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 poi morta d\'ogn\'intorno(我死以后,决不宽恕)
    il tiranno e notte e giorno(你这暴君,绝不饶恕)
    fatta spettro fatta spettro(屠肠决肚,屠肠决肚)
    Ma poi morta d\'ogn\'intorno(我死以后,恶灵回旋)
    台上的女高音歌唱家高唱着,虽然疑有炫耀花腔的嫌疑,但加入了大键琴的音色让整段歌曲有了更加厚重的但又锐利的韵味。
    慕柯随着观众一起起立为这部歌剧《朱利奥.凯撒》的完满谢幕鼓掌。歌剧谢幕后有一场宴会,慕柯对此不感兴趣,但赠票给他的人希望他留下不是晏青,晏青只是把慕柯的那一张票转寄给了他,但自己却没有来。
    侍者看到慕柯空荡荡的双手,微笑着在他身边停留了一会,把手中的托盘向前递了几寸。慕柯不得不端起一杯香槟,浅酌一口。
    慕先生?
    慕柯听到耳熟的声音转过身来看向汉尼拔,汉尼拔正和一位穿着红裙的女士谈笑风生,慕柯走了过去隐约听见他们在讨论汉尼拔的晚宴。巴尔的摩上流社会的人士们都期待着汉尼拔的下一次晚宴。
    我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你。汉尼拔说。
    朋友寄了票给我。
    可你孤身一人。
    他自己反而没有来。
    是那位喜欢波提切利的朋友吗?
    是。慕柯为汉尼拔的敏锐挑了挑眉。
    看来他也是位忠实的古典艺术爱好者。
    是啊,慕柯突然笑了笑,晏青会在十八世纪喜欢歌剧与交响乐,慕柯觉得他也会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爱上摇滚乐。
    他看着宴会上身着华丽庄重服饰的人们,交谈声起起落落,混杂着银器接触磁盘和玻璃杯的碰撞声,喝了一口香槟。
    慕...个...
    汉尼拔看着站在一旁试图加入话题的年轻人,友善地提醒慕柯,这位先生好像在叫你。
    Hello?慕柯打量了一眼。
    我是道格拉斯.威尔逊,他朝慕柯伸出手,您就是慕割吧?我的祖父克拉顿.威尔逊说您是他的朋友,让我来见一见您。
    你可以叫我布兰奇.慕。慕柯对于威尔逊的发音感到无奈,他的名字大部分美国人都能念准,但不排除个别情况,克拉顿怎么样了?
    老样子,老年人的骨病让他的腿越来越不好,最近没法下床走路了。威尔逊说,很久不演奏了,也很久不出门见人了。
    您是巴尔的摩都市乐团的长号手吗?汉尼拔突然问。
    是的。我认识您吗?
    不,汉尼拔笑了笑,我只是一位普通的观众,听见了您刚刚杰出的长号演奏。
    您过奖了。威尔逊仿佛谦逊的说,乐团还有些事情,我先失陪了,慕先生,我代祖父向您问好。
    他高昂着头走了,剩下慕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背影,杰出的?他问汉尼拔。
    当然,汉尼拔笑了笑,杰出的(outstanding,有突出之意)
    威尔逊的长号声实在是有些糟糕。
    他该拉小提琴的,他的喉咙不适合吹长号。
    那他一定适合小提琴吗?
    他的祖父是弗吉尼亚号邮轮上的小提琴手。慕柯突然觉察到一阵怅然,他也学过音乐,只不过是中提琴,那把被海水泡过的琴被慕柯收了起来没再碰过,或许他可以试试换上四根新的琴弦。
    人类不能永远只继承父辈的遗物。
    你想问阿比盖尔,对吗?莱克特医生,慕柯笑道,你总是这样巧妙地转移到自己想要的话题上。
    汉尼拔不置可否。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导演选在原剧里的那一段歌剧别有深意,就把那一段的歌词放上来了。
    第22章
    细密的冰晶从空中飘落,落在路面上却不融化,渐渐地在慕柯用扫帚扫走了雪的地方又堆起了一层透白的雪层。
    慕先生。汉尼拔穿过街道,走到了慕柯家门口,慕柯正扫着门外的积雪,需要帮忙吗?我看见你已经扫了两天的雪。
    慕柯暂时停下了双手,谢谢,莱克特医生,但不用了。我没有别的事需要做。
    今天晚上是圣诞夜,你没有任何安排吗?
    我不过圣诞节,我既不是基督徒,也没有需要团聚的家人。
    那朋友呢?
    他们总会有他们的事情要做,你不也要准备晚餐吗?
