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啊。小七道,肯定是我伯娘,不理她。三爷,我们去做饭。
    谢琅张张嘴,想说钱小花人生字典里就没哭这个字,她把人家打哭还差不多,在屋里别出来,我去看看。
    先做饭啊,三爷。小七拽着他的胳膊,猴哥、虎子和小狼也饿了。你大孙子等一下还要去学堂。
    谢琅停下来。我真是欠你们的。点了点他的额头,跟我去灶房。
    谢广叔交代的事他办妥啦。小七望着谢琅的侧脸抿嘴笑笑,谢小七,你真是太厉害啦。等你长大一定会像三爷一样厉害。
    谢琅眉头一皱,转过来,笑什么呢?
    三爷真好。小孩露出八颗牙齿。
    谢琅轻笑一声,给你做顿饭而已。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不过,你得帮我烧火。我得把葡萄架下面的肉全煮了。再不煮就臭了。
    煮吧,煮吧。我烧火煮咱们的,你烧火做猴哥的。小七道。
    四月初还有点凉,谢琅烧点热水洗洗脸,就去蒸鸡蛋热馒头。随后小七看着火,谢琅去葡萄树下拿肉。
    走到大门边,谢琅眉头紧锁,这声音不像是钱小花。抬手想开门,谢琅猛然缩回来,此门打开,他今天早上也不用吃饭了。
    谢琅干脆装作没听见,肉放大陶瓮里,就在院里给猴哥、虎子和小狼煮饭。
    陶瓮里冒烟,灶房里的饭菜就好了。
    谢琅和小七在院子里吃饱,那三只的肉还没好。谢琅把驴喂饱,把粪盛到粪筐里,刷锅水倒脏水桶里就去看门。
    三爷,不行!
    谢琅吓一跳,什么不行?
    谢三郎,我听见你的声音了,你开门。你有种害人,你有种出来啊。
    谢琅转向小七,你是不是知道?
    小孩慌忙捂住嘴巴,使劲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三爷。
    回头我再收拾你。谢琅指着他,猴哥,虎子,小狼,给我过来!用你们的时候到了!
    第99章 心术不正
    别以为叫帮手我就会怕。我今天来,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谢琅打开门,那你死吧。虎子,小狼,上!
    啊!
    一声尖叫,响彻寰宇。
    虎子和小狼吓得定住,回过神来扭头找谢琅,还上不?
    扑哧!
    养蚕里众人笑喷。
    谢琅只有一种感觉,那便是无语。
    谁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今天聚在谢琅家门口的人不比昨日少。若不是谢琅都习惯了一开门一群人,他得被自己人吓晕过去,这人是谁?指着倒在他家门口做纸的石槽里的老妇人。
    姚桂芝:还能有谁。小七他娘的前婆母。
    怪不得儿子心术不正。合着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谢琅看着也不知是真晕还是装晕,躺在里面一动不动的妇人,你儿子是被廷尉抓走的,你来找我闹没用。我不知道谁给你出的主意,我数三个数,你不起来,我就叫我家的虎和狼扑上去。
    倒在石槽里的妇人猛然坐起来,你,谢三郎,你不得好死!
    你才不得好死!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小七嗖一下越过谢琅,猴哥,给我打!
    金猴抡起胳膊就朝妇人身上招呼。
    啊
    金猴吓得哆嗦了一下,爪子僵在半空中。
    你,你不是人,谢三郎!老妇人慌忙爬起来。
    你才不是人!小七抬手指着她,猴哥,打!
    一切发生的太快,养蚕里的众人和谢琅都愣住了。
    谢琅回过神,抓住小七的胳膊,猴哥,过来!
    三爷!小孩扭头瞪着眼睛看着谢琅,你在说什么?
    谢琅摸摸他的小脑袋,你还小,不懂对于有些人来说,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她儿子被廷尉抓走,她一定在想我不如死了算了。这么死了又觉得不值得,所以来咱家闹。
    闹的我受不了,把她送去廷尉衙门,她临死前还能对看着她砍头的人说,是我害死她的。也有可能我受不了她,去找廷尉给她儿子减刑。或者闹得咱俩在养蚕里待不下去。不论哪种对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来说都不亏。
    她刚才躲什么?谢广疑惑不解。
    谢琅笑道:本能而已。看向老妇人,不走是不是?伯娘,大哥和二哥还没去城里?
