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顿了顿,是老爹弄错了,老爹以为,你带了女朋友回来,要先来让老爹看看。
    陈西林不善于斡旋亲情,踱了两步,这才开口,明天一定过去。
    也好,今天好好歇一歇,白亨利咳了一声,像突然想起什么,还是要到韦斯伍德?
    维斯伍德是陈西林父母居住的疗养院。
    去疗养院看看。陈西林语气弱了,好像突然亏欠了。
    那边叹了口气,好啊,毕竟是自己的父母,先去看他们是对的。
    这话音里简直有不满了,匆匆收线,陈西林来到明逾身边,累吗?她问。
    明逾摇摇头,怎么样?爷爷有没有不开心?
    白亨利的司机在接电话了,估计是老板打去的,陈西林的司机将行李接过去。
    明天去看他嘛,一样的,我都已经和爹地说好了,今天接他们回家晚餐。
    任尘世变换,疗养院前的这盏橘色晚灯安静如旧,通往里门的车道蜿蜒,画出归家的错觉。
    胖胖的阿曼达依旧在前台对每个前来探望的家属真挚问候,她能叫出每个子女、亲戚的名字,今天倒是遇到了陌生人。
    阿曼达,这是ming,我的女朋友,陈西林转头对明逾道,阿曼达是我们的老朋友。
    啊,很高兴见到你,陈先生和陈太太也一定会很开心。阿曼达的脸上笑出了酒窝。
    谢谢阿曼达,也很高兴认识你。
    明逾从未被女友这么介绍过,也从未被介绍作女友。
    一时有点不适应。
    抱歉了阿曼达,我们刚下飞机,今天没有蛋挞,改天再给你带。
    陈西林边说着边走进了楼梯。
    明逾跟在她后面,安静地踩在长毛地毯上。
    陈西林停了下来,看着她,会不会不习惯我这么介绍你?
    明逾眼中闪着笑意,会习惯的。
    那陈西林凑到她唇边,我要对所有人都这么说的,可以吗?她的唇碰在明逾唇上。
    嗯明逾蹭了蹭那触感极好的双唇,含了轻轻吮吸。
    又反被裹住,舌与舌痴缠起来,好一会儿才放开。
    明逾指了指楼梯顶,这上头会不会有摄像头?
    有。陈西林眼睛轻轻一眨,绽出微笑。
    明逾条件反射地松了手,又拉紧,挽着她往楼上走去。
    套间那扇双开合的门开了,护理员将她俩请进去,晚上好陈小姐,陈先生和陈太太都准备好了。
    踏进门,耳边依旧是那首clair de lune,陈西林拉着明逾走进阅读室,母亲穿戴整齐,坐在钢琴前弹着曲子消磨时间。
    爹地。陈西林走过去和父亲行了贴面礼。
    很久没见到小西了。陈父道。
    在中国出差,耽搁了。
    琴声慢下来,陈母抬头看着来人。
    妈咪。陈西林没有贸然去和母亲亲昵,她需要时间回忆。
    陈母的眼中满是不解,少顷那疑云散去,你是小西?
    妈咪,好想你。陈西林这才弯下腰,亲了亲母亲。
    明逾的眼中竟涌上泪来,这不是一派典型的阖家团圆的场面,甚至不是正常的,但却牵了她的神经。
    小西,妈咪上次见到你,你才这么高。陈母说着,在面前比划了一下,那是车祸前陈西林的年岁。
    爹地,妈咪,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明逾,我的女朋友。
    陈母露出不解的神色,将明逾打量着,看到她手上的戒指,脸上一惊。
    这位小姐很是面熟,我记性不好,恐怕是又忘了谁。陈父说,他知道自己不记得前半生的经历。
    没有,爹地,你们都是第一次见她。
    伯父好,伯母好。明逾未曾和陈西林商量是否介绍自己青家人的身份,陈西林不问,她也就不问,也好奇陈西林会怎样介绍。
    妈咪,明逾小姐是我的女朋友。陈西林知道,母亲看到了明逾手上的那枚戒指。
    陈母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冲明逾点点头,又转向陈西林,你喜欢女孩子?你们订婚了吗?
