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乖。谢琅回屋把他的东西拿出来递给谢广,就把门锁好,押着小偷去城里。
    一回生二回熟,上次是送盗墓贼,这次是送小偷,别说廷尉,连衙役都忍不住问谢琅,下次送什么?
    下次送强盗。谢琅道。
    衙役惊讶道:真的?
    当然是假的。强盗不可能。毒妇有一个,她要害我,那下次就是她。小偷已老实交代,他们是听谢大郎的前妻姚兰花说谢三郎有钱,才去谢三郎家。
    衙役也听到了,那个叫姚兰花的?
    谢琅点点头,但愿不是她。毕竟给我大哥生了两个孩子,是我侄子和侄女的亲娘。说完,叹了一口气,就告辞了。
    出了廷尉衙门,谢琅见天色还早,就犹豫是去东西市逛逛,还是去卫青家转转。
    卫青家他不想去,不自在。可是去东西市又担心被卫青碰到。
    朝中小吏卫仲卿很闲,说在东西市撞见他一点也不夸张。
    谢琅纠结好一会儿,直奔北门而去。在门外等半个时辰,才坐上姚桂芝的车,同他一起回去。
    到家已午时两刻,小七在谢广家里玩。谢琅接到他回家就做饭。
    这次那三只没在门口等着。盖因谢琅早上做的多,吃撑到的三只还不甚饿。
    不饿谢琅也得做个荤菜,他和小七得吃。
    谢琅便杀一条大海鱼,用油煎一下加水炖。
    鱼炖出味来,三只精神了,站在灶台边,仰头望着谢琅,仿佛在问,还没熟啊?
    你们仨不是猴也不是虎,更不是狼。谢琅指着它仨说道。
    小七好奇地问:那是什么啊?
    吃货!谢琅吐出两个字,掀开锅盖,拿出饼,给小孩舀半碗,给自己盛一盆,掰两个面饼扔锅里,就把锅里鱼肉和汤的全盛给猴子、虎子和小狼。
    谢琅以前跟小孩说过,鱼有刺,吃的时候小心点。
    小孩见虎子也吃鱼,担忧道,三爷,虎子还小,会被刺卡到的。
    我刚才把里面的刺全挑出来了。谢琅指着一下盛放脏水的陶盆,在那里面,等一下我倒粪坑里。
    小孩勾头看到,我碗里也没有啦?
    没有也不可以吃太快。谢琅道,吃太快会拉肚子的。
    小孩不疑有他,小口小口慢慢咽下去,等他的半碗吃完,金猴的一大盆也吃光了。
    谢琅见猴儿把盆添的干干净净,还抬头看他,心中一突,你不会还没吃饱吧?
    猴哥,我的给你。农家的陶琬大,半碗肉和汤,小孩吃的完。但谢琅做的死面饼很好吃,小孩吃了半块面饼,汤喝不下去,说着就倒猴儿盆里。
    金猴埋头砸吧砸吧干净,就回窝躺着。
    谢琅看到它肚子鼓鼓的,顿时无语,这个蠢货。
    谁呀?小孩不禁问。
    谢琅指着猴儿,你猴哥个憨货,觉得我做的鱼好吃,撑的走不动还要吃你的。
    啊?猴哥吃饱了?小孩睁大眼睛。
    谢琅点头,吃饱了。再给它一点,那个憨货就把自己的肚子撑炸开了。
    猴哥真憨。小孩看看金猴,又看看自己的碗,以后不给猴哥。
    谢琅:不能给。否则胖成猪,小偷再来咱家,你猴哥抓不住小偷,还会被小偷抓起来。不等小孩问,就说,太胖跑不动。
    那,那我给猴哥减肥?小孩望着谢琅说。
    谢琅看看猴儿枯黄的毛发,堪称小鸡爪的爪子,总觉得现在给它减肥太不人道。
    人道?
