本王对天立誓,若再负你一次,必遭万箭穿心。”

    她挪过眼看向姜屿,皱了皱眉头,“用得着立这么重的誓?”

    “只要你心里能好受,多重都无妨。”姜屿看着她,语气分外轻缓,“不然希望我如何?要不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华盈寒不答,另道:“今日两位公主入隋安,王爷连面都不露?”

    “本王谁都不想理,就想陪着你,何况那两个公主是女眷,她们的事宜交由母后打理更合适。”姜屿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比之前好了很多,又问:“不如你现在告诉我,你想去什么地方,等你病一好,我们就启程。”

    “去哪儿都可以……”华盈寒话说得轻,心里涌上了一阵莫名的酸涩。

    “好,过几日再安排。”

    隋安城。

    艳阳当空,春意已残,两辆华丽的马车一前一后地进了隋安城,马车旁有众多侍卫随行护送,声势浩大。

    百姓争相涌上街头围观东越和南周的公主入城,被士兵围成人墙阻隔在了街道两旁。

    隋安城难得像今日这样热闹。

    车马径直去往城南的官驿,在官驿外停下。

    其中一辆马车上走下来一个华服女子,满面春风地道:“隋安真的太美了,本公主还从没见过这般热闹富足的城池。”

    婢女接话:“是啊公主,咱们大越自是没法和祁国比的,公主能来祁国,真是好福气。”

    谢云筝也在婢女雨霏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手里握着一把缂丝团扇,轻扇了扇风。

    回想起方才一路上看见的情形,又抬头瞧了瞧前面的驿馆,她不禁颦眉叹道:“这就是隋安么,比起咱们函都差远了,哥哥不是说祁国很厉害的吗?依我看,也不过如此。”

    她的话传到前面人的耳朵里,方才还有说有笑的主仆二人不约而同地沉了脸色。

    女子回过头,盯准了谢云筝,冷笑道:“本公主当是谁呢,口气这么大,想必你就是南周送来的公主吧?”

    “明知故问。”谢云筝瞟了瞟女子,女子柳眉杏目,模样称得上上乘,举止也还得体,就是样子有些骄横。

    在大周,哪怕她不是公主,大周的公主们见了她也得客客气气的,和她以姐妹相称,面对此人的讥诮,谢云筝心里诚然不安逸。

    她不禁同雨霏嘀咕,“一个小小的越国还敢在这儿放肆。”

    雨霏劝道:“公主你少说两句,越国和祁国的关系一直很好,人在屋檐下,咱们不能太出风头。”

    女子打量了谢云筝一番,徐步到谢云筝面前,挤出一丝微笑,“我姓秦,单名一个宜字,你叫什么?”

    谢云筝谁也没看,绕开秦宜公主,朝驿馆里面走去,一边扑着扇子,一边蹙起眉头道:“唉,这天怎么说热起来就热起来了,再过几日多半就得跟咱们大周一样热。”又言,“其实函都还好,听说南面的天气热起来更是要命,谁让咱们大周疆域广呢!”

    秦宜冷哼一声,压低了声音喟叹:“瑟什么,南周了不起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一口一个大周,今后有她好受的。”

    二人进了驿馆,站在院中环顾。

    一个官员走上前来,拱手道:“见过二位公主,此乃官驿,请二位公主暂且在此歇息。”

    秦宜不解:“都到隋安了,为什么还要我们住在驿馆里?”

    “这是尚书大人的吩咐,下官也不清楚。”

    谢云筝则笑了笑,对雨霏小声说:“住在驿馆里正好,要是进了王府,我还在真不知该怎么出去找钦哥哥。”

    她的笑容被秦宜捕进了眼里,甚觉刺眼睛。

    二人在祁国官员的指引下,各自去了自己的房间。

    两间房在一个院子里,门对着门,窗对着窗。雨霏在窗前收拾东西,“公主你瞧,那个秦宜有公主带了好多侍从来,还带了不少金银珠宝,几十口箱子呢。”

    “不是说她是越帝最疼爱的嫡公主吗,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谢云筝坐在床边自己叠着衣裳,抬眼瞧了瞧堆在屋子里的几口箱子,里面有多少银子珍宝,她一个人都数得清,垂眸嘀咕,“我不一样,我只是个郡主,又不是陛下的女儿,何况陛下给的东西越多,咱们大周就越没面子。”

    雨霏还看着外面,发现驿馆的人又在秦宜公主的房门外排起了长队,都在等着领赏。

    “公主,要不咱们也拿些东西出去打赏?”

    “咱们就这点东西,全赏了以后怎么办?”谢云筝摇摇脑袋,抱紧了她的绫罗衣裳,“等我找到钦哥哥,我和钦哥哥还得靠这些东西糊口呢,真是不出来就不知柴米油盐贵,从前不珍惜,如今离开了大周,才知一世荣华有多不容易。”

    “公主放宽心,这儿的日子可能比不上咱们在函都过的那般奢靡,但祁国好歹是个大国,不至于为难咱们,短咱们的吃穿。”

    谢云筝只叹:“但愿吧……”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将军快跑,那个王爷坏得很》,微信关注“热度网文 或者 rdww444” 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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