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朗声大笑,那爽朗的笑声畅快至极,若子虚当真是这样的人,那才简单得多。
    那就不必如此费尽苦心试图摘取荆棘丛生里的娇花。
    只是其后的种种乐趣,便再不能享受一二。
    世间只得这么一个何子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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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更
    第132章 一百三十二本书
    诏狱。
    纪纲听着隔壁的惨叫声, 那俊俏洁白的脸庞在稍显阴暗的屋内却是唯一的焦点, 他漫不经意地说道:还是不肯说吗?
    大档头李英勇摇了摇头, 他一直不肯承认, 再折腾下去怕是救不回来了。
    纪纲眯了眯眼,浑不在意,割了他的舌头, 废了他的四肢。我瞧瞧,做成人彘岂不是正好?
    李英勇神色不变地说道:胡邵汉是负责守兵器库的官员,往上追溯也算是何尚书的人,这么处理怕会引起何尚书的不满。
    纪纲反手一巴掌就甩在李英勇的脸上, 五指红痕登时在这个健硕男人的脸上浮现。纪纲舔了舔嘴,笑眯眯地说道:疼吗?
    大档头李英勇立刻摇头, 不敢说话。
    纪纲身为锦衣卫指挥使, 他在行事处置中拥有着偌大的权力, 不仅是动用锦衣卫的力量,就连抓捕官员,只要有证据, 也可直接逮捕带走,这种恣意妄为的手段让纪纲不亦乐乎。
    李英勇出去后, 纪纲的脸色微变, 渐渐阴狠了起来。
    他随意地抽出这墙上挂着浸满了盐水的长鞭, 指尖摩挲着其上根根分明的尖刺, 意犹未尽地敛眉轻笑, 那模样就宛如一个最正常不过的青年书生模样, 若不是他置身于这件阴暗布满刑具的囚笼,任谁都想不出他便是那阴狠毒辣的锦衣卫指挥使。
    龙江宝船厂。
    何玉轩袖手站在江边,默默打了两个寒噤,跟在身后的刘芳迅速地给他披上了一件衣裳,那速度让何玉轩颇为诧异,你是从哪儿来的衣服?
    他出外的时候,刘芳总是会悄然跟在他的身后,最开始的时候何玉轩并未在意,可后来总感觉有人跟在身后的错觉。这种感觉是何玉轩在长久后渐渐形成的,在思忖了片刻后,何玉轩寻柳贯说了些什么,而后刘芳就不再隐藏自己的身形,而是现身跟在何玉轩的身后,甚至还取代了工部马夫的工作。
    马车备好。刘芳言简意赅地说道。
    何玉轩久久巡视一次宝船厂,李老丈跟在他的后面解说着各处的情况,那熟稔的模样让何玉轩暗暗颔首,让李老丈来负责些实务还是颇有用处。
    大人,风大。刘芳盯着外面的天色,低声嘱咐道。
    他的声线虽然冷冰冰的,但是一举一动都有点像是被莺哥附体了一般,有时候何玉轩忍不住想问是不是莺哥教诲了什么事情。
    李老丈止住滔滔不绝的话语,有些尴尬地说道:这说着说着就忘记了时间,方才大人说还要往别处去何玉轩摆摆手,并不在意这个问题。
    龙江宝船厂的现状不错,何玉轩此次前来除了巡视外,也是为了朝廷出海做准备,所预备的船只无不是需要经过精挑细选。
    不过经过仔细查看后,何玉轩认为龙江宝船厂的船只制式不太适合,这批沙船可作为辅助,然主体的船只不单要合适,在其他诸多考量下,反而是刘家港的船厂所制造的一系列战船等更为适合些,且另有大船可作为主船为主体何玉轩一边琢磨着一边出了龙江宝船厂,随后就暂且收拢了思绪。
    这些需要考校的问题最终还是需要落在实地走访上,等刘家港那边的汇报回来后再做决定不迟。何玉轩只作建议,又不是最终决策的人,若是考虑太多反而是麻烦。
    大人,去僧录司?刘芳确认路程,在何玉轩回应后驾着马车离开。
    坐班其实四处走动其实并不太合适,不过何玉轩是六部尚书之一,谁会在他的面前说三道四,到底这位是个喜欢一股脑做完事务就窝着不动弹的人,说是出格又偏生踩着界限,让人想吐槽都不知从何吐槽。
    僧录司距离六部并不远,但是从龙江宝船厂再去就远些了。
    何玉轩靠在车厢上,悠哉悠哉地欣赏着外头的景色,那人来人往的景象隔了好些时间再看,又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那浓烈的人烟气息与何玉轩好似没有太大的联系,他慢吞吞地把马车滚落出来的侧箱子给塞回去,突地想到他已经很久不曾那么随意地逛街。
    说做就做是他的习惯,可惜如今这时间倒也不合时宜。
    何玉轩看着那流连而过的日光在马车的车帘流动,忽而感叹着说道:后头跟着人?
