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拿起了下一份试卷。
入目的观感就和宋淮的截然不同，阿拉伯数字写得又大又丑，每道大题都填得满满当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批改语文试卷。
赵倩倩瞥了一眼，看见左上角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孟习。
OK，她完全冷静了。
周末下午，学生们结束了短暂的周末假期，陆陆续续返校了。
孟习来得晚，进门时班级里吵吵嚷嚷的，全是在对答案抄作业。
他一抬头，就看见宋淮坐在后门一隅，手里还捧着一本杂志。
他们俩的那排双人座，是四班里难得的清静之地。
孟习拍了拍沉甸甸的书包，心里多了几分底气。他走过去，把包随意地甩到了桌上，俯视宋淮，我给你发微信，怎么不回我消息？
话说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搞得跟深闺怨妇似的。
他咳了两声，又问：我给你发的图你看见了没有？
宋淮嗯了一声，没抬头，看见了。
？
看见了为什么不回？？
搞得他还巴巴地等了好半天！
孟习眉毛一拧，刚要发作，班长忽然捧着一堆东西快步从前门走了进来，环顾众人一圈，大力地咳了两声。
这声音太刻意了，一群人唰唰唰抬起头，心里疯狂拉起警报，赶紧收起作业各回各位，兵荒马乱了几秒，英语老师踩着新买的高跟鞋走了进来，胳膊下还夹着一本辅导书。
一进门，老师的嗅觉就嗅到一丝丝慌乱的痕迹。
在几百米外就能听见你们在这儿炸油锅，怎么，有什么好玩的？
她环顾一周，忽然开了个玩笑，孟习，你在那儿杵着干什么呢？我可没罚你站着听课。
众人闻言，唰唰唰地都抬起了脑袋，四五十道目光纷纷落在了孟习的身上。
经历过数学考试一战，校霸在大家心中的存在感和印象已经升了两个level，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闷葫芦还爱打架的单纯校霸了。
现在的孟习，已经晋升为了猛士。
？
孟习本来还打算和宋淮算账，这会儿突然被cue还懵了懵，等他扫视一圈这才发现，全班就他一个人还明晃晃地站着。
像个固定靶子似的。
还愣着干什么呢？英语老师把书拍在桌上，随口说，要上课了，赶紧给我坐下。
校霸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喉结滚动了两下，努力绷住表情，慢吞吞地坐了下去。
宋淮余光瞥见，轻轻笑了笑。
说是上课，其实也就是自习。
孟习最近在英语课上表现还行，前几天早课竟然还交了一份单词默写，虽然错得不堪入目，但是起码是比以前进步了。
为此，英语老师对他的印象也好了不少，还给他留了自己的微信，让他有不会的问题就来问她，毕竟都高二了，该抓紧的还是要抓紧。
为此，孟习都不在英语课上补觉了。
倒是宋淮，前一天晚上不知道干了什么，一上课就趴下来睡觉。他成绩好，现在也不上课，英语老师自然不会管他。
果然是大爷。
孟习心思一飘，手上就写错了一个字。他刚要拿胶带撕掉订正，忽然窗缝里钻来一阵凉风，激得他一阵哆嗦。
他正要去关窗，抬头透过玻璃，忽然看见赵倩倩从门外快步走了过来。
不知为何，孟习心里咯噔一声。
赵倩倩手指象征性地敲了敲，然后推开前门、朝英语老师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后移，最后落在了后门处。
孟习，她沉声说，你出来一下。
第14章
数学组办公室。
老师们来了七七八八，桌上摆满了试卷和教辅用书，高得不见人顶。
办公室还开着空调，凉风吹过裸露在外的皮肤，温度一层层地褪了下去。
赵倩倩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面前摆着一份满是红圈的试卷。
她捧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水，余光随意地扫了孟习一眼，坐。
孟习没吭声，也没坐下去。
赵倩倩也不管他，拽过那张试卷，指尖在纸面上点了点。
她的话简短又干脆，解释。
孟习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用红笔披了一个55分。这还是他上高中之后数学第一次考这么好的成绩。
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他目光一扫，立刻看到了55分后连着的三个鲜红的问号。
解释什么，昭然若揭。
孟习忽然觉得很荒唐，荒唐又无语，还带着几分可笑的意思。
我不太懂您什么意思，解释我为什么只能拿55分么？我要是能拿及格，现在就应该在校长办公室，而不是应该在这儿吧？
他语气冷淡，却莫名带着一股讽刺的味道。
后排正在阅卷的数学男老师忍不住抬起头来，津津有味地看戏。
这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喊你这一趟了？
赵倩倩当然知道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看热闹，她目不斜视，目光直直地落在孟习脸上，带着一股审视的味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
孟习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要是之前的那些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可是现在的这些小心机小把戏，已经让他很不耐烦了。
我要是能知道，还会站在这儿么。
他面无表情，一摆之前在老师面前含含混混的态度，用词造句毫不客气，不是都说学数学的人逻辑性很好么？赵老师，如果你连基本的对话能力都没有，我建议您好好地去隔壁请教一下，想必班主任也不会要您那一点小小的补习费。
孟习说的隔壁是语文组。
数学语文英语是著名的大三角关系，尤其以语文和数学更甚，二者派系斗争从幼儿园一路斗到博士硕士。中文系的嘲数学系直男思维，数学系的嘲中文系不懂逻辑的美，明撕暗斗可谓是不可开交。
再加上去年教育部就规定中小学生教师不能私下里举办补习班，这一下可谓是戳中了赵倩倩的痛脚。
她顿时脸色一变，孟习，给你脸了是不是？你作弊还好意思在这儿耀武扬威的？
耀武扬威？？是谁先耀武扬威到谁头上？
孟习瞬间拔高了声音，冷笑道：那您倒是说说，我作的是哪一门子的弊？
你没作弊？你没作弊，圆锥曲线的方程是怎么写出来的？
赵倩倩把试卷摔到他身上，厉声说，是附加题的考点，你倒是好好给我讲讲，年级里是哪个老师给你讲了圆锥曲线，还是说，暑假里你找的补习老师跳过了基础题，直接给你补习附加大题了？
圆锥曲线？
这是什么玩意儿，听都没听说过。
孟习愣了愣，他下意识地抓起落在身上的两片薄薄的试卷，翻到了最后一面
因为考点对于学生现在的知识储备量来说，这一题确实是偏了一些，孟习搜刮了脑海里宋淮讲解的所有的公式，抓着脑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胡编乱造，只好填了一个自己看上去很顺眼的，然后代入计算了一通，然后就交了上去。
