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呵了一声:提前做好准备。有个哥、有个祖宗,能着呢,拍雨戏不保暖还玩儿水,拍洗澡的戏,浴衣不穿,就裹条毛巾。
    云瑶惊讶地抬头:他不冷吗?
    陈阳想了想:他是不觉得冷,我看他也不像有被冷到。
    邱帅:这样不行吧,会着凉的。
    陈阳摇头:管不了,我反正管不了,小小助理说了不算。
    话音刚落,窗口走过去一道身影。
    陈阳有察觉到,身形定住,等窗户里那人走过去,赶忙问云瑶他们:谁啊?
    云瑶动着唇形,无声地回答:大佬,骆大佬。
    骆大佬从餐厅去了次卧。
    到的时候,一条拍完,王导在卫浴门口的监控屏后面看回放,周围站了不少人。
    方骆北闲晃似的,进了门,走到卫浴门口,目光不紧不慢地往里一落简临腰上裹着条大浴巾,光着脚,背对盥洗台,人往台沿一靠,也没看手机,无所事事地低着头,在看自己动来动去的脚趾头。
    简临向来敏锐,这会儿又空,一下感应到,直接抬头,对上方骆北看进来的目光。
    那目光和他的主人一样,似乎是闲晃着进来随便看看的,被发现了也不回避,轻飘飘地往下落,有如实质似的,沿着光裸的锁骨、胸口,一路往下滑
    简临手一伸,去拿身后盥洗台上的浴衣。
    方骆北滑下去的目光散步似的,又跟他人一样,闲晃着离开了,好像只是他那边拍完一条,闲着无事,随便进来看看,不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干什么,也就拿眼睛帮我家崽穿了件衣服。
    第38章
    简临后面的戏, 浴衣都有在穿,导演一喊停就穿,不用谁提醒。
    陈阳进次卧看了几次, 觉得神了,这哥终于觉得冷了?不容易。
    下午一点多, 浴室的戏份全部拍完, 休息吃饭。
    简临换回自己的衣服,从内景场地里出来, 一出来, 就被陈阳提醒:谄媚, 你今日份的谄媚还没送。
    简临接过袋子,转身就走,找到场外的方骆北, 闷声过去,袋子一递。
    方骆北正坐在休息椅里刷手机,眼睛抬了抬, 看看他,没说什么, 伸手接了。
    一接过, 简临转身就走。
    方骆北看着男生离开的背影,心里好笑, 这小狼脾气不小。
    吴导这个时候来喊,说王导叫过去一趟。
    方骆北起身,把谄媚的袋子放在休息椅里,暂时离开。
    另外一边, 简临走回去,准备吃饭。
    陈阳给他搬了把搁饭盒的小板凳, 拆了一次性的筷子,又给倒了杯水,边伺候边和云瑶、邱帅聊天。
    聊的什么,简临埋头吃饭,没注意听,似乎是邱帅在聊他同学的那个剧组。
    聊着聊着,邱帅忽然来了一句:对了,我上次出去溜达,住我同学那儿,我同学和我说了点骆老师的事。
    一提方骆北,聊天的三个立刻来了精神,脑袋自觉聚到一起,压低声音。
    云瑶:什么呀?
    邱帅:是说骆老师为什么不在剧组吃东西。
    陈阳:为什么?
    邱帅:据说是以前在哪个剧组,被人在饭里下过东西。
    陈阳:卧槽?
    云瑶:真的假的!不能吧?下的什么,药吗。
    邱帅:这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传闻里有这么一回事。
    云瑶:难怪他在剧组都不怎么吃东西,喝水都是矿泉水。
    陈阳想起来了:对对对,我之前还奇怪,他怎么喝瓶装水还总开新的,有的喝了几口就扔。原来是这样。
    邱帅:也不一定是真的,骆大佬传说那么多,谁知道真的假的。
    云瑶:也是哦,之前我们剧组这儿,不都说骆老师不吃,是因为胃口不好吗。
    陈阳:嗨,也有可能都不是真的,我看他喝粥不是喝得挺香的。
    邱帅:也就粥了。
    简临耳朵早竖了起来,闻言拿筷子的手一顿。
    陈阳问邱帅:还有什么?