    刘芳:是。
    从刚才何玉轩就留意到了,刘芳去僧录司的路途并不是最近的那条。按照刘芳干脆利索的性格,这确实有些奇怪。
    跟着就让他们跟着。何玉轩平静地说道:无论是谁,谅他们也不敢动手。不管后头跟着的人究竟是为何,这一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
    刘芳拽紧缰绳,是。
    这一句和之前的那句有着微妙的不同,何玉轩咀嚼着其中的意味,敛眉轻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理应离去才是。
    在这般清闲悠哉的午后,何玉轩靠着马车随意地看着马车外流连的人与景,默默地打算与小黑屋进行一番和谐的交流。
    小黑屋的电子音平板地响起来,【按理说是这样的。】
    何玉轩:??
    小黑屋的存在虽一直不曾解释,可何玉轩大抵是猜出来它的来源。如今小黑屋最大的任务按理说已经完成了,那是否是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可看着这两天同人照常进行的模样,何玉轩又感觉到一丝丝不妥。
    小黑屋,【在您与帝王心意相通后,小黑屋的任务按理说是完成了。可后来进行程序排查后发现,因为您与帝王并未彻底说开,所以还不算成功。】
    何玉轩:?
    何玉轩:??
    何玉轩:???
    这认定的标准可还行。
    这还得要求全说开的,他就喜欢这水到渠成的感觉还不成了?
    小黑屋选择躺平放弃,这还真的是一个无果的答案。
    【您与朱棣再仔细分说不就成了吗?】小黑屋尝试着给出解决的办法。
    何玉轩:
    这话就宛如小说里的助攻告诉主角你就直接a上去告白不就成了是一个道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何玉轩回想起当初那些画面,总觉得不管是在哪个时候都不适合说这些话。
    何玉轩微眯着眼,生生想把小黑屋给暴打一顿。
    忒麻烦。
    说起来,不知是否小黑屋觉察到了何玉轩的想法,近来出现的同人里头,并没有那些不合时宜的思想的文章,放眼望去皆是玛丽苏与pwp,倒是把何玉轩折腾得半死。
    朱棣看得饶有趣味,何玉轩可完全不能感同身受。
    从何玉轩看过的几百上千本同人来看,绝大部分都认为何玉轩是身处下位的,问题是他自己在对比完了朱棣的武力后,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确实是这样。
    翻身无望,何玉轩在深感滚床单的压力后,觉得这种麻烦的事情还是往后推推的好。
    奈何同人屡屡闪现和谐内容,何玉轩都在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那么欲求不满
    【不论如何,您从一开始并未排斥小黑屋,任务得以顺利逼近完成,也多亏了您的纵容。】
    何玉轩:=.=
    你怕是对纵容有什么误解。何玉轩在心底默然说道,马车已经在僧录司门口停下,刘芳正回身掀开车帘打算扶着何玉轩下马车。
    何玉轩矮身出了马车,看着僧录司的匾额有些失神,不过是自作孽罢了。随后他便不再理会小黑屋,而是对刘芳说道:到这里就不必过于警惕了,任谁都不敢动少师的。
    姚广孝的身份有些超然,哪怕是怼天怼地的汉王殿下,都不可能来招惹他的。
    何玉轩看到姚广孝的时候,正悠悠坐在树荫下,而他面前的石桌正摆放着一张棋盘,一白一黑早就准备好,两杯袅袅飘着热气的茶水正摆在手边。
    老和尚的模样,就好像是在等人一般。
    何玉轩施然然在姚广孝的对面坐下,那模样就好似自己就是那个老和尚久等而来的人,少师难得这般悠闲,可是在等人。
    明知故问。姚广孝乐呵呵地说道,那慈眉善目的模样再伴随着他略显童颜的容貌,无论多少次何玉轩都要感叹一声老和尚的调理功夫确实不错,我等的可不就是子虚吗?
