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鲜钰接着又道:想看看殿下的身子,是不是和这衣裳一样白。
    厉青凝双眼都快要瞪红了,面色冰冷如霜。
    殿下不过来问问,我这几日去了何处么。鲜钰见她站着不动,笑着又道。
    厉青凝蹙着眉朝她走去,那面色冷得似要将人粉身碎骨一般。
    鲜钰愣了一瞬,却未见厉青凝将她碎尸万段,只觉发顶一沉,是厉青凝将下颌搭了上去。
    那力道很轻,似是怕将她压疼了一般。
    随后,厉青凝的双臂也揽了上来,圈在了她的腰上,也依旧是圈得松松垮垮的。
    那般如捧珍宝的模样,她还从未在厉青凝身上看见过。
    她登时不敢开口了,不敢说她这两日究竟经历了什么。
    厉青凝环着她时,就连前胸也未全然贴在她的后背上,小心翼翼的,似怕稍稍用上了一些气力就会将她碰碎一般。
    可她又不是瓷,又怎么会碎。
    鲜钰往后一靠,微微抬起头道:殿下想我了。
    并非疑问,这话说得笃定无比。
    厉青凝未开口,心里却道,想,十分想,想将人摁进自己的骨子里,如此一来,这人便哪里都去不了了。
    鲜钰侧过身,伸手去揽了厉青凝的腰,抬起下颌便往上看,宫中防守不比先前,故而我才有机会潜入,我匿了气息躲在殿下屋里,以免被外人发现。
    厉青凝松开了环在她腰上的手,直起身垂着头道:你先前去哪了。
    鲜钰抿唇不言,不知该不该说了。
    她看着厉青凝抬起手,只伸出了一根食指,将指腹轻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那指腹缓缓往下滑去,从脸颊滑至耳廓,又往下颌角上滑落,沿着脖颈一寸一寸往下挪着,最后停在了襟口边上。
    殿下在看什么。鲜钰不想答,索性将话扯远了。
    厉青凝淡淡道:看你是不是去哪折腾自己了。
    鲜钰登时急促地倒吸了一口气,她嗤笑道:我不是殿下的人么,殿下未开口,我哪敢折腾自己。
    她话音一顿,意味深长道,再说,若要折腾,那也只能给殿下折腾。
    厉青凝气息骤然一重,蹙眉道:你听。
    听什么。鲜钰笑弯了眼。
    你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厉青凝冷声道。
    不是殿下心底想听的话么。鲜钰抬手摁住了厉青凝落在她衣襟边上的食指。
    厉青凝本想将手抽出来的,可稍一迟疑,竟又任她将手摁着了。
    鲜钰又道:我修了下半卷,如今已至化神了,说起来,如今我修为还要比殿下要高上一些。
    她顿了顿,又道:可我不想一人破境,不如殿下将我
    厉青凝食指被摁在了那衣襟边上,指腹下的肌肤细腻得很,她再自持也不免心猿意马起来。
    她心道,不如将她怎样?
    鲜钰话音戛然而止,似在折磨人一般,许久才开口,不如殿下将我当做炉鼎采补了。
    厉青凝敛眸不语,只觉得一颗心近乎要跳出胸口了。
    她心尖被戳得发痒,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心思又涌了上来,想将这人藏起来。
    殿下莫不是不知道如何采补,要不师妹教你。鲜钰缓缓道。
    说完,鲜钰便松开了摁着厉青凝食指的手,站起身一步一步往床榻那边退,边退边扯开衣襟。
    厉青凝忍无可忍,冷着脸便走了过去。
    鲜钰躺在了榻上,红裳半敞着,原本还想再撩拨几句,却不料被厉青凝翻了个面。
    她伏在锦被上,只觉后背一凉,红衣竟被扯了下去。
    厉青凝那温热的手按在了她单薄的背上,按得她翻不得身。
    鲜钰愣了一瞬,扬声便道:厉青凝你做什么?
