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符飞了百里有余,突然转个弯向下飞去。
    几人自然跟去,却不料,转过弯的瞬间,追风符消逝殆尽,周围除了灰蒙蒙的瘴气,再无其他颜色。
    怎么回事?!
    怎么消失了?!
    风长安道:应该是雾林中瘴气太大,莫急,我在掐一张就是。
    说完,风长安重新点上一张追风符,暗自提高警惕,小心翼翼的随着众人的脚步,跟着追风符探到密林深处。
    密林深处的路越发难行,处处是烂泥枯枝。
    几人不敢放松,屏息凝神,握紧武器,摸索着向前。
    拐个一个黑黝黝的山丘,追风符发出一声欢快的燃烧声,突然加快速度直冲左侧。
    看来是要出去了!
    几人眼前一亮,其中一个人害怕风长安这个弱鸡跟不上行动,提起他,快步追上追风符。
    就在这时,林中响起细微的声音。
    暗处不知道有是什么东西盯上他们了,把枯枝烂叶沙沙作响,听到耳朵里,就像是被什么坚硬如铁的东西刮破地面表皮一样。
    几人当即闭目停下,他们停下,那东西也停下。
    林中有风,风声,小小的、柔柔的,带着这个地段特有的湿热从东南方而来。
    一片静默后,沙沙声尖锐刺耳。
    啊!只听身边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轰然倒地的声音。
    几人的神经绷到最紧,互相叫着名字,然后他们发现一个人也没少。
    这就奇怪了,刚才那个惨叫声是谁的?
    怀揣着不安,一伙人继续往前走,走了大概百米,又听到一声惨叫,像上次一样,紧接着就是惨叫声。
    谁?!出来!谁在搞鬼!
    一伙人浑身都被冷汗打湿,他们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睛在白茫茫的周围转了一圈后,各自报上姓名,发现没有少。
    老大,我总觉得怪怪的。提着风长安的大汉向为首青年那凑去,压低声音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怎两次惨叫,身边都有倒下的声音,但是名字又对的上。
    为首青年点头道:确实奇怪,不过现在也顾不得怎么多,这里太古怪了,还是赶紧出去为妙。
    青年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对着纸呼一口气,纸立刻变成张大网,罩住几个人。
    这下我就放心了。为首青年说。
    他话音刚落,身后又传来一声惨叫,这次不像前两次,直接倒下,还伴随着救命两个字。
    大汉和青年吓得直冒冷汗,背后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他们试探的叫到声音的主儿:小六壬?小六壬?
    身后传来小六壬的答应:在在在!
    于是两人放下心,继续前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风长安却突然开口。
    我觉得不对劲,你们不觉得这有点像替身法?先杀一个人,自己再替代。
    所有不对劲都在风长安这句话中聚合在一起,两人心中的疑惑似乎有了回答。
    如果说他们的人真的被杀了,那么刚才回答他们的人是谁?
    两人手臂有些颤抖,惊悚无比,但他们尽量保持着冷静,只是加快了步划。
    瘴气越来越稀薄,眼前突然划过一个黑影。
    为首青年抬起刀,凝聚灵力,对准黑影,狠狠劈下。
    刀上幻化出一个猛虎虚影,咆哮着冲向黑影,将黑影撕了个干净。
    哼,不堪一击。
    青年这般想,刚想收回大刀,风声凌厉,身后一道强劲势头猛地袭来!
    青年迅速侧身避开。
    那东西扑了空,当即要隐蔽起来。
    青年好歹是个假丹初期的,在大雾中,虽看不清具体位置,可也知道大概位置。他将灵力灌入大刀,一脚蹬地,照着声音最沉闷的地方劈去。
    大刀席卷着凌厉的爆发力刺进那东西体内,由上至下的直接把那东西的五脏六腑都震碎。
    吱一一一声,那东西重重摔在地上。
    由于瘴气稀薄很多,青年掐了个火诀,凑上去一看,勉强看清是个什么玩意。
    地上横着一具鼠面牛角,蝙蝠身体,小鸟腿,腿两侧还各长着人手似的骨架。
    《九州风云录》有言:郭游二十又八,云游之际清洗肆食兽数百,其兽五类俱全,狰狞无比,不可与之远战
    《异闻》又说:肆食兽食人也,群居,遇食,先如人试探,再善围而群攻
    为首青年脸刷的白了,大喝一声:快走!
