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现在没有,不过
    话没说完,老大爷冷哼一声,狠狠甩开他手,不屑的转身就走。
    不过晚辈两个月后可以给前辈!风长安被他甩开的力度往后面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石阶上,倒吸口冷气。
    你要什么?老大爷幽灵一般窜到风长安面前,弯下腰,阴沉沉道:老夫没什么可以给你的,先告诉你,老夫可不信天上掉馅饼。
    他张口说话时,露出几颗因为长久抽烟而泛黄的牙齿,呼出气体带着烟草味,还带着口腔溃疡的恶臭,让人着实恶心。
    风长安避开他的口臭,蹙眉道:晚辈想找前辈问几个问题而已。
    老夫地位卑微,不知道多少事。
    风长安道:几个简单的问题。
    老大爷站直身体,长满老茧的手背在背后,吞云吐雾地抽起旱烟:问什么,你说。
    风长安终于远离令人窒息的臭味,大口呼吸了会新鲜空气,从地上趔趔趄趄爬起,放出第一个钩子。
    第一个问题:请问前辈,宗内长老目前有多少个人?
    多少个人?老夫想想,大概七八百个人左右吧。
    那这些长老都好相处吗?
    老大爷眯着眼睛,冷笑一声:不好相处,一个比一个不好相处,特别是子皈长老,他最不好相处。
    那那个长老最好相处?
    宗主吧。
    鱼儿已经上钩,风长安悄无声息地放出他最终的目的。
    听说二十年前一线天一战,宗内死了很多人?晚辈听前辈这么一说宗内长老人数,感觉并没有死很多人啊。
    你知道个什么。老大爷吐出口烟圈,皮笑肉不笑道:死得人可多了,出发三百人,回来一个人。
    风长安如遭雷击,出发三百人,回来一个人,那一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怎么会怎么会都都死了?
    风长安眼前走马观花的快速闪过那些熟悉的面孔,或喜或怒、或哀或乐,短短几息,他把那些面孔都回忆了个遍。
    这些面孔清晰的让他感到痛苦,风长安慢慢抱住自己的头,死死咬着牙想忍住懦弱的眼泪。
    他怎么敢相信大师兄死了,小师弟死了,一百七十三师姐也死了,全都死了
    不,不对,还有一方师兄没死。
    风长安像是拉住跟稻草一样,拉住这个称号,可他拉了会,又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为什么一方师兄没死?
    所有人都死了,为什么他还活着。
    明明当初是一起出发的,不应该其他人都死了,就他活了下来。
    为什么,他到底是为什么活了下来?!
    风长安猛地抬起头,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压住几乎颤抖的声音:当年死了那么多人啊我们宗死了这么多,其他势力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少年明明情绪波动剧烈却还强忍着,分明是想从他这里知道些什么东西。不过他问得这些问题都很常见,也不怕告诉他出什么事。
    老大爷别有深意的说:那你就猜错了。
    事实上,只有我们宗损失最惨重,其他势力并没有太大的损失,虽然也牺牲很大,但至少加上伤号,回了一半的人。
    回了一半?风长安胸闷气短,已经快喘不过气了。
    对,回了一半。
    话音刚落,少年竟喷出口血,直挺挺的往石阶上栽。
    老大爷及时伸手推了他一把,把他稳在原地:你摔死了谁给老夫丹药!
    风长安浑身脱力,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只伸手在空中一顿乱抓后,颓然坐在石阶上。
    说走了就走了,说没了就没了。
    风长安怎么接受得了?
    他回忆拜入清韵宗的前三百年,许许多多的人在他面前走过,然后,一晃神,全葬黄土了里,说不准连个草席都没有。
    老大爷站在一边抽着旱烟,接连抽了两枝,见他情绪稳定下来才问:你是有什么亲人去了一线天?死了就死了呗!
