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聊天窗口,点开张小武的对话框:她今晚去吗?
    张小武回复:去,大少爷要来
    凌阡毓眸间闪过一丝惊讶,她缓缓坐直身体,面不改色,不会被任何察觉出来她的表情变化。
    她若有所思,这不像大哥作风,昨天刚认识的红心,今天又要去?这么快起心思不应该啊
    约了卡座还是约了红姐?
    约了卡座,已通知红姐。
    凌阡毓看完后把短信内容全部删除,并且知道张小武也会清除对话框,并且是永远无法恢复的设置。她从没有以客人的身份去过Rose,既然六妹正好想让她帮忙追帅哥,大哥也恰好在,还真是难得。
    她可以顺理成章的过去,成为顾客,也便于以后行事。
    凌阡毓想着,唇角隐隐含笑。
    看来,她高估大哥了。
    等了半天不见凌商音回来,凌阡毓回自己房间换了一身运动服,向高尔夫球场走去。
    凌阊啸白天喜欢打打球,今天难得有闲情逸致玩一玩高尔夫。
    绿茵蓝天,一望无垠,远远望去,凌商音追着老爷子身后在说些什么。
    呵,老家伙怎么会轻易如你愿,不管求什么?凌阡毓拿着球杆向二人走去,她摸清了凌阊啸的性格,大小事情只要相求于他,必须有所交换,哪怕是对家人。
    这个人亲情淡薄,对待儿孙苛刻,每个人都活在他定的目标和希望里,老来才稍微柔和些,可惜,四儿一女中,他最喜欢的儿子已经死了,那便是凌阡毓的爸爸凌国韬。
    凌阡毓对这个家的冷漠和厌恶,从记事就开始了。每次家庭聚会,其他几房都会讽刺挖苦她的父母,尤其母亲受尽了冷眼和欺负。
    母亲去世后,凌阡毓的野心和报复心被彻底激发,现在所有的忍气吞声,假装和善孝顺,都为了将来能够掌控一切。
    爷爷,我来陪你打两局。她拎着球杆,笑脸盈盈走去,这种虚伪的笑容有多丑,她知道。
    凌阊啸虽已八十,却是身强体壮,白花花的胡须尽显年龄,皱褶间挤出的笑容,分不清真假。跟他打交道,凌阡毓要打十二万分精神,不知何时,他哪句话可能就是陷井。
    他望着凌阡毓,问道:你六妹想让你陪她去酒吧,你,要不要去?
    周六是家庭日,去什么酒吧,何况我对应酬以外的喝酒并无太大兴趣。
    凌阊啸笑着转头,你看,是你二姐自己不愿意去,不是爷爷不同意。
    老狐狸。凌阡毓表面笑着,却很厌恶他对自家孙女还这样惺惺作态,他不就是想让自己一直乖乖的,不能出阁嘛,最好在他眼皮底下,安分守己。
    他喜欢掌控一切,自以为掌控家里所有人,尤其他最爱儿子的女儿,这个一直被他冷落的孙女。
    我啊,听爷爷的。凌阡毓说完上前挥起一杆,却偏离了球洞。
    水平下降了啊。凌阊啸眯眼,捋了捋胡子。
    哎,姜还是老的辣,自然不能跟爷爷比。她无奈地摇头,趁着凌阊啸举杆看向凌商音,双指对着鼻翼两边滑了滑,暗示她用哭招。
    凌商音顿时领会她的意思,挤不出眼泪,她只能偷偷掐了腰一下,疼得直掉泪,从小怕疼的她,落泪不是难事,只要疼就好。
    哇哇哇,呜呜呜!原来我在这个家一点不受宠,呜呜,果然女孩子不受宠,果然最小说话最没用。
    凌阡毓忍笑,这哭戏梨花带雨,比那些小演员还带感。凌阊啸眉头蹙了蹙,望着她哭得可怜,有点心软。
    我不就是很久没跟二姐见面了,想一起去酒吧玩玩也不行,爷爷你就是宠孙子不宠我们孙女。
    凌阡毓掩嘴偷笑,这招绝,凌商音还算有点小聪明,知道戳人软肋。
    凌家重男轻女,可凌阊啸从来不愿意承认这点。凌阡毓假装宽慰她,实则想看自己猜得准不准,这招对老头子应该会奏效。
    好了好了,爷爷什么时候重男轻女了,对你们不好还是对你姑姑不好?
    你就是,呜呜呜~凌商音还抽噎着,凌阊啸扶额,无奈地甩甩手,别哭了别哭了,二丫头你陪她去吧,难得回来还要闹我。
    可是凌阡毓故作为难。
    你再可是,我这球也不用打了,闹的我头疼。
    好吧,六妹你也别闹爷爷了,二姐陪你去就是了。凌阡毓帮她擦了擦眼角泪水,凌商音直接拿着她袖子擦了擦鼻涕。
    凌阡毓瞪大双眼,只见白色运动服被沾上了一层黏糊糊的东西,凌阡毓顿时觉得被虫子爬到了身体那样难受,对着凌商音握紧了双拳,最后又无奈放下,你这个死丫头。真!恶!心!