    何玉轩微愣,这点他确实不知道,看着姚广孝在等待的模样,还以为是有人放了他鸽子。他抬手拂过桌面,看着那右手边粒粒分明的棋子,沉默了半晌后说道:我棋艺之差,可称之为臭棋篓子。
    他坐着最后的挣扎。
    姚广孝抬手示意,悠然地笑道:请。
    何玉轩:
    哒。
    棋子落下。
    姚广孝幽幽说道:万岁欲迁都。
    何玉轩的视线落在棋盘上,那随手下棋的模样就宛如他压根就没认真思索过,那是好事。
    子虚当真以为是好事?姚广孝毫不留情地吃掉了何玉轩的大片棋子。
    何玉轩:陪都的地势确实不错,也能让日后历代帝王警惕守国门之紧要。
    咔哒,一子。
    姚广孝似是未料到何玉轩是从这个角度出发,他缓缓落下一子,我还以为子虚会认为更为重要的是北方尽归万岁的掌握,而南方的诸多问题犹然存在不如往北迁更有好处。
    何玉轩抿唇,他的结局已经笃定,就算再怎么挣扎,这盘棋已经落败了。
    一件事总有诸多的缘由,子虚不过是提及了第一反应的答案。何玉轩抬手表示认输,甚至都不需要数棋目,那结果已经突显。
    何玉轩慢慢捡回那些黑白棋子,听着那棋子落入棋盒的响声,坐在对面的姚广孝就好似看穿了他的想法,笑着说道:子虚的看法总是剑走偏锋,却偏生有些道理。
    何玉轩且叹且笑,无奈地看着姚广孝:少师特地要我来僧录司,总不会是为了讨论这件事吧?若是仅仅为了这件事,那去文渊阁,去其他处都是可行的,姚广孝何必选择在这个偏僻幽静的僧录司?
    这不是姚广孝的风格。
    这种招摇撞市的感觉同样不是何玉轩所喜欢的。
    姚广孝啜饮了一口茶水,那回甘的味道在喉间绽开,他那沧桑的眼睛望着坐在何玉轩对面的姚广孝,那视线掺着莫名的味道,让何玉轩忍不住背后发毛,叹息着说道:少师是知道了什么了吧。
    子虚总是在这些事上意外坦率。姚广孝笑眯眯地说道,好似刚才那转瞬即逝的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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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五更新get
    第133章 一百三十三本书
    何玉轩眯了眯眼, 姚广孝总不至于因为这件事特地来找他。
    姚广孝是个目的明确的人。
    何玉轩也是个不喜欢麻烦事的人。
    何玉轩懒得绕圈子, 直接了当地说道:少师让子虚过来, 不仅是为了这两件事吧?
    姚广孝抬手示意, 让何玉轩率先下棋,他颇为无奈地看了眼对面的老和尚,伸手摸了摸棋子, 看都不看随意地下了一子。
    这勉勉强强的姿态总能让人看出何玉轩对下棋这件事的无奈。
    确实如此。姚广孝在角落里下了一棋,这次寻你来,确实不是老和尚想见子虚,而是袁珙那厮。
    袁珙?
    何玉轩思忖了片刻, 那位看似有着特异能耐的相士确实让他印象深刻,那仅有的几次会面都让何玉轩记忆犹新, 这样一位奇妙的相士, 何玉轩其实不怎么想接触。
    那袁先生并未来此?何玉轩说道。
    若袁珙真的在的话, 总不会到现在还没出现。
    姚广孝笑眯眯地说道,那厮去看他儿子去了,这是他留给你的书信。
    何玉轩诧异, 他没想到袁珙还有儿子不过人又不是有戒律森严的道士,有后代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他从姚广孝手里接过这份书信, 正打算收着回去看, 却被姚广孝给阻止了, 他含笑摆了摆手, 然后点了点何玉轩手里头的书信, 又抬头指了指天。
    天?
    何玉轩若有所思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 低头默默把书信给拆开了。
    袁珙的字迹出乎意料的好看,这份信的内容却也是出乎意料地短。
    何玉轩的眼眸微微睁大,似是因着袁珙所写的东西而震动,但是同时他的外表并未流露出些许神态的变化。何玉轩随手撕毁了这封信,然后又用茶水泼洒其上,看着那墨渍渐渐晕染开,再不能认出那其中的字词。
    多谢少师。
    这份书信封口干净,从未被拆开过。
    姚广孝笑着说道:看来我还是颇有信使的潜质。这已经是他帮送给何玉轩的第二封信了。
    何玉轩抿唇笑着,完全没被刚才的插曲所影响,默默摸出一枚棋子试图在包围圈逃离,袁先生可打算在京城久居?
    那家伙要是真的有这个打算,可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求上门去,他那脾性定然是不允的。姚广孝摇头。
    在这京城里面,要寻一个平白百姓,有时候还难过没有身家背景的人。
    要是谁都能求上门去的话,那袁珙岂不是要被累死了?达官贵人难以推拒,就算是有帝王护着,必定还是有些无法回转婉拒的人,遇到这种人更是麻烦中的麻烦,袁珙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可能,每次入京都像是在偷摸着来,偷摸着走。
    何玉轩倒也是能理解袁珙的难处,这天底下想知道自己命数的人到底还是大多数的。
    他与姚广孝又默默下了盘棋,而后被蹂.躏得不堪一击的他选择速速与老和尚告别,离开了僧录司。
    再一次见证到自己在下棋这件事上的菜,何玉轩可谓是松了口气,保持这样子的水平日后若是还要被人拉去下棋,还能继续随意糊弄。
    何大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刘芳驾着马车等候何玉轩,他严肃正经的问话让何玉轩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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