    邱帅想了想:也没别的什么了吧,我同学也不知道我在骆老师这边拍戏,就无意中聊到的,随便说了几句。
    邱帅:哦对,还说骆老师气场强,不好处。
    云瑶和陈阳同时露出这不废话的表情。
    陈阳抬手示意自己身后的那扇窗:刚刚我站那儿,他从里面飘过去,我当时就觉得不对了。
    见简临看过来,陈阳解释:就你拍戏那会儿,我出来,和他们吐槽你光着膀子衣服不套小心冻死,骆大佬刚好在客厅这边,走过去,我都没看清人,就觉得气场强。
    简临顿了顿,下意识问:他听到了?
    陈阳耸肩:这就不知道了。
    云瑶:应该听到了吧,窗户又没关,开着的。
    简临端着饭盒,默了,默了几秒,耳边飘过那句我是在心疼你。
    简临放下餐盒,起身。
    陈阳:你不吃了?
    简临没答,像刚刚送谄媚一样,无声快步地走,转弯绕过场地,走到方骆北面前,低头一看,粥还没动,保温瓶的瓶盖刚被打开。
    方骆北见他又来了,挑挑眉。
    简临看看他手里的粥,闷声:别吃了。
    方骆北:?
    简临弯腰,把保温瓶的瓶盖盖回去,连粥带菜拿走了,刚转身,又回头,袋子里摸了摸,摸出手机塑封盒,没递,直接放在了方骆北面前那张吃饭用的小板凳上。
    方骆北全程看着,目光随着简临的动作,最后落在他放手机盒的那只手上,手刚抽走,方骆北:回来。
    简临定住,转身。
    方骆北没管手机,扫了眼简临手里的袋子,不紧不慢地问:粥怎么了?
    简临没吭声。
    方骆北等着。
    简临抿了抿唇:糊了。
    糊了?
    方骆北又扫了眼袋子:只有粥糊了?
    简临:荷包蛋多加了点盐。
    糊的粥、咸的蛋,不扔了还拿给他?
    方骆北有点意外,这是脾气不小,胆子也大:故意这么煮的?
    简临闷闷的:没有。
    方骆北像个把学生叫进办公室的老师,一点点,一步步:又过来拿走,是良心发现了?
    简临吸了吸鼻子。
    方骆北:有话就说。
    简临却说:我也想问。
    方骆北示意他问。
    简临没用说的,当面摸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在那句我是在心疼你下面。
    简临:你进次卧看了一眼,是想让我穿件衣服别着凉?
    方骆北看着手机,有点意外他会知道,更意外这种直接,抬眼看着简临,挑了挑眉锋。
    简临又发过去一条:你可以用说的。
    简临:不用拿眼睛那么扫。
    一个话题接着一个话题。
    简临:就好像我是在心疼你这句,也不用这么说,可以直接说,我是在关心你。
    因为关心,买了手机给他换新的,因为关心,希望他穿件衣服别着凉,只是用了眼睛,没用说的。
    方骆北坐在椅子里,默了。
    简临把想说的话都打了出来,拎着袋子转身要走,又被叫住:粥怎么糊了?
    简临镇定的:水放少了,锅也不太好。
    方骆北:荷包蛋?
    简临:我忘了加过盐,多加了几次。
    方骆北:然后还是拿给了我?
    简临:
    方骆北:又良心发现,觉得我关心你,你不能这么对我,再过来拿走?
    简临默认了。
    方骆北轻哼:胆子和脾气一样大。
    应了在玄关的那句话:在闹情绪。
    确实不像是故意煮糊多加了盐,但情绪是有的,所以还是拿了过来。拿过来没多久,又后悔了,再过来拿走,坦白从宽。
    亮爪子又收起来,小狼就是小狼。
    方骆北没生气,纵容了那锅糊掉的谄媚,示意简临坐,又示意面前那只手机盒:知道是关心,也不收?
    简临还是那句话:我可以自己买。
    方骆北:不要?
    简临坚持:不要。
    方骆北点头,不再聊手机,只问:现在好了吗?
    简临:?
    方骆北:粥糊了,盐多了,手机也还给我了,心情好了?不闹情绪了?
    简临缓缓坐直,神情逐渐明朗,不闷了,点头。
    方骆北哼笑。
    简临吸吸鼻子,他不是不识趣的人,谁对他如何,他心里还是有点数的,方骆北的包容在剧组并不多见:谢谢骆老师。
    方骆北示意他可以走了:嗯,去吃饭吧。
    简临起身:粥我明天再煮。
    方骆北好笑:锅不是不好、容易糊吗?