现在，乱七八糟的解题过程里，一个公式被红笔圈了出来，格外亮眼，旁边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了两分。
代入计算，结果得三分。
旁边还补充了一句：班级均分1.5分。
其中的那一分，还得得益于那一个解字。
这下，他总算知道赵倩倩为什么突然发作了。
怎么，说不出话了？
赵倩倩看他一言不发，逐渐冷静下来，沉声说，我们四中纪律一向宽松，你可以旷课、可以逃学、也可以谈恋爱，唯独有一样是高压线作弊。
一旦被抓到作弊，小则记过，大则退学。
她缓缓地说，具体细则，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四中在宽松的时候很宽松，可是严格的时候也是真严格。如果是因为作弊而记过，那就是要一辈子留在档案里，跟着一起转进大学、转进公司的。
别说孟坚国同志捐一座图书馆了，捐十座都没用。
孟习僵着站在原地，半天后才说：我没有作弊。
赵倩倩笑了，那我现场再出一道圆锥曲线，你做给我看，要是做的出来，那今天这事我就不追究了，行不行？
孟习当然不行。
那些公式都是他临时抱佛脚背的，短期记忆不加以巩固的话，那睡两觉就忘得差不多了，过了一个周末谁还记得那么详细的公式和过程？
他张了张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好像无论怎么说，都是错的。
作弊的事先放一边，你看你这整张卷子，公式写得一塌糊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下网捞鱼呢？怎么，能逮着一个是一个？你以为这是语文课历史课，瞎写一通还能给你点同情分？
赵倩倩毫不留情地数落了他一番，最后点了点桌面，淡声说：我之前就和你说过，如果你继续保持这种学习态度，那么我教不了你了。
她话音落下，办公室一片寂静。
后桌的老师也有些不忍心了，默默地叹了口气。
虽说四中的高压线是作弊，但是除了正规一些的月考期中考期末考，学生被抓了顶多是写一份检讨，或者是罚站、请家长，也不至于闹到记过的地步。
大家都是从学生阶段走来的，这个年纪的小孩心智还不成熟，老师们能教育就教育，学生能改正就改正，毕竟现在已经不是棍棒出孝子的年代了。
赵倩倩搞这一出目的其实很明确，4班有了宋淮，均分能直接拔一大截，但是要超过尖子班，首先就得解决掉一场考试能降3、4分平均分、甚至更多的孟习。
她自认为自己的要求不过分，既没有让他退学，也没有让他记过。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而已。
孟习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那张刺眼的试卷上，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来，初三临近毕业时，他本来是不愿意再继续上学的。
孟坚国同志给他花重金找了家教，九门功课同步学，课程表也安排得满满当当，和学校里没什么两样。
万事俱备，结果他妈妈不同意退学。
死活不同意。
她说人是社会性动物，离开群体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些心理疾病，更何况孟习还那么小，之前又是个广交朋友的性子，长年累月憋在家里，以后肯定会出问题。
孟坚国听了之后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决定接几个资助过的学生到家里来住，给儿子当同学。
简直是丧心病狂。
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好像他的班主任亲自上门家访，给他进行了很久的疏导。
其实那位老师说过的很多话他都已经不记得了，只有一句他一直念到现在：老师想你现在也拿不定主意，否则你父母也不会这么犹豫不决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试一试呢？你总是要走出舒适圈的，今天不走，以后也一定会走。
其实那位老师说过的很多话他都已经不记得了，只有一句他一直念到现在。
这一秒你痛苦，如果你不去解决，痛苦不仅不会消失，还会继续延伸下去。下一秒、下下一秒，在你终于醒悟想去解决之前，它都不会消失。
老师说的没错，原来逃避是真的毫无用处。
孟习沉默着，忽然慢吞吞地摘下了手套，赵老师。
赵倩倩微微一愣，看着他缓缓举起手，一时之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孟习：我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紧促有节奏的敲门声，瞬间打断了他的话。
众人抬起头，赵倩倩微皱眉头，说了一句请进。
下一秒，宋淮推门而入。
孟习惊讶地抬起头，只见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款式虽然简单，却显得身姿挺拔，格外惹眼。
赵老师好。宋淮微微颔首，不等赵倩倩发话就回道，英语老师催孟习交作业，她要面批。
赵倩倩眉头更紧了，但毕竟是她占用了英语课的时间，这会儿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有些烦躁，但还是挥了挥手，知道了。孟习，下了英语课你再过来一趟。
话音刚落，宋淮忽然弯腰拾起了地上的那张附加题试卷。
大写的红色数字格外惹眼。
他粗略地扫了一眼，把试卷递了回去，语气淡淡地，倒数第四行的公式写错了。
孟习微微一愣，一时之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得呆愣愣地接了过来，有、有吗？
金鱼脑的考前爆发力彻底消失，现在他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写过什么了。
宋淮瞥了他一眼，指尖探过去，轻轻戳了戳试卷。
这个题型明明考前刚和你讲过，什么记性？
他的话很轻，却含着举足轻重的分量，回去把这道题罚抄十遍。
第15章
孟习和宋淮从数学组办公室出来时，走廊的扩音器里正好传出一阵清脆的下课铃。
四中的课向来是两节连上，最多给两分钟上厕所的时间，故而走道了基本没什么人走动。
孟习闷着头跟着宋淮走到厕所拐角处，面前的身影忽然停了下来。
宋淮转过身，沉默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并没有说话。
赵倩倩对好学生的态度一向宽容，再加上她和英语老师的关系也算不上亲切，人家任课老师都已经让宋淮来逮人了，她也不能强行扣在这里。
本来连孟习都以为，这件事只是被打断而已，等下了课，赵倩倩还是要找他好好清算，早一些晚一些根本没什么区别。
然而所有人都没料到，宋淮根本没打算拖下去，他直接扔了个重磅炸/弹。
这个题型明明考前刚和你讲过，什么记性？回去把这道题罚抄十遍。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把赵倩倩都炸懵了。
