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门口,萧家的人就把萧方羽给接了回去,祁枫眼底一片黯然。走吧走吧,云青啊,不会有人来接我们的,我就和你一样,同样可怜。
    最后,走回家的时候,祁枫感觉自己都快废了。
    果真是自讨苦吃,带着一个一杯倒去喝酒。
    来,把衣服脱了。
    伸手解掉了玄商的衣服,看着他脖子上的勒痕,愣了一下,以为是孩子玩耍时不注意给弄上的,没多在意的替他关上门,踉踉跄跄的回了自己房间里睡觉去了。
    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第一时间去了玄商的房间。
    云青?怎么长了这么多红疹子?祁枫察觉不妙,将玄商抱了起来,就往外面跑。
    少爷,殿下这是
    林伯,去宫中把太医找来!祁枫看了眼满是红疹的玄商,眉头蹙的更深了。算了,备马,我带他进宫!
    少爷要不,先去郊外告诉将军?
    告诉什么告诉?等告诉了他们,回来人都死透了!给我他的令牌,我进宫!
    林伯无奈,只得命人把令牌取给祁枫,并且,让人去禀报了在郊外的祁寒。
    你是祁将军的公子?
    对,我是祁枫!麻烦您给这个孩子看一下,昨晚喝了点酒,今天早上起来便是一身的红疹子了。
    这是七殿下?太医看着人之后,有些犹豫,不知是该救还是不该救,这七殿下可是被皇令驱逐出宫的,可是,是祁将军的公子带着来看病的,不救的话,会不会也不太好?
    你在犹豫什么?你是个大夫,讲的是行医救人,即使今天躺在你面前的是个无名之人,你不也应该施针救人么?
    这
    不准救!就让这灾星死了算了!
    祁枫看着门口进来的几个人,说话的那个便是年纪和他相仿的玄洛,大皇子,也是太子。
    为人娇蛮不讲理,祁枫见过他几次。
    祁枫,又是你在作妖。
    太子殿下,这宫中不是最讲究尊卑有别?按着这辈分,你该叫我一声皇叔。
    叫你皇叔?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不就是你那个爹,仗着自己有点军功,在先皇面前卖弄得到的一个假王爷的虚名罢了,你居然也当真?
    救。祁枫不多说什么,眸子看了眼太医,兴许是世代将军世家,身上总有种摄人的魄力。
    太医也更是为难了,本来,趁着没人,而且,这人还是七殿下,可以救一救,可是,现在这太子居然也来了,得罪太子可不好啊。
    让你救个人你还需要看谁的脸色是不是?祁枫恼了,揪着太医的领子,愤愤的问着,他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巴结高枝之人。
    他是人?
    祁枫深叹了口气,一拳揍在了玄洛的脸上。
    忍你很久了,你怎么嘴这么贱,就这么欠打?
    你你你!你居然敢打太子殿下!快来人!跟在太子身后的小太监们,第一眼是膛目结舌,最后,反应过来,尖着喉咙喊了起来。
    玄商微睁着眼睛,看着这场闹剧,用手拦住了眼睛,两行眼泪从手臂处流下。
    即使曾经,被人打的在雪地里躺了一天一夜才能爬起来,他也从来没有哭过。
    大胆!谁敢在皇宫中动手?御林军头子彭统领带着人走了进来,看着里面扭打的几个人,命人将几个人给拉开。
    祁枫一打五,只是衣裳有些凌乱,反观在皇宫中,娇娇养着的太子殿下,就只能是用狼狈来形容了,脸上到处是伤,还哭了。
    没用的东西。祁枫扭着头,怒视了一眼太医。
    那模样仿佛是在说,我连太子都揍了,你治不治?不治的话,我拔了你的山羊胡,也把你揍一顿!
    太医拿着银针颤颤巍巍的准备给玄商施针,却被祁枫一只手给紧紧抓住了。你手抖什么?给我好好扎!不行就换人来!这可是七殿下,扎坏了你赔得起?
    太医:祁公子啊!你刚才打太子的时候可有想过这个问题?太子难道不比这七殿下金贵些?
    扎完针出来之后,祁枫背着玄商,玄商到底是个半大的孩子,哭起来没完没了了。
    行了,哭什么哭!多大点出息!
    祁枫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哭的更狠了。
    你要是在哭我就不背你了!
