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还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迟疑了一瞬,低低地道:伤到你的身体。
    江应鹤没转过这个弯儿来,觉得他在天魔教时都没怎么自己,怎么如今还愈发厉害了,下意识地追问:哪种程度的?
    他心里考虑的是,如果情况不严重,他就不必封印还寒的境界了,毕竟其他两人一个比一个凶残,大概只有三角形才是最稳固的相处方式。
    李还寒抬眸望去,低声道:要试一下吗?
    什么?
    试一下是什么程度的。
    江应鹤莫名有一些突如其来的危险预感,他刚想拒绝,就见到面前温柔气息还未褪干净的李还寒,血眸之间弥漫上一股阴暗光泽。
    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要被咬一口的感觉。
    江应鹤略微紧张,刚想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就被吻住了。
    他的唇瓣本来就有些发红,刚才冥河河畔就挣扎不出来,现如今到了幽冥殿,还是折腾不过对方。
    江应鹤让他咬了一口,渗出一点血痕来,又被温柔而充满占.有.欲地舔舐过唇瓣。
    他把对方的肩膀往后推了一下,有些晃神地碰了一下被咬破的唇,刚想着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就觉得衣带松了。
    出大问题。
    他拒绝得太慢了。
    江应鹤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他抽开衣带的,明明那件外披还好好地留在身上,可里面的雪白薄衫却被拉下来了。
    漆黑的披风衬着他的肤色,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透出一股特别的香丨艳。
    江应鹤感觉他在拨弄那个环。
    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一脚把这只心魔占领神智的邪修踹开,但无奈关键的地方落在他手上,又慢了一步。
    肯定会扯疼自己的。
    江应鹤缓缓地深呼吸,觉得自己把身体的伤看得太轻了就算是小伤口,也是分地方的啊。
    特别材质与魔族的花纹遍
    布在银环上,随着李还寒拨动的手指缓慢亮起。
    你,江应鹤握住他的手,取下来。
    李还寒微微沉默,随后竟然道:好。
    这么轻易的同意了?
    就在江应鹤还有点迷惑的时候,突然觉得那个银环的内侧有些发热,他稍微忐忑地动了一下腿,问道:这是做什么
    为师尊取下来。
    他说这话时连眸光都不变,若不是江应鹤听到他逐渐沉重的呼吸,都要怀疑这个人其实一点欲丨望都没有。
    但事实证明,他不仅有,而且还非常地胆大包天、肆意妄为。
    那个银环一点点地脱离,接触到的地方有些变热。江应鹤被他抱着,能抓紧的布料只有对方绣着鲜红花纹的衣襟。
    只能这么取下来么。江应鹤有一点点想哭,不是疼,是觉得太奇怪了,连触感都跟着乱,比那次被藏起来的时候还让人头晕眼花。
    而且这里还是钧儿的正殿,对方可能随后就会到,也许就是下一瞬。他却衣冠不整
    江应鹤有点着急了,抓着李还寒的衣襟,气息有些乱:为什么,这么这么奇怪
    他话语未尽,又被抵着唇亲了一下。
    是师尊想取下来的。那双血眸幽然发光,坚持不住么,那我们停下来、戴回去,好吗?
    哪有戴回去的说法。
    江应鹤咬了下牙,闭着眼道:你、你继续吧。
    之前还觉得他温柔听话来着,怎么切了模式就是这种样子了这哪里是心魔,这简直就是小黄文无缝过渡器,一把这东西放出来就开始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止是那里热,浑身都不太对劲。江应鹤环着他的脖颈,等到银环彻底取下来的时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就在他刚刚松了口气的时候,忽地听到耳畔低沉平和的声音。
    师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
    他的话语被打断了。
    准确来说,是有没有哪里觉得需要安慰?
    江应鹤:?
    后面。李还寒道,感觉如何。
    江应鹤一边有些震惊于他如此流畅地问了一句话,一边有些对这个问题发懵,愣了
    一下,才问道:该有什么感觉?
