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苏家可能是去不了了,就算要去,也得回房间换身衣服才行。

    苏星轨想着,当即就要撇开裴灼。

    却反被他牢牢抓住胳膊,一个俯身,便被横抱起来。

    裴灼快步将他抱回自己房间,放到床上。

    又从柜子里找出药箱,熟练地找出药品和棉签摆到床头,回头检查起他伤势。

    苏星轨脸上只挨了两三拳。

    其余的大都打在胸口、肩膀和腹部。

    裴灼伸手解开他上衣,才刚扯下肩头。

    目光所及之处,就已是一片红肿伤痕。

    这是这朵小玫瑰第一次没有反抗。

    只是无力地靠在枕头上,用眼睛紧紧盯着他。

    警惕而敏感,像极了一只受伤的猫。

    他挨得拳头不轻。

    红肿还未消退,淤青就已渐渐显现。

    裴灼几乎被他这满身伤痕烫伤了眼,眼眶通红。

    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一些,拳头却紧握着,愤怒到颤抖。

    我该把他杀了的!

    他竭力压制着怒火。

    可发出的声音依旧阴狠得令人害怕。

    大约是感受到少年眼中愈发深重的防备。

    他抿了抿唇,终于闭上嘴,低头将药水沾上棉签,小心涂上他破皮的伤口。

    嗯

    伤口突然与药水接触。

    猛地疼痛起来。

    少年努力咬牙绷起脸,却还是从喉间漏出一声难以抑制的闷哼。

    整个胸腹都疼得瞬间缩紧,僵硬地微微颤抖起来。

    疼吗?

    男人慌张停手。

    不安地查看着少年的神情。

    见他紧咬牙关死死憋住声。

    眉头瞬间皱紧。

    他从前给自己上药时,即便疼得眼前发黑,都是义无反顾地下最重的手,轻轻松松就能处理完。

    可面对这朵小玫瑰,真的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男人近乎手足无措。

    只能将少年抱进怀里,亲了亲他脸上伤痕。

    哄孩子般低声哄着。

    乖,不疼了,不疼了我很快就给你涂完好不好?

    他柔软的唇轻吻过他脸颊。

    一路向下,舔舐伤口般吻上他身上淤痕。

    温柔而耐心。

    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碰伤他一样。

    这是记忆中不曾有过的情况。

    他从前哪里会怕把假少爷弄伤?更甚至,弄伤假少爷最多的人就是他,哪怕假少爷再怎么哭喊求饶都没用,最多事后买一大堆药丢过来,让假少爷自己去涂。

    明明是这样一个狗货。

    如今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苏星轨浑身都疼得像是要散架一样,想起之前自己跟他斗从来没讨到过好处,也实在没心力去反抗他,但好在裴灼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更小心仔细地为他上了药,又去他房间拿了身睡衣过来,要给他穿上。

    苏星轨想起苏家父母的结婚纪念日。

    摇了摇头,努力蓄起声音。

    我得去趟苏家。

    不行。

    裴灼当即驳回他。

    黑眸幽幽一暗,连声音都沉下几分。

    那个赌是我赢了,你就算不和他们断绝关系,也不该再和他们联系。

    我从没有答应过你那个赌。

    苏星轨自知理亏,干脆耍赖。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推开裴灼慌忙要扶他的手,下床就要回自己房间找衣服。

    让开。

    你都这样了,怎么去?

    裴灼想拦他,却又怕碰伤他。

    一见到他吃痛咬牙憋起声,便又手足无措地让开,根本拦不住。

    眼看少年就快走出房间。

    他实在没办法,只能依从地将他抱住。

    好,好,我去帮你拿衣服,你先乖乖躺着不要再动了,我陪你过去。

    他柔声哄着,将少年扶回床上,又找来衣服给他换好,抱着他上了车,一路朝苏家开去。

    苏星轨自己倒并不是很想去苏家。

    甚至因为受了伤,真的希望躺家里算了。

    但他对裴灼与苏家的联系实在好奇,见裴灼那么讨厌他和苏家联络,便更想去苏家打探打探情况,这才提出要去苏家,不想裴灼竟也愿意跟来。

    呵。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苏家父母还挺看重结婚纪念日。

    虽然只是家人间聚一聚,吃顿饭,却还是很有仪式感地打扮了一下府邸,就连花园都被佣人们精心修剪一番,就差不能把树冠剪成爱心形了。

    沈映辉今天没课,下午就早早地到了,正坐在客厅里,一边和苏家妈妈新养的一只白色比熊犬玩耍,一边听着苏家爸爸的假大空教育。

    他不知怎么的,脸上也带着伤。

    创可贴贴了好几张,模样很是狼狈。

    见苏星轨也满脸青紫的被裴灼扶进来,眸子愕然顿了顿,似乎有些诧异。

    他刚要张嘴说些什么。

    却刚好遇上苏家妈妈走出来。

    苏家妈妈本来就在对沈映辉唠叨,让他不要和同学起冲突,回头一看苏星轨竟伤得比他还重,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慌慌张张地冲到近前,牵起他的手,心疼得差点哭出来。

    哎呀,我们宝贝怎么了?这脸怎么这样了?谁欺负你了?

