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菜没有你说的那么恐怖,至少我不会为了它们和你分手。威尔手里捧着一杯冰牛奶,慕柯家里没有咖啡,也没有茶,只给威尔剩下了冰牛奶,热牛奶和直饮水三种选择。
    威尔的那些侧写换回了慕柯做的一顿饭,不怎么丰盛,只有一盘鸡肉炖蘑菇这些加上几个鸡蛋是冰箱里仅有的食材,慕柯说他还没来得及去采购。
    至少这让威尔觉得这个纤尘不染,装修精致的房子有了更多的人味。
    慕柯正把用过的盘子全部收起来端进厨房,他给威尔试了碗和筷子,但结局仍然告诉他最好的办法是换回盘子和刀叉。
    需要我帮忙吗?
    只是三个盘子。
    但威尔还是跟着慕柯走了进去,虽然他的确只剩下端着牛奶看慕柯洗碗这件事能做。慕柯把袖子挽了起来,威尔看见了他的右小臂上有一道疤,很长,几乎横跨整只手臂,痕迹很淡,新生的组织没有明显的凹凸不平,这是一条疤痕能恢复到的极限了。
    当慕柯把三个盘子擦干放回柜子里时,威尔搭住了他的手臂,这是怎么来的?
    慕柯没有急着把袖子拉下去,他不会刻意去掩饰这条疤痕,我用手臂挡了一下枪尖(spear),那杆枪给我留了这么一道疤。
    但他也不会刻意去说那杆枪的故事。
    威尔没有追问,说起了另一件事,弗雷迪.劳兹想要用阿比盖尔的故事写一本书,阿比盖尔同意了。
    但你不希望她这么做。慕柯没见过弗雷迪.劳兹,但他知道这位记者笔下的文章会有多么的大胆,这种大胆有时候会刺伤人,比如说用疯子来形容威尔把这只小猫鼬刺激得露出了尖牙。
    威尔在人际交往中总有懒得掩饰自己的敌意的情况,弗雷迪有幸体验过,只可惜这位记者不止写文章大胆,心理也很大胆,威尔的威胁还不足以逼退她。
    威尔并不是特意为了这件事来找慕柯,虽然这也算一部分原因。当阿比盖尔告知威尔和汉尼拔她想要写这本关于她和她的连环杀手父亲的书,而两人不可避免地会出现在书里时,威尔和汉尼拔都尝试着阻止,但阿比盖尔没有接受他们的意见。
    阿比盖尔对于征得两人的同意毫不在乎,这让威尔感到无力,他知道阿比盖尔不会接受他的关于别人会评头论足这一原因的劝告。阿比盖尔身上有一种掌控欲,她渴望把事情控制在她希望的范围内,但一只雏鸟没法做得很好,威尔为她的决定担忧,还有失落,两人之间的情感连接不对等。
    他从避风港疗养院离开后本来已经回家了,却又在走进家门时,跑回车里一路开到了巴尔的摩,推开了慕柯没有上锁的门。
    她们没办法控制社会舆论,最后得到的不一定是阿比盖尔想要的东西,我担心她受伤。
    你介意我明天去看看阿比盖尔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威尔不是惨兮兮地跑过来寻求帮助的,也不想慕柯这么看他,他只是想找个人诉说。
    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我不能视若无睹。
    威尔把叹气塞回胸腔,背靠着料理台,双手撑在台面上,就像我说的,你总是知道你想要什么。
    那你呢?
    我试着去想清楚,让阿比盖尔放弃这个念头,或者是性爱威尔看见慕柯的眼睛眨了几下,不是今晚,他又解释道,我抛下了我的狗跑过来,他们还没吃饭。
    狗比我重要?
    你和他们一样重要,所以我的在我们两个吃完晚饭后,不忘记他们还饿着这件事。
    威尔总有一天得承认慕柯对他强烈的吸引力,他已经提及过情感上的了,现在轮到了性。他想要触碰慕柯手臂上的伤疤,这个想法使他战栗。
    我该回去了。威尔又直起身来给了慕柯一个拥抱。
    慕柯在第二天就去了避风港疗养院,疗养院里有一个放了几张桌椅的小花房,病人们有时会到这里来休息。
    但是现在这个温度下,绿叶还挂在枝头,没有花骨朵长在枝上。慕柯和阿比盖尔坐在靠窗的桌子边,让明媚的阳光洒进来,现在是早上八点,还没有别的病人来这里。
    慕柯开门见山地和阿比盖尔说道弗雷迪.劳兹打算写的那本书。
    人们都认为我帮我的父亲杀死了那些女孩,我讨厌他们这么想。阿比盖尔说。
    你读过黄道十二宫杀手或是开膛手杰克的故事吗?慕柯问。
    知道,怎么了?
