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嗣音说道:那倒也是,如果不喜欢就算了。只是你临时标记只能靠秦初吗?

    路潼:我对其他Alpha的信息素有排异性。

    林嗣音眼眶里都有眼泪了:怎么会这样呢。

    她连着说了两遍:怎么会这样呢?

    路之言一时无话。

    路潼:又不是什么大事情。等过了高中,成年之后去做腺体摘除手术就好了。

    路之言怒道:说的轻松,你以后怎么办?难道不想要孩子了吗!

    路潼愣了一下:八字还没一撇呢。

    路之言:我不准你去摘除。

    他那股命令的腔调又上来了。

    路潼听得烦躁,一时间,什么话题都不想继续下去。

    我累了,上去睡觉了。

    林嗣音连忙道:明天休息,我们再去其他医院看看。

    路潼:随便你们。我不去,我自己有安排,不用你们管。

    路之言听得火起,站起来就要跟路潼吵一架,林嗣音猛地把他拽到沙发上:你还吵!

    路之言:你看他的臭脾气!都你惯的!

    林嗣音不甘示弱:我惯的?如果不是你把儿子管这么严,他能是现在这个性格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这都是谁的错?

    林嗣音越说越激动,最后带了点儿哭腔。

    路之言一看老婆哭了,没辙了:我

    他愤愤地坐下:难道是我的错吗?!

    林嗣音:他要是二次分化就跟我们说了,哪儿还有这么多事情。难道我们不会带他去医院吗,他还这么小,懂什么?早早地阻止了,不就没后面这些破事儿了。

    路潼上了二楼,关了门,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揉了下眉心,把口袋里的手机扔在了桌上,然后把自己摔进了床里。

    这都什么破事儿啊?

    他的脸埋在枕头里,半晌,觉得呼吸困难,又转过头,盯着天花板。

    秦珩的声音在他脑子里不停的盘旋。

    订婚?

    和秦初?

    路潼笑出了声,这事儿不该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应该出现在笑话百科里面。

    扪心自问,路潼到不讨厌秦初。

    不过也仅仅停留在能做朋友的层面上了。

    对方的家世背景,哪里是他能掺和一二的普通人家。路潼也不傻,这种混迹在上面那个圈子的富二代,跟他们完全不是一类人。不过是因为同读一所学校的缘故,令周围的普通同学产生了一种我们是平等的这样的错觉。

    实际上只要一毕业,该一飞冲天的龙和地上的虫,根本是两个生物。

    路潼没什么飞黄腾达的愿望,他至今还没有想好毕业之后要做什么。

    先前还想和他妈一样,去当个演员听说演员也挺赚钱。

    或者最不乐意的就是按照他爸的安排,考个清华北大,再硕博连读,最后顺利的去中科院工作。

    他的未来有那么多,唯独没有秦初。

    如果秦初是个女孩子的话

    路潼枕着双臂,盯着天花板。

    那应该是个顶漂亮的美女。

    如果他是个女生,我今天会答应订婚吗?

    路潼翘着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

    好像也不行。

    他家里肯定不允许自己女儿下嫁他这位穷小子。

    路潼家里不算穷,甚至比起普通家庭,可以说得上是小富。

    但是跟秦初的家里比起来,说个穷字是没问题的。

    巨大的阶级鸿沟几乎快成了路潼跨不过去的坎,他设想了许多的可能性,比如秦初是个女人,比如秦初没有喜欢的人,但无论怎么设想,他们看起来都不可能走到一块儿。

    就像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如果被强行扭在一起,就会成为麻花。

    两根麻花是缠缠绵绵的,可是面临的痛苦就是下油锅,其中的煎熬可想而知。

    路潼想的入神,甚至自己都没察觉,他找了许多的可能,许多的后路唯独没有想过自己的感情。

    理智告诉他,跟秦初在一起,后续的麻烦是无穷无尽的。他是一个怕麻烦的人,而且处理不好太多的感情,为了杜绝这一切的发生,最好是从源头解决这个问题。

    那就是别理秦初。

    他想了这么多拒绝秦珩订婚要求的理由,没有一条是因为自己不喜欢秦初而拒绝的。

    路潼暂且处理不好那么复杂的问题,潜意识就拒绝去面对。

    两眼一闭,打算在屋里睡一觉。

    迷迷糊糊地时候,他的手机在桌上震动了一阵子。

    路潼翻了个身,床边的窗户喀拉喀拉响个不停。

    路潼的房间是朝南的,床头的方向也是朝南的。

    床靠着窗户,窗户朝着西面开,外面是个十来平米的小阳台。他的房间在二楼,窗户落地,平时睡觉,他都会拉上窗帘,以免楼下的人透过窗户望进他房间里。

    喀拉喀拉的声音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响,终于到了路潼忍受不下去的程度了,他翻身起床,拉开了窗帘,脑子里想道:下雨了?