    这简单,简临:多加点水。
    方骆北抿笑,饭吃不成,没不高兴。送出去的手机被送了回来,也没觉得面子被驳。
    简临那边,因为手机还了回去,又自认把话说明白了,心里也舒服了。
    一万多的手机,他是不可能收的。
    至于粥为什么糊了,煎的蛋为什么多放了盐,从昨晚到今天早上又憋的什么气、闹的什么情绪
    这些所有的为什么,都随着心情的顺畅而被抛到了脑后,就好像说开了,也都过去了,没什么。
    陈阳他们见他回来,问了句怎么了,简临也说没什么。
    只有二胖这个确确实实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在昨晚接到简临电话的时候,问了句怎么了,没有得来一句没什么,而是
    简临站在卫生间水池前,皱眉看了看被自己煮烂的锅:锅糊了。
    二胖:糊了?怎么就糊了?
    简临还皱着眉:不记得了。
    二胖纳闷:不记得了?
    看着锅打着电话的简临,努力回想着不久前
    方骆北的那条消息之后,他没回,桌前站了一会儿,就去弄明天要带的粥。
    酒店房间条件有限,带来的锅也很普通,以他的习惯,会把粥在锅里煮一会儿,煮得差不多了,再倒进洗干净的保温瓶里闷一个晚上。
    结果不知道当时发什么愣,把芝麻看成了黑米,抓了小半把丢进锅里,洗米的时候芝麻飘在水面,滤水的时候全跟着倒进了水池里,倒完水没了、米没了,就一个空锅。
    简临:
    不仅如此,煮粥还不加水,洗了米直接加热,闻到焦味赶紧拔插头,洗锅重新煮,还是糊的。
    至于煎蛋,更是惨烈,鸡蛋打进垃圾桶,蛋壳扔进锅。
    简临:他干什么?他想什么?他发什么愣?
    抬头看镜子里,神情微愕,目光怔怔的,不像他自己。
    二胖还在电话那头,简临神游似的直接挂了,点开微信,愣愣地看着那句我是在心疼你。
    心疼其实就是关心吧?
    应该是。
    至于闹的什么脾气,具体的,简临也说不上来,就好像他昨天拍完收工一路无言那样,没有为什么,但就那样了。
    而此刻,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简临心情顺畅地拎着袋子回自己的休息椅,心里除了拍戏,只想了一件事。
    这件事在下午开工后,被他打在了手机上。
    简临:饿不饿?
    彼时已是下午,正准备拍罗誉端着热水进次卧看林曦的戏份。
    简临穿着浴袍坐在飘窗上,手里拿着手机,方骆北倚着飘窗旁的那道墙。
    王导在讲戏,讲完戏坐到监控器屏后面,和摄影指导聊镜头画面。
    简临在手机上问了一句,方骆北拿起手机看到了,抬眼回视,一个你说呢的表情。
    简临:水果吃吗?
    方骆北看看他,没表示。
    简临领悟,不拒绝就是可以。
    简临捧着手机,低头,没一会儿,陈阳拎着一袋没剥的小桔子进次卧,怕被导演骂,没敢进镜头前的场地,简临正要起身,方骆北先一步走过去,接了小桔子,接得陈阳一脸懵逼
    等会儿,谁要吃来着?
    大佬不是不吃东西的吗?
    再等会儿,你们不是要拍吻戏的吗?
    拍吻戏吃什么小桔子?
    奈何一头问号也不敢吭声,只能拿眼睛干瞪。
    瞪也没用,简临根本没看到。
    离正式拍摄还有点时间,简临坐在飘窗上,接过那袋小桔子,手机放下,开始剥。
    剥了一个,递给方骆北,再剥一个,自己吃。
    方骆北从墙挪到了飘窗,坐在对面,候场无聊,吃着桔子,看看简临:你胃口倒是好。
    简临没答,微信上打字:年纪小,消化快。
    这话说得。方骆北也拿手机:我能比你大多少?
    简临边剥边吃,顺便戳着屏幕:大不少,你比我哥还大两岁。
    方骆北又逗他:你哥五十几了。
    简临看看王导那边,抿笑:不是这个哥。
    方骆北也往王导那边扫了一眼:这个哥再大几岁,你能他喊爷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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