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主凶猛 作者:耗子家的花花

    第 73 章

    虽然玉簪不如银簪金簪尖锐,但因为清澄早有准备,特意挑选了一支钗头较为尖细的佩戴。所以,在她如此大力作用之下。玉簪在贴上她的细嫩脖颈肌肤时,只是微顿了一下,便借力刺入了脖颈之中。瞬时之间。鲜血犹如涌注般喷射而出,恰好遮挡住清澄的视线,一片血雾。

    “清澄!”温太祖见到此番情景,心中再多的犹豫,再多的不解与愤慨也暂时消散。他猛地站起。朝外大喊道:“你们都不许进来!快宣御医!快宣孙院首!”

    喊完,温太祖便匆匆行到已经倒地的清澄身边,顾不上过多种种,将她扶起之后,难免心痛道:“你为何要如此做,难不成朕还能不还给你一个公道吗?”

    清澄那一下刺得虽然流了不少血。但总归没有伤到要害,除了流了不少血之外,暂时倒是并无大碍。她听闻温太祖如此说。不免面露失望道:“父皇,您沉默已久便说明您、您的态度。此事乃是皇、皇室丑闻,若是唯一的证据还活在世上,恐怕您将日日担、担忧。既然如此,那儿臣、咳咳。儿臣还不如失去些,不再碍着您的眼。”

    “糊涂、糊涂啊!”温太祖不停的哀呼着。不忘拿着帕子放在清澄的伤口处,为她止血。但再多的,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刚刚他确实对于清澄所说的真相无法承受,还想着,是否要将清澄困于宫中,哪怕是再锦衣华食的养她一生,也好过皇室威严被她破坏。

    “呵、咳咳咳!”清澄本只是猜测,为了引起温太祖怜惜才那样说、那样做。可此时见温太祖除了哀呼几声糊涂,再无其他话语,便明白温太祖是真的动过动她的心思。一时之间,心中的寒意与痛苦再也不受压制,全部上涌到了她的眼眶之中。她眼睛一眨不眨,但却丝毫不碍如断了线般的眼泪缓缓淌下。

    在这个时候,清澄是怨的、也是恨的。但事已至此她还能奢求什么?皇室的污点,恐怕这个名号在她死后,也是要背负一声的——即便,她的皇兄温尚武登基为帝,那也是无法为她洗白名声的。毕竟,她此时背负的所有已经成了一个死局,无论如何都无法解开。若是谁有意触碰,那么等来的定是全天下的质疑之声。

    清澄想起温尚武,明白皇兄若是得知她入宫消息,定会立即赶来,到时她的计划便不容进行。更何况,此事多少也将对他造成影响,他还是不要过多牵连进来比较好。

    清澄估摸了一下,觉得耽误的时间太多,不可再拖延下去时,睨了一眼温太祖复杂的眼神。她强迫自己敛去心中的那些痛苦与不甘,眼皮一眨已经换上愧疚与懊悔的神色,哽咽道:“父皇,儿臣此次入宫母后是否已经知晓?”

    温太祖听她问起此事,心中便有些心虚,微微摇头道:“因为朕担心她......所以,并未告知她。”

    清澄仿若早已知晓一般,凄然一笑道:“我明白,想必父皇、咳、父皇觉得我如此堕落是母后教导不严,已经将母后软禁起来了吧?”

    温太祖放在清澄脖颈之上的大手微微一紧,竟无意的使得本来即将凝固的伤口再次弄的严重,鲜血一时间沾染了他的手,但他却连清澄的血究竟是冷的还是热的,都有些分不清了.......

    清澄察觉到脖颈处的伤口加重,她清楚的看到了温太祖眼中的怀疑,心中最后一丝失望也破灭掉,只是在心内暗叹: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话似乎真的没有说错呢.......

    “父皇......”清澄仿佛沉吟了一下,才下定决定一般,挂上浅淡的笑容,唤道:“父皇,儿臣并不是傻子,应该说在宫中自小、自小生活的皇嗣绝对没有真正的傻子。您以为。您对儿臣拔尖的宠爱,是儿臣无需维护、随、随它的吗?”

