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的一声,门开了。
    到处都是顾虞生活的痕迹。
    该怎么说呢,铺天盖地的情感莫名袭来,像极了顾虞路过自己身边的感觉。
    不,不仅仅是路过了,更多的像是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环抱着自己。
    这是顾虞生活的地方。
    江谨上前几步,四处打量,大致把这套房子的布局收入眼底。她看到了摆在客厅一角的斯坦威钢琴。就算是不学钢琴,江谨也知道这架钢琴价值不菲,三角大钢琴,她抿了抿唇,甚至能想象出顾虞坐在琴凳上一本正经弹钢琴的模样。
    怎么突然有点热了?
    江谨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走火入魔了。
    妈的,怎么回事?
    顾虞的房子里并不冷,江谨猜测她可能装了中央空调。恒温的房子里,温度和湿度都是正好。
    真不愧是个完美主义者。
    江谨撇了撇嘴,想到了自己在餐厅时听到的新闻部的人对顾虞的评价,当时并没有多想,可是现在看来,顾虞房子里的一切倒是十分合乎完美主义者这个标签。虽然这样腹诽,但江谨还是很欣赏顾虞的生活方式。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走进顾虞的生活,感受她每天的日常。
    从来没有。
    从前是没有机会,在自己想要靠近顾虞的时候,被那个人远远地躲开了。
    可是在这样的深夜,在多年之后这样的深夜,她来了。看着这间只有一个人居住痕迹的房子,久久不能回神。
    这么久,这十年的光景,她都没有好好了解过顾虞。她甚至不知道顾虞现在喜欢吃什么菜、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
    江谨对顾虞的了解定格在顾虞十年前离开的那个时候。可是现在,尽管她十年没有见她,对待顾虞的感情却如同密封好的陈年老酒,愈发浓烈。
    顾虞却十分了解她。
    这怎么能行呢?
    所以江谨想好好了解一下顾虞,哪怕杯水车薪,她也想弥补错过的这十年。她不想让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江谨在努力。
    顾虞的家里装修风格十分大气简约,有现代风,各种现代化的设备在这里层出不穷,科技感十足。不知怎的,江谨总觉得自己和顾虞这两套房子的装修风格有些相像。
    歪着头想了半晌,江谨得出结论:说不定就是顾虞的妈妈买来的。
    江谨在厨房看到了咖啡机,略一挑眉,想到了顾虞平日里精神焕发的模样,江谨撇了撇嘴,想着顾虞八成是每天早起一杯咖啡。怪不得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十足。不过总是喝咖啡也不好。
    如果顾虞在场并且知道江谨的想法,一定会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把双手举过头顶,然后大喊一声:江老师英明!
    念此,江谨不禁扶额笑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幼稚,就好像是对顾虞平常的生活评头论足一般。
    不过,真要是说生活方式,顾虞确实特别精致。江谨自叹不如。
    工作狂江老师安慰自己:没事,我只是工作太忙了。
    打开灯,江谨发现自己走到了顾虞的书房。顾虞的书房里居然还有笔墨纸砚,江谨眯着眼睛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看来顾记者平日里还挺喜欢陶冶情操的啊!江谨头一扭就看到了挂在最显眼位置的一副大字看着顾虞书房墙壁上挂的淡泊明志宁静致远,江谨就想笑。
    实在是难以把这副大字和平常死皮赖脸的顾虞联系在一起啊。
    江谨突然想起来,方才打电话的时候顾虞告诉自己,她进来之后在书房有一份很重要的文件要给她,让她务必拿到手。顾虞的描述是就在书架从上往下数第三层,是一个牛皮纸袋,特别显眼,你一看就看到了。
    江谨在灯下找了半晌,方才在三层的一个隐秘的小角落里找到它。
    江老师挑眉:显眼?
    于是江谨索性坐在地上,一边认命地打开牛皮纸袋一边暗自嘟囔:藏的这么隐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价值连城的房子啊车子啊什么的话音未落,拆开的牛皮纸袋里就滑落出了一把车钥匙。
    江谨的手顿住了:
    卧槽,还真是车钥匙?
    她盯着那把车钥匙看了半晌,实在想不明白顾虞这是要干嘛,于是狐疑地把车钥匙放到了一旁,打开封好的文件看了起来。
    这是两份过户文件,一份是一辆车,一份是二环内的一套房子。过户人是华诚。
    看着文件上华诚的龙飞凤舞的签名,江谨总觉得这个人名有点眼熟。在哪见过呢?
