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唐措,进了酒馆之后就保持高冷,再没说一句话。
    此时此刻的他总算能够理解广大猫友,为何总说地球人愚蠢。他要真是一只猫,喵都不愿喵。
    打发走服务员,K坐下来,正色道:我知道你来找我做什么,林砚东突然失踪,我只能告诉你我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也不敢保证
    靳丞打断他,我不是来找你买消息的,我是来卖消息的。
    卖?K挑眉。
    一条大鱼,就看你出不出得起价。靳丞嘴角含笑。
    K做生意做那么多年,也不是没从外头收过情报,但看靳丞这样子,是要狮子大开口啊。他屈指敲打着桌面,思忖两秒,问:我要怎么相信你,不会随便拿个消息坑我?
    你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儿。
    靳丞便敲了敲笼子,将那个十三指给他看。
    K看到那编号,脸色立刻变了。沉默几秒,他道:你想要什么价?点数,还是用情报交换?
    靳丞:三条情报。一,我要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林砚东和黑帽子当初一起下的那个副本,是不是跟我触发的那个西幻副本有关。
    K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已经基本确定了,再否认也没意思,《七月玫瑰》,隐藏副本。副本的触发物品一开始是黑帽子和他的同伴们找到的,你知道永夜城的隐藏副本很多都并不限制人数,后来林砚东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主动找过来说要加入。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这是K的口头禅。靳丞可不信他,又问:B区的占卜师言业呢?
    K:这算第二条情报?
    靳丞:你说呢?
    K翻了一个白眼,他是林砚东带过去的,你可别再问我他俩什么关系,我是情报贩子不错,可我也不是全知全能的神。
    靳丞见好就收,又竖起两根手指,第二条情报,二号乐章。
    k没有立刻回答,他拿起桌上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才慢悠悠问: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知道?我要是知道了,还在这里听你叨叨?就算深红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不鸟她。
    靳丞:你可别忘了,当初深红拿到二号乐章的消息,就是从你这里透出来的。你因此大赚一笔。
    K:这也不能说明我现在还知道它在哪儿,而且你们为什么从来不怀疑,二号乐章在一年前就已经易主了呢?
    靳丞:林砚东?
    K耸耸肩,为什么觉得是他?
    除了他,永夜城还有谁能拿二号乐章压箱底?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这些终究只是猜测。深红的命匣和二号乐章同时失踪,谁也不知道它们被谁拿走了,当然,我也不会知道。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唐措终于开口,崇延章也许知道,他知道了,江河也有可能知道。
    嗯?K挑着眉看向他,眼里充满了好奇和惊讶,你怎么会想到崇延章和江河?
    唐措面无表情小黑猫一只,反问:江河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崇延章身边的?
    K:众所周知,一年前。
    唐措:深红是什么时候坐牢的?
    靳丞:众所周知,一年前。
    K不干了,放下酒杯,翘起二郎腿,抱臂,我怎么觉得你俩在合起伙来鄙视我的智商?
    唐措转头看向靳丞。
    靳丞清了清嗓子,道:这些终究只是猜测而已,我们也只是随口一说。崇延章现在死了,十三号黑铁囚笼却在这时出现,林砚东又突然消失,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巧不巧我不知道,但二号乐章我是真不知道在哪儿。江河当初跟崇延章,确实是因为崇延章救了他一命,但他跟深红认不认识,我不能确定。如果你们想知道,我可以去查。K说道。
    这时服务生敲门,送上了准备的餐点。靳丞一看还是刚煎好的牛排,半点不客气地让服务生把牛排都摆到了自己面前,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小块,喂到唐措嘴边。
    笼子的缝隙太小了,再小的盘子都塞不进去,那可不得直接拿叉子喂么?
    K看着他这一系列骚操作,吃牛排的心情都没有了。他希望唐措能争气点给他一爪子,但没料到唐措已破罐子破摔,张嘴就吃了。
    唐措是真饿,肉都递到嘴边了,焉有不吃的道理。
    再说了,不让靳丞喂,难道还真像只猫一样,低头在盆子里舔吗?