    你觉得人们会怎么评价这些故事呢?他们在意的从不是那些死去的女孩或是连环杀手,他们只在意刺激的快感,这之中甚至包括了同情。就连那些新闻都只是陌生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一本小说?他们只会把这当作消遣。
    阿比盖尔弓着背靠着椅子,两手交握着放在大腿上,她避开了慕柯的目光,所以呢?我让那些人永远认为我是帮凶吗?
    让你的父亲留在几个月前的报纸社会版块,不要再在大众面前提起这件事,去另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州,人们很健忘,你还年轻,还有几十年需要你渡过。
    阿比盖尔抬起头来直视慕柯,纯蓝色的眼睛有一些泪光,我不能,死者家庭提出了非正常死亡索赔的诉讼,我爸的房子、遗产,我一分钱也拿不到。我只剩下这里了。写一本书可以给我带来收益,我想用这笔钱去上大学。
    慕柯沉默着递给她几张纸,然后说:如果没有钱这一个问题,你愿意不再写这本书吗?
    回忆那些事让我不好受,我依然会做噩梦看见那些女孩。
    阿比盖尔在弗雷迪提出钱的问题之前,也为书的问题犹豫过。
    我可以资助你大学的花费。
    什么,阿比盖尔愣住了,你想领养我吗?
    威尔和汉尼拔可能做这件事,但慕柯阿比盖尔不觉得他有多喜欢自己,除了威尔,他看起来不喜欢任何人。
    慕柯摇头,只剩下一年你就成年了,我想没这个必要,而审查局的人也不会通过我的领养资格审核。
    为什么,这是一大笔钱。
    对我来说不是,而我想帮你。我会资助你直到你完成大学学业,你不用还这笔钱。如果你还是担心你父亲的案子对你的影响,我也可以帮你换个身份。
    阿比盖尔还沉浸在惊讶之中,花了很长时间平复自己的心情后,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电影里演的家产继承人吗?
    不是,我做着一个无意义的工作,但他们给我开了不低的薪水。
    第37章
    威尔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熟悉景色,双手把方向盘握得更紧了点。
    他发现阿比盖尔杀死了博伊尔。那一幕只出现在他的梦里,但威尔知道自己的梦和现实的移情有多大联系。
    他希望这是假的,但汉尼拔的承认打碎了威尔的期盼。阿比盖尔杀死了博伊尔为了自卫,汉尼拔帮她埋了尸体为了保护她。
    威尔在半夜冲到汉尼拔的办公室质问他,但他还没去告诉克劳福德。他思考了一整个晚上,一个没有噩梦困扰他的晚上,因为他根本睡不着!
    他还是没有去告诉克劳福德,而是驱车来到避风港疗养院他也希望阿比盖尔不受伤害,即使现在看来阿比盖尔不一定是他生命中唯一的美好。
    威尔把车停在疗养院大门外,让手掌搓了搓脸颊,喝了一口冷掉的速溶咖啡。他还在想他该怎么和阿比盖尔开口。
    博伊尔的尸体被运到了匡提科的实验室,克劳福德让阿比盖尔去辨认那句尸体,又回答了一些问题。阿比盖尔通过了,也就是说,她在撒谎。
    她在害怕。威尔不常去见阿比盖尔,因为他自己也害怕那种他会不知不觉带入的父亲的角色。
    一个红头发女人的背影让威尔从犹豫不决中暂时离开,他下车冲过去拉住弗雷迪.劳兹的手臂。
    弗雷迪抱着手里的相机,看到威尔的脸后,从瞬间的惊吓中恢复,露出了一个自傲到令人厌恶的笑容,威尔.格雷厄姆
    你在这里干什么如果阿比盖尔允许你写书,你不用像是小偷一样在这里偷拍。威尔看着弗雷迪那头廉价的红卷发。
    弗雷迪挑了挑细长的眉毛,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你来找阿比盖尔吗?
    威尔移开了眼睛,把目光投向了建筑房顶,但没有马上抬脚离开,这个动作只是用来表达他对弗雷迪的回避和厌恶。
    弗雷迪接收到了威尔的默认,看来你还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
    你在说什么?