    没呢。姚桂芝道,我们刚起来就听到有人在哭,循着哭声找到你家门口,问她哭什么,她说叫你赔她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哪敢走。
    谢琅往四周看看,见谢大郎和谢二郎被村里的女人挤到路上,大哥,去廷尉衙门找张大人,就说犯人的母亲在我家门口大哭大闹,叫他派衙役把人带走。转向老妇人,你认为犯到廷尉手里就会被斩首?错了!我让你无声无息病死在监狱里。
    老妇人浑身一震,养蚕里一众不禁打个哆嗦。
    谢建业忍不住开口,三郎,你
    我没吓唬她。咱们村的人之前说我把犁、耙和耧车献给朝廷,朝廷按理说该免了我的兵役。我暂时不知道能不能免,但我知道在陛下眼中,我比她有用。凭朝廷每年来咱们村拉棉花,陛下也不许我出事。谢琅说着,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知道昨天谁陪我去的廷尉府?休沐在家的东方朔,陛下的近侍官。
    老妇人脸色微变,张嘴嚎啕大哭,我的娘啊,我的老天爷啊,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啊。我的亲娘啊,让我可怎么活啊。儿啊,带娘走吧
    三郎,这,这秦红移到谢琅身边,小声说,这是真不打算活了?
    谢琅摇了摇头,女人的心思他猜不透,老女人的心思更没法猜。刚刚那番话不过是他推断出来的。因为那妇人确实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不管她。大哥,去找张大人。张大人连老鼠都能审,收拾她简直易于反掌。
    谢大郎担忧,我去行吗?你跟我一起去吧。
    张大人昨日同我说过,有事直接去找他。谢琅道,尽管去吧。
    谢伯文开口道:我和你一起去。
    他若不想出面,就说我是王孟达和王仲卿的好友。谢琅道,一定要说姓王。城里叫孟达和仲卿的特别多。
    谢伯文点头:我们知道了。就让她哭?
    让她哭。谢琅瞥一眼哭声渐小的妇人,撒泼打滚在我这里不好使。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用。有能耐到了廷尉衙门也这样横。
    老妇人抹一把泪,以为这样就能吓唬住我?呸!廷尉衙门不是你家开的!
    我能帮到陛下,廷尉衙门就是我家的。谢琅转向村里人,留两个年龄大闲着没事的盯着她别乱走动。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
    前里正谢建康道,我今天没事,我在这边盯着吧。
    那你盯着。我送小七去学堂。谢琅低头看向小七,把你的包拿过来。
    小七岿然不动,指着老妇人,我也看着她。
    用不着你。谢琅道,我也不看她。送你回来我带虎子、猴哥和小狼上山。
    谢建康不禁问,这时候上山做什么?
    家里的肉被它仨吃光了。本来我想去城里买。出了这档子事,现在只能上山。谢琅道,一顿不吃还行。一天不吃狼嚎虎啸,人畜都不得安生。
    谢建康以前听人说过,老虎扯开嗓子嚎起来能传四五里,那你快去吧。
    谢琅看向小七,还不去?
    小孩转身往屋里跑。谢琅跟进去,把粪和脏水倒粪坑里,锁上门,领着小孩去学堂。
    小七进去,谢琅也没回来,领着猴哥、小狼和虎子从南边直接往东南方向去。
    一个时辰后,收获满满的一人三只动物回来,那个老妇人还在门口坐着。
    谢琅叫那三只把东西放下,就开门去屋里拿刀。
    三爷,这些都是虎子和小狼抓的?
    谢琅出来看到小七,想问你怎么回来了。抬头一看,午时了,最小的那只狍子是你猴哥一巴掌拍死的。说着,瞥一眼老妇人。
    老妇人抖了一下,谢琅轻哼一声,包送屋里,帮我扯一下狍子的腿。
    好!小孩抬手就想扔,对上谢琅的视线,老老实实把书包送屋里。
    谢琅把狍子绑在正对着老妇人的桃树上,等小七出来,就让小七帮他扯住狍子的两条后腿,他剥皮。
    猴哥、虎子和小狼或趴或坐或站在一旁等,等着吃肉。
    六名衙役过来看到这一幕好险吓晕过去,立刻收回鄙视东方朔的话。
    你们来了?谢琅笑着问。
    老妇人转过头,哆嗦了一下,指着谢琅就说,官差大人快把他抓起来。他不是人!