    好吃吗?靳丞问。
    。唐措嚼着肉,没空回答。
    那就是好吃了,靳丞又读懂了,熟练地将牛排切成小块儿,又在果汁里插好吸管,免得他口渴。
    K看得一脸的难以言喻,他都不知道靳丞谈了恋爱会是这德行。靳丞看到他这表情,还挑了挑眉,嘴角带笑,吊儿郎当,一副你管得着吗的大爷样子。
    唐措权当没看见两人的表情大战,专心吃肉。只怪这猫嘴太小,嚼了没几块肉就觉得累,麻烦。
    靳丞趁唐措喝水的时候,拿出手帕擦了擦手,那就去查吧。第三条情报,我要你告诉我关于典狱长肖童的消息。不论是什么,只要是关于他的。
    K眼珠子转了一圈,笑道:关于他的消息,我这儿倒确实有一条。不过,你是不是也得先跟我交个底,深红真的出狱了?仅凭一个黑铁囚笼,不能说明什么吧。而且如果她真的出狱了,永夜城很快就会乱起来,到时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卖给我的情报,一文不值。
    闻言,靳丞却看向了唐措,闲聊一般地问起:你知道我刚才出去碰见谁了吗?
    唐措:?
    靳丞:欧皇余一一。
    他?唐措还没出声,K倒是惊讶起来。欧皇这个人,运气逆天到像是bug一样的存在,简直不科学。
    靳丞:大概十多天前,B区的占卜师言业接待了三拨客人。一拨是我和唐措,一拨是两个神秘人,剩下那个就是余一一。余一一碰见我,说他从占卜师那儿知道了深红命匣的存放地点。
    这话一出,唐措和K都不由凝神。K更是双手撑在桌面上凑了过来,生怕自己漏听了一个字。
    靳丞故意卖关子,拖着不说,还笑出了声,把K惹得翻白眼,你说不说?
    好好好,我说。靳丞又给唐措喂了口吃的,这才道:深红的命匣藏在某个副本里。
    K:副本???
    靳丞:是不是很妙?藏东西的人真是个鬼才。谁能想到一位玩家的命匣,会藏在副本里呢?永夜城的副本千千万,有些副本可能十年、十几年才会出现一次,哪怕是玩家经常碰到的副本,也不可能去探索它的每个角落。如果藏得好,藏到地老天荒也不会有人发现。
    唐措也觉得这个办法真是剑走偏锋的妙,大胆又心细,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等等,余一一为什么要把消息告诉你?震惊过后,K开始怀疑,双眼盯着靳丞,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见撒谎的痕迹。
    这叫祸水东引。唐措斩钉截铁。
    还是我家措措聪明,你以为余一一为什么能那么一帆风顺?固然有他本身运气好的成分在,还取决于他规避风险的能力。靳丞道。
    闻言,K沉默片刻,终于有了决断,关于肖童,根据我得到的情报,他的身体好像出了问题,每天都会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再出来时,身上都是血迹,手都会磨破,像是自己弄出来的。具体情况不明,但他或许是因为这样,才急着找接班人。关于接班人这点,恐怕你们也知道了吧。
    这条消息是从郑莺莺那儿收来的,但情报贩子的话,多透露一个字都是损失,他自然不会多说。
    靳丞挑眉,就这些?
    K老神在在地翘起二郎腿,你还想怎样?你给我的情报,难道又是什么准确消息了?深红的命匣到底藏在什么副本里,你总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吧?你敢说不,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靳丞这次倒是回答得干脆,特殊触发副本,触发物品:卡牌类道具,具体不明。
    K还想再问仔细点,但荣弋和冷缪终于到了,这个话题便被暂时压下。
    第115章 祸水东引
    冷缪见到靳丞的第一眼,便开门见山:深红出来了?