    闻言,温太祖心中一怔,略有些失神的与清澄对视,却被她那双洞察一切的双眸而震住身形。

    清澄张开嘴,无声的叹了口气,不顾着力气的消失,眼神望向养心殿镶嵌着夜明珠的屋顶,似是回忆的无力道:“想必父皇早已忘记,在儿臣四岁之前。您最宠爱的实则是、是不过小儿臣两月的明心吧?”她也不看温太祖的表情,朱唇微微蠕动低声自语了些什么,等到温太祖放低身子想要听仔细时。却话音忽而一转,满是不放心的边咳边道:“咳咳,父皇,儿臣恐怕坚持不下去了。儿臣只想在走之前,让您知道您的女儿并没有外界传的那般不堪。但也绝并非您想的那般单纯、乖巧。儿臣还想让您记住,此次儿臣的种种作为,母后的确都不知情。无论您信与不信,咳咳!儿臣为了瞒住母后,可是将手里的丁点人脉都用掉了呢。”

    “别说话了,孙院首很快就能来的。”温太祖扶住清澄的左手。早已青筋暴起,对于清澄所吐露的一切,似乎都十分排斥。不想继续听下去。

    清澄见温太祖不想再听下去,心中不免焦急,可无力感越来越重,只能断断续续道:“父皇,还请看在、看在儿臣的份上。善待母后与皇兄吧。清澄、清澄不求其他,只求您别因为清澄如此.......请父皇将清澄送回、送回公主府上。然后再、再、咳咳,再公布清澄的薨逝、薨逝.......”

    此句话吐出之后,清澄再也撑不住,只觉得脑中沉重无比,双眼一合脑袋一歪,不省人事......

    清澄发觉她并未死,而是在责罚斥责与求饶声中睁开的双眼。当她睁开双眼,看见自己似乎还处于养心殿时,条件发射的抬手摸了摸脖颈。除却发觉伤口已被包扎好,身体的沉重感更是让她确定自己并未死,这并不是她在做梦。可是,这怎么能行呢?她必须得死啊.......

    听闻斥责与求饶告罪声正是出于温太祖与太子之口,清澄不免打起了精神,她刚刚挪动了一下身体,就在床前的温太祖便回了身,看见她醒来,既喜悦又难言的情绪浮起,不知说什么。

    见状,清澄只是沙哑着声音道:“父皇,儿臣想与太子说上几句,可好?”

    “不行!”温太祖想也没想的拒绝,狠命的踹了跪伏在地上的太子一脚,骂道:“这个孽子......”

    清澄无法,求了将近半刻钟,温太祖才允的她与太子说上几句,而他就在三步之外亲眼看着。

    太子垂着头,掩饰着他满是恨意与怨毒的眼神,凑近了床边。接着,清澄就附耳与他,低声道:“皇兄,想来你已经清楚你无法人事了吧?你想必还不是太在意,寻摸是最近劳累过度。”

    “你!”太子怒目圆睁、眼中的狠毒仿佛要缠绕上清澄的脖颈,但清澄却不为所动的再次凑上前去,在他耳边,难掩泄恨之意,轻飘飘的道:“我告诉你吧,你这辈子都无法再生育了。可怜你当初为了不贪婪女色的名声,所有服侍过你的妻妾都在事后服下过送子汤,到现在也尚无一儿半女。”

    “你、你......”太子被温太祖打得满是青淤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不待他离开床边、远离清澄,就听清澄犹如厉鬼一般的声音,再次传来:“清澄理应叫你一声皇兄。皇兄......你可知晓,因为清澄在事后不敢将此事告予母后,一直未服下送子汤。现在,皇妹这肚子里.......”

    太子额冒冷汗,猛地后退一步对正轻抚小腹的清澄喊道:“你胡说!你肯定是疯了、疯了你!”

    正文、95

    “你这是做什么!”温太祖一把扯住太子,不让他扑上去击打清澄,不住的喊道:“给我住手,那是你的皇妹!你这个孽子,到底要做什么!”

    太子时哭时笑,嘴里不停地呜咽着些听不清的话语,时间久了倒是叫温太祖看出了不对劲儿,温太祖觉着从这种状态的太子口中是问不出什么的,因此便对清澄道:“清澄,可是太子刚刚又对你说了些什么,或者是在威胁你?你跟父皇说,父皇定会为你做主。”

    清澄此时一改面对太子时的狠戾语气,怯怯道:“父皇,儿臣觉得身子不适,想单独歇一会。”

    闻言,温太祖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更加认定太子又是做了或说了什么。允的清澄先歇息一下。他提着太子的领子就往外走,身子强健的完全看不出他已年近五十,他依旧健朗。

    清澄直到温太祖带着太子走出侧殿之后,也并未露出什么另外的神情。她略显小心的重新躺下,心中在思考该如何为此事画上结局。

    清澄知道她这段时间搞出来的事情,让候诚在内的侯家人都十分不满,似乎认定了她不守妇道一般。她想起候诚,就是一声轻嗤,想着皇兄说这段时间,候诚办事显然不若之前用心,不免觉得十分好笑。若不是,她想着在最后时刻,利用一下候诚,狠狠地打击他一番的话,又怎会如此任由流言的发展呢?毕竟,事情闹得越大,她受到的委屈越多,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候诚对她的愧疚便会越深,这样才能在她去后真正忠心的效忠于皇兄,而不会在时刻惦念着太子的妹妹、明心公主。

