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那惊为天人的容貌,即便只是穿着随侍的衣裳,也遮盖不住那个人身上闪闪发亮的光芒,瞧的萧元景心里那头鹿又活了。
    所以在太医为萧元贺诊病的时候,萧元景便与卫长恭站到了一处,悄没声的站在最后,不让人发觉。
    萧元景小声:你身体不是不好嘛,怎么还进宫了。
    卫长恭靠到他的耳边:来的人拿着你的令牌,我以为你病了。
    萧元景心头一热,也不知为何感动的不行,这大概就跟方才萧元贺看到他时的感觉一样的,那种被人惦记的微妙情绪,在那一瞬间全部迸发。
    卫长恭的视线落在萧元景那微扬的红唇上:这么开心?
    萧元景轻轻的点头:被人惦记的感觉,很爽。
    卫长恭颔首没有再说话,在他确定生病的人不是萧元景的那一刻,他就不担心了。
    不过片刻,这太医便诊好了脉,萧元景连忙问道:太医,元贺他怎么样了?
    太医一副轻松的姿态起身,笑着道:五殿下不过是受了风寒,加之饮食不调导致的病症,好在高热及时退了,否则这高热一直持续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臣这就为五殿下开几帖药,慢慢调养过来就好了。
    听到太医如此说,萧元景这才松了一口气,回首看了卫长恭一眼,只瞧着他朝自己略微颔首以后,便跟着太医一道离开文华殿。
    醒来的萧元贺看着床边的萧元景,眼眶通红:四哥,谢谢你啊。
    萧元景笑着拍拍他的小脸蛋:乖,你喊我一声四哥,就是我弟弟,瞧你身边那小太监,哭的可怜极了,所以我才过来的,你听太医的话,好好养病,知不知道。
    萧元贺点点头,瞧了瞧这屋子里伺候的人,忙道:四哥,这都子时了,你快回去歇下吧。
    萧元景四下瞧了瞧,忙道:没事儿,哥在你这儿睡,你有什么事儿就喊哥,等明儿个你吃了药好些了我再回去。
    萧元贺望着萧元景,眼眶愈发的红了,他扯了扯被子,将自己的脑袋藏在被子里。
    萧元景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多大人了还哭鼻子,不许哭了,我可不想盖着你湿漉漉的被子睡觉,容易着凉。
    萧元贺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还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萧元景脱了衣裳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萧元贺的心里这才踏实了下来。
    虽然说他和萧元齐的同胞兄弟,可到底还不如现在和萧元景亲昵,更别说同睡一张被子了。
    萧元贺从小就是萧元齐的陪衬,他学问好,长的好,又深受皇帝喜欢,有了一个优秀的兄长,那他自然就暗淡无色了,他多努力想引起余贵妃的重视,结果都是于事无补。
    余贵妃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萧元齐身上,而萧元齐也不过是将他当做一个麻烦精,表面上两个人是和谐的一母同胞的兄弟。
    可实际上,有了出色的萧元齐,那里还有他萧元贺的位置。
    一如今天晚上,萧元贺以为萧元齐总算出宫了,他就可以得到贵妃的重视,醒来以后可以看到余贵妃。
    可结果他看到的却是萧元景,一直到现在余贵妃都没有出现,甚至连她宫里的人都没看到一个。
    萧元贺翻了个身,瞧着身边已经睡熟的萧元景,心里除了感动,还有信任。
    殿下,喝药吧。
    小太监的声音在床边响起,萧元贺连忙让他噤声,被人伺候着坐起来:
    四哥睡的好,别吵他。
    小太监连忙颔首行礼,萧元贺因为实在虚弱,也无心责罚,只是将那如同胆汁的药喝完以后,这才躺下与萧元景一起休息。
