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仙绳。
    南冥目光何其毒辣,一眼便认出了这仙器,没想到这沙漠中的一只蛇妖竟还有捆仙绳这种仙器,他倒是小瞧了这蛇妖。
    白夜哈哈大笑:九州魔尊倒是好眼色。
    就连仙也会被捆的捆仙绳,自然是一点也不丢仙器盛名的把南冥给捆了,不过这真不是一件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南冥脸色阴沉沉的看向某只不停在死亡线上试探的蛇妖。
    他诡谲的说道:小蛇妖,你现在放了本座,本座说不定还能给你留一个全尸,不然的话
    对方却只是笑了笑,张狂道:魔尊现在已是本王的瓮中之鳖,威胁本王还有意义吗?
    的确是没有意义了。南冥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微笑,然他的目光却是森冷的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他的脸上随着他这句话落,渐渐浮现起紫色的魔纹,繁复的魔纹在夜色中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光芒。
    夜凉如水,浓雾层层弥漫、荡开,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
    捆仙绳随着南冥的挣扎不时舒张、收紧,竟是隐隐的有挣开的趋势。
    白夜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见南冥身上的血痕因为挣扎越来越深,他皱眉道:这捆仙绳人是挣脱不开的,你越挣扎,它只会反弹的越凶,魔尊又何必自找苦吃。
    若是连尝试都不尝试一下便放弃,本座就不是南冥了,我这人向来喜欢挑战那些不可能。南冥手上青筋暴起,然他的脸上却是还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上的伤痛对他来说就好似如同不存在般。
    别人不知道,莫非白夜还能不知道这捆仙绳的反噬之力到底是有多痛吗?这红衣魔修居然还笑得出来。
    捆仙绳随着南冥的挣扎收的愈发紧,却又在他猛地一用力之下金光大盛,然后断了,就这么断了!
    号称无坚不摧,连仙也能捆住的捆仙绳居然就这么被人用蛮力给挣断了。
    猛地失去束缚,南冥先是踉跄了一下,险些站立不稳,身上更是鲜血淋漓,皮开肉绽,全是捆仙绳在极具收缩时所勒伤的,他这般强行挣脱已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无孔不入的疼痛使得南冥轻嘶了一声,那种疼是来自肌理的疼,肌肉每抽动一下,都会有细细麻麻地疼痛蔓延全身,南冥额头满是方才挣扎时疼出的冷汗。
    一获的自由,他幽幽长叹了口气,苍茫剑已是披头盖脸的向白夜招呼过去,不把这小蛇妖剁片了都对不起他流的这些血。
    南冥的剑何其凌厉霸道,每一剑都不留给对方丝毫后路,剑出如流光,剑气横气四方,剑啸直冲九霄,这剑已是凌厉、快速地不留任何余地,剑招变化多端,如影似幻,剑影纷纷,快得难以用肉眼捕捉。
    在这种时候压制南冥的阵法结界作用已是不大,只因南冥其本身就是一把剑,剑已出鞘,其必见血。
    白夜避无可避,适合远程攻击的蛇鳞锁链对他现在来说用处颇少,南冥的剑携着削花断玉之势,这样的剑又岂是区区锁链可以抵挡的,他不再用那蛇鳞锁链,反而祭出了一把蛇形软剑。
    双剑相击,发出尖锐的剑啸,白夜皱眉,哪怕明知道对方不一定会为他解答,却还是不解地道:你怎么可能会挣开捆仙绳?本王的捆仙绳向来无往不利,你到底是什么人?!