    清澄深深地吸入一口凉气。缓缓闭上了双眼。她确定,即便候诚对她十分冷情,但却是个多思多虑的。虽然,她不知晓候诚与明心究竟到了哪种地步,候诚现在又因为她的事情而摇摆不定。但是只要候诚得知太子辱了她的事情,而那日他却被明心‘故意’叫走,定会细细琢磨一番。到那时,无论明心如何辩解,都是徒劳。

    清澄的嘴角微微抿著,暗自狠戾道:本公主的人。即便是不想要,那也不能给你太子一党!

    想到这,清澄忽而对着空荡荡的偏殿道:“有人在吗?我要再见父皇一面!”

    无人应答。清澄也好不着急,只是耐心的等着。果不其然,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便听到殿门被打开发出的细微声响。她屏息等待着几瞬,当面露怒气的温太祖站在床前时。不等温太祖开口,便率先轻声道:“父皇,送子汤我可以服下,命我也可以舍弃,但是,我唯有一个要求。”她面色泛苦。似乎早已了无希望、绝望的望着还熏染着香气的帷帐。

    温太祖听她如此说,又见她这番无甚奢望的模样,刚刚听闻她怀了太子孩子的消息而升起的怒气、顿时消散。他颓然的叹了口气道:“只要你服下送子汤。无论什么请求,父皇都答应你。只要你日后能安安稳稳的好好活着,父皇也就不再奢望其他的。说吧,你想要什么?”

    清澄听到温太祖让她日后继续安稳的活着,嘴角募的浮现出嘲讽笑意。轻叹了一声,带着浓郁的悲伤道:“儿臣不想活。也活不下去。在临死前,我只想再见诚哥一面,只见一眼也好。”

    闻言,温太祖微楞,显然是在犹豫。毕竟,若是清澄与候诚相见时,说漏了嘴,那这皇室最难以启齿的丑闻便就......

    清澄似乎知道温太祖在犹豫什么,丝毫不顾脖颈上的伤口,坐起身来扯住温太祖的衣角,用虚弱的声音祈求道:“父皇,求求您,就让我再与诚哥见上一面吧。我实在是不甘心,不甘心没有嫁与他。父皇,若您想让儿臣离开的毫无牵挂,那就让我与诚哥再见上一面吧!若是、若是您担心我将事情说漏嘴,那就让儿臣在一旁悄悄的看上一眼就好。只要一眼,儿臣便可了却心愿。即便是......”她忽而抚上已经开始微微凸起的肚子,恨声道:“即便是父皇想要儿臣为肚子里的这个孽种陪葬,儿臣也保证绝无二话!”

    “你这孩子!为何总以为朕容不下你呢!”温太祖压抑不住怒气的吼了一句,接下来的话却在觑见清澄惨白的脸色后收敛,他沉下心中一口气道:“朕可以安排候诚与你见上一面。但是父皇对你有两个要求。”

    清澄见温太祖答应,竟是激动地流下眼泪,连连许诺道:“父皇您说,儿臣保证记住!”

    温太祖心中十分烦躁,沉下声音道:“第一,你不许与候诚透露丝毫这件事的前后因果。第二,你也不许再透露出丝毫轻生的想法。待得你与候诚见过面之后,父皇便送你回到公主府上。切记不可再过度挥霍、亦不可再娟养面首!父皇只盼着你往后能安安静静的过,不可再做出如此败坏皇室名声的事情!”

    在听到第一条时,清澄还不住的点头表示答应。但是听到第二条时,面上的喜悦就变得勉强,眼中再次泛出泪水,却仍旧倔强的点头,应道:“儿臣愿意在回到公主府上之后,潜心静修、若无宣召这辈子都不会再出府!”

    温太祖听她如此说,心中既是有些轻松、又有一丝无论如何也卸载不了的内疚感。沉默了半晌,只是道:“趁着现在还不过午时,朕就宣候诚入宫,早些了了你与他之间的孽缘吧。”

    “孽缘.......”清澄神色怔怔的自嘲一笑,自言自语道:“可不就是孽缘吗。孽缘啊.......”

    候诚被宣召入宫时,情绪十分复杂。自从清澄自顾自的败坏名声之后,他便忍不住的再与明心扯起了联系。不知道今日皇上忽然召他入宫,是否因为此件事.......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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