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大概是脑子被门挤了,觉得坐着还挺舒服的,也没当下起来,就是憋着一张红扑扑的脸,还想去把酒壶抢过来。
    这壶里有什么玄机,不肯说?温庭云大着胆子把人的腰给搂住,往自己身上贴的更紧了些。
    秦筝不敢动了,想站起来,刚扭了下腰,惊觉再动碰到不该碰的岂非自己搓火没地儿灭么,踟蹰之际又被温庭云按着坐得更严实。
    秦筝喉结滚动,心如擂鼓:酒有毒,你喝不得。
    你喝得,我怎么就喝不得?他一双手放肆的开始在秦筝后腰上流连起来,挠得人身上痒心里更痒:那天你拒绝我,是不是因为这个酒壶?
    是。秦筝差点就要说了,可他生生忍着。
    怎么,你怕死在我前头,让我守寡?温庭云低低笑着,眼神温柔下来:是因为这个才不要我?
    秦筝怔住:你早就知道了?
    嗯。温庭云把酒壶收了回来,摇了摇里面的铁珠子,打开嗅了嗅道:鄙人曾为陈大俊号过一个喜脉,脉象让人忧心,我便查了。苏耽赶过来,是我叫他想法子必须给你拔毒。哥哥,子卿无能,一时半会还找不到办法解毒,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三年之期成真的,上天入地也给你找到解药。
    秦筝受不了他灼灼的目光,瞥开眼道:既然医邪都没有办法,那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吧。好在还有三年能活,我能利用这点时间去查查师娘师妹身死的真相,若能真相大白也算死而无憾。
    那我呢?温庭云心里吃味,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忍心把我丢着呀?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还没捂热你就说这些话。
    秦筝眸光微潋,穿过柔和的烛火看着眼前人,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来捧着他的脸呓语般道:不忍心。
    可是能怎么办呢,秦筝这三个月过得浑浑噩噩,说什么报仇雪恩,说什么查明真相,他却连吃饭都成问题。
    揉碎了最后一点自尊,披着脏兮兮的衣服上街乞讨,卖艺供人取乐,荒山野岭随便披个茅草就能凑合,这样的人,还能把别人一颗真心捧起来护得好吗?
    可对温庭云动心了,这是真的,他是想藏在这副破败不堪的身体里,三年后和自己入土为安的。奈何人在眼前,与日俱增的欲/念渴望,终是犹豫抵不过耳鬓厮磨。
    哎子卿啊,你真是秦筝没有把话说完,闭上眼吻了下去。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亲近一个人,还是个男人,他寡廉鲜耻地想:还有什么放不下放不开的,喜欢就喜欢了吧,婆婆妈妈是女人家的事,他当然也想要这个人,与其躲在墙角根偷一手小情诗揣着那般凄凄楚楚,何不拥人入怀纵情一次?
    温庭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亲得有些发懵,秦筝闭着眼睛,睫毛抖得厉害,下嘴也特别笨拙,可他是用心在模仿着第一次怎么吻的,好让自己的主动稍微像点样子,或者说,稍微庄重一点。
    这就算是答应了。
    亲了老半天他也没那个胆去把人嘴给撬开,只是温温柔柔地舔/舐着嘴唇,小心翼翼地试探了半晌,这才睁开眼睛,可温庭云就没闭过眼,神色古怪地盯着他看。
    你怎么这幅样子,我亲的不对?秦筝窘迫了。
    温庭云眯眼,有些担心:你不会对我做了这些事,隔天就跑吧?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有遗憾,所以才委屈自己迎合我?哥哥,我不是非要怎么你,即便不答应我,你好好在我身边就行的,不用这样。
    这次换秦筝急了:我没有委屈,刚才我像是很委屈?
    嗯。温庭云真诚道:像是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亲的。
    秦筝抿抿唇,豁出去了:行吧,那,咱再来一次?
    这次可谓干柴烈火,如胶似漆,温庭云奸计得逞,干脆一抬,把人往桌子一放,弓着头两手将人蜷得严丝合缝。
    也顾不得茶壶杯盏砸的一地都是,就连最后一个可怜的烛台,温庭云嫌它晃眼,手一撩灭了火也给砸下去了。
    房中只剩低低的喘/息声和衣服摩擦的声音,那几声东西砸碎的脆响消停了过后,这种情/欲缠绵的声响尤其让人吃不消。秦筝只觉得周身越来越热,温庭云还故意凑火,揉就揉吧偏要把衣服弄得乱七八糟,弄乱了方便他伸手进去磋/磨。秦筝被压在桌子上原也没怎么挣扎,可是温庭云把他两只手抬起来扣着手腕,力气还很大,禁锢着他扭一下都困难。眼看着上衣快被褪干净了,温庭云手还一直要往下。
    秦筝暗暗觉得自己上了这狗崽子的当,可怜巴巴都是装的,现在青面獠牙恨不得把他拆吃入腹是怎么回事?憋的么
    他以为温柔缱绻地吻一下嘬几口这人就会明白他心意的,哪料温庭云贪得无厌,居然要在这桌子上就
    可是不要这俩字儿要是说出口了,又显得自己很娘。
    开不得这个口。
    秦筝口中要对付着温庭云胡搅蛮缠,手又被捆着试不了,眼看就要交代给他了,门却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谷主不好
    啦字还没喊出来,苏耽跟见了鬼似的哑住。
    瞧瞧这俩人深更半夜的在干什么,在干什么呀!恬不知耻,瞎了狗眼!
