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贺行赶紧起身,收拾起心神,把车开了回去。
    月球要塞是依傍着一个山脉建造而成的。整个要塞都很隐蔽,哪怕敌人从火星飞到了这里进行轰击,也有山脉作为屏障,不会受到太大的损害。
    可以说是将地利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当他们的车开到了要塞的门口,贺行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旁边的何欢:我我还需要什么身份证明吗?
    我就是你的身份证明。何欢抬起了胳膊,揽上了贺行的肩膀。
    沉重的金属大门打开,贺行的视线跟着抬起,前方的通道灯光明亮,生物识别装置启动,认出了何欢,贺行将车开了进去。
    月球要塞是除了地球之外最大的要塞。
    在这里驻守着的工作人员和舰队人员有几万人。设备和生活设施相当齐全,内部空间是表面上看起来的几倍。
    贺行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着要塞里宽阔的空间,完全傻了眼。
    跟你两年前的月球要塞已经完全不同了,对吧?何欢笑着问。
    啊对。贺行还处于惊讶的状态。
    方向盘向左,行入泊车位。这辆车该归还给舰队了。
    贺行难得像个乖宝宝一样,何欢说怎么打方向盘,贺行就怎么做,直到这辆车稳稳地停在了位置上。
    他们下了车,何欢走了没两步就有人不停给他敬礼,搞得贺行都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总觉得自己狐假虎威,占了那些人的便宜。
    没想到少校在这里这么受尊重呢。贺行跟在何欢的后面,小声嘀咕了一下。
    我不是因为少校而被尊重。而是我在月球演习的不败纪录。何欢回过头来,特地在贺行的鼻尖上戳了一下。
    不败纪录?你哪儿来的不败纪录?你有火控手了?贺行问。
    何欢笑而不答,而是带着贺行在基地里闲逛。
    这里是基地里的超市,是不是比你两年前看见的要大许多?
    何欢一边跟贺行介绍,一边买了两个冰激凌。
    很贵,别买了。贺行在何欢买单的时候伸手挡住他的脸,想要阻止何欢刷脸付款。
    何欢却不以为意:我们不可能长命百岁。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能在这里请你吃一只冰激凌的机会却很少。
    贺行只好接过冰激凌,跟在何欢的身后。
    这一部分都是生活区域,越往里面走,人就越少,守备也越是严密。
    一个一个像是货车车厢的长方形金属盒子出现在了贺行的面前,这就是操作员居住的地方,被戏称为安全箱。
    何欢带着贺行走过狭窄的走廊,来到了最里面,然后打开了一个安全箱。
    欢迎来到我家。何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贺行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先是探了脑袋进去看,这个安全箱里只放着一张单人床,书桌是折叠的,要从床尾推过来,一切都是节省空间的设计。
    床头的灯光是暖色调的,床上铺的是舰队统一下发的纯白色床单被罩。
    何欢的内务比贺行想象中整理得更好,床上平整到一条细微的纹路都没有。
    怎么?不敢进去?何欢的声音从贺行的身后传来。
    我为什么不敢进去啊?你又不能把我关在里面。贺行没好气地说。
    后背忽然贴进了何欢的怀里,何欢从后面扣住了贺行的胳膊,这家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贺行挣扎了一下,完全动不了。
    我还真的能把你关在里面。何欢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贺行就这样被何欢强行给押了进去。
    当身后的自动门上锁时发出咔嚓一声,贺行的心头也跟着颤了一下。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和何欢两个人了。
    坐啊。何欢拎着贺行的背包,打开了自己的衣柜,将它放了进去。
    贺行没有想到那么小的一个衣柜,何欢竟然还能留出一半的空间来。就好像何欢早就想好了如果贺行来了,就会让他住在这里,所以衣柜的空间也提前准备好了。
    坐哪儿啊。贺行看着那张单人床,总觉得不好意思坐下去。
    又或者一旦坐下去了,就会发生什么。
    他忽然联想到自己那一次跟着何欢回家取他的旧衣服,何欢也是一把将他摁在床上,两人差点没打起来。
    啊,不对,自己单方面被何欢压制,连打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坐床上啊。不然还能坐哪里?
    何欢一边笑,一边打开电热水壶烧开水。
    贺行还是选择靠着床沿坐在了地上,他左看看右看看,心里的羡慕指数倍增长。
    你的房间可真大。我以前在月球基地开运输机的时候,我们是四个人住在你这么大的房间里,我睡在上铺,早上起床脑袋都会撞到天花板。一个翻身就能翻到地上。
    何欢端着一个马克杯,来到了贺行的身边坐下,把杯子递给了他。
    浓郁香甜的味道蔓延开来,贺行低头一看,愣住了:麦芽乳?你哪儿来的?