    江谨坐在地上思索半晌,突然灵光乍现一拍大腿华诚不就是华康他哥吗?听沈瀑说颇受华氏集团董事长重视的那个私生子?
    顾虞怎么会和他有联系?
    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江谨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她接着往下看,却发现过户给的那个人
    是自己?
    江老师懵了,愣了,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
    乙方江谨那一栏只有打印体的名字,并没有她的签名。也就是说,只要江谨签了名,摁了手印,她的身家就直接可以加一个零了。
    卧槽
    江谨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小时候一夜暴富的梦想实现的这么快。
    可是,顾虞这是做什么?
    她想不到,但是顾虞总不会害她。
    天降的大礼啊江谨觉得自己的人生又新上了一个台阶。
    江谨想起来了,顾虞在电话里委婉地说了这么一句:要是有什么东西你就先拿着,没事。虽然当时这句话有些奇奇怪怪不合气氛,但是江谨并没有多想,现在想来,她突然觉得
    顾虞怎么这么含蓄呢?对于自己这个磨磨唧唧一怂到底还特别含蓄喜欢打哑谜的准女朋友,江谨表示:恨铁不成钢。
    江谨抱着牛皮纸袋躺在顾虞的床上,瞪着大眼睛看着天花板。
    现在已经是凌晨的五点半了,天已经朦朦胧胧亮起来了。要是在平常忙碌的时候,这个点她已经起床了。可是现在并不忙碌,节目上也没有什么准备工作要做,单位里也没什么活需要她去做。
    杨非看她这几天的状态不好,再加上她的一些工作只剩收尾就可以告一段落了,就直接给她批了两天的假,说工作最近也没那么忙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诸如此类的话,让她好好儿休息。
    可是江谨睡不着。
    神经紧绷了许久之后再松弛下来就没那么容易了。长期的昼夜颠倒日夜紧绷让她的生物钟完全紊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有失眠的问题,久而久之,失眠也成了她的老毛病。有时候忙得不行了回到家倒头就睡。可是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抱着被子辗转难眠。
    失眠的时候太多了。以至于江谨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可是现在,躺在顾虞的床上,松软的被子是顾虞临走前晒好了收进来的。江谨想,席梦思大床躺着就是不一样。
    这是顾虞的床。躺在这张床上,是不是代表和她再一次同床共枕了呢?
    纵然心跳如擂,江谨还是有些困了。
    困意涌上心头的时候,其实比思念还难熬。更别提对于长期没有深度睡眠的江谨了。
    是什么让长久失眠的自己突然有了困意呢?是被顾虞的气息包裹着的时候吗?
    还是说,她根本,就是缺少安全感呢?
    缩在顾虞的被子里的时候,江谨特别有安全感。
    顾虞身上常年都有一阵淡淡的薄荷香,也不知道是香水还是她原本就有的,清新的仿佛能让人迷醉的香气。
    江谨的鼻子特别灵敏,或者说,她对于气味的要求特别高。她从来没有闻过像顾虞一般清新的味道。华康也喜欢喷男士香水,可他用的男士古龙香水喷的太多了,以至于江谨每次和他见面的时候都有些鼻腔中生理上的不适。
    顾虞,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江谨抱着一团被子滚来滚去,头发炸成一团,她嘟囔着这么一句话,又轻声说了一句晚安就睡着了。
    顾虞,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去接你。
    【蔑国,首都】
    顾虞在这里躺的腰酸背痛腿抽筋,每天都在数着日子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家、什么时候能见到江谨。
    她用电话给洛姣报了平安,别的也没敢说,只说自己现在挺好的,过一段时间就回去了。洛女士大概是可怜她受伤躺在病床上,所以没有多言,也没有兴师问罪,只是撂下了一句等你回来再说就挂了电话。
    完了,洛女士生气了。
    顾虞仿佛预见了自己回家之后的悲惨生活。
    黄渡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面
    顾虞双手握着手机交叉放在胸前,平躺着瞪着溜圆的眼睛看着天花板。
    黄渡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调侃道:哟,顾记挺安详啊?
    顾虞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仰望天花板。
    啧,以前没发现这天花板这边怎么有条裂缝呢?不会顺着爬进来蚂蚁什么的吧
    天花板真好看。
    被忽视得彻底的黄渡:
    算了,她是病号,不跟她计较,不跟她计较。
    黄渡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想怼顾虞的冲动,苦着脸开口道:不是我说,顾记,顾大记者!您看在我这天天都来探望您的份儿上搭理我一句吧!