    追风符这个时候也要燃完了,风长安闻言,又掐出一道追风符。
    求生欲望强过恐惧,几人追着追风符,逃也似的跑出雾林。
    出了雾林才发现现在正是白天,太阳还没有下落,也就是说,他们穿行雾林,不过短短一注香的时间。
    大汉把风长安放在地上,擦了把汗,余光看见身后三个人都没了脖子。
    他们三个人头上蹲着一只狰狞的猴子,正学着大汉的不表情,挤出各种表情。
    大汉惊恐万分的大叫一声,提起风长安就往前跑,他跑,剩下二个人显然也发现不对劲,脚底抹油,逃的飞快。
    这种东西他们也不认识,但能悄无声息的扭断三个人的脖子,想来也不简单。
    那几个猴似的东西见他们跑起来,欢呼雀跃着拍爪,像是在庆祝他们逃出生天。
    几个人不断跑,直到很久都看不到那三个东西才敢停脚。
    吓死我了。大汉松了口气,把风长安放下,弯着腰喘气。
    为首青年脸色很不好,他的目光从大汉身上移到风长安身上,又看到活着的另一个兄弟身上。
    他恶狠狠道:死了三个兄弟!
    大汉胆小怕事,飞快说:大哥,要不我们不去了吧
    他话没说完,另一个人就反驳道: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回去干什么!老大,别听他瞎几把说。
    为首青年阴沉着脸,并不搭话,他盯着一脸惊恐之色的少年道:还有多远?
    少年不愧是大门出来的,一点胆量都没有,吓惨了,他哆哆嗦嗦道:翻过前面那个村,然后还有走一段路,就到了。
    为首青年阴沉沉道:这里还有村落?
    少年连摇头,急道:没有人,应该是没有人的,听说是个废弃的。
    你还知道什么?青年三人对视一眼,追问道。
    少年愁眉苦脸道:只知道这些,要不然也不会请你们护送了。
    得了,没话问了。
    三人只好带上少年前往村落,前进不出十里,果然看见一个村落。
    村落破破烂烂的横在穷山恶水中,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房子,房子全都破烂灌风,蜘蛛网到处都是,最前头还看得出是间当铺,铺前插着竹竿。
    这个竹竿很古怪,弯弯曲曲的,上面飘着一张破黄布,布上有个郭字。
    几人踩着干硬的黄泥巴进村,路过这面破烂的当铺时,先前提着风长安的大汉忽然感觉背后一凉,但回头去看,又什么都没有。
    他心里不安,又怕说出来遭老大骂,于是叫道风长安,指着当铺问:你刚才路过的时候,觉不觉得背后一凉。
    风长安看向他指着的当铺。
    当铺残破不堪,铺前散乱着一地鸡毛,鸡毛上都积攒了厚厚的灰,再往里看去,地上倾倒这缺胳膊少腿的桌子,桌脚乱糟糟的搭了块红布。
    红布上满是蜘蛛网,顺着红布往上看,只见当口挂着一个被虫咬噬过的牌匾,牌匾上刻着一个模糊的字一一郭。
    风长安摇头:没有啊。
    大汉道:当真没有?
    风长安坚定道:当真没有。
    你们两个干什么,快点! 为首青年在前面催着。
    大汉只好作罢,和风长安两人快速追上去。
    空荡荡的当铺,红布被一阵邪风刮起,从堆在一起的惨破桌子下钻出一只叼着血淋淋人手的黑猫。
    黑猫身形矫健的跳到当铺门口,金黄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远去的几人。
    人手上的血滴了一地。
    几人刚离开此地大概半盏茶的功夫,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几步跨进村落,他背上背着一把裹着布的剑,手里提着一壶酒,三步作两步快速前进。
    路过当铺,他停驻脚步,朝里面看了看,只见堆在一起的残破的桌子上搭着一块皱巴巴的黑布。
    没多停留,白衣少年继续前行。
    夜里毫无征兆的下起雨,风长安几人本欲赶路,却发现这雨腐蚀性很强,走不到两步,身上的灵力罩就会被滴穿,不但如此,就连低阶法器遗梦伞都被腐蚀。
    无法,只好狼狈躲藏,好在他们发现这些房子并不会被腐蚀,只好快速躲到房子里。
    但这里的房子太破,房顶漏水,怎么也住不了人。
    好不容易才挑到个勉强看得下去的,收拾了下,几人席地而坐,坐在房间各个角落修炼。
    房间的窗是开着的,风长安一个人修为太低,被其他三人以自己要恢复体力面对接下来的路程派到窗边守夜。
    这是间酒楼,在二楼,开着的那扇窗刚好可以俯瞰大半个村子。
    风长安百般无聊的靠在窗前四处张望,到处都灰蒙蒙的一片,看得出隐隐约约的轮廓。
    雾林那段路程,当初不能御剑,风长安确确实实是走过去的,但这个村落,他不是走过去的,只是在天上潦草看了一眼,就飞奔到异宝出处。
    夜静寂的只剩雨击打瓦罐、瓦背的声音,就在这时,突然响起敲门声。
    打坐的几人一个激灵,当即醒了,从地上爬起,发生了什么事?!
