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时务者为俊杰,女鬼道:被人放进五刑塔带进来的。
    此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是跟人在槐花村接头的,带我的是一个老头,老头把我转交给那人的。
    除你之外,参与的还有谁?其他两队也是跟你一起的?
    女鬼眯起绿色竖瞳,回想了下当时的场景,道:不是,我只是跟那两个兄妹一起的,你也看到了,当时就被云子皈那个罗刹打得魂飞魄散了。
    浮屠尸和那个老道,我都不认识。
    风长安闻言,神色不明的押了口茶,缓缓道:这是个亏本买卖啊,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刻意顿了下,连目标人物都搞不清。
    他当时自然也听到了那几声惊呼一一白衣罗刹云子皈!怎么会是他!
    以及那句:云子皈,你灭我秦家,不得好死!
    如此看来,那两个秦家的纸扎人压根不是来复仇的,而是另有目的,甚至执行任务前,对手背景这类的都不清楚。
    完全是来搅混水的。
    不错,就是搅混水的,这混水中有条鱼。
    女鬼露出鄙夷的神色:那两个蠢货自然是不知道任务对象的,他们的作用也只至于死亡而已。
    我从老头那里知道此次目标人物就是云子皈,至于你们,不过是计划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按照原计划,利用引魂香将你引到布置了陷阱的地方,而我早早拿下哪个小姑娘。
    那两个蠢货还不知道自己就是计划的牺牲品,一直以为自己给了钱,就会有人帮自己夺舍,可以成为清韵宗亲传弟子。
    呵,傻子。
    如果不是因为你,如此完美的计划,怎么也不可能失败。
    风长安静静听完,道:你们称云子皈为白衣罗刹是怎么回事?
    这个说来话长,起先这个称号是从玄武洲那边传过来的,我是玄武洲的人,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青龙洲也兴起了这个称号
    了解了详细情况,风长安洗漱完毕,打算休息一两个时辰,明早照常上课时,道三千上门送了只兔子。
    道三千:还没睡?这个给你。
    大师兄,我
    话没说完,道三千已经离开了,完全不知道道三千送只兔子做什么的风长安关门回房,坐床上跟兔子大眼瞪小眼。
    这兔子应该是人养惯了,一点也不怕人,反而蹭着上前。
    风长安推开,它又蹭上来,推开,又蹭上来。
    忍无可忍,风长安提着兔耳,丢床底。
    道三千那么一个严谨的人,居然养什么兔子,还说送人就送人,要不是怕道三千反悔,会要回去,早把这腻人的兔子做成红烧兔头了。
    兔子被丢床底,花球一样滚了几圈,稳住身体后,并不气馁的蹦出床底,瞅准风长安在床上的位置,后脚用力瞪地,两只前脚前后错开着落在风长安头上 。
    风长安:欺人太甚!
    狠狠拉下兔子,往被子里按。
    兔子挣扎两下,不动了。
    这就死了?
    风长安大感不妙,伸手戳了戳兔子头,兔子诈尸一般一蹦而起,跳到他伸手戳自己的手臂上挂着。
    风长安:这年头,兔子也成精了,还会装死。
    感觉自己手臂上挂了十几斤肉,风长安面无表情的提起兔子,赤脚走到书架边。
    书架下有个抽屉,里面有些扎竹简的麻绳。
    风长安抽了两根麻绳,结结实实的把兔子绑了起来,拴桌脚旁。
    东方破晓,风长安起身收拾完毕,抱着课本,径直去百鹤学堂。
    经过昨晚一番折腾,他根本起不来床,强撑着沉重的眼皮爬起,出门就撞上明致远。
    明致远是内门弟子,两人不在一个舍间上课,风长安在甲舍间,明致远在乙舍间。
    听说无止师兄昨晚见鬼了,可是真的?明致远行礼,隔了几步,问道。
    风长安看这距离就知道对方上次被他扇怕了,特意站远点,叫他扇不着。
    关你什么事?风长安掀起眼皮看他一眼,走廊很宽,即使十人并排走也是绰绰有余的,不愿跟他浪费时间,绕开他而行。
    明致远道:我这是关心
    话音未落,置于袖中的树叶颤抖了两下,女鬼阴森森的话飘到风长安耳畔,你不是问我带我入宗的接线人是谁吗?就在你身边呢。
    风长安脚步顿住,冷冷看向明致远,在心里道:骗我你该知道下场是什么。
    明致远被他锐利目光看得头皮发麻,不由退后两步:无止师兄这是怎么了?