    李还寒抬眸望他一眼,抬起手将指间的银环展现在了江应鹤的眼前,上面的魔纹时亮时暗。
    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神态平静地道:欲求不满。
    江应鹤:你在开玩笑么。
    没有。李还寒抱住他,师尊说自己清心寡欲、并无大碍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会妨碍的。
    江应鹤不知道这只心魔什么时候才能缩回去,但他已经相信了对方问出来的这几句话。
    因为他确实已经感觉到了。
    我说的受伤。李还寒低下头,轻轻地用唇碰了碰他通红的耳根,也是这个意思。程度大概是,腰伤,或者
    江应鹤被他从耳根亲到脖颈,随后感觉到对方微凉的手指温度,碰到了
    这里会疼。
    李还寒看着他道,不过那位妖族老板送的药,我替师尊收着。
    江应鹤憋了半天,才道:谁让你收那种东西?!
    他有些气不过,可又被紧紧地抱着,连召出忘尘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低下头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李还寒像是并无所觉一般,静静地看着他。
    反而是江应鹤被他手指戳到,闷闷地哼了一声,才从药膏味道里,闻出那个鹿妖小老板给的药原来不是小雏菊的味道。
    江应鹤眼角通红,尝到了李还寒身上鲜血的味道,松口时也跟着低下了头,嗓音发哑地说了一句:我自己来。
    你碰不到。
    我碰得到。江应鹤气道,又没有那么深
    他的声音骤然停顿,即便不看,都能感觉到李还寒的目光笼罩了过来。
    没有那么深?
    他的语调是一贯的感觉,如果不是正在做这种事,还以为他真的孝敬师尊。这人的心魔和本人区别分明,但只有这种平静温柔、情丨欲内敛的特质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其实,师尊有感觉的地方,很浅?
    江应鹤耳朵彻底红了,他用尽力气把对方推开,还没等说什么,就听到幽冥殿门口响起的、另一个人的声音。
    李还寒。秦钧站在不远处,灰眸看了过来,语气莫测,别的不说,趁虚而入的本事确实很
    强,吃独食的水平,一直很高。
    李还寒眸色骤然变深,面不改色地将刚刚给师尊褪到一半、半遮半掩的衣衫重新系好,确保只能露出一截脚踝时,才把没有力气的对方横抱起来护在怀里。
    独食?难道你想跟我说,他语调冰冷,见者有份?
    作者有话要说:鹤鹤:什么见者有份啊!?你看你们两个说的是人话吗?!
    秦钧:我没有这么说啊
    李还寒:不是人。
    声援一下起点那边的作者,著作权都要让阅文给搞没了。阿江能有今天真是全靠同行衬托。
    第49章 晋江独发(3)
    秦钧的脚步一声声接近。
    越是靠近, 就越能感觉到江应鹤略微混乱的呼吸。他看了李还寒一眼, 望见他凝涸如败血的眼眸。
    这就是为什么师尊要忌惮你的原因。秦钧道, 既然脑子有问题, 就离他远一点, 学不会么。
    殿内空寂,只有话语声扩散开来。
    李还寒漠然地看他一眼, 眼底的暗红愈发沉积,就在气氛浓稠绷紧、近乎窒息之时,他怀里的人扯了扯他的衣襟, 声音微哑。
    还寒
    不止是李还寒, 秦钧的目光也一同回到了江应鹤的身上, 听到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话语中听起来还是有些不太舒服的样子。
    我自己来。
    江应鹤略微松了手,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心把对方的衣襟攥得湿漉漉的, 而是偏头缓了口气,道:让我自己来,你们两个离我远一点。
    李还寒稍微沉默了一刹,就在秦钧以为他根本说不通的时候,见到他伸手拨开了江应鹤的发丝,在他略微汗湿的额角上擦拭了一下,随后似乎是想低头亲他,但看到那双蹙起的墨眉,又在中途停住了。
    秦钧握紧的手指复又松开一些,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精神有多紧绷。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内心突然腾烧起来的东西譬如欲丨望、譬如妒火, 譬如不顾一切把师尊夺回身边的念头。
    但他也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是如何忍耐下来的。江应鹤的眼角都熬红了,声音有点颤,但还是字句清楚地拒绝了他们两人。
    若是真得要趁人之危,早就下手了,不会按捺到今日。
