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叙顿时瞪圆眼睛,看他小叔半晌,撇撇嘴,嘁,我才不信。你骗人的吧。
    有一个omega他还信,还两个,选妃吗?他小叔就知道骗人。
    好好操心你自己,婚礼又推迟到了什么时候?陆泽洲睨他一眼,顺利换了话题问道。
    陆叙瞬间蔫儿了,没确定时间,等我的脚好了再说。
    两家人都被这两次意外弄怕了,同时决定等他脚好了,过两天就举行婚礼。反正所有事情都准备妥当,陆叶两家联姻这样的大事,就算不提前通知,也不会有人不来的。
    好好养你的脚,最近别出门,小心又出什么意外。陆泽洲叮嘱他一声。
    对了,洋洋呢,你怎么没把他带来。我和你爸爸都快一个星期没看到他了。陆母突然想起来,抱怨道,你不想被催婚搬出去住,还不让我们看洋洋了?
    陆泽洲被念的头疼,我明天就带他回去。
    不行。陆母不答应,现在就去带洋洋来。
    陆父也在旁边帮腔道:今天正好都在,去接洋洋回家吃午饭。
    陆泽洲拗不过父母,只好先把他们送回去,然后再去花园洋房接陆洋洋。
    在陆家老宅吃了晚饭,陆泽洲才带陆洋洋离开。
    少爷回来了。见他们回来,冯伯迎过来,说道,小叶之前来过了,问起陆叙少爷受伤的事情。
    陆洋洋在车上睡着了,陆泽洲抱着他交给保姆,闻言有些惊讶,他已经回来了?
    冯伯点头,下午就回来了,一回来就过来问我少爷家里人受伤的事情。
    还有这些。冯伯指了指身后茶几上的几盒包装,这都是小叶带回来给小少爷吃的。
    陆泽洲抬脚就想出门,眼角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才意识到,现在已经九点了,叶轻说不定已经睡下了。
    你告诉他没有大碍了吧?陆泽洲停下脚步,开口问道。
    冯伯道:已经告诉了。
    去休息吧。陆泽洲点点头,说了一声,转身上楼。
    *
    原本打算明天再回来,可是得知洋洋爸爸家里人出了事,叶轻在家待不安稳,又不敢发消息问,就怕是什么严重的大事,索性下午就提前回来了。问过冯伯,洋洋爸爸家里人受的是小伤,没有大碍,他才放了心,回去小楼找姜源。
    他这次给姜源带了不少衣服和鞋子过来,外衣裤子是他穿过的,里面内裤和袜子都是新买的。拿他穿过的主要是不知道姜源喜欢什么样的衣服,他准备等姜源好一些了,再带他出去买。
    下午没事可做,他就和姜源待在房间里,先让姜源试穿了带来的衣服,听说是带来给他的,姜源高兴的抱着衣服笑眯了眼。
    叶轻看他高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有些心酸,失踪的时候,还是个连高考都没参加的孩子呢,明明原本成绩优异,可以考上很好的大学的。
    叶轻伸手抓住姜源的手腕,瘦弱的他一只手就能圈起。细瘦苍白的手腕上还有一些指甲的划伤,像是自己抓出来的。叶轻伸手摸了摸,抬头问:还疼吗?
    姜源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摇了摇头。
    从醒过来到现在,姜源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叶轻在灌木丛发现他的时候,是听见过他说话的。叶轻也不急,想着等以后好一些了,或许就能说话了。
    能让我看看你这里吗?叶轻放开姜源的手腕,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后颈,试探地问。
    姜源面色瞬间变的苍白,扔掉怀里的衣服,爬到离叶轻最远的床角,紧紧蜷缩起来,身体开始颤抖。
    别误会。叶轻赶紧过去,低着头把自己的后颈凑到他面前,你看看我这里。
    姜源颤抖着身体,从手臂里抬起头,眼神怯怯带着惊慌的看着他。
    我和你差不多呢。叶轻朝他笑了笑,又低着头扯了扯后衣领,让他看的更清楚一些。
    姜源看着他的动作,终于放开蜷缩起来的身体,爬起来探头看向叶轻的后颈,腺体的位置,有一道浅浅的伤疤。
    姜源倏地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半晌抬手摸了摸叶轻的头。
    叶轻感觉到他手上轻柔的动作,抬头浅笑着问道:可以让我看看你的了吗?
    这次姜源没有过激的反应,他抿了抿唇,伸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后颈,然后朝叶轻低下头,温顺的让他看。
    叶轻凑过去,红肿的地方比昨天略微好了一点,看到那些针眼,他可以想象有多疼。他想伸手碰,却又不敢,只能喉咙干涩地又问:还疼吗?
