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爆|炸的那一刻,火焰裹挟着高温,让无数砖石、玻璃碎裂爆开,洋洋洒洒落下后,大块的墙体将地面砸出深坑,四处散落着焦黑的尸|块,
    高温中无数丧尸瞬间汽化,残余物与沙砾、硝烟、金属粉末共同弥漫成雾霾,可燃物的燃烧又加重了雾霾浓度。
    K在剧痛中醒来,睁眼的同时猛吸了口气,尘土与雾霾进入鼻腔,让他咳得差点背气,好容易平静下来后,他迅速翻身坐起来,喘着气到处打量
    爆|炸的高热还没有散去,视野里灰蒙蒙一片,到处都在燃烧,空气里全是呛鼻的焦臭味、火|药|味,K半眯起眼,试图在雾霾中看清东西。
    黑沉无光的夜、爆炸后的现场、刺鼻的火|药|味
    K的心脏骤然一紧,头像被人用斧头劈开似的痛,胸口那道伤疤也隐隐发热,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能佝偻着撑住地面,艰难地闭上眼。
    有什么东西从记忆裂缝里钻了出来,一些零乱的片段在K脑子里闪现。
    震耳欲聋的轰响,照亮天际的巨大拖尾,热得无法呼吸的高温
    快跑!别回头,跑啊!
    白衍无倾就交给你了!
    别哭,宝贝妈妈永远爱你
    妈妈!
    妈妈?
    那是什么?
    K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像是离了水的鱼,在做死前最后的挣扎,接近50度的地面温度,烫得手足发红,
    在令人窒息的热气中,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又始终抓不住那些纷乱的人影,那是个无法触碰的禁区,多想一秒,头痛就加重一分。
    K咬紧后槽牙,扶着烫手的墙面,慢慢站起身。
    汗水和血水将衣料跟他的皮肤粘连在一起,只是一个起身的动作,热汗就浸湿了睫毛,他反手擦了擦眼,刚向前迈出了一步,就堪堪收住脚他正站在一段残垣的边沿上!
    这是楼层的一段残体,刚才炮|弹击中了寝室楼!
    陈渊、陈渊在哪儿??
    K猛地抬起头,心脏在一瞬间让所有血液冲进大脑,高压使他几乎快要炸开。
    在爆炸的那一刻,有只手拉住了他,让他避开了那股致命的气浪,那是陈渊的手!
    他在哪儿?他现在会在哪儿?!
    K仓皇四顾,把自己周围的碎石堆都翻了个遍没有,什么都没有!连块衣料都没有!
    他明明就该在自己附近的!
    K踉跄着钻进极度扭曲的墙体,扯开嗓子大吼:陈渊陈渊!!
    他胸口撕裂般的疼,嗓子在火辣辣地冒烟,他用尽全力嘶吼,自己却什么都听不见。
    两次爆炸让他听力受损,出现了暂时性失聪,他急促地喘气,毫无方向地乱窜,心头升起噬骨寒气,在灼烧般的热浪中,竟四肢冰凉,开始发抖。
    爆炸、高温、坍塌
    陈渊在这片狼藉里,不见了
    K站在漫天尘土中,双目红得能流出血来,他一次次跪下,翻开碎裂的砖石瓦砾,双手在焦土里,在玻璃残渣里,没有目的地搜寻。
    他的膝盖被磨得血肉模糊,双手多处被烫伤,可他什么也察觉不到,疯了似的在废墟中快速翻检。
    陈渊是被呛醒的,硝烟味儿太重,钻进鼻子里把空气都挤没了,他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把自己打醒了。
    我日
    打喷嚏牵动到腹部,疼得陈渊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低头一瞧,自己被压在一截断墙下,墙皮剥落后的砖石把他的腰腹磨出无数伤口,微微一动就疼得钻心。
    艹哦,怎么爆炸的时候没穿衣服?
    不,不对,这不是重点怎么他妈就爆炸了?
    这他妈是炸丧尸还是炸人??
    人说到人,K呢?巴旦木呢?李阿姨呢?
    陈渊立刻扭头找人,转了两圈,看到了不远处埋头找东西的K。
    呵,还好这小子没事!不枉自己生死关头拉了他一把!
    不过他在干嘛?清理垃圾?摔傻了还是炸傻了,怎么不救人?
    陈渊扯开嗓子:K,我快被压死了
    呃,什么情况?明明已经这么使劲了,怎么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陈渊变换音量又叫了几嗓子,又伸手掏了掏耳朵,这才确定是自己听不见了。
    日,好好一个帅小伙儿,被炸聋了。
    他顾不上伤感,费力撑起身子,随手捡了块碎砖,朝K的方向扔过去
    差了十万八千里。
    陈渊喘了口气,又扔了好几块石头过去,在他力气耗尽前,终于有一小块扑棱着滚到了K脚边,
    K瞥见那块石头,愣了愣,猛地转过身来,瞪着眼找了好半天,总算在石块缝隙中,发现了陈渊的头。
    你别动,我来救你!