    窗外有棵树,只要下雨,一吹风,那颗桃花树的枝丫就会张牙舞爪地扒拉着他的窗户,发出十分难听的声音。

    窗帘一开,外面果然下雨了。

    路潼打开窗户,一颗玻璃弹珠忽然砸了过来,他躲得快,那玻璃珠子直接跟子弹似的,飞到了他的房间里,在地上跳跃了两下,缓缓地滚进了衣帽间。

    玻璃弹珠?

    路潼第一反应,是小区里业主的小孩儿搞恶作剧,用弹珠砸别人家的玻璃。

    他把窗户拉的更开了一些,凶巴巴地准备了一箩筐地教训。

    十月中旬的冷风从窗外灌了进来,路潼看到了站在他家后院边上的秦初。

    雨那么大,他也没撑伞,像山间的洪流,从来处轰隆一声,在路潼的心里炸开。

    他抬起头,发现轰隆一声,不是他心里的声音,而是天上的炸雷。

    十月份的天气变化莫测,上一秒还是艳阳高照,下一秒就是倾盆雷雨。

    报纸上的人民群众热议高涨,一到这种变化莫测的天气,大家就预测今年是天气最古怪的一年,又或者预测这都是因为全球变暖造成的气候失调,呼吁全球人民要保护环境,爱护地球家园云云。

    七嘴八舌,有一说一,没有一也要造个一说出来。

    可惜,报纸上说了那么多,也没有人说秦初这时候要是到了路潼楼下,路潼该怎么办?

    当然,也不可能说,路潼要是觉得茫然应该怎么办。

    好在人民群众不出法子。

    秦初自己给路潼出主意。

    他就这么看着路潼,发现对方趴在窗口傻乎乎的,一动不动,也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

    秦初眉头一挑,给他打了个电话。

    路潼的手机又在桌面上疯狂震动起来了。

    他这才回过神,像是忽然从一面沉静的水中被捞出来,水面上开始翻起涟漪,路潼拿起手机,秦初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出来。

    你就这么看着我淋雨?扔把伞下来。

    路潼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他实在找不出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只能板着脸用平时对待秦初的那股凶巴巴地态度反驳道:我请你来的?

    要遮盖什么东西似的,路潼的声音格外凶狠,秦初只当他间歇性精神病又发作了,毫不在乎道:我自己来的,我想来想去咽不下这口气,本少爷帅的全球找不出第二个来,你为什么要拒绝和我订婚?天大的便宜你不占,怀疑你玩欲擒故纵。

    路潼冷笑一声,终于找回了一点儿平时斗嘴的正常语气,方才那一瞬间的天崩地裂又深深地埋在了心里,讽刺道:你不是眼巴巴的上钩了吗?

    秦初:未经当事人允许玩儿欲擒故纵,实属犯法,哥现在来抓捕你归案而已。

    路潼:我犯的哪门子法?在您的芳心上纵了一把火吗?正门不走你走后门?

    秦初:怕你爸揍我。

    路之言现在看到秦初,无名火从心中起,秦初也没有理亏,但总觉得被路之言这么盯着,怪渗人的。

    恐怕天下的女婿对老丈人,都有同样的敬畏。

    秦初开口:我发现你这人不太懂风情。

    路潼:你可以去找很懂风情的彩英姐。

    秦初:名字还记得挺牢。开个窗,我要上楼。

    路潼心里一紧,惊悚道:你上楼?你怎么上楼?

    他手机还在耳边,里面已经没有秦初的声音了。

    路潼连忙趴在窗户上往下看去,秦初把手机塞到了自己口袋里,那阵沙沙的声音就是布料摩挲的声音。

    只见他翻墙业务熟练,很快就从后院外面的墙翻了进来,野猫似的,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路潼紧张的瞳孔都缩小了,他放在窗框上面的手也紧紧捏紧了。

    想警告秦初,但是又怕声音太大,惊动了客厅里的林嗣音和路之言。

    就犹豫了这么一会儿,秦初已经沿着那棵桃树爬了上来了。

    他从树上跳到阳台上,然后敲了敲路潼的窗户。

    窗开大点儿。

    路潼见他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湿完了,气不打一处来:你疯了!这里是二楼!