    一个猴儿跟它讲什么人道。
    谢琅:我刷好锅,把咱家的牛羊圈和鸡窝鸭圈打扫干净,咱们一起给猴儿减肥。
    好的。谢琅这几日忙,小孩好久没跟谢琅一起玩了。听到这话小孩也不出去,搬个草垫坐在灶房门口,看着谢琅忙活。
    牲口圈收拾干净,谢琅把衣服晾在绳上,又把晒干的木柴放灶房里,已过去半个时辰。
    小七也靠着墙睡着了。
    谢琅抱起小孩,让他趴在自己怀里睡,就喊猴子、小老虎和小黑狼随他出去。
    锁上大门,谢琅就喊谢广拿着弓箭砍刀去查看他们设的陷阱。
    谢伯文本想跟着,听到陷阱二字,又见谢琅带着小七,不可能往里面去,就转身回屋帮秦红做油皮。
    有金猴跟着,没有东西袭击谢琅,他上次遭袭的那边的陷阱里也没猎物。
    两人到东边抓住小野猪的地方找一下,才找到一个灰毛兔和小野鸡。
    有好过没有。
    谢琅抱着小七有些累了,不想亲自打猎,便和谢广直接下山,往东南边去,查他挖的大坑。
    四个坑里什么都没有,坑底下的竹箭还是他们初放进去的样子,谢琅好生失望,不得不和谢广打道回府,野猪学聪明了啊。
    它们知道麦子还没熟。谢广回头看一眼竹林,又转过身冲不远处的麦田努一下嘴,再过二十天麦秆全黄了,野猪就下山了。
    谢琅忙问:再过二十天割麦子?
    谢广算一下时间,春小麦生长周期大概一百天,他们清明种下的,得六月底才能收,差不多二十天。不过具体得看麦粒。麦粒软就得过几天,不然就割下来,再赶上下雨天,两天不晒就发霉了。也不能太干,不然一碰麦秸,麦穗就会掉下来。那样就得一个个捡了。说着猛然想到,这点他三郎叔比他还清楚。担心谢琅笑他,连忙转移话题,还从东边进村?
    谢琅正在感慨,怪不得前世都机械化了,他还能听到抢收这个词。冷不丁听到谢广的问话,下意识说,对!
    三郎!
    谢琅心中一凛,抬头看去,又是他二嫂,怎么了?!这次又是他娘的谁。
    第54章 狼心狗肺
    冯英被他不耐烦的样子吓得猛然停下,期期艾艾道:不是我。也不是你大伯伯娘,也不是姚兰花。
    那还能是谁?谢琅问出口,福至心灵,是我那个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舅父,还是跟我家断往好几年的姨母?
    冯英陡然睁大双眼。
    三郎叔猜对了?谢广惊呼一声。
    冯英咽口口水,点头道,两个都来了。
    草!谢琅低咒一声。
    冯英没听清,你说什么?
    三郎叔说了句脏话。冯英婶子,只有他俩,还是连他们的丈夫和妻子也来了?谢广问。
    冯英下意识看谢琅,见他没有开口的打算,才敢说,一家大小都来了。
    什么?!谢广震惊,三,三郎叔,怎么办?怎么办?
    趴在谢琅怀里呼呼大睡的小七不安地动了一下,谢琅连忙拍拍他的背。小孩揉揉眼抬起头,带着浓重的鼻音喊,三爷搂住他的脖子,倒头继续睡。
    谢琅把小孩递给冯英,你们和谢广从南边绕去大伯家,我从村东头走。指一下猴子,又指一下冯英怀里的小孩,跟上。
    金猴不懂人语,但它看得懂人的手势,见谢广和冯英往南边去,立刻招呼虎子和小狼跟上去。
    谢琅往西拐,从村东头进村。
    烘干房附近的村民见他两手空空,比知道猴子带着狼去他家还稀奇,今天怎么空着手回来了?
    后面的山又不是我家后院,哪能回回都有东西。心情极其不好的谢琅白了说话人一眼。
    说话的人也不生气,因为他就是故意问的,不是你家后院,是你家牲口圈。
    滚!谢琅大步往西去。
    说话的人吓一跳,指着谢琅,他,他这是怎么了?一句玩笑话都开不起?
    你不知道?三郎里长家来了好大一群人。听说是他舅父和断往几年的姨母。肯定是知道咱们养蚕里的日子好,三郎里长家有钱,来找三郎里长借钱借粮。你说他心情能好?没打你一顿都是急着回去应付那些亲戚。
    刚刚说话的人连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刚啊。冯英急的上山找他,我拦着冯英问的。
    那你还在这儿站着?帮忙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年龄大的留下盯着油皮,年轻的男人女人扛着铁锹、锄头、扫帚跟上去。
    谢琅听到砰砰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好笑又无语,你们这是干什么?