    苏耽下意识转过身,门也来不及关,背对着屋里的活色生香小声道:我、我得到消息特来禀报谷主,梅、梅庄被人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补了几百字秦筝受刑的过程,我真的不是后妈,这不发糖了吗!顶锅跑。
    日常谢谢追更的小天使,妈耶这几天收藏不会动,让我好生惶恐!
    第62章
    温庭云意犹未尽地放开秦筝, 撑着桌子抬起头来,怒气难掩,沉声道:烧就烧了呗, 你打什么磕巴!
    烧了?!秦筝想起身, 见自己衣冠不整又好端端地躺回原处,盯着房梁问道:怎么烧的, 可有人受伤?
    苏耽对着空旷的大院说道:广寒山庄的宿涵为了去救金小姐被烧伤了,金小姐没救出来, 死在自己房中, 金老庄主气得厥过去了现在还没醒呢, 卫冰清派人在忙着灭火搜查。这些是外面传的。
    苏耽撞见温庭云兽性大发,还打断了人家好事,生怕他秋后算账, 赶紧找补起来:我是听说他们抓了一个人,认定纵火的是咱们,这才急着来禀报谷主,不是故意要偷看的。
    抓了谁?
    贺迟。苏耽搓着手,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深更半夜怎么跑去那儿了, 听说两边人大打出手, 现在还僵持着。
    温庭云越听越不对劲, 皱起眉来:两边人?除了贺迟, 还有其他教众在梅庄?
    苏耽说:何止啊, 听说打头挑衅的是老四。你说老四向来猫在他的万花谷里侍弄花草,怎么会来蹚浑水呢。
    地藏神教万花谷行四, 谷主张穆远和温庭云私交最好,也是他在教中唯一信得过的人。因其避世不争,却对世事了如指掌,自温庭云上位后多得其襄助,才让两谷在风云诡谲的权力斗争里自成一线保持着不败之地。
    张穆远曾有一妻一子,早年在他出谷的时候,有人设计毒死了其妻,温庭云当时在苏耽手下学炼毒之术,听闻此事擅自出手救下了幼子,虽事后被苏耽浸在毒虫缸里泡了七天,受万毒攻心的惩罚,但张穆远感念他恩情,一直到他终于成功坐上谷主,四谷九谷已是同气连枝之谊。
    其他人也就罢了,能死一个是一个,温庭云根本无所谓,可是老四他就不能坐视不管,况且这人来得蹊跷,他担心四谷是被人下了套。
    我去看看,苏耽你守在府中,梅庄的事告诉金芝语一声,提醒她不要妄动。
    温庭云把秦筝扶起来,贴心的拉好他的衣服,扣子一个一个扣好,道: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在家等我。
    我也去秦筝光听见两边交火僵持不下就有些心焦了,温庭云还要送上门去,他怎么放心得下。可是转念一想,去了也是拖后腿,温庭云要救人,再带上他这个拖油瓶,到时候顾得上一个顾不上另一个,便道:算了,去了也是添乱,我在家等你吧,早些回来。
    秦筝还坐在桌子上,两条腿悬在半空无所适从地晃悠着,颇有一种少女怀春的娇羞,让他瞬间很不自在,故意往后仰了些,让自己看上去像个晒太阳的老大爷。
    可哪有红着脸肿着嘴的老大爷,温庭云瞅了一眼苏耽的背影,迅雷不及掩耳地往秦筝脑门上亲了一口,笑眯眯地起身抓了件黑披风就走了。
    半晌,桌上的人没动,苏耽转过身来看着他,幽幽道:人都走了,你还回味着呢?
    咳秦筝跳下桌,难为情地笑笑:方才听子卿说,这段时间一直劳烦你给我找解药,辛苦了!
    也就你会跟我客气客气,你瞅你家谷主啥时候对我说过半个谢字,个小没良心的。苏耽看了一眼地上的碎渣子,很不想去打扫,还是硬着头皮蹲下拾掇起来,秦筝也忙着和他一起收拾。
    这就和好了?前几天不闹别扭呢么。苏耽低着头扫地,轻描淡写地问道。
    没闹别扭,有些误会解开了就好。秦筝小心的把碎片捡到撮箕里。
    你家就你一个吧,老温家也就他一个血脉了,你们这是断子绝孙,大不孝,知道不?苏耽歪着头,不太郑重地问了一个郑重的问题,你俩真就这么定下了?