    刚来这里的时候,闲的无聊就会到处走走。比如超市里转转。看到一些东西,觉得你会喜欢所以就买了放宿舍里。虽然现在不比两年前,物资没有那么紧缺了,但是像一些能让人心情愉悦的小零食,还是消耗的特别快的。
    言下之意就是,何欢看到贺行可能会喜欢的东西,就会带回来,囤起来。
    贺行抱着马克杯,眼睛红了。
    你怎么了?何欢的手伸过来,把贺行的脸掰向自己,我是让你想起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吗?如果麦芽乳不喜欢
    喜欢,我很喜欢。你对我太好了。贺行垂着眼说。
    何欢愣了愣,单手勾着贺行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贺行,你这样可不行。太好骗了。我给你一杯麦芽乳你都能被感动。要是以后再有什么人给你一块巧克力啊,给你一包薯片啊,你是不是也会眼睛红通通被骗走了啊?
    我不会。贺行回答。
    他很肯定。
    什么是有目的的好,什么是小心翼翼的好,贺行能感觉到。
    那你怎么确定,我给你的这杯麦芽乳没有问题呢?何欢轻声问。
    哈?贺行侧过脸来,完全不明白何欢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早就对你说过男人的房间不要随便进了。何欢露出略微无奈的神情,说不定我就是想把你带到我的房间里,为所欲为。在这里,你哭也好闹也好,没有人会来救你。你也不想一想,我是什么人?你在我这里吃了亏,可没有人给你主持公道。
    贺行吹了吹马克杯里的麦芽乳,然后喝了一大口。
    你放了什么了?什么时候起效果?我会像干了四五杯深水炸弹那样头晕目眩心跳加速吗?贺行侧着脸问。
    何欢什么也没说,只是长久地看着他。
    贺行不知道怎样去形容这种目光,看似安静却有着一种执着像是要将贺行揉碎了捏在手心里,挤进骨髓里。
    我对你做过什么,你还记得吗?何欢的喉咙滚动了一下。
    这在贺行看来,让他口干舌燥。
    记不大清了要不然你再让我感受感受?贺行很紧张地说。
    他觉得自己在飞蛾扑火,明知道会引火烧身可是可是他就是忍耐不住。
    那一天的他是混沌的,但是并不妨碍他记得何欢亲吻自己时候的柔软和强硬,以及血液喷张的疯狂。
    在那之后的每一个夜晚,贺行都想要努力地忘记,但是越努力就越清晰,越清晰他就越是按耐不住地想要把何欢拽到自己的面前来。
    小混蛋,那天明明是我伺候你。你是开心了,我一整个星期吃东西都没味道。何欢慢慢地靠近贺行,原本都是麦芽乳香味的空气里,贺行闻到了清朗利落的男性气息。
    那是何欢须后水的味道。
    贺行冷不丁凑了过去,在何欢的下巴上碰了一下。
    脑子里就像炸锅一样,耳边都是嗡嗡嗡的声音,贺行死死地扣着那个马克杯不松手。
    何欢的手伸过来,强行把杯子从贺行的手里拿开。
    别握着它,抱着我。何欢说。
    那声音听起来有点冷,带着命令的意味。
    贺行的手僵在那里,却没想到何欢的手掌扣住了贺行的后背,一把将他从地上带了起来,等到贺行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对方扔在了床上。
    贺行下意识撑着胳膊肘向里躲,但是这么窄的空间,他才一退就抵住了墙。
    何欢的双臂就撑在贺行的耳边,那双眼睛直白到热烈地看着贺行,明明恒温二十五度的空间却让贺行觉得好热,背上都在出汗。
    他听见了何欢的呼吸声,压抑而厚重,他单手解开了自己严严实实的领口,略微抬起下巴的时候,脖子的线条也被拉长。
    贺行喜欢何欢的脖子,一直都喜欢,因为那里的线条看起来特别有张力,仿佛无论怎样的力量都无法征服何欢,无法让他低下头。
    可就在此刻,何欢忽然低下头来毫无预兆地吻上了贺行。
    那是一个富有压迫感的吻,贺行下意识扣紧了身下的床单,何欢的舌碾压而来,席卷了贺行一切的感知,甚至不断地强迫着贺行打开自己的齿关,把更多的柔软和温暖交托出来。
    跟何欢的亲吻相比,贺行在车上的那个吻也好,又或者是刚才在何欢下巴上亲的那一下也好,都幼稚到不行。
    何欢的吻越来越深,就像是炙热的岩浆不断的燃烧着贺行的理智,带着决绝的气势,仿佛贺行一丁点的抗拒就会玉石俱焚。
    何欢闭上了眼睛,额头抵着贺行,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缓然开口说:这你还记得吗?