    姜源抬起头,先是点了点头,用手指比了一点点,应该是在说还有一点点疼。然后伸手指了指他后颈,似乎在问他疼不疼。
    已经不疼了。叶轻捏紧手指,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隐痛。当时是真疼,疼的他几近昏厥了过去,哪怕灵魂在异界过了三十年,他还是记得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
    叶轻这次回来还带了好些书,他先拿了一本给姜源,见他还认识字,便让他挑了几本感兴趣的,剩下的拿回了自己房间。
    晚上吃过晚饭,洗完澡叶轻就躺到床上看书。他看书喜欢关掉房间的大灯,只开着台灯。看着看着,眼皮耷拉,不知不觉合上眼睛靠在枕头上睡着了。
    许是下午的时候跟姜源说话,想起了腺体被毁掉那一晚的事情,睡梦中,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晚。当时的他刚生下孩子不久,却因为叶橙得罪了京市来的太子爷,他永远记得那个狠毒暴戾的男人居高临下嗤笑着道:既然被人标记过了,那就毁掉吧。
    被按在床上时,绝望和彻入骨髓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
    *
    陆泽洲正站在叶轻房间的窗户外。叶轻住的小楼离花园不远,从靠近花园的书房可以看到叶轻住的房间的窗户。陆泽洲洗完澡进去书房,凭着绝佳的视力,看到叶轻房间没拉严的窗帘缝里,透出些许亮光。想到叶轻提前回来是担心他的家人,他拿着从院长那里敲诈来给叶轻的酬劳,鬼使神差就从主楼过来了。
    陆泽洲站在窗外紧蹙眉头,方才过来时一时冲动,现在冷静下来了。这么晚了,他一个alpha过来omega的房间算怎么回事。算了,明天早上就能见到了。他转身要离开,却听见从窗户里传出低低的哭泣挣扎声音。他一凛,停下脚步,转身大步回到窗前,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和床头柜上的台灯光亮,能看到叶轻躺在床上,整个身体在颤抖,满头大汗,嘴唇紧咬,像是陷在了某种痛苦的梦魇里。
    窗户关的很严,陆泽洲不再迟疑,脱下身上的睡衣,转身去附近找到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用睡衣包起来就不假思索砸向了窗户。
    第26章
    窗户闷声碎掉了, 陆泽洲扔掉石头, 用睡衣清理掉碎玻璃,伸手探进去打开了窗户,然后撑着窗台, 跳进了房间里面。
    陆泽洲走到床边打开了房间的灯, 弯腰推了推叶轻的肩膀,唤道:叶轻,醒醒。
    叶轻紧紧闭着眼睛, 额发被汗水浸透了,枕头也被眼泪打湿了一大片。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牙齿陷进了唇肉里, 几乎要咬出血来。
    再这样下去,他会咬伤自己。陆泽洲紧紧蹙眉,大步进去浴室拿了条干净的毛巾,然后回到床边坐下, 掀开被子俯身抱起叶轻,伸手捏住他的下巴, 让他张开嘴, 把折叠好的毛巾给塞了进去。
    赛好后, 陆泽洲抱着他, 手掌在他背上安抚的轻拍, 低声在他耳边道:没事了, 没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安慰起到了效果, 怀里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了下来。陆泽洲见他松开了紧咬的嘴唇, 伸手拿掉他嘴里的毛巾。怀里人湿透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
    从噩梦中醒过来,叶轻还有点不知道身在何处的茫然,带着未消散的恐惧和害怕,情不自禁往抱着他的人温暖怀里缩了缩。
    陆泽洲抱紧他,手掌又在他被汗水浸湿了的背上轻拍了会儿。
    等到心神安定下来,叶轻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妥,赶紧伸手推开陆泽洲,坐直身体,伸手擦了擦眼角残余的泪水,颇为不好意思地开口问:你你怎么在我房间?
    陆泽洲急忙摸了摸睡衣口袋,拿出包着酬劳的厚厚信封,松了口气递给他,今天去医院,山茶花还给了院长,这是他给你的酬劳。听冯伯说你回来了,看见你房间还亮着灯,就拿过来给你。没想到发现你在做噩梦。
    谢谢。叶轻抿唇道了一声谢,伸手接过信封,被手上的重量惊住了,这么多?
    他打开信封看了一眼,没有上万也有大好几千了,赶紧重新塞回陆泽洲手里,不不不,不用这么多,这太多了。
    他是想靠帮人家救活花草赚钱,可是这么多钱都够重新买好几盆了,他不能收这么多。
    拿着,就当是提前给你的酬劳。院长说以后如果再有花草生病了,再来找你。陆泽洲反手握紧他的手,不让他塞回来。
    陆泽洲的手比较大,叶轻的手被他包在掌心。感受着对方手掌的温度,叶轻的脸染上了热意,赶紧抽出手,白皙的手指紧紧抓着信封,垂眸道:我收下了。
    陆泽洲目不转睛看着他,你刚才做了什么噩梦?
    叶轻条件反射抬手就想摸后颈,右手伸到一半停在了半空,他放下右手,蜷放到大腿上,仍是垂着眸摇头,没什么,普通的噩梦罢了。
    陆泽洲看着他的动作,眸光深了深,普通的噩梦会恐惧成这个样子?