    我看你才不是人。养个儿子想害死人家没害死,你又过来。打头的衙役开口道。
    老妇人急吼吼道,他真不是人!他是妖怪!
    他是妖怪,你就是鬼怪。连陛下的朋友都敢骂,怪不得世人娶妻都要娶贤。娶个这么蠢的,一蠢蠢一窝,日子也不用过了。
    老妇人站起来,他真是妖怪,你们信我。我活了一辈子,就没见过畜生能听懂人话。一定是他用妖术控制的。
    三爷,她是不是傻?小七忍不住开口问。
    谢广把书放屋里,出来正好听到这句,是她见得太少。不知羞,还反怪别人特别。三郎叔不是人,那也是神仙下凡。
    听到了没。衙役看向老妇人,跟我们走吧。
    老妇人连连后退,我没犯错!
    你儿子和你女婿都说,陷害谢三郎的主意是你出的。你儿子还说,廷尉敢不放人,你就一头撞死在谢三郎家门口。打头的衙役说着,冲身边的衙役使个眼色。
    四个衙役上前把老妇人铐起来。领头的衙役这才面向谢琅,谢三公子,我们廷尉张大人说了,有事就直接去找他。他不在衙门里,就去他家。
    谢琅笑道:替我谢谢张大人。
    三公子客气了。衙役一抱拳,转身就走。
    谢广不禁问:这就完了?
    还要怎样?谢琅问。
    谢广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样。可他总觉得不爽,琢磨好一会儿,肯定道,打一顿。
    亲自打是挺解气,可是也脏了自己的手。谢琅道,她身上带伤,我就得随她一起去廷尉衙门。折腾不折腾?
    折腾!
    谢广还是想打她一顿。
    打不过来的。谢琅道,今天是她,明天如果是个孔武有力的人,还打不打?见他面露迟疑,笑道,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乃上策。
    三郎叔还懂兵法?
    谢琅:书上写的。
    三郎咦,人呢?姚桂芝跑过来,我听小牛说来了六个衙役,衙役走了?
    谢广指着北面,都出村了。
    怎么这么快?姚桂芝说着就往北看。
    谢广:来到直接把人带走,还能用多久啊。
    都没问问三郎?姚桂芝好奇地问。
    谢琅摇了摇头,她找事,不是我,没必要问我。
    那,那衙役不会走半道上把她放了吧?姚桂芝担忧道。
    谢琅:张大人手下的人不敢这么做。好了,伯娘,忙你的去吧。我只找了东方朔,还没找仲卿和孟达,你怕什么啊。
    经他提醒,姚桂芝想起来了,一个看起来不如王家兄弟的东方朔都能帮谢琅这么大忙,王家公子出面,直达天听啊。
    可是姚桂芝又想不明白,王家公子这么厉害,三郎干什么不跟他们说兵役的事?难道脸皮薄不好意思?一定是这样。
    姚桂芝心中有了主意,那你忙吧。转身回家。
    谢琅松了一口气。
    谢广想笑,三郎叔看起来怎么比对付那个老妇人还累?
    你应付你娘不累?谢琅反问。
    谢广不禁吸溜一下嘴,特累。跟外人还能发火,跟我娘,我有天大的怨气都得忍着。
    你可以不忍。
    谢广浑身一震,转过身,他娘在门口站着。谢广脸色微变,就找谢琅,你故意的?
    我没看到。谢琅道。
    秦红:你们声音太大,我在院里就听见了。还不回来帮我烧火,想累死你娘。
    谢广连忙跑过去。
    小七咯咯笑出声来,谢广叔胆子好小啊。
    你胆子大。所以都敢骗你三爷了。
    小孩下意识摇头,我没骗三爷。我最听话。
    我早上问你谁在外面哭,你怎么说的?谢琅盯着他。
    小孩松开狍子的腿就往屋里跑,三爷,我不能帮你了,我得写字。
    谢琅冷哼一声,写吧,写吧,写好下午给我放羊去!
    庄稼种下去,长得挺好,家里没有猪,鸡鸭少了,只有四只羊羔需要操心。谢琅打算领着小七去放羊,顺便跟小孩说说朝堂有风险,入仕需谨慎。不可乱站队,只能忠于君。
    这点卫青就做的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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