    闻言,玄商搂着祁枫的脖子力道重了几分。
    咳咳,小兔崽子,我都快被你勒祁枫还没说完,看着面前的人,顿时噤声了。
    带着七皇子去喝酒,喝的满身疹子,最后,威胁太医,还把太子给打了,这罪名加起来,够他吃好几顿鞭子了。
    把七殿下先送回府。祁寒对着身后的将士说了声。
    我不走!将军,你别打他!前面还抱着祁枫死不撒手的玄商,从祁枫的背上跳了下来,小小的身子,挡在了祁枫的前面。
    祁枫笑着推开他,别看小小一只,还挺讲义气的!
    不错!
    殿下,臣不打他,臣带他去你父皇那里请罪,这是他该承受的,你先回府养着吧。
    祁枫准备跟着祁寒去面圣,衣袖却被玄商死死的扯住,红通通的眼睛,泪眼婆沙的看着他。
    祁枫暗暗感叹了一句,这还好不是个女孩,不然,他心里的那点怜惜之心可都会被他给勾了起来。
    行了,大男人哭哭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回去等着我,我回来给你带吃的。祁枫像个大人一样的哄着玄商,然后扯出自己得袖子,跟在了祁寒的身后。
    臣祁寒,特带孽子过来请罪,请陛下责罚!
    皇帝本来阴沉着脸,看了眼祁寒身后的祁枫,看着他挺直腰背,没有一丝害怕和后悔的神情时,哈哈一笑。好啊,祁将军,你养了一个好儿子啊!铮铮铁骨!不错!
    求皇上责罚!祁寒跪了下来。
    行了,多大点事,祁枫也算得上是他们的叔叔,管教管教有什么不可以,起来吧。
    祁枫,朕问你一件事,看看你得了你爹几分真传。
    祁枫微微轻笑,随后便点了点头。皇上请问。
    如今,这殷国人骚扰我国边境,你觉得,如若是你,应当如何面对?是打还是不打?
    第3章
    不知,江上是皇上的江上,军队是皇上的军队,皇上说打,便打,皇上说不打,便退!没人可以替皇上做主。
    祁枫不过才十三,再怎么有自己的主见,也是受了祁寒的影响,所以,皇帝这么问,无非就是想知道,这祁寒会背着他说些什么对他不满的话,或者是做了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而在皇帝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祁枫早就知晓他背后真正的用意了,总不能说:国将破,尔等还有心思在这问我这种问题?
    要是这样,估计他们父子俩今天就搁在这里了。
    皇上大声的笑了起来,祁寒的心,也稍稍放下来了点。
    看样子,还得继续向你爹学习啊!
    寒暄了一阵,皇帝便放走了他们两个,在回家的路上,祁寒的后背早就是湿透了的,
    被冷汗浸湿了。
    我去给云青买点零嘴回去,你先回去吧。
    站住,爹问你,为何会在皇上面前这样说?
    皇上本就忌惮你手中的忠武营,虽然,我这么说,不会打消他对你的猜疑,但是,多多少少会放下点戒备,知道你没什么谋反的心思。
    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我会说国将破?祁枫讥讽的笑了。
    祁寒不说话,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祁枫要比他哥更适合做将相之才,但是,他突然就不想逼他了。
    他也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了,没了就真的没了,如若没了,他拿什么脸,去面对他祁家的列祖列宗?
    罢了罢了,他爱逍遥,就放他去飞吧,飞走了,也好。
    祁枫给玄商买了只荷叶鸡回去了,一到门口,就看见脸上红疹还未消,脸上还有些肿。
    祁枫把荷叶鸡放在了玄商的手中,然后,和他一起进去了。
    谢谢你!玄商迫切的拉住祁枫,很用力的把这句话给喊了出来。
    祁枫笑着挠了挠耳朵。小崽子,你再大点声,哥哥耳朵都被你喊聋了,还有,你怎么回事啊,谢我什么?怎么就这么记吃不记打?可是我带你去喝酒,把你弄成这副德行的啊!祁枫戳了戳玄商得头,打开荷叶,从里面扳下来一个鸡腿,塞进玄商的嘴中。
    拿着躲房间里面吃去,这府上有个姑娘可是最喜欢吃荷叶鸡的,快进房间吃,别到时候被抢了。
    你不吃吗?
    不了。
    玄商看着祁枫进房间得背影,他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接近他,好像,他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容易接近。
    两天后,祁枫半夜被送出城,出城后,扔给他的就只有一个装着衣物的包袱,连钱都没有!
    手上唯一值钱的,就是玄商不知道哪里听来他要走的消息,塞到他手上的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刚走出两步,就突然被人从后面掐住了脖子,不由得一怔,听着笑声,才知道是萧方羽,一脚便踹了过去。
    你吓死爷爷了!