    秦筝脑子还昏昏沉沉地,别说脑子,嘴唇上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暂时没空想什么断子绝孙的事,答非所问地说:你知不知道男子同男子要怎么着才算定下?
    拜堂成亲?苏耽琢磨了下,瞟了一眼秦筝:他好歹是地藏神教的谷主,恐怕还得昭告天下,召集全教摆宴请客呢。
    苏耽一脸疑惑:你问这个干嘛,迫不及待要断袖给天下人看了?
    当、当然不是,我是想让他心安些。算了先不提这个,你可知道厨房在哪?
    苏耽站起身,捧着撮箕问道:你要下厨?
    他晚膳几乎没吃,我想做点宵夜,等他回来多少用点好睡觉。秦筝把外袍脱下放好,擦擦手准备跟着苏耽走。
    苏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带着他去了厨房,临走时还问了句:他特能吃辣,倒是和你做菜的风格差不多,以前你做过给他?
    秦筝蹲在一堆新鲜的蔬菜面前挑挑拣拣,笑着答:做过,一开始他一吃就哭,后来习惯了。许多年没下厨了,不知道还做不做得出他喜欢的味道啊
    苏耽瞧他兴致勃勃地挑拣蔬菜拿盆子放好,还捡了只已经宰完洗得干干紧紧的老母鸡放在锅里,做完这些,又去剥葱姜蒜,手脚麻利得倒真像个伙夫。
    我炖个鸡汤,就着汤煮碗面,你饿了吗,一会儿也吃一碗吧。秦筝回头,笑容灿烂地问苏耽,又转过头去认认真真剥蒜去了。
    苏耽一时感叹起来,之前他十分不理解温庭云为何对一个阔别七年之久的人如此执着,就跟下过降头似的奔着他就来了,现在看来,或许在他父母双亡后,只有这个人是真心对他好过。
    苏耽那点所剩无多的良心突然有点惭愧,臭小子待在身边七年,不是被打就是被下毒,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受着他的怪脾气。他一辈子没娶过老婆,也不知道养孩子要怎么个养法,突然身边多了个人,竟然就这么没心没肺地养了七年。
    自问没有老父亲的慈爱,更多的倒像个老不死的变态,温庭云也长起来了,接过衣钵,居然没杀了自己。
    这种隐隐的酸涩之感,是不是叫做愧悔?
    唰地一声,热油滚烫,秦筝倒下了一盘切好的鸡肉,呲起烟雾腾腾,滚过一道热油的鸡肉再放入冷水里慢炖,鸡汤纯鲜,肉质鲜嫩,尤其是鸡皮酥脆焦香,这还是从前和苏子卿在一起时,隔壁的好心大姐教他的呢。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做不做得出那个味儿。
    只是每次他下厨,油烟弥漫得跟在放火一般,除了自己真没谁受得住,他赶紧贴心地赶苏耽走:再不走小心呛到哦!
    哦!苏耽十分冷淡,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冷不丁说了一句:遇到你是他之幸,臭小子有福。
    什么???听不到!!!大声点儿嘿!!!秦筝在浓烟后面大喊。
    半夜三更厨房煮鸡,你说这些沉浸在情情/爱爱中的饮食男男,是不是都脑子有包?苏耽难得露出了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摇摇头抱着撮箕走了。
    梅庄之内,浓烟弥漫,火势渐小,家丁仍然在一桶接一桶的提水进去扑火。
    梅庄之外,卫冰清在府门口仗剑而立,身后站满了广寒弟子和梅庄的府兵,与其对峙着的,是穿着不一,凶神恶煞的魔教教众。
    唯独领头那人,一身湖蓝长袍,长发披肩,后脑勺挽着一个十分随意的发髻,簪着一枚别致的玉簪。看上去书生气很重,温文尔雅,倒和身后那帮教众彻彻底底隔绝开来。
    他手上没有兵器,一只手提着一把胡琴,神色淡然,像是哪个腐书网半夜梦游出来的公子哥,一时还没搞清楚这擦枪走火的紧张是为何而起。
    可温庭云在远处的屋顶上瞧得真切,四爷张穆远就算是出谷,也还是这般人世不经八风不动的模样。
    状况外的四爷抬了抬眼皮,问道:劳驾问一句,温庭云可在府中?
    温庭云:
    卫冰清眯着眼,气势威严居高临下,沉声道:此话我还想问你呢,贵教派人深夜火烧梅庄意欲何为!!
    嗯?不是你们扣着我们老九在先,怎的自家房子烧了,还赖我啊?张穆远摸了摸腰带抓了个空,出门太急忘带扇子了,跟人讨价还价不扇两下他就不得劲儿,只好垂下手尴尬地咳了声道:我们半步都未踏入他人之地,卫庄主莫要血口喷人。且你是客,我要见金老庄主,烦请通报一声,就说就说地藏神教特来此恭请九谷主回谷,不会为难梅庄的!
    放肆!卫冰清抬剑指着张穆远,被他这表面淡雅实则傲慢的语气给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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