    苏家妈妈毕竟是真的爱着这个儿子。

    苏星轨不想让她担心,急忙想跟她扯个谎,却听头顶传来裴灼的声音。

    路上碰到一个不认识的疯子。

    他眸光危险地沉下。

    意有所指看向一旁沈映辉。

    好像是叫陆迟。

    !!!

    沈映辉被他看得一瞬间慌了神。

    只能闭紧嘴巴,假装没看到般低下头。

    他们来得已经晚了。

    天色渐暗,苏家妈妈心疼地絮叨一番,便招呼他们进餐厅吃饭。

    往年他们结婚纪念日,假少爷都要给他们拉一曲小提琴的。

    苏星轨继承了他的记忆与身体,其实本身也可以做到,但今天实在伤得厉害,苏家爸爸虽然提了提这事,却很快被苏家妈妈斥责一通,只能悻悻闭嘴。

    酒过三巡,苏家爸爸也有了些醉意。

    他对裴灼向来看重,醉醺醺地说是老丈人敬儿婿,非要跟他敬酒。

    裴灼也没推拒。

    当即就喝了一杯。

    却听苏家爸爸摇着头叹了口气。

    唉,你瞧瞧,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咱们同时发家,我却没抓住机遇,不像你,如今都做到这个位置了。

    不,论起抓住机遇,苏先生您比我强。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提及这个。

    裴灼黑眸微顿,酝酿了一下,却只是不温不火地回道。

    20年前的那场灾祸,您可算是唯一因祸得福的人了。

    ※※※※※※※※※※※※※※※※※※※※

    你们猜对了,我发现我在支线上没有天赋,也不想再搞什么辣鸡支线了

    咱们还是直接开始主线修罗场剧情算惹_(:зゝ)_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uava、橘真琴老婆 10瓶;白三三!、酒兔大亨 1瓶;

    第41章

    哈哈, 裴先生说笑了

    这话令苏家爸爸表情一僵。

    他小小咳嗽一声, 脸色颇为尴尬。

    您也知道的, 我们映星集团在那次事件中亏损巨大,也就我投的几支股票还算争气, 加上老爷子资助,才勉强救下集团,哪里比得上裴先生年轻有为,竟然能在那次风头过后异军突起呢?要说因祸得福, 您才是那个得了福的人啊。

    面的苏家爸爸这番谦词。

    裴灼只是垂下眼,淡淡笑了笑,并未回答。

    苏家妈妈好久没见过苏星轨。

    眼看饭已吃得差不多,裴灼和苏家爸爸讨论的内容又有关于商业, 便借口要看的节目快要开始,将苏星轨与沈映辉一起带出了餐厅。

    不知是涂了药的关系,还是疼的时间已经过去,苏星轨身上那些伤暂时不怎么疼了,只要别故意去压碰,便不会觉得什么。

    他们在客厅里坐下。

    苏家妈妈近来沉迷打毛线,可能是想让苏星轨和沈映辉多交流交流,当即吩咐佣人找来一大捆毛线, 挂到苏星轨手上, 让沈映辉帮她缠成毛线球。

    沈映辉一开始还有些不那么情愿。

    但这毕竟是苏家妈妈的意思, 只能闭上嘴乖乖照做。

    你们瞧瞧, 这样多好啊。

    她对这兄友弟恭的画面十分满意。

    手里打着毛线, 却并不看向电视,而是频频往他们这边瞟来,眉眼弯弯。

    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你们兄弟一定要互相照顾,知道吗?