    顾装尸体虞机械般地来了一句:不想说话。
    黄渡:?最能侃大山的侃王告诉我她不想说话了?这个世界这么玄幻吗?
    于是黄渡沉痛道:顾虞,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咱们同学一场,我跟你一起面对。不要藏在心里,被甩就被甩了,咱们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话音未落,顾虞探着脑袋一个苹果就砸了过来,她瞪着黄渡怒道:丫说什么呢?!谁被甩了?你个乌鸦嘴,嘴里就没什么好话!
    黄乌鸦嘴渡一边接过那个大红苹果咔嚓咬了一口,一边表示自己很无辜:那你这样那样。一边说着一边学着顾虞方才双手交叉合在胸前的姿势比划着:一副丧眉搭眼的样子,不是失恋了还能是什么?
    什么失恋了!你盼我点好吧黄大使!顾虞翻了个白眼,刚想坐起来就感觉到自己胸口的肋骨一疼,她疼的白了脸,索性又躺下,开口说道:你懂个屁,我这样躺肋骨不疼!
    黄渡翻了个白眼,实在是不想多说什么了,便随意应付顾虞道:行行行你是伤患你说的都对。
    顾虞眨巴着眼,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回国之后跌宕起伏的命运,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我太难了。
    回国见到江谨,多好的事儿啊!可是要怎么面对自己亲妈呢?
    顾虞想起洛女士在公司里生人勿近的冷漠模样,想到自己回家就要受到的如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对待,顾虞觉得自己的心口更疼了。
    嘤嘤嘤,胸口疼,要江谨抱。
    我跟我妈说我去米国采访去了。谁知道蔑国发生这么一事。顾虞有点难过还有点想哭,委委屈屈道:你看,现在好了吧,全国的人都知道顾虞去蔑国了,还被一轰炸机投下来的炸弹炸个正着。
    黄渡忍俊不禁,不过他努力地憋笑,生怕自己笑出来再刺激到顾虞,他觉得自己的腮帮子都酸了,于是黄渡便说道:全国人民都知道你这么个倒霉蛋了?
    对啊,你说那帮同行瞎写什么新闻,说的跟我九死一生在蔑国当战地记者似的,这都什么事啊?顾虞叹气,生无可恋:现在倒好,你看,全国人民都知道有我这么个倒霉蛋不是黄渡你什么意思啊?顾虞猛地扭过头瞪着黄渡,不过因为用力过猛,脖子反而扭到了。
    真倒霉蛋顾虞:
    行了行了,您可真行!您就是我祖宗!黄渡刚喝了一口水,看到顾虞这副模样差点喷出来,虽然没喷出来,却把水呛进了气管里,硬生生地咳嗽了快三分钟。
    余光瞄着咳嗽得满脸通红的黄渡,顾虞翻了个白眼,白着黄渡幸灾乐祸道:该!谁让你丫嘲笑我!
    黄渡假装没听见,一边拿着卫生纸擦自己下巴上的水,一边佯装不在意地叹气道:嗐,我原本是打算过来告诉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既然顾大记者幸灾乐祸,那就算白瞎了我这份儿好心。在下告辞了!
    顾虞:震惊. jpg
    等等!难道不是你先逗我的吗?
    顾虞瘪着嘴,嘟嘟囔囔说了一句王八蛋就知道耍我、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早回家早见到自媳妇儿之后,就扬起了大大的笑容看向了黄渡,讨好地说道:黄大使作为一名优秀的同志,一位卓越的大使馆工作人员,一定是心地善良心慈手软的,绝对不会和我这样落后分子的计较的。
    嗨嗨嗨,差不多得了。黄渡摆了摆手,实在是不适应顾虞这副笑嘻嘻的谄媚模样,他一脸嫌弃道:也不知道要是左醍看到你这副模样会怎么想。
    左醍?顾虞一愣,一脸无辜地看着黄渡,没明白他现在说这个陌生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她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是谁,便诧异道:这人谁啊?你爱人?
    呸!黄渡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虞,他真的没有想到顾虞居然把左醍给忘了,于是黄渡不敢相信地结结巴巴问道:你你真不记得左醍了?
    以前没发现顾虞忘性这么大啊?
    我想想啊顾虞又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安详地看着天花板,只是一旁黄渡不可置信的眼神太过强烈,让顾虞有些不舒服。
    左醍?姓左?我认识姓左的人吗?
    顾虞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与自我怀疑之中。
    好像不认识吧?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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