    女鬼道:你说过,只要我指出那人就放条生路,我不会那么不识趣,自讨苦吃。
    书舟师弟昨晚去哪里了?风长安缓缓扬起个冷漠的笑容,目光如炬,直勾勾看着明致远,看起来,很是精神呢。
    明致远不悦的压下翘起的唇线:无止师兄这话阴阳怪气
    铛!话没说完,铃声敲响,早课时间到了。
    两人各自跑向舍间,不再多言。
    醒醒。云诩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昏昏沉沉醒来,瞧见南泽那张脸。
    勉强使自己清醒些,云诩刚要撑起身行礼,南泽按住他肩膀,道:不必了。
    目光扫了他全身上下一圈,又道:这次居然知道上药包扎了,孺子可教也。
    云诩在他们师兄弟眼中就是个怪胎,人狠怕痛,除非伤得重,否则打死也不包扎,要上药,更是要他命。
    嗯?
    云诩正欲疑惑的嗯出声,眼前却快速闪过一张清逸俊美的脸,他傻傻低头,果然见伤口都被清理过,严重的两处也用纱布细细的包扎好了。
    他肯定这不是自己包扎的,他没有梦游的习惯。
    而且当时他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只包扎了肩胛骨一处,还是胡乱包的,不会这般整齐。
    温软的触感似乎在唇上蔓延开来,昨晚那一眼缓缓在他脑海里变清晰,他张了张唇,口腔里蔓延起一股苦味。
    苦的,很苦,还夹杂着淡淡清香,是雪莲子的味道。
    第40章 归途(二合一章)
    师弟又不是朽木。云诩收敛情绪, 轻笑一声, 从乾坤袋取出衣服。
    南泽难得见他高兴, 你是顽石四字咽回肚中,道:此次事件, 想来宗内是出内鬼了。
    大师兄怎么得知?
    南泽道:昨晚我接到你的消息,本欲前去找无止师侄、安宁师侄,不想, 剑阁被盗,只好前去剑阁维持秩序。
    至后半夜, 授北找回无止师侄、安宁师侄,请求调集人手,筹备秋试,报其原因,我才得知。
    道三千, 南泽亲传大弟子, 道号授北。
    无止他们可还好?云诩沉呤片刻,问道。
    作为一个师尊,他实在不称职, 把徒弟养的跟野鸽子一样,半点东西也不曾教。
    若是现在还不关心一二, 云诩觉得,他这个师尊怕不是假的, 假到他自己都想戳自己脊梁骨。
    不碍事, 小伤而已, 今早已正常去百鹤学堂了。
    那便好。一一授北师侄办这个秋试莫不是想查宗内弟子进出宗的记录?
    筑基以下需到理事阁登记,筑基以上不必,可自由出入,但因令牌上都有禁制,每出入一次宗,便会有所记录。
    因此只需借秋试为理由,说安排名单,收集各个弟子的令牌即可追查近几天各个弟子出入宗门的记录。
    正是。南泽摇摇头,不赞成道:不过如此大费周章,想必也会惊动内鬼,再则,宗内筑基以上的弟子接近六千多人,如此查,无异于大海捞针,毫无意义。
    云诩抬手掐起一个纸扎女童,笑容凉薄道:大师兄可还记得半边城秦家?
    南泽狠狠皱起眉:可是十几年突然被灭门的那个鬼修秦家?
    不错。
    纸扎女童被云诩甩在地上,逐渐变大,摇摇晃晃站起,目带惊恐的看着云诩。
    云诩早已理好思路,先以助起修得人身为诱惑,又模棱两可的说可能会放她条生路,这才问当年秦家被灭门的细节。
    从知道他们是秦家的人时,云诩就知道这两人可能被灭口,因此早早自己制造出灭口的假象。
    果不其然,下一秒,没被他灭口的,就被幕后黑手灭口了。
    纸扎女童毫无疑问心动了,怀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心理,她努力回想当年被灭门的一幕。
    可惜时间过去太久,她也只是个鬼魂,记忆不如从前,只能想起熊熊大火中,被强大力量摧枯拉朽的秦府。
    久久想不起什么有用的细节,她急得团团转,就在这时,她看到云诩衣袍上绣着的银色云纹。
    火石电光间,她想起了当时对方扭断自己脖子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脑袋严重缺氧,眼前已经发黑,临死前,想记住这个人的模样,化作厉鬼回来报仇。
    她记得对方当时穿的是一件天青色衣服,并不是白色,上面也没有云纹,而是金色滚边。
    天青色,金色滚边?南泽闻言,若有所思的摸下巴,执事弟子的服饰
    亲传弟子和执事弟子的服饰就只一个差异而已,那就是滚边,执事弟子是金色,亲传弟子是纯白。
    子皈师弟从一开始就是亲传弟子,后来成了长老,就是核心长老的服饰,平日里直接常服,压根没有执事弟子的服饰。
    清韵宗的宗袍都是请天织坊的人定做的,平常人模仿不出来,就算模仿出来,细节方面也存在较大差异。
    说白了,赝品就是赝品,根本不可能取代正品。
    既然如此,为何是执事弟子的宗袍?