    帮你打架。打头的男人说出来还挺直胸膛,仿佛在说,你看咱这身板,帮你打两个绝对没问题。
    谢琅叹气,那是我舅父和姨母。
    那又怎样?又不是你爹娘。闹到廷尉衙门,廷尉也不管。
    谢琅张了张口,竟发现无言以对。
    此时民风彪悍,不止养蚕里。衙门连这点小事都插手,非忙得脚不沾地。
    我不说打,你们可不能擅自动手。谢琅提醒他们。
    众人点头,这点我们知道。
    谢琅还是不放心,脚步也变慢了。可再慢总能走到尽头。
    平时一炷香,被他拖成一盏茶,还是到家门口了。
    果然如冯英所说,他舅父舅母,大表哥表嫂和未成家的二表哥来了。他姨夫和姨母也带着他们的大儿子儿媳来了。
    家里的孩子倒是没来,可能是担心抢东西的时候孩子碍事。
    谢琅刚才跟村里那样讲,是担心有孩子,给孩子造成心理阴影。如今见连他便宜姨母家的表弟都没来,谢琅放心下来,走到面前就问,你们怎么这时候来了?
    我们不能来?和谢三郎的母亲三分像,身高七尺,麦肤色,四十来岁,身材消瘦的郑云斜着眼看谢琅。
    谢琅轻笑一声,我娘以前跟我说,走亲访友要上午去,下午过去不吉。因为奔丧的人才下午去。你们这是盼着我死,好把我家的牛啊羊啊全牵走,房子也占为己有。
    三郎,不可以这样和你姨母说话。谢建业连忙开口提醒。
    谢琅睨了他一眼,你跟谁一家的?
    你大伯老糊涂了,别搭理他。姚桂芝拽一下谢建业,就冲谢二郎使个眼色,把爹拉走,别在这里裹乱。
    谢二郎伸手攥住他爹的胳膊,爹,病没好就在家好好养病。
    我没病。放开我。谢建业道。
    谢二郎认真道:谁说你没病?昨儿巫师还说你的疯病都进脑袋里了。连忙从谢大郎使个眼色,快来帮忙。
    噗!养蚕里的众人笑喷。
    郑云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抬手指着谢琅,别以为你爹娘不在――
    我就以为我爹娘不在,没人管得住我。懒得跟她废话,谢琅直接打断她的话。
    郑云噎了一下,就找她大哥。
    谢三郎的舅父郑杰笑着说,三郎,误会了。什么牛啊羊啊,我们要你这些干什么。真想要,去年你娘走的时候,我们就开口了,哪能等到现在。
    你开口有用吗?别看我大伯刚才替你们说话,你动我家一根羊毛,他都能跟你拼命。谢琅说着,冷哼一声,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忙着浇地种田的时候你们不来,这时候来安的什么心?看在我娘的面子上,我就不说了。没事就回吧。
    三郎,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郑杰说着,看一眼姚桂芝。
    姚桂芝大怒,抬手指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就顺嘴一问,能有什么意思。你这么激动作甚?郑杰一脸无辜的反问。
    姚桂芝噎住,你,那你刚才看我干什么?你当我瞎。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郑杰皱眉道,你看我干什么?
    姚桂芝又噎住了。
    谢琅乐了,来到西汉这么久,终于碰到个有心计的农夫。然而,他纵有万般计谋,巧舌如簧,谢琅不让他进家门,不松口,他也只能无功而返。
    伯娘,这是我舅父,不是你舅父,别插嘴。谢琅冲姚桂芝使个眼色,我一个人能对付他。
    姚桂芝不放心,上次是谢建芬一个,这次是四个。就算他身手了得,身手了得?姚桂芝眼中一亮,哼一声,放下手,是伯娘错了,不该掺和你家的事。
    谢琅笑道:这就对了。舅父,姨母,恕我刚盖好房子,屋里凌乱不堪,不便迎客。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
    这儿不好吧?郑杰往四周看一眼,这么多外人在呢。
    谢琅:舅父大概忘了,我们养蚕里的男人都姓谢,百年前是一个祖宗的,不是外人。
    对,对,我们都是三郎的内人。
    啪!
    不懂别瞎说!
    谢琅扭头看去,谢建康正收回手,被打的人捂住脑袋,不断吸溜嘴。
    谢琅替他疼得慌。
    谢建康却觉得打轻了,瞪他一眼,走到谢琅身边,转向郑杰,那小子刚才说错了,他舅父见谅。我们都是三郎的亲人。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没什么不好的。
    我们舅甥二人的一些私密话,你们也要听?郑杰一脸你们这不是为难我的模样,谢琅简直想笑。
    没有谢三郎的记忆,不知道谢三郎拿着一块羊肉去他家,他只说些无关痛痒的话,谢琅保不齐真会信了他的鬼话。
    谢琅:舅父说吧。即便你说休妻另娶,他们也不会说你狼心狗肺,抛弃糟糠之妻。
    你――
    好你个郑杰,居然想把我休掉?!站在郑杰身边的女人抬手就抓郑杰的脸。
    谢琅吓一跳,他随口一句,他舅母怎么这么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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