    现在记得一点了。
    贺行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那种心跳加速到极限的感觉让人上瘾。
    他微微睁开眼,就能看见何欢高挺的鼻骨,像是用刀在最坚硬的石头上凿刻出来的,坚韧刚硬,贺行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当初第一次见到何欢的时候怎么会觉得这家伙不够有男人味呢?
    何欢的喉间发出低哑的笑声,空气跟着震荡,贺行的耳朵都快要被蛊惑了。
    你就是想我让你舒服,对吧?
    贺行的舌尖在牙槽上抵了抵,那不然跑来这里干什么?
    你是我见过最渣的男人。何欢咬着牙槽,恶狠狠地说。
    贺行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我只渣你。
    当初我就该把你给咬死。看你现在怎么嚣张。何欢低着头,看着贺行。
    你现在也可以咬,我期待着。贺行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混蛋。何欢难得急躁地开始解自己的扣子。
    贺行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指。
    你等等!
    哦,后悔了,害怕了?何欢歪了歪脸,看着他,嘴上虽然勾着笑,眼睛里却是毫不掩饰的压迫,意思是臭小子没有后悔药。
    后悔你个大头鬼。我的礼物,我要自己拆。
    贺行抬起手,一颗一颗开始解何欢的扣子。
    何欢闭上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撑在贺行的身边,忍耐着让贺行完成拆礼物的过程。
    当何欢的脖子完全露出来的时候,贺行忽然抬起了头,在他的颈窝狠狠咬了下去。
    唔何欢发出了门哼声。
    这样的声音,让贺行更加恶劣,不断用自己的虎牙去叼,用舌尖去抵。
    何欢没有挣扎,单手撑在贺行的身边,另一只手直接扣着贺行的后脑,像是要将自己的血肉和性命都送给贺行。
    过了很久,贺行才松了嘴,坏笑着看着何欢,然后他发现何欢正看着自己。
    那是一种毫无底线的迷恋。
    紧接着何欢的吻又落了下来,用力到让贺行的脑袋连转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贺行手腕上的通信器一直在震动,先是言喻风,接着是叶阳,他们发现怎么打电话贺行都不接之后,就发了许多条信息。
    大意就是贺行安置好了没有,晚上大家一起聚餐。
    但是贺行完全处于失神的状态,他发现何欢就是毒药,看着五光十色漂亮非常,不小心喝下去,从喉咙到五脏六腑都给烧没了。
    你这样子,会让我想太阳。何欢抱着贺行说。
    呸还想月亮呢。贺行整个人都混混沌沌的,原本整洁到一条纹都没有的床单,已经差不多被拧成了麻花。
    那好,我不想太阳,专门想月亮这里就是我的月亮。何欢又笑了,贺行就觉得自己在魂游。
    细碎的吻落在贺行的脸颊上,贺行的耳朵又热了起来。
    到了晚上,何欢和贺行去跟叶阳还有言喻风碰面的时候,许冲也在。
    言喻风眉梢一挑,开口道:贺行,你很可以嘛。打你电话不接,发你信息不回,你这是想上天?
    贺行把椅子勾开,坐了下来:我们这不是已经上天了吗?
    许冲的眼神却很毒。他眯着眼睛看着何欢的脖子,幸灾乐祸地说了句:诶嘿,怎么没给咬断了?
    贺行一听,立刻不好意思了。但还是一脸面无表情地点菜。
    反正是许冲请客,他的钱肯定也不少。
    谁知道许冲竟然拦着贺行:诶!诶!诶!我可不是土豪大款!兄弟们悠着点儿!悠着点儿!
    何欢笑了笑说:你的火控手呢?还藏着怕我跟你抢呢?
    谁怕你抢啊?你抢去了匹配度也开不了机。他还在做训练呢,一门心思有朝一日KO你!
    一提起自己的火控手,许冲就紧张,生怕何欢又有什么想法。
    他赶紧举起杯子说:来来来,欢迎各位来到月球要塞。特别是我的老同学言喻风,能再见到你我觉得就跟做梦一样。
    怎么可乐都被你敬出了二锅头的气势?言喻风也笑着举起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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