    你不是要闯荡江湖么?这点胆子可是不够的。
    你怎么来了?他现在,不应该在家里睡大觉么?
    当然是,陪你闯荡天涯了,从此,以天为被地为床,纵使天地之大,任我逍遥自在!
    你祁枫最后笑了,两人并肩朝着前面走去。
    管他大路朝天走的是哪边,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这贱命一条罢了,与其像祁寒那样活的窝囊,看不惯的人不敢言,明明知道是错误的命令,却依然找照着执行,还不如把命交与这天地。
    祁枫走后,玄商拿着他的钥匙打开了房间门,看着手上的钥匙,有些纳闷,为什么祁枫会把自己的房间上锁。
    不久之后,当他从祁枫的房间中,找出了一个箱子,打开之后,才知道为什么祁枫会把自己的门给锁上。
    看着祁枫写的字,玄商无奈的笑了笑。真丑!比我三岁时候写的都丑!虽是这样说,但依然一张张看着,每天一遍遍看着。
    祁枫的字,是真的很丑,有些他都认不出是什么字,只能靠自己联系上下,半猜着读出来。
    看着看着,玄商就再也笑不出来了,看完之后,他开始觉得,祁枫这样的人,就应该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没有什么能够去禁锢他。
    如果,他活成了祁将军那样,该多让人心疼。
    玄商看完这些之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祁枫会给自己的房间上锁,这里面,有太多的大逆不道,有太多的胆大妄为,有太多的痴心妄想了。
    如果,将军知道了,估计,非得打断他的腿吧。
    玄商看完之后,将箱子给祁枫又放回原地,上面还给他多铺了几层衣服。
    刚出门的时候,就看见祁寒在房间门口盯着,看着他出来,有片刻的恍惚、
    将军。
    七殿下你怎么会有那个臭小子房间的钥匙?
    他走的时候,说是让我给他收拾收拾。
    不像话!别听他的!祁寒脸一冷,这祁枫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玄商笑了笑。皇叔出门也有小半年了,如今,年关将近,他,回来吗?
    不会回来。祁寒摇了摇头,看着祁枫的房间,面色微微有些难堪。殿下,能不能,把钥匙给臣?
    玄商听闻,看了眼自己手上得钥匙,然后火速的踹进怀里,摇了摇头。如果,我不给将军,将军要赶我出将军府吗?
    不不不,臣就和殿下开个玩笑,那殿下,慢慢玩。祁寒一脸冷汗,总感觉,这七殿下不一样了啊!
    刚见面,还是个只会唧唧歪歪哭的孩子,现在,说话的语气,不似当初那般怯懦了,这是好事!
    玄商几乎每天都会去祁枫的房间,要么就给他打扫,要么就继续把他那丑的后无来者的字书翻出来看看。
    大抵是什么人带什么样,祁枫胸无大志,他便求田问舍,不想练剑,平时就是跟着教书先生往肚子里塞点墨,学点基本的防身功夫。
    祁寒看着他这样,倒也不勉强,玄商不是祁枫,玄商只要不参与到那个皇位战争中去,就能够置身事外的平安过一辈子,但是,祁枫不行啊,即使他曾经希望祁枫非的远远的,但是,他这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说不定哪天,就再也不能拿刀上战场了,那以后,忠武营,这大宋百姓可怎么办。
    所以,他才会用这种最为残忍的方法,去逼着祁枫认清楚现实,没有一个安稳的国家,你躲的再远,都会被战火波及。
    转眼,祁枫已走一年多,玄商十岁,他从小心思就多,虽是才十岁,但是,想的要比大人的还要多。
    这一年以来,他甚至都想过,没有一封家书回来的祁枫是不是在外面娶了亲了。
    不然,怎会一封家信也不写回来。
    又临近年关,玄商刚起床就发现,将军府有些不大一样,祁枫门前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还挂了两个大红灯笼。
    去年,他的房门口是没有挂的。
    林伯,今年
    殿下啊,将军说,公子到郊外了,可能会回来过年,让我们给准备着。
    得到想听的答案后,玄商怔了怔,随后,又走进自己的房间,把前几天祁夫人给他做的几件新衣服给拿了出来,试了试,然后换了一件素色衣服。
    殿殿下?林伯看了眼玄商,以前这七殿下总穿的正正经经的,比将军还穿的老气,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穿这种素净一点的。
    林伯,我这样,会不会很怪?玄商问的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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