    说着,伸指掐了掐少年的命数,他在尘世学了个半吊子,算个没修仙的凡人还是不成问题。
    主要是少年听说上一届长老死了的反应太奇怪,无亲无故却悲伤至极,让他实在忍不住想算。
    大拇指掐了几下,老大爷脸色突变,震惊的话刚要脱口而出,想到天机不可泄露,又咽了下去。
    转而道:你居然还有心思担心死人,与其担心个死人,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你个短命鬼。
    风长安神情恍惚,压根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咬着唇,垂着头,指甲深陷肉里。
    死之前记得把丹药给老夫,别逼老夫去刨坟。
    老大爷见他不搭话,也懒得说什么,转身抓着大扫帚就走。
    他自己还自顾不暇,半截身体埋在土里,哪里顾得别人。
    老人骷髅般的身躯顺着石阶往下,消失在石阶。
    风长安目光放空,看不到他,也看不到周围的一切,所以的东西都缥缈,都极速散去,像笼了层烟。
    浑浑噩噩度过五个日头,他被人忽然吓醒了。
    那时正临近深夜,风长安昏昏欲睡的坐在清韵宗后山树枝上醒神。
    他不愿意待等闲殿,待在里面,一个人想着往事,难受的很。
    再说了,他这几天精神实在不好,好像被什么东西抽空了精力,做一两件事,就疲态尽显。
    就连平时不怎么说话的道三千都主动问话,问他那里不舒服。
    风长安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就是感觉每天都睡不醒,有时间走着走着就睡着了,醒来,倒在地上,连忙跑去学堂,学堂都下课了。
    就在他昏昏沉沉又要睡过去时,一颗人头从白鹤学堂飞出,嗖一下从他眼前擦过。
    风长安被这个披头散发的人头吓得立刻清醒了,直接从树上摔到地上。
    你个胆小鬼。清丽的女声毫不客气的笑道,嗖一下又从远处飞了回来,悬他面前,仔细看看我是谁!
    人头有张漂亮的少女脸,白皙的耳垂上戴着亮晶晶的耳坠,乌发规矩的盘着小配饰,漂亮的很。
    正是江渔。
    风长安被吓得睡意全无,拍着衣服站起,埋怨道:半夜三更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后山没有任何灯光,只能借着月光看到江渔那张泛着兴奋的脸,风长安往下瞧了瞧,并没有看到脖颈上的血迹,江渔把自己平平整整的割了个头下来。
    废话,你没看到?
    两人勉强算熟络,江渔便再不戴她温婉大小姐的面具,真性情全暴露出来。
    我师尊给我下了夜禁,我出不来,只好把我头放出来逛逛。你还有意见了?
    江渔的师尊正是核心长老启月,排名第三,是个话痨,他不仅话痨,还管得严、管得宽,什么事都要插一手。
    江渔先前还乖乖装了好几天的的好弟子,今下午在藏书阁翻到门断头再生术,已然耐不住性子,当晚就把头割了,越过夜禁飞了出来。
    风长安真怕她头安不回去,摇摇头:随便你了,反正被罚的又不是我。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话音刚落,林深处传出挖土声,窸窸窣窣的挖土声伴着见不得光的一些东西从林深处滋生出来。
    这几日阴雨绵绵,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又下起小雨。
    周围寂静的夜里,窸窸窣窣声被淹没,只剩雨声,牛毛细雨落在枯黄树叶上,越集越多,集成水珠,顺着惨淡叶茎滚落地面,落地无声。
    铛铛铛一一阴风中传来一阵阵诡异的铃铛声。
    阴人赶路,阳人让路,要避不避,阁下自理
    沙哑的声音由远及近,排成一队、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白衣人被一个穿着黄袍的老道牵引着向前走。
    黄袍老道竹杖芒鞋,胡须皆白,一手撒着黄纸,一手摇着铃铛。
    铛铛铛一一
    阴人赶路,阳人让路,要避不避,阁下自理
    铛铛铛一一
    阴人赶路,阳人让路,要避不避,阁下自理
    风长安眉心狠狠一跳,正欲说清韵宗什么时候放外人进来了,忽见自己背部伸出一只手,手指乌青,指尖藏满污垢,包裹着烂布,就这样向他背部伸了过来。
    江渔歇斯底里的大叫一声,一蹦三尺高,差点昏过去,后知后觉才想起自己只有一个头,蹦不起来。
    小心你背后,什么玩意?!
    ※※※※※※※※※※※※※※※※※※※※
    【修文后来谈论包子
    一一
    明致远:我是泪包。
    风长安:血包了解一下:)
    云诩:炸药包无疑。
    南泽:我只是个老父亲一样的豆沙包。
    江渔: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包,但我肯定是带馅的,能把头拧下来的包子,就问你6不6?】
    PS:啊啊啊!要死了,差点来不及发表,还好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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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层层掩映
    乌青手指刚要碰到少年后心窝, 黑暗空间乍起一道寒光, 削飞那只手。
    乌黑的手拽着乌红血液, 啪嗒一下飞到长髯铁面的老道面前。
    老道目不斜视,手中铃铛摇得欢快, 他踩着青白手掌而过, 从袖袍掏出一大把纸钱向天撒去,边撒边喊,
    来哟, 走哦,回家了, 都跟老朽来吧!