    听说五皇子病了,皇帝在下朝以后也特地来关心了一番,赏赐了不少好东西,还嘱咐太医好生医治,在皇帝走后,萧元贺也从皇帝赏赐的礼物里面挑了几样最好的东西,嘱咐文华殿的人送去承乾殿给萧元景。
    不过三五日的时间,这雪是下了又停,还未化尽便又开始下雪。
    除了萧元贺生病那晚卫长恭见过萧元景以后,这几日萧元景都不再去镇北王府了,而卫长恭也按照了皇帝的旨意,在一心一意的核查着庆国公在庄子上的装母,以及逼死庄子上的孤儿寡母的案子。
    因为涉及皇亲国戚,这皇帝也下旨等卫长恭核查清楚以后送进宫中,由皇帝亲自审问。
    第50章
    承乾殿中, 萧元贺跟萧元辰两个人相对坐在殿中,一边烤着炉火, 一边想着策论如何写,偶尔朝小室里萧元景投去视线。
    萧元贺咳嗽两声,回过头看着萧元辰:四哥他那个小室里面好多东西我都没见过啊。
    萧元辰得意的昂首笑着:这算什么,四哥的小厨房里还能做很多好吃的呢, 今晚上四哥说要吃火锅,五哥你要不要吃啊。
    萧元贺点点头,听着萧元辰说着承乾殿的火锅味道有多好吃, 登时觉得嘴里生了津,也想尝尝那火锅的滋味了。
    两个人说的正好呢, 便瞧见从庭院踏雪而来的成友之,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太监, 神色严肃,昂首阔步的走来。
    萧元贺与萧元辰两个人便立马站了起来, 戒备似得看着成友之进来朝着他们行礼后, 便让明书去请四殿下出来。
    还在小室里头研究的电话的萧元景瞧着明书走了进来,便搁下了手里的纸板, 望着明书那紧张的双眸, 略微扬唇:怎么了?
    明书:成公公来了, 请殿下您去文德殿。
    萧元景回望着手中的纸板, 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 起身整理了一番衣襟与头发, 这才出了小室去了前殿, 远远的便瞧见了成友之朝他行礼,萧元景略微颔首回礼后,才道:
    成公公辛苦了。
    成友之垂首道:四殿下辛苦,今日是镇北王世子进宫复旨,由陛下亲审庆国公,只是案中涉及了四殿下,故而,陛下才遣奴才前来请四殿下去文德殿问话。
    一听及此,萧元贺立即紧张的上前来:四哥,我陪你去吧。
    萧元景侧首瞧了一眼这位紧张的弟弟,随即颔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又望了萧元辰一眼道:六弟可是知道火锅怎么做的,今日殿中有客,六弟便替哥哥先招待一下,一会儿等哥哥回来吃饭。
    萧元辰冲着萧元景嘿嘿一笑,忙道:哎!知道了。
    萧元景再次拍了拍萧元贺的肩头,这才跟着成友之除了承乾殿往皇帝处理政务的文德殿而去。
    屋宇上因为连日大雪越积越厚,宫墙根儿下堆着的雪也就快有半人高了,湿滑的宫道上也就只能瞧见成友之与萧元景还有其他几个太监。
    萧元景身上裹着石榴红的斗篷,斗篷上金线绣的凤鸟在萧元景的行走下显得栩栩如生,斗篷下的手里捧着热腾腾的手炉。
    即便这寒栗的天气使得萧元景呼吸都有些困难,可他现在神色坚定如常,步伐沉稳,一如前往战场的战士一般。
    文德殿外,禁军统领姜堰率领着一众禁军守在问的殿外,萧元景与姜堰相视一眼,旋即随着成友之走进了文德殿中。
    而此刻殿内除了皇帝以外,还有作为案件核查人员卫长恭,还有李长亭,已经监察御史李长柏,而庆国公与荀若白则是站在另一侧,神色严峻,此时正在汇报案情的,则是京兆府尹蒋冕。
    成友之将萧元景带到殿中的时候,蒋冕正好停下汇报案情,与其他人一道朝着萧元景行礼。
    萧元景则是端端正正,恭恭敬敬的朝着皇帝行礼道:儿臣恭请父皇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抬手示意免礼后,看了看殿中站着的一众人,视线最后锁定在了萧元景的身上,略有所思,许久后才道:景儿,听说你在京城里盘下了一件铺面,可是真的?