    南冥根本就不理会白夜的废话,错步避开几道剑气,手中剑招不断,全往白夜身上招呼过去。
    当是时,两人一红衣一玄袍,俱是手执利剑,在这夜幕深沉中打得难解难分,一诡一邪,剑啸不断,这般凌厉剑气就连那些藏于暗处的窥视者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南冥那可是少有的剑道天才,在剑道上他已可称作一方霸主,白夜哪怕剑招再诡异多变,也终究不是对方的对手,败下阵来,那真是迟早的事。
    白夜脸色难看,这红衣魔修怎生如此难缠,他与此同时嘴中发出古怪的声响,如同兽语。
    随着白夜口中的古怪声响,四面八方全都是晃动的黑影,不时还有一两声怪叫,蛇类特有的嘶嘶声就没有停过。
    南冥歪了歪头,眼中寒意足以冰冻三尺,他这是被围攻了吗?现如今这沙漠里密密麻麻的全是蛇,随时都有可能从沙子里窜出一条毒蛇咬向他。
    他竟是再一次落成下风,对方可以毫无顾忌,无需注意脚下,但南冥却不免要稍稍分神留意四周,只这一点就足以让南冥手忙脚乱了。
    强者对战,分心难免是要落个下乘,要是一个不留心他还真有可能会栽在这里。不过这蛇妖终究是从何得知他,还能在这寂寥无边的沙漠里布下专门克制他的阵法结界。
    沈孤鸿跟随着那片小菩提叶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处结界,穿过结界后,他的眉头微微蹙起,苍茫剑剑伤岂是那么好恢复的,他的伤处也只是暂时的用灵力稳定住,没想到穿破结界时,那强大的空间力量,竟是让他伤口再一次破裂开来。
    沈孤鸿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白,神色也有些微难看,他抿了抿唇,紧跟着小菩提叶继续神行,小菩提叶飘飘摇摇的在半空中飞舞,似乎是察觉到身后人身体的不适,它的速度也稍微放慢了不少。
    在距离南冥远在千里外时沈孤鸿就发觉了天地间的灵力巨大波动,知道了这边有一场大战,而小菩提叶带他前往的也正是那个方向,不用怀疑,南冥多半是遇到了麻烦。
    他立马加快速度赶向事发地,小菩提叶有些担忧的围在他身边绕了两圈,终是继续飘在前方为他带路。
    沈孤鸿一来到打斗爆发地,映入眼帘的便是蛇,数之不尽的小蛇妖,以及许多还未化作人形、奇形怪状的蛇在寂寥的夜色中蓄势待发,沈孤鸿的脸色愈加的白了不少。
    而他也看见了他想找的那个人,南冥手中正提着一把血污浸染的长剑,寒光凛凛,和一个模样略有些邪魅的玄衣男子打得难解难分,对方翻飞的红衣上有着明显的血迹,这是受伤了。
    沈孤鸿神情冷肃,气势冷傲孤寒,苍白的面容上剑眉蹙起,清叱一声跃了下来。
    南冥的感觉何等敏锐,自然是发现了沈孤鸿的加入,心下不由有些恼怒,大抵天下人都不愿意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出丑,更何况是南冥这么骄傲的人。
    可他现在却偏生陷入了这样的境地,哪怕周身多数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皮外伤,但至少看起来的确狼狈得很。
    沈孤鸿一加入战局,就有无数小蛇妖听从白夜的调动围了上来,在他身侧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站位看起来有模有样,竟是一个八卦阵法。
    南冥心下难免会疑惑,沈孤鸿为何会出现在这,要知道以沈孤鸿那路痴属性,没把自己搞迷路就算好的了,可他到底按捺下了心中的好奇,没有问个究竟。
    在他看来,沈孤鸿未免太多事,这些密密麻麻的小蛇妖他看着都头疼,这人倒好,还要凑上来。
    这么多年了,这人还真是一点也没变,看起来冷静可靠,实则就是一个疯子。
    哪怕内心一万个嫌弃,南冥的注意力却总是时不时就要放在沈孤鸿身上,就怕对方会被不知哪蹿出来的小蛇给咬上一口,他这已是关心则乱,因为自己在这吃了不少亏,难免就会担心对方。
    不过这一看还真让南冥看出了不少东西,沈孤鸿的状态很不对劲,那脸色未免也太惨淡了些,身体也有那么些僵硬。
    南冥皱了皱眉,原本沉稳的心情不由微乱,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想看看沈孤鸿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一想脱身之下,他手中的剑已不再是那么的无懈可击,原本细密无双的剑网之中现出一丝破绽。这样细小的破绽原可忽略不计,白夜却是眼前一亮,一道亮光直划而过。
    他已看见了破绽,虽然这破绽极小极细微,但也足以让对方致命。高手对决时,由不得任何的分神,一点分神就足以让人死无葬身之地。
    察觉到背后凌冽破空而来的锁链时,南冥就心道糟糕,他这是要阴沟里翻船了。
    白夜一个纵身,蛇形软剑带着毁灭剑气,朝着南冥而来。
    前有利剑,后有锁链,南冥当真逃得开吗?