    慕柯在下午和汉尼拔这样说,结果晚上就违背了自己几十年来不过节的习惯。
    威尔让慕柯去他的家里,当然,起因不在威尔,他很愿意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呆在家里,壁炉里烧着柴火,抱着他的狗狗们一起拆同事们送给他的无趣的圣诞礼物,他总是收到包装上印着一只帆船的那一款须后水,而汉尼拔抱怨过它们的味道。
    所以,当阿比盖尔冒着大雪从一个在路边打到的好心陌生人的车上跳下来冲进威尔家,又让威尔打电话给慕柯为阿比盖尔要求一个圣诞礼物邀请他过来时,威尔的心里无法按捺地升起了一丝期望。
    还有烦躁,他没有给慕柯准备圣诞礼物。甚至他给阿比盖尔准备的礼物也在送出去之前就被他自己否决了。
    但在阿比盖尔的恳求下,威尔还是把那套飞钓装备送给了阿比盖尔。
    雅各布.霍布斯教她狩猎,而威尔教她钓鱼。威尔觉得这个一下子在脑子里冒出来的礼物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但感谢在明天出生的耶稣基督,阿比盖尔没有产生过多的恶性联想。
    慕柯来的时候带了两个礼物盒子,不像是平常在礼品店里看到的五颜六色系着丝带的纸盒,而是两只不小的木盒。
    进屋后他脱掉了沾满了雪花的大衣,阿比盖尔接过大衣帮他放到一边,又踮起脚往他的头顶吹了一大口气,吹落了了慕柯头上留下的雪花,纷纷洋洋在室内下了一场小雪,围着他脚边转的两只狗狗被突如其来的融化的冰凉水滴吓了一跳,摇着尾巴躲开了。
    阿比盖尔笑得眯起了眼,慕柯拍了拍她的肩,你今天怎么会来这里?
    她翻墙跑出来的。威尔在后面替阿比盖尔回答,我和阿拉娜说过了,她同意阿比盖尔可以明天再回去。
    下次别这么干。
    我想出来走一走,那里太闷了,互助小组也很烦。
    威尔揉了揉阿比盖尔的头。
    三个人没有去餐桌或是沙发上,而是坐在了壁炉前的地毯上,让红色的火光映着脸颊,雪花再慕柯身上留下的水珠也迅速被烤干。阿比盖尔从厨房里端了一盘撒满了各种水果的派给慕柯,他还没有吃晚饭。
    阿比盖尔有些兴奋地拆着慕柯带来的礼物。
    这是一条围巾?阿比盖尔首先打开了属于她的那个木盒,从里面拿出一条绣着白雪红梅的藏蓝底丝巾。
    嗯,它很薄,不能用来御寒,但适合你在春夏带。
    阿比盖尔把丝巾整齐地叠好放回了盒子里,又把木盒放进了自己随身带着的背包,那威尔的呢?拆开它吧,拆开它。
    威尔笑着摇了摇头,把木盒抱到腿上放好,稍微有些沉。
    我问了问莱克特医生的意见,但最后......
    你没有听。威尔迅速接上了慕柯的话。
    对,我没有。我想至少现在,我们更需要这个。
    威尔从盒子里拿出了一瓶白兰地,佐治亚产的,瓶身上贴着七十年代画风的明黄色的绘制标签。
    哇哦,我现在觉得这一盘水果派的味道配不上它。阿比盖尔用手指戳了戳标签。
    这里不是汉尼拔的餐桌。威尔说,没人会在意这一点。
    但你不能喝。威尔突然反应过来。
    uhha阿比盖尔轻哼了一声去拿了两个玻璃杯过来,从威尔手里拿过酒瓶倒上,然后又把玻璃杯推给了两个成年人。
    温斯顿踢着爪子跑过来趴在壁炉前,长长的绒毛被炉火照得红彤彤的,阿比盖尔坐在它的脑袋边上,时刻关注着火焰,以免火舌舔到温斯顿的毛。
    还有斯波特,他仰着肚皮躺在威尔的脚边,享受着威尔的顺毛服务。
    它胖了不少。
    你说斯波特?威尔表情柔和,他还没改掉以前流浪的时候翻垃圾桶和一餐尽可能多吃的习惯,我控制不了他的食量。
    让他慢慢改吧,他不会再次流浪了。莉亚呢?她的狗崽子们怎么样了?
    一切都好,我还是让她们暂时住在楼上。
    前半夜,威尔、阿比盖尔和慕柯就这么聊聊狗,聊聊水果派,聊聊明天的行程安排,时间在话语间不急不缓地流失。
    没有什么案件,也没有什么尸体。只有下雪时雪落在松枝上的声音,木头燃烧的香气,和动物身上热烈的体温。
    只不过在后半夜阿比盖尔偷偷尝了一杯酒之后打起了瞌睡,威尔把她抱到了楼上,让她睡在威尔的仅有的一张床上。
    威尔从没想过这么一个夜晚,也就从来没想过在家里留一个客房出来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家庭。
    威尔从楼上下来时看到慕柯从壁炉边上挪到了沙发上去,手里的白兰地还剩最后半杯。
    威尔想了想,坐到了慕柯身旁,我晚上把你叫来有打扰到你吗?