不光是她，孟习懵了，办公室的老师们不认识宋淮、可也听过他的名号，纷纷抬起头来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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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的观感就和宋淮的截然不同，阿拉伯数字写得又大又丑，每道大题都填得满满当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批改语文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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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她完全冷静了。
周末下午，学生们结束了短暂的周末假期，陆陆续续返校了。
孟习来得晚，进门时班级里吵吵嚷嚷的，全是在对答案抄作业。
他一抬头，就看见宋淮坐在后门一隅，手里还捧着一本杂志。
他们俩的那排双人座，是四班里难得的清静之地。
孟习拍了拍沉甸甸的书包，心里多了几分底气。他走过去，把包随意地甩到了桌上，俯视宋淮，我给你发微信，怎么不回我消息？
话说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搞得跟深闺怨妇似的。
他咳了两声，又问：我给你发的图你看见了没有？
宋淮嗯了一声，没抬头，看见了。
？
看见了为什么不回？？
搞得他还巴巴地等了好半天！
孟习眉毛一拧，刚要发作，班长忽然捧着一堆东西快步从前门走了进来，环顾众人一圈，大力地咳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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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唰唰唰地都抬起了脑袋，四五十道目光纷纷落在了孟习的身上。
经历过数学考试一战，校霸在大家心中的存在感和印象已经升了两个level，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闷葫芦还爱打架的单纯校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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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习本来还打算和宋淮算账，这会儿突然被cue还懵了懵，等他扫视一圈这才发现，全班就他一个人还明晃晃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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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愣着干什么呢？英语老师把书拍在桌上，随口说，要上课了，赶紧给我坐下。
校霸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喉结滚动了两下，努力绷住表情，慢吞吞地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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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英语老师对他的印象也好了不少，还给他留了自己的微信，让他有不会的问题就来问她，毕竟都高二了，该抓紧的还是要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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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宋淮，前一天晚上不知道干了什么，一上课就趴下来睡觉。他成绩好，现在也不上课，英语老师自然不会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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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孟习心里咯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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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们来了七七八八，桌上摆满了试卷和教辅用书，高得不见人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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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倩倩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面前摆着一份满是红圈的试卷。
她捧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水，余光随意地扫了孟习一眼，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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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什么，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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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锥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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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乱七八糟的解题过程里，一个公式被红笔圈了出来，格外亮眼，旁边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了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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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的那一分，还得得益于那一个解字。