    二楼虽然不高,但摔下去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秦初湿哒哒地从外面翻进来,直接踩在了路潼床上,留下了一大滩水迹。

    路潼:

    秦初打了个寒颤:冻死了。

    路潼从床上爬下来,怒道:怎么不冻死你!玩儿哪出啊您?青天白日的来翻墙?□□娘呢?

    秦初道:张生还有红娘打掩护才爬进崔莺莺后院的,我靠自己努力。

    路潼都给他气笑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惊讶他居然也知道《红娘》这个京剧唱段,但是该说他年少无畏的好,你还挺得意的。

    路潼看了眼地上的水迹。

    秦初丝毫没有外人的感觉,四处打量路潼的房间。

    路潼忽然拽着他的手,将他扯到了衣帽间他房间北面有个衣帽间,推开门进去挂着的都是衣服,往左拐就是浴室。

    秦初被他拽到了浴室,路潼拧开了热水开关,命令道:洗澡。否则再发烧了,我可不伺候。

    我没衣服。

    路潼:先洗。他顿了下,穿我的衣服。

    秦初毒舌道:会不会太小?

    路潼:你找死?

    砰!秦初猛地关上了浴室的门。

    扬起手准备揍人的路潼:

    狗崽子,动作倒挺快。

    林嗣音叩门道:路路,你房间里什么声音啊?

    路潼背后一毛:没有。

    他连忙从衣帽间出来:没声音。

    林嗣音拧了下把手路潼的房间门被反锁了。

    她不悦道:我说了几次了,家里有人的时候,你就不要把门反锁起来。我们是一家人,你反锁门干什么?防贼啊?还是防我跟你爸?

    路潼拧开锁:没有。我不小心锁上的。

    林嗣音站在门口,路潼堵着不让她进来:妈,什么事?

    让她进来,然后从他房间里把秦初揪出来?

    开什么国际玩笑?

    路潼的嘴角都快抽搐起来了。

    上一秒他还义正言辞的拒绝掉了秦珩的提议,结果自己下一秒就把儿子藏在了自己房间里?

    当婊子也不至于这么立牌坊吧?

    那不是坐实了自己搞欲擒故纵?

    路潼眉心一跳,心道:故意的吧。这狗崽子。

    否则平白无故爬他房间干什么?

    不说还好,一说这他妈怎么看怎么像是偷情啊!

    不能再想了,路潼立刻摆正自己的思维。

    林嗣音觉得古怪,却没深究。

    你小远哥听说了你的事情,说是一会儿下班了来看你。

    路潼道:他来看我干什么?他很直男的补充了一句:看了也没用,他的信息素也帮不了我。

    林嗣音:你脑子里都想的什么啊。她:现在帮不了,以后呢?之前也就算了,说你是个Alpha,但是现在呢,现在你是个Omega了,你又不喜欢老秦的那个儿子,你小远哥是我们知根知底的Alpha,你要不然,好好跟他相处一下。

    路潼无语:妈,我还想问你在想什么?怎么可能啊,这事情。

    林嗣音道:小任不是挺好的吗,人家又是复旦毕业的,还考了北大的研究生,现在正准备一边工作一边硕博连读,考上了就去国外深造了,到时候回来,年薪少说都是百万起步的

    路潼推了她一把:别想了,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林嗣音话没说完,房间门就在他面前关上了。

    路潼一转身,就看见秦初站在衣帽间门口。

    他:

    你站多久了?

    你又不喜欢老秦那个儿子开始。秦初冷漠地吐出一行字。

    看来是站的挺久的。

    房间里充斥着沐浴露的花香,裹着淡淡的玫瑰味信息素,标记的隐秘联系,让路潼待在这样的环境下,十分放松。

    你衣服呢?路潼看他只穿了一条内裤,就敢这么光明正大站在衣帽间,十分有伤风化。

    不是你给我找吗?秦初呵呵一声:聊着白月光呢,把我给忘了吧。

    谁是白月光?他反问道。

    秦初绘声绘色,阴阳怪气地模仿起来:小任不是挺好的吗,人家又是复旦毕业的,还考了北大的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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