    秦钧吐出一口气,近前一步,朝着李还寒伸出手,道:给我吧,我带师尊进寝殿。
    李还寒抬眸盯着他,眸间血色如刀,动作纹丝不动。
    秦钧挑了下眉,压得死死的怒火嘭得一声燃起来,手痒地捏了捏指骨:或许我就该试试,能不能把你这个时好时坏的脑子打通顺了,才不会在关键时刻犯浑。
    李还寒抱着江应鹤的动作很小心,但他也是最清楚师尊当下的状况的,目光审视地扫过秦钧上下,道:在哪里?我抱着他。
    幽冥殿只是主殿,后面连接着的
    寝殿要秦钧带路才行。秦钧眯着眼盯了他一瞬,最后还是退了半步,没有再强行从李还寒手里把人抱过来。
    两人一路走过幽冥殿,全程没有任何言语交流,却都能听到江应鹤压抑而细碎的低丨吟,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似乎也算是一种折磨。
    这座寝殿江应鹤曾经来过,只不过似乎又重新布置了很多阵法符咒。那张很大的床榻上面挂了纱帐,有好几层淡烟灰色的幕帘。
    李还寒将他放在床榻上,手指依依不舍地从对方的发丝间滑过,似乎有些迟疑,在他耳畔问了一句:需要玉丨势么?
    毕竟让师尊自己解决的话,他的神智不一定会很清醒,到时候要是折腾很长一段时间的话,反而更难熬。
    那个银环是他鬼迷心窍时戴上去的,虽然已经取下来了,但是那些魔纹的功效,他自己还是稍微有些底的。
    江应鹤眼睫有些湿了,连手指指骨的关节都在握紧时有点泛红。他没有骂人的劲儿,却还气呼呼地扯着李还寒的领子说话,手心都是汗,气息像是往耳朵里钻:不用,滚远点。
    李还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见到拽着衣领的手指松开了,便缓慢地起身,离开前还想再说什么时,就被秦钧一把拉远了。
    三层帐幔合起来,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秦钧站在纱帐前待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纱帐又不隔音,里面的声音即便已经压得很低,但还是能听出来一些。
    秦钧转过身,看了一眼李还寒,然后坐在了床榻一侧的椅子上,盯着这只脑壳不太正常的天魔。
    实际上,在幕帘合上之后,李还寒的状态看起来就正常很多了,他暗红如凝涸血液的眸色逐渐回归原状,等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完全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
    只不过心魔纹路还在随着心脏跳动而蓬勃生长。
    秦钧坐在旁边,一边强迫自己全神贯注且充满敌意地盯着他,一边倒了杯冷茶。
    唯一算得上安慰的是,不止他一个人在忍。
    茶水往杯子滑落的声音异常清晰。
    水声停止之时,他听到李还寒干涩的询问声。
    长夜人呢?
    不知道。秦钧灌了口茶,可能先行回妖族
    ,去找云师叔了。
    嗯。李还寒沉默了片刻,忽地又开口,你那个床褥
    银絮蚕丝。秦钧语速略快地回答,很软,是白鹤玉宇所用的同款当年你挑的那个,同材料。
    这大概是他们两个最心平气和的时候了。
    不心平气和也不行,碰又不能碰,走也不敢走。
    两个人的听觉都太敏锐了,听心上人自己解决问题,这声音简直有些无法忍受。
    又静默了一小会儿,秦钧摩丨挲着茶杯杯壁,踌躇了一下,才道:是不是太久了点?
    李还寒抬眸瞥他一眼,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半晌,才低低地道。
    听着有点熬不住。
    你那个东西,要几次?秦钧扫了一眼他手里的银环,看着这个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看了一眼环上的魔纹。
    两次吧。
    两次秦钧吸了口气,终于还是有点坐不住了,往床榻边走过去,漫无目的地来回踱步,问道,师尊,你你还好吗?
    里面静了一刹,响起来的声音带着明明都有些发软,却还要强撑的腔调。
    没事。
    这听着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秦钧坐立难安,绕着帐幔瞎走,步履停不下来。过了片刻,李还寒冷不丁地出声道:你坐下,晃到我了。与其在这等,不如你我都出去。
    啧,秦钧略有些意外,你还有肯松口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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