这下，他总算知道赵倩倩为什么突然发作了。
怎么，说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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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被抓到作弊，小则记过，大则退学。
她缓缓地说，具体细则，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四中在宽松的时候很宽松，可是严格的时候也是真严格。如果是因为作弊而记过，那就是要一辈子留在档案里，跟着一起转进大学、转进公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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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无论怎么说，都是错的。
作弊的事先放一边，你看你这整张卷子，公式写得一塌糊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下网捞鱼呢？怎么，能逮着一个是一个？你以为这是语文课历史课，瞎写一通还能给你点同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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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习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那张刺眼的试卷上，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来，初三临近毕业时，他本来是不愿意再继续上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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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他的班主任亲自上门家访，给他进行了很久的疏导。
其实那位老师说过的很多话他都已经不记得了，只有一句他一直念到现在：老师想你现在也拿不定主意，否则你父母也不会这么犹豫不决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试一试呢？你总是要走出舒适圈的，今天不走，以后也一定会走。
其实那位老师说过的很多话他都已经不记得了，只有一句他一直念到现在。
这一秒你痛苦，如果你不去解决，痛苦不仅不会消失，还会继续延伸下去。下一秒、下下一秒，在你终于醒悟想去解决之前，它都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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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倩倩微微一愣，看着他缓缓举起手，一时之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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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忽然响起一阵紧促有节奏的敲门声，瞬间打断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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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宋淮推门而入。
孟习惊讶地抬起头，只见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款式虽然简单，却显得身姿挺拔，格外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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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宋淮忽然弯腰拾起了地上的那张附加题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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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鱼脑的考前爆发力彻底消失，现在他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写过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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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倩倩对好学生的态度一向宽容，再加上她和英语老师的关系也算不上亲切，人家任课老师都已经让宋淮来逮人了，她也不能强行扣在这里。
本来连孟习都以为，这件事只是被打断而已，等下了课，赵倩倩还是要找他好好清算，早一些晚一些根本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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