    陈渊看见K的嘴唇动了动,飞速朝自己跑来,知道他是来救自己了,心里一宽,全身的疼都涌了出来,腰腹估计只是皮外伤,被死死压住的右脚才严重,没有知觉,无法移动,大概率是被砸断了。
    陈渊吐了口气,仰面躺下,睁大眼看着烟雾重重的上空,心情也蒙了一层灰。
    腿要真断了,他在这个世界也就玩完了。
    就像李阿姨说的,没有家人的病人,活着就是等死,那还不如死了干净。
    李阿姨,在刚才爆炸时,落进了楼层裂缝,底下是正在腾起的火苗
    其实这样的死法也不错,疼就是不到一秒的事儿,过了就好了。
    陈渊扯开嘴角笑了笑,双眼被灰霾熏得有些返潮,伸手挡住了半张脸。
    在这狗jb的末世里,不看淡生死,真他妈十分钟都活不下去。
    这时,他感到有什么动静,睁眼一瞧,是K在搬动压着他的石块。
    有没有哪里受伤?疼的话要告诉我!大声点,我听不见!
    K的嘴唇一张一合,逆着光又灰头土脸的,微弱光线下,陈渊只能看见他的牙齿。
    我脚可能断我艹艹艹!K别,别拖那一块!啊!!
    K当然也听不到陈渊的痛呼,他想尽办法把陈渊身上压着的墙体都移开,扑到他身边,摸了一手血,吓得声音发抖:怎、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伤哪儿了?给我看看!
    陈渊急着撑起身查看脚伤,被K一掌推了回去,双手在他身上乱摸,陈渊忍无可忍,怒道:耍流氓不急着这一会儿行不!我脚都快断了你还想着占我便宜!
    他俩听不见彼此的抱怨,鸡同鸭讲地折腾了半天,K总算看清了陈渊腹部的皮外伤,陈渊也摸到了自己完好无缺的右腿,连外伤都没有,估计只是被压麻了。
    嘿,你哥哥我命可真大!
    陈渊让K扶着自己站起来,抬头望了望六楼顶,感慨道: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只受了点皮外伤,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K盯着陈渊灰扑扑的脸,心疼地擦了把他额头上的汗,一抹就是两道指痕。
    快走,丧尸怕高温和火,暂时不会过来。
    陈渊扶着K的肩膀,转头四顾:巴旦木呢?那小子应该也没事吧,都说傻人有傻福,他傻成那样,得多有福气啊!快找找他在哪儿。
    于是K拉着陈渊往左,陈渊扯着K往右,两人视线一碰,都有些不解。
    必须马上撤,火小了丧尸就会围上来了!
    咋的,你看过那边了?没找到?
    K见无法跟陈渊沟通,索性一弯腰,抄着陈渊膝盖窝将人抱了起来,大步朝外走。
    陈渊一个铮铮北方男儿,生平头一次被人公主抱,怎么都有些拉不下脸,挣了两下:我还能走呢,放我下来!
    K长睫一垂,斥道:别动!
    这俩字儿的口型陈渊看明白了,再联想到K说一不二的语气,心口一软,顿时就散了力气。
    K比陈渊高了半个头,抱着他走得很稳,起起伏伏的胸膛,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热度,陈渊的手不知该搁哪儿,调整了半天,只能以一个可笑的姿势扯住K的衣袖。
    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K完整的侧脸,上帝眷顾的宠儿,每一根线条都是大师笔下的经典,此时沾了血汗,更显出男人味儿,看得陈渊莫名咽了下口水,堪堪移开了眼神。
    虽然知道K听不见,可陈渊一紧张就得说话,滔滔不绝,闸门都关不住。
    我还以为咱们都死了呢,其实真要死了,说不定还是好事儿,你跟着我投胎,咱们回21世纪吃香的喝辣的。
    其实我以前没什么朋友是没朋友。我从小,跟别的小孩子不太一样,没上过几天学,懂点东西都是看书看来的,其实我自己学习能力很差,大学都考不上。
    用我们那儿的话来说,就是个穷逼,没钱没学历没背景其实你要是出生在我们那年代,啥也不干,当个网红就够你吃喝无忧了。
    咱俩肯定没法儿认识,不,我会认识你,但你肯定不认识我。呵,要不是来了这儿,我怎么可能认识你这样的人你知道我以前有多宅吗?曾经半年没出过门。
    K抱着陈渊,在废墟上穿行,双目机警地扫视四周,一边找出路,一边留意丧尸。
    他知道陈渊在絮絮叨叨的讲话,呼出的热气正不断搔着他脖子,但他没回头,他怕自己多看他一眼,就会克制不住澎湃的情绪。
    虽然前路不明,极有可能要跟丧尸群死磕,但K踩着烫脚的沙石,兴奋得近乎雀跃。
    他怀里抱着的是陈渊。
    这具身体是热的,会动的,能喘气儿的。
    K长这么大,亲历了无数生死,头一次心跳得如此激烈,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和冲|动,他余光瞥见陈渊乱蓬蓬的头发,都觉得怎么能乱得如此好看,让他忍不住想要伸手插|进去,肆意抚|弄。
    陈渊说了半天,忽地身子一僵,高喊了一声:巴旦木!