    白夜那一剑,已是带了必杀之势!蛇形软剑带着凌厉的剑道杀意。
    南冥全身灵力都放在抵挡住白夜的这一剑上,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灵力用来回防。
    然那背后的一击,又怎么可能会落在南冥的身上。
    只见一道犀利无双的剑锋将那锁链狠狠地划开,白衣似雪的仙尊手下剑招不带任何的气息和剑意,看起来就是平平无奇的一剑,唯一足以称道的就是快,然就是这么平平无奇的一剑却是拦下了白夜的必杀一击。
    可与剑光一同降临的还有刺眼的血色,血滴沿着苍白的唇角漫流,溅湿了洁净无尘的白衣,如同雪地中的点点红梅这个人竟是不顾身上的伤势赶来救他!
    南冥脸色一沉:这个疯子!
    本座需要你救?心中气愤无比,他的语气自然不怎么好,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对自己的仇人说话呢。
    南冥没有等到那清寒声音的回应,因为对方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拭去了嘴角的血痕,什么也没说。
    眸光一颤,南冥咬了咬下唇,手中的苍茫剑光芒越发耀眼,莹莹月华炸裂开来,驱退了一众小蛇妖,他的剑直指白夜而去,反手一剑,竟是挑掉了对方手中的蛇形软剑。
    一剑击出,他立刻转身,动作粗暴地拉着沈孤鸿快速离开,不与白夜再多做纠缠,这鬼地方真是一刻也不能多呆。
    白夜神色怔怔的捂住自己的手腕,丝丝缕缕的鲜血从中流了出来,他手腕动脉处有一极小的剑伤,可这伤口竟是无法恢复,正源源不断的渗出血来。
    他的神色很复杂,毕竟以往这世间就还没有他想要的,没有得到过,白夜看向伤口,手中猛一用力,鲜血流的更凶。
    九州魔尊,我们不死不休。
    远处,南冥毫不犹豫的顺着小蛇妖之前说的路线跑路,不时留意沙漠下有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他本身就有些怒火中烧,所以并没有太留意沈孤鸿的伤势如何,穿过沙漠结界时,也没顾上撑起灵力罩进行防护。
    如若不是身后传来一声隐约的闷哼,加之肩上的些微重量,他竟丝毫没有留意到不知何时,沈孤鸿居然已经不堪重负地晕了过去。
    南冥看着昏迷过去的沈孤鸿一脸懵,他慌忙地扶住对方,理智冷静什么的全都去喂狗了。
    我分明什么也没干呀,对方怎么就晕了?
    南冥僵着一张脸扶着沈孤鸿,那人就这样毫无防备的靠在他肩上,没有平日里的高高在上,冷淡疏离,俊逸的脸上布上一层薄汗,脸色苍白的如同白纸,嘴唇许是因为中蛇毒,有些微微的发青,还真是少有的脆弱模样。
    南冥抿了抿唇,从空间里挑挑拣拣了半天,翻了不少解毒秘药出来,一股脑地全喂给沈孤鸿。
    事态紧急,他也来不及思索良多,带着沈孤鸿就继续跑。
    天空翻起一点鱼肚白,晨光普照大地,这已是破晓之时。
    南冥本就是毫无方向地乱跑一通,此时也不免为眼前山谷的景色而惊艳,百花盛开,鸟语花香,不时还有几只小蝴蝶飞过,也难怪许多男修仅凭一个漂亮的花海就能讨得女修欢心。
    一阵清凉的微风吹来,带来阵阵花香,南冥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暗道:此处会不会有什么隐秘的危险,往往越美丽的地方越危险,这浓郁的花香当真无事,会不会含有毒素?