    萧元景瞧了一边的荀若白,随即答道:回禀父皇,是的,过完年儿臣便十八了,得出宫,那日瞧着有间铺面要找人接手,儿臣便让若白表兄替儿臣盘下来,以作日后儿臣开火锅店用的。
    站在卫长恭身边的李长亭看着萧元景站在殿中那顶天立地的气势,不卑不亢的回答着皇帝的话,不由生出了几分佩服之意,不由小声的道:
    老大,这四殿下还真是不错,处变不惊,厉害。
    卫长恭没有理会他,只是略颔首唇角微扬,不过一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元景的话音刚落,那处的监察御史李长柏便道:
    这离过年还有许久呢,四殿下这么着急为着将来打算,难道不是别有居心么?
    萧元景侧首瞧了李长柏一眼,忽的想起之前留宿庆国公府的时候,正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使得原本荀若倩与他长子的婚事告吹。
    而萧元景还听说这李长柏的长子不过在十日前便病逝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李长柏的鬓边才多了几缕银丝,苍老了几分。
    萧元景颔首一笑:李御史的言下之意,是觉得我有什么打算呢?
    李长柏冷笑道:四殿下舌灿莲花臣也略有耳闻,可毕竟陛下宠爱四殿下,甚至还未封王便让四殿下做了尚书令,四殿下却与庆国公勾结,一步一步算计陛下,实在是辜负了陛下的一番厚爱。
    萧元景直勾勾的看着李长柏,转头便听见皇帝道:
    景儿,朕这里有你写给庆国公的书信,书中的桩桩件件,皆是这段时日以来对朕的算计,从打马球受伤开始,寿礼一事,甚至还有近来封尚书令一事,皆是写在信中,朕不信你会如此,所以特地让景儿前来分辨两句,省的有人说朕偏心。
    皇帝的语气冷淡,可那语气中的不悦却是实打实的,萧元景朝着皇帝揖礼拜道:
    父皇,儿臣斗胆问一句,这些信是从何处而来?
    蒋冕忙行礼答道:自然是臣与卫世子核查庆国公逼死田庄上孤儿寡母一案所获的。
    萧元景:既是逼死田庄的孤儿寡母一案,怎么又搜出了这些我与庆国公的信呢?
    蒋冕愣了愣,随即道:因为这些信是庆国公夹在了账册的夹层之中,还是卫世子聪慧,一经手便知道账册的封皮有问题。
    原本一直不曾开口的卫长恭忙行礼道:回禀陛下,蒋府尹所言是实,臣与蒋府尹前去庆国公府查账册时,因着这城外田庄一事乃是夫人经手,故而,还是夫人将账册拿给臣的。
    卫长恭的声音本就清冽,此刻淡定恭敬的回答着皇帝的话,愈发的让萧元景心动不已。
    皇帝一听,眉头轻蹙:怎么又扯上了夫人?