    见K脚下没停,急得他又拍又打,扳着K的下巴让他朝左边看。
    有傻福的巴旦木正趴在路边,蓬头垢面地朝他们招手,见他们停下后,立刻一瘸一拐地朝他们走过来。
    陈渊正想笑话他,蓦地瞥见巴旦木身后跟了个丧尸,脑袋掉了一半,伸着仅剩的左手,正追着巴旦木跑!
    卧槽巴旦木你快跑啊!!
    陈渊撕心裂肺地吼,使劲拍打K,想从他怀里跳下来,这时,就听见砰的一声,子|弹破空而出,精准射中丧尸的半截头颅。
    卧槽!
    陈渊怔了半秒,倏地回过头,看见几个端着枪,穿着全套防护服的人正冲他们招手,不远处的空地上,停着一辆中卡。
    是嘉定。
    K回头冲巴旦木偏了偏脑袋,示意他往车那边走,自己把陈渊颠了颠,抱得更紧了。
    那个,让我下来吧,都到车跟前儿了
    现在人多了,陈渊更臊得慌了,使劲挣扎了两下,被K用胳膊紧紧箍住,丢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别动,再动我就亲你。
    陈渊不动了,陈渊直接懵了。
    亲?什么亲?是我想的那个亲Kiss?
    咦,我他妈能听见了?啥时候能听见的?
    那K能不能听见?
    他为什么要亲我?
    我刚才说了些什么?他都听见了?会不会把我当神经病?
    他怎么能随便威胁人亲亲亲?
    他果然是喜欢我的,不然不会想要亲我!
    也不一定,亲有很多种意思,说不定人家只想谢谢你当时拉了他一把?
    K抱着石化的陈渊径直走到车厢门口,在送他进车厢时,陈渊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嘀咕了一句:那你倒是亲啊
    K手臂一僵,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冲陈渊扬着下巴笑了笑:你休息会儿,我去前面找一下嘉定。
    陈渊眼巴巴看着K离开,垂头丧气地转过头,看了看瞧不出模样的巴旦木,叹气,你脏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等等,我也这么脏?
    巴旦木瞪着没什么焦距的眼,木然点头:你要不说话,我都不晓得你是哪个。
    难怪人家下不了口。
    陈渊低头看了眼泥人似的下半身,伸手拍了拍灰,发现越拍越脏,索性不管了。
    此时车子启动了,在碎石地上颠簸前行。
    这是去追赶大部队,他们总算死里逃生,得救了。
    这一晚上的剧情,美剧都得拍上半季!
    意识到绝对安全了以后,陈渊一直提着的那口气顿时散了,人像稀泥似的往地上一躺,扯了个哈欠:睡了,巴旦木你别
    他这话只说了一半,就沉沉睡去,连一丝多余的力气都没了。
    这一觉睡得极沉,连个梦影子都没有,再醒来时,是被腹部冰凉的触感惊醒的。
    陈渊迷瞪瞪地睁开眼,发现车厢里漆黑一片,天光从车厢门缝里透进来,让他看到自己身前蹲了个人影。
    是K吗?
    他之前吼得太厉害,嗓子已经哑了,开口像破锣,刺刺啦啦的。
    K正在处理他腹部的伤口,闻言点点头,抓着他的腰,给他摆了个正面朝上的姿势,借着那一点点光亮,做收尾工作。
    估计是伤太多,这会儿酒精擦上去,陈渊也只觉得钝钝的疼,他偏头瞧着K,伸手触了触他的鼻梁:你的伤,还没弄吗?
    K一抬头,唇瓣擦过陈渊的掌心,让两人顿时都怔住了。
    陈渊尴尬地收回手,脸转向内侧:那个我好像还有点
    下一刻,两根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把他扳了过来,接着,一对温热的唇瓣不容置疑地覆了上去,吞下了他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了亲了!激动滴搓手手!
    今晚看我写的程度再决定下章开头放哪儿啊!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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