    有人把阿比盖尔接走了,她拒绝了我的写书的计划,真是一个遗憾。弗雷迪观察着威尔的脸色,看起来你也不知道是谁带走了阿比盖尔
    威尔瞥了弗雷迪一眼,你还来拍照做什么你的书写不了了。
    我总有别的能写。弗雷迪露出一个笑来。
    威尔抛下弗雷迪走进疗养院,去询问负责阿比盖尔的护士谁带走了她。
    她的监护人在出院文件上签字了。
    布鲁姆医生完成了霍布斯小姐的心理评估吗?她同意她出院了
    布鲁姆医生在阿比盖尔离开那天没有来,心理评估文件我不知道这件事。
    阿比盖尔有和你说她离开后去哪了吗
    她的监护人,一位姓莫兰森的先生说会带她去加利福尼亚,阿比盖尔想要去加州大学。那离马里兰有很长的距离,他们离开后就直接去了机场。
    这两个州在美国地图上几乎在一条对角线的两头。
    莫兰森先生和阿比盖尔是什么关系威尔从来没有在霍布斯的亲属中见过这个名字,而且大部分认识霍布斯家的人都对这个不幸的女儿避之不及。
    不知道,但好像不是走的领养程序。莫兰森先生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护士耸了耸肩。
    威尔抿了抿唇,当他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心中出现的第一个情绪是轻松,他被自己吓着了,有些时候他甚至想过如果阿比盖尔就死在了那间厨房,他或许会没遇上这么多让他恼火的事情。
    威尔向护士道谢后走出疗养院回到车上,院长拒绝了他想要查看出院记录和监护人签字记录的要求,即使威尔摆出了他的FBI证件。
    他拿着手机,手指在克劳福德和阿拉娜的号码之间徘徊,他决定联系这两个人。威尔认为阿拉娜还不知道她的病人被带走了这件事,克劳福德或许知道,他仍然没有消除对阿比盖尔的怀疑,威尔知道这位BSU的头子会时刻盯着阿比盖尔的任何错误,像是一头老鹰盯着草甸上的兔子。
    威尔呼了一口气,先把电话拨给克劳福德,嗨,杰克,我希望我没有打扰你。
    我在办公室,有什么事克劳福德坐在床边,看着妻子贝拉的检验报告单,她的肺癌在不断恶化。贝拉不在家。
    你知道阿比盖尔被带走的事吗?
    我没带走她,没有证据,怎么,你给我找到了证据吗?或者你想通了,认为她是凶手。
    威尔为了阿比盖尔是否是明州伯劳鸟案中的从犯顶过克劳福德的嘴。如果不是因为发生这些事时只有他和克劳福德两个人,那么他一定会被克劳福德手下的其它探员当做勇士。
    有人从疗养院带走了她,威尔呼吸着车内逐渐升温的空气,一层水雾爬上车窗,威尔用手指擦开了一块,透明的玻璃正对着疗养院灰色的砖墙,好像这是他唯一能看清的东西,是监护人签字,一位叫莫兰森的先生带阿比盖尔.霍布斯去了加利福尼亚,他们现在应该在飞机上了,你听上去不知道这件事。
    我不知道。
    威尔知道克劳福德现在一定像一头压抑着愤怒的雄狮。他怀疑阿比盖尔,但不能限制阿比盖尔的自由,阿比盖尔始终没有通过阿拉娜的心理测评加上她父母没有给她留下什么遗产让这个女孩不得不呆在避风港疗养院,克劳福德乐意见到这个结果。
    但是突然冒出来的监护人和没有任何通知带走阿比盖尔,这让克劳福德认为自己的权威被冒犯。
    我会去查这件事。克劳福德的音量提高了,他在愤怒的时候总会这么做。
    这个女孩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李归翻着阿比盖尔.霍布斯的资料,以及CIA探员这几天递交的监控报告。
    赵寒藏坐在他的真皮座椅上,右手手指尖转着一支笔帽镶了一块红宝石的钢笔,李归觉得那颗红宝石的光有点闪眼睛,你是不是在修安部待久了,价值观出现了问题这个小姑娘的经历还不够惨吗?
    李归被噎了一下,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种族、能力对慕柯来说不是评价是否特殊的必要条件。
    因为他们全是辣鸡李归小心翼翼地问出来一个胆大包天的问题。
    赵寒藏出于他的礼仪修养才没有送一个白眼给李归,因为他被这样教导,众生平等,你可以这么理解。
    然后CIA那边问还需不需要继续监视。李归明智地换了个话题。
    不用了。然后每个月给阿比盖尔.莫兰森的资助金从我的私人账户里转。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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