    完全没有,我也没有什么事需要做。
    你不回家见你的家人吗?
    我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家庭,我没有母亲或是父亲。
    威尔捏着手掌,那自己组建一个家庭呢?
    一个孩子吗?well,慕柯笑了,这种想法对于我来说过于冒险了,我不知道我的孩子会是什么,而教养他或是她?我连自己都还没教好。
    你在讲传承。
    而传承不限定在家庭内部。慕柯转头看向威尔,那么你想问家庭中的那一个角色?
    丈夫、妻子。
    谁会接受我呢?谁知道真正的我呢?我又能接受谁呢?我有时候会想一想,然后发现这是一种空想。
    慕柯,你不是独自一人(you are not alone)。
    这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安慰吗?
    威尔认真的表情让慕柯无奈地笑了笑,我是一个人(I am alone),但我从未觉得孤独(I am not lonely)。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期望,也就不会失落。
    接着是一段沉默,威尔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需要我给你一个拥抱吗?
    慕柯愣了一下,但松开了眉头,自己直接张开双臂抱住了威尔。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酒,酒精混在呼出的气体中很快充满了狭窄而温暖的空间。
    酒精影响了他的思维,慕柯知道这一点,但他并不反感这种意识陷入迟缓模糊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总会出现某些出乎他自己意料的举动,他平时说不出这么情绪化的句子来,也做不出这么情绪化的事。
    但这很好。驱使他的不是酒精,而是他的精神深处切实存在但他常常意识不到的东西他从不知道这些情感,又怎么让自己的主观意识搜索到它们。
    威尔在被慕柯一把抱住的时候僵了僵,但很快放松了自己那无数块突然受到刺激的肌肉,醉汉都这样,他自己是,慕柯也是。威尔环住慕柯的腰,把头埋在慕柯的脖子边上,他感觉到被皮肤覆盖的动脉起伏时散发出的热量,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被放大了几十倍。
    心脏在同一个频率上跳动,然后逐渐加重,像是鼓点,加快,变成了暴雨。威尔看见了这颗鼓动的快要爆炸的心脏。
    它摇晃着仿佛被人提着缠绕在心室上的血管往前抛,几乎挨上了威尔的鼻尖。
    直到慕柯的侧脸蹭了蹭威尔的卷发,细微的声响如一声巨雷打断了暴雨,把威尔从血潭中拉了出来。心脏消失了,眼前的一切重归黑暗。威尔闭着眼喘气,他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
    眼前的黑暗又被重新蒙上灰色,这层灰色发着光让威尔觉得双目刺痛,眼球快速在紧闭的眼皮下转动。
    啊一瞬间如坠深渊的感觉让威尔瞬间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明亮的光线刺得人双目胀痛,一双手帮他挡住了入侵的光线。
    外面的雪太亮了。慕柯说。
    现在是早上了吗?威尔惊觉。
    嗯,八点了,阿比盖尔起来吃了几片烤面包又回床上去睡了。
    第23章
    威尔发现自己靠着慕柯的肩膀睡了过去,虽然他自己根本不记得这件事,他拉了拉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上的摊子,肩膀缩了缩。
    你昨天睡着之后在发抖。慕柯解释道,威尔偏头避开了他的目光,但慕柯抬起一只手捧住了他的威尔的脸颊,你还觉得冷吗?
    慕柯皱眉,他感觉到威尔的咬肌带动这牙龈在一起颤抖。威尔恍惚间看见壁炉里的火苗窜高了几寸,散发出更加浓郁的热量,但这没有用。威尔缩进沙发里,把毛毯的边缘在胸前交叉拉紧,将自己裹成一团。
    他不冷,这个房间足够暖和,斯波特正伸着他的舌头喘气,但恐惧使他手脚冰凉,梦境、幻觉和现实的边界在威尔的世界里越来越模糊。
    慕柯揽住威尔驼下去的背,说:It will be fine.
    威尔把脸埋在慕柯身上。该死的,自从阿拉娜说了那个词之后,威尔意识到自己确实没办法避开它。
    慕柯拍了拍威尔的后背,威尔听到了一声叹息。
    吃过午饭后,威尔开车把阿比盖尔送回了避风港疗养院,阿拉娜在门口等着,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太高兴,但看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慕柯后,又盯了威尔一眼,威尔抿了抿唇。
    接下来威尔又跟着慕柯把他的中提琴送到乐器店里去更换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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