    靳丞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K,做了个请的手势。K耸耸肩,这才站起身慢悠悠地往包厢外面走,临走时还绅士地带上了门。
    各位慢聊,有什么事叫我啊。店里最近新推出了一款酒,折后只要88个点。
    黑心商贩,一如既往。
    冷缪和荣弋落座,话题直奔中心。只是在开始前靳丞又让冷缪下了一道静音结界,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隔壁包厢的K听见他们忽然没了声音,撇撇嘴,特没意思。他随手在旁边对着空气轻敲两下,那什么都没有的空气里竟然出现了一扇银白色的仅融一人通过的门,门上雕刻着复杂的迷宫图案。
    K推开门走进去,那门便自动在他身后消失了,入目是一个银白色的圆形空间。所有墙壁内嵌书柜,有一道楼梯绕着书柜螺旋而上,望不到顶,而空间的正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棋盘。
    黑色棋盘上是银白色的纹路,棋子错落有致地摆放在棋盘上,仔细看,每个棋子上面都写着一个人名。而那银白纹路也不是简单的方格线,是人物关系图谱。
    棋盘的南、北两侧,各放着一个蒲团,蒲团旁还摆着尚未完全冷却的茶水,遥遥相对。
    K绕着棋盘走了一圈,手里又多了一根一米多长的推杆。目光在所有棋子上饶有兴致地一一扫过,他伸出推杆放在写着崇延章的棋子上,用力一敲,那棋子便被敲成碎片,继而化光消失。
    随即他的目光又移到这枚棋子的上方,写着深红的棋子上,推杆轻轻一推,将她推到了棋盘正中间偏下的位置。
    深红一动,整个银白图谱发生变化,而代表着天志的那片网络更是彻底瓦解。原本与天志还有一丝微弱光线连接的江河,完全独立开来。
    K微微一笑,用推杆勾住江河,将他下拉至另一颗棋子旁。两颗棋子互相吸引,很快就诞生了一根新的线条。
    那颗棋子叫郑莺莺。
    郑莺莺这棵棋子,又分出几条线,连向肖童、唐措、池焰和孟于飞。K的目光在郑莺莺、江河和深红三者上面辗转,面露思量。
    这里会不会又有条线呢,郑莺莺,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至于你,江河啊江河,你这兜兜转转,最后究竟给自己挑了个什么样的主子呢他拄着推杆,喃喃自语。
    很快,他的目光又转向了一颗游离在外的棋子,余一一。
    祸水东引么?要说K最看不透谁,这个余一一是其中之一。运气好到逆天,看起来也没什么背景,迄今为止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只能用玄学来解释。
    余一一得到了命匣的线索,怕惹祸上身,干脆转给靳丞。靳丞又把这消息卖给K,K的职业操守不允许他对外透露消息的来源,到时候,大家只会知道消息是从K这里传出去的。
    这祸水引啊引,最后可不到K自己身上了么?
    除非K不把这个消息往外卖,但那可能么?
    谁都不笨,谁都把算盘打得啪啪响,可K有什么可害怕的,他可是在编玩家。蓦地,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又走到棋盘的另一边,将写着林砚东的棋子,推进了G区,跟肖童撞在一起。
    你们两个,又在密谋什么?
    G区。
    你们今天一直在坏我的事。典狱长肖童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手捧咖啡,哪怕是在牢房最深处的走廊里,依旧稍显优雅。
    与他隔着铁窗相望的是盘腿坐在草席上的林砚东,他一身棉麻的家居服,半边身子染着血,手里盘着的佛珠却还纤尘不染。
    我可也是被杀进来的。林砚东苦笑。
    林先生,你这话也就骗骗别人。深红在我这儿关了一年多,她现在的水平,还不足以直接把你杀死吧。肖童反唇相讥。
    不欢迎我?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我可特地为你清空了监狱,就专门招待你一个。
    你应该知道的,四年前那个副本后,永夜城给了我很多的限制。我能来这里见你,也实属不易。
    呵。
    我想让你送我进一个副本,只有G区的副本,才没有限制。
    你堂堂林砚东,进副本还需要我送?
    那是一个C区的副本,我在A区,鞭长莫及。而且我必须亲自去。林砚东平和而坚定地看着肖童,眉宇间自由一股叫人信服的力量,却莫名叫肖童恼火。
    你说送就送,你当我这里是中转站吗?
    话音落下,气氛有些僵硬。
    良久,林砚东打破沉默,十年没见了,肖童。我在A区,你在G区,哪怕只有一墙之隔,我都遵守当年的君子约定,不再见你。现在十年过去,我想时间已经够久了。
    肖童却突然笑了,什么狗屁的君子约定,你林砚东算什么君子,不过就是一个登台唱戏的戏子。来永夜城那么多年,快忘了怎么唱了吧?这样,你再给本少爷唱两句,我就答应你。
    林砚东的脸色骤然沉凝,看着肖童,却又隐而不发。
    肖童只是笑,像旧时浪荡的贵公子,仿佛一切都只是他掌中的玩物。
    气氛持续僵持,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最后还是林砚东叹了口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道:我已经忘了。
    肖童冷哼一声,却没再说话。他沉默地打量着林砚东,眼神如刀,良久,道:我也不是不能帮你,顺便还可以再附赠你一个消息靳丞用十二乐章定了律令,从乐章生效之日起,在永夜城内杀人者需与被杀者同罪论处,是吗?
    林砚东看着他,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肖童:你说是深红杀了你,但你来了,深红却没来,她肯定靠什么手段逃过了刑罚。我不知道你们把我这儿当旅馆来来去去的到底在设什么局,但你有空留在这里打副本,深红就有空把你的人屠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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