    庆国公连忙跪伏在地上辩解道:陛下明鉴,臣一向的对陛下尽忠职守,从不肯玩忽懈怠,此次说臣逼死了田庄上的佃户更是无中生有,至于那份账册,臣更是一无所知,臣不曾与四殿下有任何书信往来,更不会藏在账册的封皮,还请陛下明鉴。
    李长柏道:这卫世子与蒋府尹皆是经手查证之人,难道这卫世子与蒋府尹还会诬陷庆国公不成?那账册在你府中,经的是夫人的手,逼死了孤儿寡母更是人证物证俱全,庆国公应该早早的认罪才是。
    荀若白也连忙跪伏在庆国公身边,朝着皇帝行礼后才道:陛下明鉴,这城外田庄的事,一向都是母亲着手打理,父亲从不过问,更遑论父亲逼死田庄孤儿寡母,更是无稽之谈,账册又在母亲手中,至于这和四殿下之间的书信,更是假的,还请陛下明鉴。
    一时之间,文德殿中各自辩解的声音此起彼伏,而最有利的,无非就是李长柏接下来的这一番话:
    世子可别急着为庆国公开脱,京城中人皆知庆国公与夫人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他们二人之间可谓是一段风流佳话,当初夫人待字闺中时便非庆国公不嫁,即便是为妾也甘心,这份真情可是感天动地,自然庆国公也未曾辜负,原配刚殁不过两个月,便将侧室扶了正,一直恩爱至今,这样的一份感情,臣还真不信他们夫妻二人会同床异梦,夫人还会害了庆国公。
    皇帝的脸色愈发的凝重了,眼前摆放着的一众证据皆指向了庆国公,尤其是那一份核对不上账目的账册,简直犹如一道利刃悬在了庆国公的脖子上。
    况且,这里面还有萧元景写给庆国公的书信。
    皇帝很不愿意相信,可李长柏的一番话却让他陷入了两难之地。
    庆国公与言氏夫人之间的感情他也是亲眼目睹的,断然是不会相信言氏会害庆国公。
    可若是这样的话,那萧元景写给庆国公的书信又该作何解释呢?
    皇帝是信任萧元景的,可眼下证据摆在面前,他虽不信,却找不到任何理由为萧元景开脱。
    萧元景偷偷的朝着卫长恭投去了视线,卫长恭便立即会意,忙上前行礼道:启禀陛下,臣在接到圣旨后便与京兆府尹大人一起核查庆国公逼死田庄佃户一案,今日一早,原本是打算让长亭去接证人入宫的,岂料证人已人去楼空,不在城外田庄。
    皇帝眉头微蹙:竟有这样的事?
    卫长恭颔首:臣原本想一早就禀报的,岂料案件涉及了四殿下,便一直没有说明。
    李长柏忙道:证人的证供在此便已经能说明一切,况且,即便证人入宫作证又能改变什么呢?难道还能披露庆国公与夫人貌合神离,恩爱之说都是做给旁人看的不成?
    一直跪伏在殿中的庆国公一言不发,也不再为自己辩解,只是细细的回想着言氏进短时日在府中的种种表现。
    他怎么都不相信言氏会害自己,也不明白言氏为何要害自己。
    萧元景抬首瞧了一眼皇帝,随后才回望着李长柏道:
    父皇,儿臣忽然想起一些事来,这李御史家中的长子因为一副病躯,便在京城中四处与儿子说亲冲喜,最后与舅母商议着将若倩表妹许给了李御史的长子,可并未向舅舅明说是冲喜之言,此前修缮镇北王府时,儿臣在舅舅家留宿偶然得知此事,便出手替舅舅分忧,舅舅爱女心切,得知是冲喜,便与李御史退了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事,李御史便一直记恨舅舅呢。
    皇帝一听,忙问:庆国公,可有此事?
    庆国公:回陛下,确有其事。
    李长柏一听萧元景如此说,原本沉稳严厉的模样,陡转愤怒:四殿下怎好满口胡言。
    萧元景浅笑:是我胡言么?害我的人满口胡言,到了我这里说句实话也不行么?
    荀若白连忙接话道:启禀陛下,倩儿乃是与若白一母同胞的亲妹,臣在得知妹妹是要嫁入李家冲喜时,便告知了父亲,父亲疼爱倩儿,便与李御史解除了婚约,岂料这沛国公世子言尤煜却趁机想要轻薄倩儿,迫使父亲为保颜面而再次与李御史联姻,甚至还找沛国公为倩儿讨说法,母亲不满父亲呵斥了言世子,与之断绝关系,便一直与父亲不和,此事祖母与府中上下亦可作证,还请陛下明察,至于田庄佃户被逼身亡,账目不实,甚至账册里四殿下的书信,父亲皆不知情,还请陛下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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