    嗯。

    沈映辉还有些迟疑,苏星轨就已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他不想输给他,连忙也跟着应下来。

    好的,妈妈。

    其实看你们这么和睦,我也就放心了。

    苏家妈妈二十多岁结婚,六年后生下沈映辉,如今已五十出头,实在不算年轻了,只是因为保养得好,所以看上去才不显年纪。

    她和假少爷毕竟有十九年的感情,是一手将他养大的。

    即便知道不是自己亲生儿子,也怎么都不舍得对他放手。

    见苏星轨如今这样乖。

    安心地叹了口气。

    你这么久不来家里,我还在想你是不是跟我们疏远了。

    抱歉,我只是最近有些忙。

    苏星轨懒懒躺在沙发里,出神地盯着手臂上毛线,看线头随着沈映辉的拉扯而左右打着圈,抽丝般从胳膊上剥离,不由陷入沉思。

    他抬眸往餐厅方向看了一眼。

    也不避讳沈映辉,突然问起苏家妈妈。

    爸爸他们刚才说的是什么?20年前怎么了?

    喔也没什么就是出了些天灾人祸的事

    大约因为比较晦气的缘故,苏家妈妈并不是很想提这个。

    只是含糊带过。

    当年市中心有栋叫金融大厦的大楼,聚集了很多国内著名的金融与贸易公司,但20年前,那栋大楼突然爆炸倒塌,引发股市大震荡,我们映星也差点因此倒闭呢

    她说着,忽的停下手里毛线。

    赞叹般回忆起来。

    说来也奇怪,你爸爸当年不知道怎么想的,早些时候背着我们,几乎砸了所有积蓄买下几支垃圾股票,结果后来股市震荡,那几支垃圾股忽然就逆风翻盘,蹭蹭蹭地往上拼命涨!加上你爷爷的遗产,这才保住了映星。你们别看他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其实啊我都知道,他在生意这块上精着呢!等这次过完年,我猜,他马上就要有大动作了!

    苏星轨原本还在思索着这里面的缘故。

    忽然听苏家妈妈这么说,不由好奇起来。

    什么大动作?

    无人驾驶悬浮车!

    提起这个,苏家妈妈再也掩饰不住笑容。

    神神秘秘地招呼两个少年凑近,对他们小声。

    具体怎么个原理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两年前,你们爸爸从别人手里买了这种车的设计资料,如今终于量产出来,年后就会正式投入使用。我听他说,这种车可以浮在五米高的半空,并且根据规定路线自动驾驶,但为了保证半空秩序,现在和交通管理部门协商决定,将来只提供租车服务。

    这么厉害?

    沈映辉听得愣了。

    手里绕毛线的动作都停住。

    那我们家岂不是?

    是啊。

    苏家妈妈光是想想就很感慨。

    没想到他们家在那样传奇的跳跃式暴富后,财富竟还能有进一步的提升。

    即便只是这样,它恐怕也会彻底取代现在的出租车市场,等到面世,我们映星,就要更进一步了!

    沈映辉难掩惊喜,眼睛都亮了。

    急忙放下手中毛线球,跑到苏家妈妈身边,给她捏了捏肩膀,细细问起细节来。

    苏星轨不方便动。

    见沈映辉不再缠毛线,便垂下手休息一会。

    原书中好像就有这部分情节。

    如果没有记错,裴灼哄骗假少爷出谋划策,随后交给沈映辉,让他上交给苏家爸爸的那份企划书,似乎就是关于这个新型车。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都已经到这时候了。

    假少爷去世是在秋天,距离现在三个季度。

    不过自己还没和裴灼结婚,更没有被他囚禁,也不知是不是代表他还能活得更久一些。

    我现在啊也不求别的,只求我的两个小宝贝都能有个好归宿。

    一旁,苏家妈妈被沈映辉逗乐。

    宠爱地拍拍他脸颊,又朝苏星轨看来。

    人家裴灼好是好,可地位太高,身价太高,我总是在想啊,我们星轨什么都好,就是太好脾气了,都不会冲人发火的,温顺得跟只小猫一样,我就老是担心,我们两家地位悬殊,结婚后你会不会受他欺负不过现在好了,我们映星有了这个产业,以后也能给你们俩兄弟添一些底气。

    苏星轨无视沈映辉渐渐黑下的脸,简单朝苏家妈妈笑了笑。

    刚要转移话题,餐厅那边,苏家爸爸和裴灼终于聊完走出来,一起进了客厅。

    他们似乎聊得很愉快。

    苏家爸爸眉开眼笑,接连拍着裴灼的背,说什么把儿子交给你之类的话,看上去醉得不轻。

    裴灼走到近前,垂眸见苏星轨手上挂着毛线,顿时皱了皱眉,伸手帮他从胳膊上拿下。

    温声道。

    小少爷,我们回去吧。

    这么快?

    苏家妈妈难得才见一次苏星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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