    风长安也站起,示意他们往门口看去,说:有人敲门。
    敲门声停顿了会,又敲起来,请问有人吗?在下看四处都无避雨之地,想借宿一晚。
    声音如玉石击地,像拨琴弦的手,把人心都搅乱了。
    听着声音,这似乎是个少年的声音,
    几人对视几眼,回道:人满了,你去别处吧。
    那好吧,打扰了。外面那人道。
    敲门声再没有,几人松了口气,刚要坐下继续打坐,突然听啊!的一声惊叫。
    一一正是先前敲门那少年的声音。
    几人惊起,还没冲到门前,又听房间里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
    几人心跳骤停,定睛一看,地上静静躺着只血淋淋的人手。
    风长安看到人手的瞬间,一个箭步冲到窗户边,然后他看到一只黑色的猫从远处房顶上跳下,消失不见了。
    第47章 云长
    这是刚才那个人的大汉哆嗦道, 听声音就像, 肯定是刚才那个人的
    为首青年狠狠瞪他:老鼠大点的胆子, 真他娘没用!
    大汉被骂的不吭声了。
    为首青年问其余两人: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
    跟青年一伙的那个干瘦中年人摇头:没看到什么,就听到啪嗒一声, 就出现这个了。他指了指地上的手。
    风长安沉呤道:我刚才冲到窗前,看到一只猫,黑色的猫。
    猫?三人都冲到窗边看,雨已经停了, 灰蒙蒙一片, 什么活物也没有。
    你确定没可能错?青年问。
    风长安说:没有看错, 就是一只猫。
    空气凝固, 三人把风长安抛到一边,躲到角落里窃窃私语一番,站起身说:你就在这里待着,待我们出去看看。
    风长安刚要点头, 一把刀顺着脖子砍下, 为首青年凶神恶煞道:狗屁宝贝,老子不要了,抢了你的东西也不亏!
    风长安就地一滚,避开刀锋,质问道:你们怎么说话不算数!
    算数?三人痛心疾首道, 跟着你来就没好处, 死了三个兄弟, 现在还有危险!
    要不是当初惦记宝贝, 谁他娘跟你去!现在,呸!不去了!赶紧把你身上所有的东西交出来!
    少年瑟缩在窗边,带着哭腔道:你们不能这样
    别罗里吧嗦!快点!论起胆子大汉不行,抢劫倒是得心应手,他说着想要搜身。
    少年却道:别别别,我给你们,求求你们放我条生路
    三人闻言,哈哈大笑,这少年不愧是大门出身,怂得一批。
    少年手颤抖的怀里摸东西,三人眼睛也不眨得盯着,就在此刻,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啪的扔出一个铜球。
    铜球炸开,三人被白雾糊了眼,好不容易睁开,却发现少年不见了。
    让他跑了!干瘦中年人撑着窗户边,往外看,肯定是从窗户跑了,追还是不追,老大?
    为首青年看向那只地板上血淋淋的手,把大刀往地上一插:现在太危险了,等天亮再说,就怕有命拿没命享受。
    老大说的是。那两人齐齐点头赞同道。
    宝物再好,金钱再多,那也得有命享才是,要不然,拿着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酒楼贴着墙壁站着一个黑影,确定楼上不再伸头看时,少年从暗处走出来。
    他放轻了脚步,轻轻往一处看着还没有那么破的房子走去,刚走两步,从暗处伸出一只手,捂着他嘴,把他拖到角落里。
    风长安被人突然捂嘴,手肿往后一顶,狠狠撞中蒙他的人。
    那人闷哼一声,放开风长安,弯着腰捂肚子,道:你有病啊,救你你还捅刀子。
    风长安听出这个声音是刚才敲门的少年,他借着微弱的光,持着剑防范,上下扫视少年。
    风长安说:你没死啊?
    少年直起身体,打开酒壶灌了口酒,酒裂刺鼻,他蹙紧眉,片刻,又松开,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死?
    对方说话带刺,很不爽,风长安只好对这个话题闭嘴,转而道:你刚才为什么要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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