    你确定是金色?
    纸扎女童想着灭门之恨,怨气快溢出来,她使劲压着恨意,道:他把我脖子都扭断了,临死前,我自然牢牢记住了他模样,半点不会有错!
    说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喃喃自语,不,好像不是他
    云诩眼睛危险眯起,厉声道:说大声点!
    纸扎女童浑身一抖,陡然提高声音:云子皈,你当初穿得白衣对不对?!
    是又如何?云诩隐隐猜到她问得原因了。
    错了,全都错了,怪不得,怪不得!纸扎女童失去仇恨的力量,摊在地上,疯疯癫癫道,不是你,我早该想到是他才对,对,就是他!
    南泽和云诩对视一眼,没有说话,等待她后续的话。
    二十年前,一个自称清韵宗长老的面具人上门,家主亲自迎接。
    我那时胆子大,见他们去密室谈事情,也溜了进去,我听到他们在商谈关于一线天筹划的事。
    面具人给了家主一颗破元丹,要借秦家百名傀儡一用。你们知道的,鬼修善鬼术,制做的傀儡跟真人没什么区别。
    家主当时久久突破不了元婴,见有这等好事,就同意了。
    后来,听说前去一线天建立防线的修士因为联盟里出了叛徒,死伤过半,特别是清韵宗,只有一个人活着回来了。
    又听说那些背叛的人,就是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散修,人数不大,死后就直接尸变,家主也就明白自己被利用了。
    我秦家炼的傀儡,本就没有灵魂,死了就尸化很正常。
    怕被人发现是秦家的傀儡,当天我们就打算搬离此地,去偏远地区躲一阵。
    不想,你上门了。
    纸扎女童直勾勾盯着云诩,红彤彤的脸颊泛着诡异的色彩:我们都以为你是当初借傀儡的人,当即与之盘旋,表明态度,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
    当天晚上,接近子夜时,你又来拜访。不,不应该说是你,应该是当初借傀儡的人。
    长得跟你真像,一模一样,就连使用的招式和武器都一模一样。
    其实这不对,没人会在杀你之前还来客客气气拜访你,更不会杀人时,自信的都不知遮挡一二,真当所做之事,天衣无缝。
    而且,他既连元婴都能轻松灭了,不可能没发现有落网之鱼,自大到可以无视把自己暴露的危险。
    联想后面,听说有人会偷天换日术,她二人拿钱去请对方帮自己起死回生,对方简简单单就同意了,还买了两个清韵宗亲传弟子的身份给他们。
    亲传弟子的身份,那是那么好代替的?
    想到这里,一种从头到尾都被敌人戏弄的怒火涌上心头,纸扎女童自嘲不已。
    她咬牙切齿道:或许你们该查一下你们自己宗内是不是出内鬼了。
    这个内鬼,修为肯定不低于元婴,而且,他当年灭我秦家时,被家主操纵家族血尸砍伤了脸,具体砍了多严重我也不清楚,听我三哥回忆,应该是把下巴削了。
    她口中的三哥正是纸扎男童。
    南泽心中一沉,一个人名缓缓冒上他心头。
    我觉得,你们可以好好查查那个唯一活着回来的人,他嫌疑很大。顿了顿,她又道,我今日说了这么多,你们放了我,我也活不成了。
    因此,我不打算走了,你们清韵宗不会赶我走吧?
    收起纸扎女童,南泽沉默许久,突然说了个名字,李一方。
    李一方,李之绶,大家口中从一线天活着回来的一方长老。
    云诩早疑那老东西有鬼,但一直没有证据罢了,如今,他也并不能凭借秦家鬼的一面之词证实对方确实有鬼,毕竟没人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让自己处于被怀疑范围之内。
    如果是他,要杀其他人,断不会只自己一个人活着回来,多放两个人,为自己分散嫌疑,岂不更好?
    不能确定,事情没有证据前,万不可草率下定论。对了,我当时去的时候,还发现了一具浮屠尸。
    云诩当时去追黑袍人时,随手就收起了一旁早已倒下的浮屠尸。
    拂袖取出浮屠尸,只见浮屠尸已经被人捏爆头,上上下下都是骨头,只挂着点腐肉。
    严明事情经过,云诩抖出最后结果,黑袍人不敌,自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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