    经过一番考察,南冥嘴角微抽地确定了,这一处竟真的不过是一片普通的花谷,什么问题也没有。
    他拖着昏迷的沈孤鸿来到小溪边坐下,随手折了一根植物,那是根细而长的普通花枝,上面点缀着一些小的连花瓣都看不清的花。南冥将其放在眼前晃了晃,就是因为花瓣太小了,才让人不自觉的想到天上的繁星。
    他本是随手把玩着手上的花枝,望着身边的那条小溪不知道在想什么。却不知为何突然一时兴起,用洁白的花蕊戳了戳躺在他身边的沈孤鸿的脸。
    没有反应。
    他不死心地继续戳一戳,还是没有反应
    南冥就这么板着一张脸,时不时戳对方一下,直到发觉对方眉峦微微皱起,才撇了撇嘴,悻悻然地收手了。
    细长的花枝被他紧紧地攥在手里,哪怕刺破皮肉,他也宛若未觉。
    啧,这么没防备怎么能行?要是本座一时没忍住想杀你,你该怎么办?大抵已是死了百八十回吧。南冥死死盯着沈孤鸿的脸看了良久,才吐出了这么一句不轻不重的呢喃。
    晨曦照射在小溪上,波光粼粼,沈孤鸿手指轻.颤,惨白的嘴唇微动,猛然拉住了在他身边的南冥的袖子。
    南冥微惊,险些反手扣住对方手腕从而扭断。
    一道夹杂着担忧的阿冥就这般从沈孤鸿口中逸出,显然是做了什么噩梦,双眉紧蹙,额角冷汗涔涔,让人望去一颗心都忍不住揪紧。现如今,这个向来俊朗不凡,高高在上、不可染指的仙尊正表情有些难受的拉着他,面上也是少有的脆弱。
    南冥对沈孤鸿这个人大抵是爱极又是恨极,什么感情淡了,也不过是自欺欺人。心底不可遏止地惊起了一滩惊涛骇浪,而他的目光却显得异常深邃,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潭。
    静默良久,他终是摒弃杂念,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开始检查对方的身体状态,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这都是怎么回事,堂堂的仙道第一人,身上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暗伤?
    南冥神色复杂的看了沈孤鸿一眼,再一次反复的查看了一下对方的伤势,被自己戳的那剑与蛇咬伤的地方暂且不说,那么多的陈年旧伤是怎么来的?
    他平日里不都是在洞府里修炼吗?哪里会受什么伤?
    他伸出手,指尖拂过沈孤鸿的眉心,在惊觉自己竟然想舒展开那紧皱的眉头时,猛然收回了手。
    南冥眼中晦暗的神情一闪而过,紧紧地抿了抿嘴,设下重重结界过后,终是不顾自己的身体还是伤痕累累,从而为沈孤鸿输入灵力。
    直到确认沈孤鸿的伤势有所好转,他才开始服用丹药调息自己的伤势,他的伤势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大多都是一些皮外伤,也就被传送时受的内伤有些严重。
    沈孤鸿醒来时头还有些昏昏沉沉,鼻间弥漫的尽是浓郁的花香,他一手扶着头,按了按太阳穴才好受了些许。
    他睁开眼时看见的便是那一碧如洗的天空,以及不时飞过的蝴蝶。心头不禁感到一丝迷茫困惑,失去意识之前自己还在逃亡之中,眼前这又是哪里,之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对了南冥,他在哪里?
    环顾四周,他很快发觉了那抹明媚张扬的红衣身影。南冥盘膝坐在他身前五步远的地方,素来张扬肆意的面庞上神情淡淡,艳丽精致的脸上气色却是极为难看,嘴唇也微微翻出青白,看上去便是一副受伤未愈、气血两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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