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 是她失言了吗...
    你还不是顶撞,你调和就调和怎么能说她过分解读人,阴阳怪气呢?
    我那是讲道理。
    海芋扶额,无奈地说:你跟老板讲道理, 你稍微顾忌一下自己身份好不好?她都担心死了, 柳思翊平时虽然少言寡语, 何曾真的顶撞过二小姐。
    我从没忘记过自己身份,也没忘记过她是老板。柳思翊淡淡地吐出这句话,听起来无关痛痒, 却叫她心里闷闷的疼, 她从来不愿意和凌阡毓只是这样的关系。
    除了恩德, 除了金主和雇佣关系没有其他了吗?
    可笑的是, 她也不希望是朋友甚至闺蜜, 她要的...太远了,远得不真实,永远也实现不了。
    海芋看不见她平静的眼眸下藏着的那份深情,也无法从一句平淡无奇的话中感受她的真情。她只知道,三人不管是谁,都不能忤逆二小姐。
    这么多年,她们唯凌阡毓为天,凌阡毓说什么就是什么,决计不敢说半个不字。是她让一无所有的她们拥有了现在,是她把她们从卑贱和被人踩踏侮辱中解救出来。
    说再生父母也不为过,又怎么能去顶撞甚至背叛。
    海芋和蓝楹坚定自己的信念,此生只忠诚于二小姐,愿赴汤蹈火,可唯有柳思翊,心思不外露,情绪不溢于言表,难以猜测。
    海芋知道柳思翊是因为小时候受过的苦,对人淡薄清冷,可她心里热得很,只是不喜欢表达出来而已。
    柳思翊没有接海芋的话,只是沉默。海芋想让她去哄哄凌阡毓,又觉得有些怪怪的,她们去哄二小姐这叫什么事。
    但是如果不去解释认错,后果会很严重吧...海芋不免担心,柳思翊这一来二回不是爱搭不理就是顶撞二小姐,真不是好事。
    红心也真是心大,怎么这会还能坐得住,淡定得像个无事人,她倒是干着急。
    海芋觉得自己就是个操心命,皇帝不急太监急...
    尝尝看这个~凌商北见凌阡毓走开才回来,他从端盘里将一盅燕窝放在二人跟前,女人吃这个应该美容吧。
    我肚子不舒服,去一趟洗手间,海芋姐吃吧。她是故意等到凌商北回来才起身,否则两人怎么看都像说好似的,容易引人怀疑。
    不会白天吃海鲜吃坏肚子了吧,你快去。海芋反应迅速,接的话让柳思翊的借口显得更加顺理成章。
    可能。柳思翊配合地抚了抚腹部,凌商北忙说:你快去,以后少吃点海鲜,毕竟凉性伤胃。
    柳思翊点头,迫不及待地向卫生间走去,她尽量让自己脚步放慢些,不显得过于仓促。凌阡毓进去到现在没出来,这是生了多大的气?
    这是一家五星级商务酒店,不仅餐食奢华,就连卫生间都气派高贵。柳思翊走到门口时遇到了服务员,她兜里揣着的东西露了点边缘,凭借女人的敏感,柳思翊猜到了那是什么。
    你这个是?
    服务员先半鞠躬,把姨妈巾拿了出来,颇有礼貌地说:里面有位贵客需要,给她送过去。
    哪位贵客。
    服务员回答:凌小姐。
    她是突然例假了,所以这么烦躁?她的时间不是应该挺准时的么?柳思翊想不了那么多,对着服务员说:她是我朋友,我拿进去就好了,谢谢。
    好的,小姐。
    卫生间里空无一人,柳思翊前后走了一遍,发现只有一个门是锁着的,没等她开口里面就传来凌阡毓的声音:是服务员吗?
    柳思翊掩嘴偷笑,她现在这样就像蹲坑没带草纸,尴尬极了。
    她故意不吭声,蹲下身从门的下沿处递了进去,随后就静静地等在一边。
    凌阡毓从初潮来至现在从没遇到过这种窘境,蹲在厕所等人送姨妈巾,幸好厕所有服务铃,否则真不知道怎么办。
    关键是,刚刚走得仓促,连手机都没带。
    她因为关注例假的周期和时长,每次时间算得都很准,有时候怕自己不记得特地设行程提醒,甚至让助理把这件事纳入重要事项中,但这次她失策了。
    例假准了二十多年,今天竟然提前了!而且从没痛经过的她,这次肚子疼!
    她扶着厕门走向盥洗盆,这才发现柳思翊在,有那么片刻的欣喜,又被情绪压了下去。
    这次还知道来找自己?
    凌阡毓一声不响地洗手,撩拨发丝,顺便查看妆有没有花。刚刚离开时太生气了,根本没注意那么多。
    她彻底无视了柳思翊,用冷落来惩罚她的口无遮拦,从宣安机场到A市,真是气都气饱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柳思翊先开了口:二小姐~
    这称呼熟悉又陌生,还有些官方。
    凌阡毓继续不语。
    您这是生气让姨妈提到造访了?