    这问题让明逾稍稍尴尬,陈西林只问她接不接受这戒指,却并没有提求婚,她也有些纳闷。
    陈西林却一点都不扭捏,not yet.她用英文说,英式发音,这是她前面十几年的母语。
    i see.陈母不再追问。
    好了,大家都准备好了就出发吧。
    出发?去哪儿?陈母显然已经忘了自己这般盛装是要出门。
    回家里,我们一起吃顿便饭。
    噢陈母虽觉突然,但也站起身来,她不想扫了大家的兴。
    一行人坐进了陈西林的limo,刚刚坐定,陈母便盯着陈西林和明逾看,看到了明逾手上的戒指,眼中透出惊异,她转过头小声问陈父:她们是谁,那位小姐为什么戴着我的戒指?
    陈父耐心解释:那是小西和她的女友,戒指你已经留给了小西。
    明逾挽住陈西林,另一只手也挽过去,悄悄摘了戒指,攥在手上。
    怎么了?陈西林小声问。
    今晚先不戴了,会给伯母造成很多困扰。明逾咬在她耳边小声说。
    她怕今晚要为这戒指解释一百遍,累坏了所有人。陈父看见了她的小动作,对她微微点头。
    快到陈西林家门口,明逾才觉得,她没提求婚也是常情,自己到现在竟连陈西林的家门都没进过。
    她住一片白色平层,外观很是简约时尚,别墅四墙都是落地玻璃,窗帘升上去采光极佳,降下来保障隐私。这么一栋平层隐在一片阔叶树丛中,房顶做成了停机坪。
    limo在小径尽头,别墅门前停下,陈西林搀着母亲走进门,转头在明逾耳边轻声问:喜欢吗?搬过来?
    明逾愣了愣,她还在想,那荷兰的工作和房子怎么办?
    陈西林见她恍神,低声笑了,像她有把握明逾一定会搬过来。
    一名中国厨师和助手已经在厨房准备晚餐,明逾伸头望了望,什么菜系?她问身旁的陈西林。
    本帮菜,合不合口味?陈西林倚在门边。
    当然,明逾想了想,应该合每个人的口味吧?我们家陈西林真聪明。
    陈西林拉了她来怀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我想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会不会失礼?明逾问。
    不会,爹地不会在意,妈咪已经忘了。
    明逾拿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伯母的情况,你们都很耐心,很辛苦。
    嗯也习惯了,小时候我心疼妈咪,后来才发现,爱她的人才最苦,妈咪自己大概是幸运的。
    明逾握了她的手,想着这个话题沉重了些,妈咪~一直都叫妈咪吗?
    这样叫她才想得起我。
    明逾闭了眼睛,靠在陈西林的前额上,大家都安好,就是最重要的
    厨房深处隐约传来刷的一声,什么食材下了锅,明逾在陈西林鼻尖轻啄,我去洗澡了,你陪陪二老。
    餐毕,送走陈老夫妇,陈西林洗完澡出来,明逾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卧室里灯火通明,她连吊灯都还没来得及关,陈西林放轻脚步,将灯一一熄灭,只留床边一盏脚灯,又将窗帘都关严实。
    她在床上轻轻坐下,有点不真实,这张床够大,却极少有人共享,过去的几年更是没有。
    她连侧身收腿上床都轻成了慢动作,明逾还是有了点动静,半梦半醒间哼了一声,大概想说什么,又还没来得及发出音来。
    陈西林倒突然不想她睡了,翻过身去半俯在她后背上。
    异样的感觉划过全身,明逾睁开眼,那双手娴熟游走,手的主人在耳后悄声问:还困吗?
    刚要回答,身子一颤,耳后的声音湿漉漉的,嗯,应该不困了,这么湿漉漉的声音里倒裹挟了几分认真似的,和黑夜里最为隐秘的和弦共振。
    手指抽出来,手肘撑起身子,另一只手抚上去,明逾眯了眼翻过身子,正仰在床上,陈西林的吻顺势从后背转到前面,又一路往下
    哦明逾伸长手臂要去往黑夜里抓,却又悬在身侧使不上劲。
    陈西林握了她的手,声音从床那头传来,喜欢?
    嗯以前不喜欢断断续续,不经大脑,她说错话了。
    哦?陈西林几乎挑起眉,说错话是要惩罚的。
    第92章 绽放May I?