    哼!凌商音故意昂起头,谁让你开始不同意,结果还不是一样。
    凌商音任性却不刁蛮,虽然喜欢帅哥却也不乱来,只是喜欢换男朋友,一直尝鲜。
    这次看上张小武,不知会是多久。
    一件事总有好坏面,凌商音喜欢张小武就会时常去Rose,这样一来凌阡毓也能名正言顺的过去,但是同样这种时常的露脸,难免会影响她跟酒吧那边的联系,稍有不慎也会成为麻烦。
    凌阡毓不想利用凌商音,她还想在这个家里保留最后一点纯粹和真诚。
    去酒吧的路上,凌商音已经按耐不住欣喜和激动,凌阡毓望着窗外这条熟悉的路,心情很微妙。这条路她开了很多次,累的时候,最伤心的时候,最脆弱的时候,她都从这条路开过,无论她从哪里出发,终点永远有个柳思翊在等着她。
    二姐,你看我这套衣服可以吗?凌商音今天的妆很淡,那天自己浓妆艳抹,怕没有给张小武留下好印象,今天特地穿着收敛了些。
    可以,美得很。
    二姐,我觉得吧,你穿红色应该很好看,但是这身黑也不错呢。凌商音不禁打量起凌阡毓,以前没仔细看过她,现在望着她这身长裙风衣,竟也会觉得分外妖娆。
    凌阡毓在家人面前向来比较低调,红色适合柳思翊,性感扎人,她自己更喜欢黑色,符合现在的心境。
    午夜十一点,Rose一片热闹,与之前的安静不同,今天的酒吧格外热闹。刚走进去就见到所有人簇拥到了东北角那里,凌商音四处张望,想找意中人的影子。
    两位小姐,今天无座了,不好意思。正当她寻觅时,耳边传来张小武的声音,凌商音兴奋地不知所措,竟还有点紧张,一时竟不知怎么接话,只得挽住凌阡毓。
    今天酒吧有活动?凌阡毓问。
    是,那边在摆骰局,两位小姐可以去看看,但是不好意思,已经没有座位了。
    骰局?那还真值得一看,烦请你带我们过去。凌阡毓跟张小武就像顾客和工作人员,生疏得像陌生人,她知道让张小武带领,凌商音才不会拒绝,而她只是想去看看柳思翊。
    何况,能让柳思翊摆骰局的人不多,这个人应该是大哥。
    骰桌那边传来阵阵呼喊,时不时有人叫着红姐的名字,凌阡毓和凌商音凑了过去,在边上找到合适的观看位置。
    只见拼桌上,一个身穿红衫的女人坐在顶头,另一边坐着已经被罚了无数杯酒的凌商北。那女人气定神闲,一只手盖在骰钟上,唇角似有笑意,她气质脱俗,美得宛如诗中的女子,轻颦浅笑间渗透出来的冷艳,沉醉了多少人的心。
    她眸间淡薄如水,解开骰盖,只见六枚骰子相叠,骰面只有一个红点。
    这一揭盖惊呆了所有人,有人忍不住叫出声:我靠,一柱擎天啊!顿时掌声四起,有人甚至吹响了口哨,就连凌商音都觉得惊诧,竟然有人像电影里面能摇出这种点数??
    一点,你又输了。柳思翊素手轻扬,服务员给对面那头加了两杯酒。
    哈哈!好!这我输得服气!凌商北喝得有些迷醉,凌商音觉得声音耳熟,转脸望去,惊讶地叫道:大哥??
    这声大哥让凌商北酒醒了一半,也让沉浸在骰局中的柳思翊发现了她们。凌阡毓望着她,嘴角牵出一抹弧度,柳思翊望着她,浅笑微绽,扬着笑意的眸间敛起了冷韵,目光柔和似水,再多的喧嚣和人都成了背景,她的眼中心里只有凌阡毓。
    第4章 一杯红糖
    即使隔着山海,也能一眼看到你。再多的喜悦,都沉浸在了心底,像揣着一份只有自己能感受的快乐,在心头徘徊。柳思翊表情的微变化连自己不曾发觉,这一瞥,惊鸿难忘,正如第一次见面那样。
    短短几秒,足以在她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凌阡毓先收回视线,回望凌商北,他正一脸狐疑地望着自己,你们怎么跑来了?
    许大哥来玩,就不许我们来玩啊,只是没想到大哥日理万机的人也会来这家网红店。凌商音环视四周,眼神不好意思刻意停在张小武身上,此时的他正站在柳思翊身边。
    二妹能出来也真是稀奇。凌商北虽有几分醉意,可她对这个二妹从来都心存疑虑,看似没什么争斗心,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但其实藏着什么心思,谁能知道?