    拜您所赐,红姐。
    柳思翊隐隐含笑:我还有这本事,还能影响您的例假。
    您的本事可大着呢,这几日我可算领教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说的就是红姐呢。
    您过谦了,二小姐,例假在情绪还是要平稳一些,别被苍蝇扫了兴。
    两人怪腔怪调,阴阳怪气,一口一个您,互不相让,就看谁先受不了。
    苍蝇?凌阡毓看了她一眼,这意有所指在骂谁呢?可不就是凌商北么,最近这么殷勤约柳思翊的频次又这么高,不是苍蝇是什么。
    凌阡毓心情总算好了些:你知道是苍蝇就好。
    柳思翊唇角露出一丝不明显的笑意,想了想才缓缓道出:除你以外的人都是苍蝇。
    这句话凌阡毓能领会吗?所有那些追着自己的男男女女对柳思翊来说都是苍蝇,只有她心里认定的那个人才是所爱,她能听懂吗?
    凌阡毓凝望柳思翊,两人对视片刻,她眉头一挑:你比喻好歹用高级一点,哪有人拿苍蝇做比喻的...
    她果然只读了字面意思,没读懂内里的含义。
    总忍不住想试探,周而复始地给暗示,各种方式用尽了,凌阡毓从没领会过。在她的世界里,仿佛没有爱情这个东西,她能看透别人的感情,可也只是个看客。
    凌阡毓能够洞察人心,洞悉世事,可唯独爱情,好似没有形成认知,彻底被剔除了她的世界,她永远把自己置身事外。
    柳思翊没有再解释,即使有机会进一步试探,她也只是点到为止。她渴望的答案或许是相反的,如果是极端坏的结果,她宁可不去触碰这种可能性。
    她不想连现在的相处平衡和美好也失去。
    是她先动了凡心,怪不得任何人。
    想了想,她为今天的言行举止道歉:今天是我失言了,抱歉。
    突如而来的失落怎么回事呢?凌阡毓不解,她一直希望柳思翊来解释,可真的听到她认错抱歉时,却一点都不开心,甚至有些心疼。她有什么错呢,让她自己掌握距离和尺度的是自己啊,派她去接近大哥也是自己布的局啊。
    没什么,我说过你跟大哥之间的事自己把握,我不多管了。
    我知道了。柳思翊转身先离开了卫生间,凌阡毓蹦住的脸渐渐松下,镜子里是她拉着脸的模样,这一刻的心情才是最真实的。
    这一餐后,柳思翊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内,不知是有意避开还是故意失联,电话联系不到人,发信息也不回。
    当然联系者是凌商北,在明德事情没有进展时,他想柳思翊的时间会变多。他已经无法心无旁骛地处理公事了,凌阡毓见他这样真是觉得好笑,她轻视了柳思翊的魅力和能力,也高估了凌商北的定力和耐力。
    当晚,明德集团发来谈判邀请,终于等到回音,凌商北料想那边一定想好了条件,说不定开在单子上等着他们去签收。
    他们把这件事汇报给了凌阊啸,开会前,三人开了一个视频会议。
    海芋架好手机,在一旁做着会议纪要,凌阡毓和凌商北认真地听候差遣。
    明德这次事情闹得确实大,他们跟我们一样把名誉看得比什么都重,如果谈金钱赔偿,恐怕不容易满足他们,你们有什么想法?
    凌商北说:以不变应万变,我们先看看他们开了什么条件再视情况而定。
    不行,这次会议上他们只要开出条件我们就必须应下,否则后患无穷,闹到最后被明德晾着,那我们凌氏的名誉也毁了,管桩也不必做了,消失在实体业得了?
    凌商北拧眉问道:那爷爷有底线吗?
    视频那头的凌阊啸捋了捋胡须,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凌阡毓,二丫头,你没有想法吗?我知道工程埋人的事一出来是你找媒体压下的这件事。
    凌商北拳头握了握,同样撤热搜,怎么自己做的就错了,凌阡毓做就对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面临一个怎样的敌手。
    凌阡毓故意让凌商北当主导,低调地旁听,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开口,凌阊啸点到她,她才开口:明德这次一定会狮子大开口,只要他们一天不上诉就证明还想跟我们私了,如果用钱能够弥补的都不算大事,管桩缺这点钱吗?管桩是爷爷白手起家的产业,意义非凡,名誉大于一切,所以我希望...