    白衣人直挺挺往前挪动, 伴随着骨头咯嘣作响声, 绵绵不绝的细雨冲刷出一股浓烈的恶臭
    哐当!一声, 金属物质相碰撞,声音尖利刺耳。
    老道闻声,脚步一顿,面无表情的朝声源处看来,只见那少年正持剑狠劈一副挂着破破烂烂灰布的骷髅。
    骷髅全身皮肉剩下不过十分之一, 绝大多数的肉顶在双手和头皮, 它披散着脏得粘连在一起的长发, 让人恶心。
    少年刚才那一剑正好劈在骷髅头颅上,硬生生削去骷髅半片头发!
    黏糊糊的头发纠缠在一起, 跌落在地的瞬间, 显现出一张被蛆虫啃噬的只剩血肉的脸, 黑洞洞的眼眶里,眼珠硬生生被谁挖了去一般,淌着血泪。
    风长安瞳孔猛缩,几乎是下意识的倒退几步,飞起一脚踢飞骷髅。
    这种骷髅他认得,名唤浮屠尸,喜食新鲜血肉,早在百年前,就出现过。
    它们没有魂魄,没有思想,是被练《吸魂大法》的邪修抽去灵魂的修士所化,它们虽□□于世,脱离世间一切束缚,无需任何介质便可存活百年。
    百年前,大师兄戈平生率包括他在内的三百二十三个同门师弟妹一剑就端了这群邪修的老窝。
    自此,《吸魂大法》销声匿迹。
    时隔百年,为何又出现了?
    难道当年没剿灭干净,还有漏网之鱼?!
    风长安脑袋转的极快,飞快联想出背后原因,还不等他扬手销毁浮屠尸,还算冷静的江渔忽然啊的一声,干净利落的直接钻他怀里。
    师弟,师弟!快走!
    接连两声催促,风长安眉心直跳,猛地回头。
    十米开外,两个纸扎童子摇摇晃晃的朝这边走来。
    林中网着黑黝黝的细雨,月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黯淡下来,距离有些远,光凭肉眼难以看清那两个纸扎童子的样子。
    待走进了,才发觉那两个纸扎童子竟是一男童一女童,配好了的一对。
    它们两颊涂着皆涂着红艳艳的颜料,嘴巴也血红,衬着那惨白一张圆头纸脸,让人不寒而栗。
    竟是同一时间被剿灭的偷天换日术!
    所谓偷天换日,便是移魂大法,将修士魂魄收入纸人中,将纸人中的恶鬼安置修士身上,为自己所驱使。
    这一门偷天换日术与《吸魂大法》都是邪术,却出处不同,偷天换日术并非出自邪修之手,而是鬼修之手。
    鬼修善鬼道,行事低调,人数基数少,也无心搅乱世间秩序,大部分时间都老老实实待在自己地盘,因此,当年剿灭邪修时,并没有将鬼修算在里面。
    可如今,鬼修、邪修势力同时出现,分明是联手了!
    风长安倒吸了一口冷气,向左疾退数步,这看似想了好多事的时间其实也不过一息,身形离开原地的刹那,刚好躲开从后背扑来的浮屠尸。
    浮屠尸扑了个空,诡异一顿,半弯着腰再度袭来。
    风长安一手握剑卡住它脖子,组止它把自己扑个多对穿,一手抓起靠在自己胸口的江渔就扔了出去。
    安宁师姐,赶紧帮忙!
    江渔,道号安宁,大抵是她师尊从收她那刻起就知道她不是个本分的人,因此冠以安宁二字。
    江渔猝不及防被甩出去,在冷雨晕头转向的打了个转,一溜烟就冲上天,直往回跑。
    她一个头压根起不了什么作用,就是她整个人在这里,也是毫无用处的,要知道,那可是鬼修的偷天换日术!
    因此,无止师弟那句帮忙根本不是叫她帮忙,而是叫她赶紧去搬救兵!
    江渔刚窜上天没一会,头发忽被人揪住,拽得她生疼,她奋力往前挣扎,那只手却拉紧了她头发,还有越拽越紧的架势。
    该死的!
    江渔暗骂一声,口中念咒,操控着头上簪子嗖的飞出,狠狠扎在那只手上。
    簪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扎在那惨白的纸质手背上,竟冒出白烟,像是要燃起来一样。
    纸扎男童发出类似人的惨叫,猛地放开,宛如蛇形拉长的腰缩短,上半身退回原地。
    江渔一击即中,不愿再做缠斗,她念咒驱使簪子不断放大,喝道:去!
    簪子通体泛着绿光,旋转着刺向风长安。
    风长安正在和浮屠尸僵持不下,甫一察觉不对劲,侧身连忙避开。
    簪子直勾勾插入浮屠尸头颅中,浮屠尸像人一样有痛觉,声嘶力竭的惨叫,声音沙哑刺耳如金属相撞,撞得人气血翻滚,头脑里全是嗡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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