    陆泽洲不再追问,站起身道:我回去了,你洗个澡再继续睡觉吧。
    叶轻下床送他,想起来问道:你怎么进来的?他睡觉前,明明把窗户关严了的。
    话音刚落,就看到书桌旁打开的窗户,靠近锁的玻璃碎掉了一个洞。
    叶轻:
    陆泽洲摸摸鼻子,我明天让人来修好。
    目送陆泽洲翻窗离开,叶轻关上窗户,拉紧窗帘,洗完澡又把汗湿的床单和被套也一起换了,关掉灯躺回干净的被子里时,他闭上眼睛没两秒突然睁开:明天他要怎么和大家说窗户玻璃碎掉的事情?
    苦苦想了半个小时,第二天趁大家都没起床,叶轻爬起来跑到了小楼外面,咚一声,叶轻房间的窗户玻璃,又碎了一大块。
    小叶呀,你砸你房间玻璃干什么?花姐和其他几人披着衣服探头出来看,就看到叶轻站在窗户旁,一脸的懊恼,纷纷不解的问。
    叶轻抬头朝她们不好意思一笑,我看到有野猫在厨房偷东西吃,追出来想拿石头砸,结果野猫没砸到,不小心砸到窗户上了。
    野猫?花姐几个都唬了一跳,这种高档花园洋房里怎么会有野猫?瞬间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纷纷在院子里找起野猫来。
    冯伯那边也得知了消息,吃早饭时忧心忡忡对陆泽洲道:少爷,咱们这种房子里竟然有野猫,小少爷天天在院子里玩儿,要是被野猫抓伤了怎么办?
    陆泽洲一边喝粥一边有些莫名,什么野猫?
    冯伯道:小叶说他看到有野猫在厨房偷吃东西,他为了抓野猫,把他房间的窗户都砸碎了。
    陆泽洲呛了一口粥,赶紧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在心里懊恼,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玻璃碎掉肯定要说原因的。
    跟物业说一声,让他们派人来找一找吧。陆泽洲轻咳一声,吩咐道,叶轻房间的窗户,也找人来换一换。
    吃完早饭,陆泽洲就上楼去了书房。花园里,叶轻和姜源已经开始忙碌。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栽花苗,一个人提着水壶在后面浇水。叶轻不时抬头笑着和姜源说句话。
    陆泽洲站在窗前看着叶轻,想起昨晚的事情,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老三,给我查一下三年前,叶家的正牌少爷叶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腺体会被毁掉。
    还有。他顿了顿,想起昨天在病房门口,叶夫人那奇怪的表现,继续道,再查查叶夫人,平常都做什么见什么人,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冯伯通知物业后,很快物业就派了一批人来,院子里里外外都找遍了,还有外面的灌木丛和树上,折腾了将近一天,都没找到野猫。物业负责人再三保证,以后会加强周围环境的管理,才带着人离开。
    吃晚饭时,花姐几个人在饭桌上还念叨野猫躲去哪里了,叶轻低头吃饭心虚的不敢接茬。姜源在旁边看了看他,等到吃完饭,跟在叶轻身后回了房间。
    小楼内花姐几个人都比他大很多,好不容易来了个年纪差不多的姜源,叶轻也喜欢和他在一起。拉着姜源在床上坐下,叶轻把他走的时候,叶重塞给他的巧克力球拿出来分给姜源。
    你喜欢吃巧克力吗?叶轻盘腿坐在床上,问姜源。
    姜源剥开巧克力糖纸,把巧克力球喂进嘴里,脸颊鼓鼓地点头。
    叶轻撑着下巴看他,那除了巧克力,你记得你还喜欢吃什么吗?你不能说话的话,可不可以写下来?只要是记得其他什么都可以。
    叶轻蹙眉想了想,跳下床就从书桌上拿了笔和一个干净的笔记本过来,翻开笔记本,拔开笔帽,塞给姜源。
    他想慢慢试探的问问,姜源都还记得些什么。
    姜源握着笔,眨了眨眼睛,真的低头在笔记本上开始写。
    叶轻精神一振,凑过头去看。许是两年没握过笔,姜源写的有点慢,不过笔迹还算好看。他写道:我昨晚听到你房间砸窗户的动静了。
    叶轻一下子僵住,他给忘掉了,姜源的房间就在他隔壁。
    姜源抬头看看他,低头又写:陆先生为什么那么晚要进你房间?你和他是不是
    没等姜源写完,叶轻赶紧摇头,不是。
    姜源抬头看他。
    他昨晚来是为了给我送钱,正好碰到我在做噩梦。叶轻解释,把他擅长照顾生病花草,陆泽洲顺手给他介绍生意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正了正面色,认真道:我和陆先生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
    话音刚落,就听见窗户突然被敲响,叶轻下床去拉开窗帘,就见陆洋洋怀里抱着一个小熊仔和一本故事书,正趴在窗户上兴高采烈地朝他挥手。
    恋耽美

章节目录


信息素被毁以后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肉屋只为原作者独来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独来并收藏信息素被毁以后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