    凌阡毓顿了顿。
    但说无妨。
    我希望爷爷不要留底线,明德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能解决就行,如果条件过分,我和大哥自然会向您请示。
    凌阡毓在索要尚方宝剑,希望能够被赋予先斩后奏的权利,这样他们才能放得开手来谈,既然是凌氏家族的人,那么过来的意义就该是直接决策的,而不是还要回去传达意见。
    这样就跟叫一个公关经理和业务总监没什么区别,凌阡毓想得深,看得远,跟凌阊啸想法不谋而合。
    他笑了几声,没有多说,也没有表态,只是说:去办事吧。
    简短四个字足以说明他给出的答案是什么,凌阡毓算准了凌阊啸为了面子和管桩基业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所以这把尚方宝剑必须拿到,否则谈判就没有任何意义。
    视频会议结束已经十一点半,明德的商务谈判是十二点,已经是午夜了,柳思翊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凌商北甚至无心顾及刚刚在视频里自己的失利,只觉得忽然与她失联有些心慌。
    大哥怎么了?今晚你好像一直坐如针毡。凌阡毓觉得他一直心不在焉。
    我已经一天一夜联系不到玫瑰了,手机关机,信息没人回,房间也没有,酒店人说她晚饭后出去就没有回来过,有些担心。
    凌阡毓心中一沉,昨晚之后就没联系到过?
    凌商北点头,就算出去玩也不会不回酒店吧,真是急死人。
    她一个成年人,又不会丢,怕什么。凌阡毓站起身,淡定地说:我们出发吧,别忘了今晚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虽表现得沉静自如,可精神却恍惚起来,她匆匆走到门口,发现门怎么都拉不开。
    二小姐,那里...那里是后门。海芋站在身后叫道,这间会议室是酒店自带的,只开前门,后门是封闭的,二小姐怎么了...
    哦,一时忘了。凌阡毓生硬地说,握着手机不自觉地点开柳思翊的手机号,犹豫半晌要不要拨过去。
    呵,为什么她要跟凌商北一个德行?
    第29章 一石三鸟
    酒店与明德集团一路之隔, 午夜十二点,明德大楼顶层灯火通明。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即将打响,凌睿代表与明德代表在会议室里就管桩次品引起地基塌陷事件进行商务会谈。
    明德集团董事长明尚东没有出席,整场谈判以云舒为主导, 辅以公关部经理、市场部经理、工程部经理、财务部总监等几位重要领导人。
    凌睿集团发言人主要以凌商北为主, 海芋录音做会议纪要,凌阡毓一直少言寡语。虽然有尚方宝剑在手,可执剑人不能是她。
    没人知道,今天这场会谈又是她和云舒的里应外合。
    一番唇枪舌战之后, 双方累了,会议室陷入沉默。
    没人知道, 今天这场会谈又是她和云舒的里应外合。
    不如这样,我们凌睿这次是真心实意来解决问题,源头确实在我们,责任我们担, 所有的损失我们会赔偿, 后续麻烦我们会辅助明德完成, 如何?凌商北也不想跟他们就问题造问题,从一件事说到天南地北也,也出不了结果。
    这是正式会谈, 是一定要出结果的。
    出事至今凌睿除了说拿钱从没给过我们具体的方案, 我们可看不出哪里有诚意的?财务总监兼董事长夫人徐薇发言, 她是个极其犀利的人, 也是公司大股东, 时刻维护明德最大利益。
    徐总,我们一直诚意解决此事,可每次都吃闭门羹,准备好一百种方案又有什么用?
    你们市场部公关部速度倒是很快,除了压媒体撤热搜,逼着我们接受你们的赔偿息事宁人,又干了什么有意义举措呢?我们云总遇袭,可差点丧命呢,你们赔得起吗?徐薇咄咄逼人,凌商北不想与这种女人争执,看向凌阡毓。
    凌阡毓知道她该开口了,就算假装统一战线今天也要为凌睿兜住。
    徐总言重了,当下逞口舌之争于这件事来说没有任何意义。错在我们,就当把主动权给明德,条件你们开,没有让错家掌握主动权的道理,您说是吗?
    徐薇瞳孔微收,这个女人就是凌家二小姐?从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也没听过凌睿高层里面有她,今天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她不了解凌阡毓,无法知己知彼,只得小心翼翼应对。
    这位从来没听说过的二小姐,您知道事情分轻重缓急,明德还没处理完你们捅的篓子,哪有心情跟你们谈赔偿?徐微说话刁钻刻薄,谈事不忘讥讽一下凌阡毓这个不得宠的二房,她确实不在凌睿风云人物榜上,许多商场大亨听说过凌商北,但不知道她。
    无妨,他们很快就会知道凌阡毓这个名字。
    她不气不恼,只是淡定地笑了笑:在这件事上,我们是利益共同体,难道我们一拍两散,两家名誉皆毁,按照流程上法院,才是您想要的?
    徐薇不过想出口气,气于明德被牵累,全国地产前十强,中国500强企业的名誉被这种家族的败家子给毁了,老公辛苦了半辈子的江山,遇到这么大损失,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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