    话音刚落,腰下忽然被轻拍了一下。
    鲜钰登时将脸埋进了锦衾里,耳畔倏然泛起了红云。
    厉青凝打她了,力道虽轻得很,可打了就是打了。
    为何不说。厉青凝冷声道。
    鲜钰咬着下唇不开口,她原本还想旁敲侧击地提一提的,可现下却不敢说了。
    莫不是连字也不会写了,为何不传信回来。厉青凝仍按着她的被,让她只能伏在榻上。
    鲜钰顺着她的话便道:忘了字如何写了。
    话音一落,那按在她背上的力道一松,只听见窸窸窣窣几声,厉青凝似是走开了。
    鲜钰愣住了,一时很是茫然,耳畔泛起的红云还没有褪去。
    一会,厉青凝回来了,却是拿着一样东西回来的。
    厉青凝将狼毫拿至她眼前,冷声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笔。鲜钰道。
    厉青凝将笔毫落在了她的背上,淡淡道:知道便好,既然忘了字怎么写,我便教你写。
    笔毫时轻时重,时缓时急,似是鱼儿一般,在水底的假山上来回穿行着。
    厉青凝未沾墨,全执着狼毫在那鲜钰素白的背上写着字。
    笔毫如鱼儿,顺着脊背,从腰下的峰丘间穿过,轻触到那处时,陡然甩尾,拍着水花便离远了。
    背面写满了,又去写正面。
    一个字一个字往下写着,红绡已然湿透。
    鲜钰仍旧是不肯说,拿到残卷便去练了,没去哪。
    在哪练的,为何拿到时未传信回来。厉青凝冷声问。
    不是说了么。鲜钰气息乱得很,不会写字了,也不会传音了。
    现下还是不会么。厉青凝道。
    不会。鲜钰说完便咬起了下唇。
    厉青凝将手里的狼毫抬起,举至她眼前道:全沾上你的墨了,还不会么。
    鲜钰倒吸了一口气,却硬是嗤笑了一声说:不会。
    一夜未眠。
    翌日,芳心坐在院子里昏昏欲睡的,忽听见嘎吱一声响起,她连忙抬头看了过去,只见厉青凝推开了房门。
    厉青凝身上披着的竟还是昨日穿过的外衫,发髻如雾一般,竟一夜未解。
    芳心连忙站起身,殿下今日怎醒得这般早,奴婢这就去盛水来。
    厉青凝站在门里淡淡道:不必。
    芳心愣了一瞬,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过去,只见厉青凝的脖子上有一道抓痕。
    她心下讶异,却不敢问。
    叫人去烧一桶热水,再去熬上两碗粥。厉青凝道。
    芳心讪讪道:殿下是要沐浴么。
    厉青凝微微颔首,又道:尽快。
    芳心还在纳闷着,那门忽然便关上了。
    她站在院子里,抬手挠了挠头,心道,殿下为何要吃两碗粥?
    正文 第 102 章
    102
    为何不是一碗粥而是两碗粥呢, 芳心百思不得其解,莫不是两个人要吃?
    她又回想起方才在厉青凝脖子上看见的抓痕,豁然大悟, 屋里怕是还有人。
    能将殿下抓伤的,天底下恐怕只有那一个人。
    芳心愣愣地唤人去烧热水, 随后又往庖厨走去,她抬手敲了一下脑袋, 猛地又晃了晃头。
    她心道, 不可再往下想了, 虽明知两人的房里事总是有那么点儿过火,可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每回撞上都不免会脸红。
    不过,幸好仙子回来了, 如此一来, 殿下便有人可以折腾,也不会无缘无故冷着脸了。
    房门合上之后, 厉青凝转身就往回走, 一抬眸就看见榻上垂下来一只手。
    那素白的手柔柔地垂在榻边, 像是骨头被抽出来一般,指尖直往地上抵。
    厉青凝蹙起眉, 将鲜钰的手往锦衾里藏,不是破境了么,怎一点力气都没了。
    那锦被微微隆起,窝在里边的人道:你听。
    厉青凝觉得这话甚是熟悉, 故而没有接话。
    鲜钰那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时略显沉闷,嗓子沙沙哑哑的,似是喊破喉咙了一般,你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厉青凝心下一哂,如霜的面色缓和了些许,眸光流露出一分柔软来。
    她坐在榻边,垂头看那微微隆起的锦被,淡淡道:说的不是人话么。
    鲜钰又将手探了出来,准确无误地抓在了厉青凝的腕骨上,那五指细细瘦瘦的,细细一看,素白的手臂上竟有几道红痕,分明是被摁出来的。
    厉青凝道:你有力气抓我,不如多睡一会。
    鲜钰露出头来,头发乱成一团,发上的金簪在昨夜里直往枕头上蹭,也不知被蹭掉在何处了。
    她眼梢尚还泛红,一双眼似蒙着水雾一般。
    鲜钰扯起唇角就笑,偏不想如厉青凝的意,张口便道:不睡。
    厉青凝倾身而下,墨黑的头发垂在了鲜钰的脸侧,她对着鲜钰那玉白的耳廓,故意压低了声音道:那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睡。
    鲜钰还抓着厉青凝的腕骨,她眼一垂就看见了那支被丢在地上的狼毫,上边沾着的墨已然凝结,笔毫上的那从畜生尾巴上剪下来的毛微微炸起,分明也是被折腾了一番。
    她骤然收回眸光,磨牙凿齿道:是本座让着你,殿下可莫要恃宠而骄。
    厉青凝直起身,垂眸看着那伏在榻上的人,说道:如此说来,本宫还得多谢仙子退让。
    鲜钰将下唇咬了一下,不知殿下这几日做了什么。
    厉青凝眸光沉沉,她欲言又止,半晌才道,你问我这几日做了什么?
    殿下莫不是看了什么一言难尽的东西,否则又怎学得来这么多花样,也不知殿下还有什么让我睡的法子没使出来。鲜钰将脸埋在了锦被上,说出口的话似在寻衅一般。
    厉青凝并未看什么一言难尽的东西,不过在听了鲜钰这话后,神情确实变得一言难尽了。
    她心道这人果真没心没肺,都无甚气力了,竟还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沉默了一会儿后,厉青凝才道:那我便告诉你。
    鲜钰笑了,即便是被折腾得厉害,也依旧想撩拨这皎如明月的长公主。她确实不怕被折腾,却怕厉青凝不折腾她。
    在洞中之时,起先她无暇去想厉青凝,后来被那残卷给害得遍体皆疼,躺在地上似是在苟延残喘一般时,才不由得想,厉青凝这几日会在做什么。
    都城中想必有许多事会令厉青凝费心,也不知厉青凝心中腾不腾得出个地儿来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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