    仅仅是一种直觉而已,凌商北没有任何依据,他甚至试图查过凌阡毓,但她不管存款还是名下的娱乐经纪公司,都挑不出任何毛病,经常跟那些明星打交道,确实从来没有染指过家族生意。
    越是滴水不漏的人就越可怕,凌商北从来没放松对家族任何人的戒备。
    凌阡毓耸耸肩,无谓地回答:你问六妹咯,我十万个不愿意来。
    她知道凌商北疑心病犯了,这点真是像极了那个老家伙。这两年他一直在查自己,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可惜,她永远快别人一步,谨慎小心到让所有人对她无处可查。
    哎呀你别管我们了,大哥,你都输成这样了,是不是太丢人了?凌商音吐槽起来。
    你能耐你来?凌商北输得心服口服,甚至后半程他已不是为了输赢,而是为了看柳思翊玩骰的风采,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竟叫他十分挂念,本想忍着不来,却总记得昨天她说下次玩骰子。
    凌商北从不可能间隔这么短又想再见一个人,他每天的行程紧迫,忙碌的缝隙偶尔才会去酒吧放松,难得周末他哪里也不想去,只想来这里。本想如果红姐不在也就罢了,偏偏她正好在,才有了现在这个骰局。
    他不会知道,柳思翊听到张小武汇报,才特地出现,原本她今天没打算来酒吧。
    这怎么玩的?凌商音好奇地看了柳思翊一眼。
    互猜点数。
    互猜点数??这也太难猜了吧,六个骰子可以掷出多种可能。
    凌商北揉了揉双眼,他确实输惨了,可以说一局没赢,他也相信传言说红姐是掷骰女王一点也不假,这个女人如果在赌桌上,太可怕了。
    大少爷,该你了。柳思翊作了一个请的手势,笑意不减,哪怕只是余光瞥到凌阡毓的存在,也像被暖阳照在了身上,温暖心间。
    凌阡毓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凌商北作死,要知道当初为了学这个骰子,柳思翊特地去拉斯维加斯学了一个月,回来后就成这样了凌阡毓也没想到,她一个月能学成这样,简直可怕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凌商北已经输了四局,一局五杯酒,相互猜点数,但柳思翊如果输就是十杯。
    凌商北摇着骰盅,上下左右摇晃,柳思翊神情专注,却是双目微闭,四周自动安静下来,仿佛只有骰子碰撞的声音,她自动屏蔽杂音。
    狠狠晃动了十几下后,凌商北将骰盅往桌上重重一叩,他自己都不知道几点,悄悄瞄了一眼又赶紧盖上,请吧,红姐。
    柳思翊美眸微启,顿了几秒后,嘴角轻扬:点面为2、3、3、4、5、5。
    不可能!凌商音可不相信有人能牛成这样,她揭开凌商北的骰盖,竟然真的一模一样!她嘴巴张成了O字,难以置信,不可能!怎么可能!
    哈哈哈哈,精彩!凌商北从没输得这么开心过,斗来斗去这么多年,他在任何方面都追求赢,但今天他只觉得尽兴畅快,哪怕是输了喝酒也自在。
    二姐,我一定在做梦,电影才敢这拍吧。
    凌阡毓眯起双眼,唇角含笑,你就当在看电影。别人怎么会知道,柳思翊不仅能够摇出自己想要的点数,还能听声辨点,只不过她对赌不感兴趣,否则必定叱咤赌//场。
    看样子,我今天是要输惨了。凌商北无奈地叹口气。
    柳思翊站起身,红衫朱唇,宛如一朵盛放的玫瑰,在神秘的国度里,令人充满探知欲,她一手握着骰盅一手插在裤子口袋,向凌阡毓走来。
    只是快要靠近时,停住了脚步,她倒摇骰子,左右一下,叩在桌面,二小姐、六小姐也一起来吧。她眼神在二人身上稍作停留,几乎是一闪而过,像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生疏给外人看,熟悉和亲密独留给自己。
    哪怕只是余光的视线,只要她在,柳思翊也觉得满足。
    这么嚣张。凌商音决定加入阵营,不能让凌家这么丢人,那我猜
    猜六点以内。柳思翊说。
    六点?
    凌阡毓淡淡说道:看来红姐是摇六点以内,我们兄妹三个一起猜的话等于是有一半的赢面。说罢她看向凌商北,大哥希不希望赢一次呢?
    凌商北想了片刻,这骰盅落桌已不可能改变点数,也做不了什么假,成,二妹、六妹你们一起。
    我排行老六,我就猜六点好了。凌商音说完看向凌阡毓,她看了一眼骰子,视线转向柳思翊,刹那即是芳华,凌阡毓似乎读到了答案,柳思翊虽一言不发,可眸间含着点点光芒。
    我排行老二,两点。
    这是最稳妥的答案,因为有了凌商音在先,没有任何破绽。这个瞬间,没人发现,柳思翊眉眼绽放,嘴角弧度悄然拉长。
    三点。凌商北随意叫了一个点数。
    众人屏息以待,不知道红姐是否真的所向披靡,无一败局。
    揭盖,揭盖,揭盖!四周响起了叫喊,柳思翊勾勾手,张小武立刻会意,命人端来十杯酒,浅口杯加冰威士忌,缓解烈度,十杯相当于一整瓶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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