    清晨的光透进来, 身边的人还在熟睡, 明逾把玩着指上的戒指。
    典雅的幽绿衬得手指异常白净,她将戒指退下来,轻轻套在陈西林左手的中指上, 又换去无名指上,仔细端详着。
    被套住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明逾抬眸, 见陈西林正半睡半醒地看着自己。
    吵醒你了
    陈西林闭了眼睛搂住她, 贴在她的颈间, 睡饱了?
    嗯反正醒了。说话间那戒指被套回了自己中指上。
    戴好了。陈西林道。
    小西~明逾的声音里带着分俏皮。
    陈西林愣了愣, 模模糊糊哼了一声。
    伯母喊你小西, 我也想这么喊你~
    你还小,老老实实做我的爱人。陈西林蹭了蹭她的颈窝。
    爱人, 爱人明逾品咂着这个幸福的词汇。
    你可以喊我亲爱的。
    好吧,亲爱的~你也应该戴一只戒指。明逾抚着她的头发。
    我嘛陈西林沉吟一声, 吻在明逾颈间,还睡吗?
    还怎么睡?
    明逾抚在她的侧腰上,解了睡裙系带,一只长腿挤进她的腿间。
    她又往下滑了滑身子, 够到她的唇, 刚醒来的唇带着莫名的奶香, 细细品咂一番,她的身子往下划去,她的吻往下划去, 像一只自由浮沉的水母,在海水中徜徉,她又变作贪吃的婴孩,虔诚地捧着她的食物,唇与舌并用,在好看的弧度上流连,所及之处飘上了片片粉色,像绽出的粉色peony。
    亲爱的你的皮肤好娇柔她低声诉说着,你的身体好敏感
    抬眸望去,陈西林半阖的眼睫中含了一汪清露,那里有未经人事般的迷惘和沉醉红尘般的慵懒,它们就那样耐人寻味又和谐地共生着,明逾看呆了,再顺着她的脸庞往下看,新鲜的唇微微启开,随着胸口的起伏喘息着,明逾想把她吃入口中、揉进身体里了,她近乎粗鲁地浮上身体,吻向那两瓣唇,她要给她氧气,与她交换呼吸,长腿重新挤回她的腿间,这样可以吗?她喃喃问道,却又不舍放开她的唇。
    她的发梢纠缠着陈西林的发梢,她在陈西林隐忍而诱惑的喘息声中浮浮沉沉。
    逾逾间杂在喘息中的只有这细碎的呼唤。
    明逾的心都疼起来了,她伸长汗涔涔的手,亲爱的你怎样都行
    陈西林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前,侧脸被散落的秀发勾勒出更加优美的弧度,她轻阖双眸,微微扬着下巴,那两瓣唇近乎痛苦地挣扎着:逾我爱你我爱你啊
    我也爱你。明逾的声音里有一丝哽咽,如果需要,她可以说一万遍。
    浴室的门关着,隐隐还是可以听到水声,很是助眠,陈西林忽然醒了,听明逾还在里面,偏过头看了看时间,八点刚过一些。
    她摸来手机,白亨利的短信浮在屏幕上,解锁去看:lynn,刚刚得到消息,jedi计划最近很快就会宣布竞标结果,现在有一份国防部文件需要项目总负责人、ceo及董事会主席签字,请你上午去办公室,签好字后带过来给我签。无需太急,午餐我们可以推迟一些,材料今天签好寄出去就行。
    终于要宣布结果了吗?陈西林走下床,披了寝衣在腰间系好,胸前在衣料的摩擦下竟有些发疼,刚刚那个婴孩太过用力。
    她走到浴室门口,逾,我能进来吗?
    给我十秒钟明逾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陈西林倚着门框等着。
    好了!
    陈西林拉开门,见她刚穿上浴袍,正扯了毛巾去擦拭头发,颇觉有趣,你哪里我没看过?
    明逾嘟起嘴,当你不再分泌脑垂体后叶荷尔蒙时,避免让你看到我不加掩饰的身体,防止被你看到缺陷。
    陈西林哈哈笑起来,第一,我只要看到你想到你就会分泌后叶荷尔蒙,不会停止;第二,你哪儿有缺陷??
    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吧,缺陷多了。明逾边说边将一头湿发包好。
    陈西林走去洗手台刷牙,本来以为能睡个还魂觉然后直接去爷爷那儿午餐的。
    怎么了?
    让我去公司签个文件。陈西林的声音埋在牙刷嗡嗡的声音里。
    什么啊?谁这么大胆?非要今天去吗?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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