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
    娘娘,太医院的院正大人来禀告,曾太皇太后是真的病了,好像还梦魇,夜夜不得安眠。沈月一边给秦子墨梳头一边汇报着关于慈宁宫的消息。
    曾太皇太后毕竟是宣帝的妻子,该有的尊重是一定要有的,所以,自从对方病后,慈宁宫里的消息那是一茬接着一茬地汇报到了慈安宫。
    先皇驾崩,秦子墨由皇后升级为太后,这凤印也就自然而然地留在了他的手里,毕竟小皇帝才六岁,后宫中不可能有妃嫔,那么关于后宫的一切事宜就还得秦子墨来管,慈宁宫虽然不属于现任皇帝的后宫,可里面居住的主人属于历代先皇的妃嫔,是女人,那就同属后宫管理,因而慈宁宫有什么事,也会在第一时间汇报到掌握凤印的秦子墨手里。
    这就叫统领六宫之权!
    这个权利一般属于皇后,在特殊情况下也会属于太后,而现在就是特殊情况。
    闭目养神等待宫人梳头的秦子墨在听到沈月的话后,睁开了眼睛,见对方正捏着一跟翠绿的簪子往头上插,他阻止后从梳妆盒里选了根不起眼的木簪递过去,才疑惑道:夜夜不得安眠?
    一声轻微的喷笑传来,前方捧着铜镜的大宫女二月笑着回答道:是的,娘娘,院正大人是这么说的,看来,曾太皇太后这是心神不宁。可不就是心神不宁,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曾太皇太后这夜夜不得安眠,怕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才如此。
    二月不可胡闹,慎言。
    生性谨慎的沈月先是白了一眼二月,然后插好木簪才对秦子墨接着说道:娘娘,您看,咱们今天是接着给曾太皇太后祈福,还是去探望探望?说完这话,她看着眼前这张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颜有了刹那间的恍惚,太美了,就算是天天看见太后的这张容颜,她还是在不经意间被吸引。
    这种吸引,无关男女。
    甚至,每次与太后说话,不仅是沈月,就连慈安宫里所有的宫人都会不自觉放柔声音,就怕惊吓到对方。
    可惜,太后的美只有他们这些宫人知道,自从先皇驾崩后,太后为了守节而戴上了面纱,从此美颜蒙尘,天下人也就不再知道什么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面对宫人们眼里的敬重与惊艳,秦子墨早就习惯了,见头发已经梳好,他直接起身说道:先祈福再探望,记得带上礼品。说完就转到暖阁去吃早膳,一会还得干体力活,他得先吃饱。
    见此,宫人们赶紧各负其责。
    边吃早膳,秦子墨边在内心冷笑,哼,曾太皇太后这夜夜不得安眠可就对了,也不枉费他做那么多的手脚。
    虽然查到了当年事件与曾太皇太后有关,可由于时间过去太久远,那个关键人物紫鹃早就找不到了,找不到也就没有了完整的证据链,甚至,也不能还原当年事件的因果,为了这个,原身没少付出努力。
    从宫女档案看,十年前,紫鹃因为大龄而得到恩准被放出宫,根据记录,她这是回了原籍。
    不过,原身在探查到当年事件与这个紫鹃有关后,立刻就派人去紫鹃的原籍查找,可惜,没有找到,不仅没有找到,甚至根据紫鹃原籍反馈回来的消息,这个紫鹃父母双亡,家人没有什么人,于是,对方在原籍落户后,就去投奔河间的亲戚,而这一去,就再也不见人。
    寻着这条线索,原身派人去查过,查无此人!
    秦子墨有理由怀疑,这个叫紫鹃的要不已经不在人世,要不早就隐姓埋名隐藏了起来,要知道,能游刃有余周旋在四个主子身边,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个宫女一定不简单,说不定,参与的秘密也很多,所以,这个人一定要找到。
    因为她是解开十五年前魏明缙与秦子墨被陷害的关键。
    可这个人已经失踪了十来年,原身与魏明缙这么多年来也一直在查找,可至今都没有找到,也就是说,这个紫鹃有可能被灭口了,为此,此时要彻查曾太皇太后的秦子墨不得不剑走偏锋,不然,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完成改造魏明缙这个反派的任务。
    想到这,吃好早膳、漱好口的秦子墨看了看窗外朦朦胧胧的天色,说道:时辰差不多了,给曾太皇太后准备的礼品收拾好了没有,收拾好咱们就该出发了。
    回娘娘话,所有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全。
    听到问话,正在指挥宫人们行事的沈月赶紧回话,回完,接过宫女三月递来的面纱给秦子墨戴上,瞬间被遮住的容颜让灯火通明的暖阁好似都暗淡了一点。
    辰时已到,该给曾太皇太后祈福了...
    慈安宫宫门大开,侍卫、宫女、太监们跟随在秦子墨的身后步行前往慈宁宫,从上次家宴到现在,曾太皇太后病了已经有三个多月,这天气也由夏天进入了初冬,北方的初冬已经初见严寒的端倪,特别是清晨,在太阳还没有出来的情况下,有点冷。不过秦子墨还算好,曾经的早朝让他习惯了。
    厚厚的衣服穿着,手炉端着,注重养生的他并没有让自己委屈,哪怕是去给曾太皇太后祈福,他也总能让自己过得很好。
    秦子墨早起是为了给曾太皇太后祈福,并不是探病。
    按道理来说,他这祈福跟探病应该天天都进行,可事实却相反,祈福,他到是天天都去,就是这探病得看曾太皇太后的病情而定,曾太皇太后刚生病的时候,秦子墨到是每天都去慈宁宫探病,可他每去一次,曾太皇太后的病情就严重一分,一来二去,秦子墨也火了。
    算计我,哪有那么容易!
    于是,他不再去探病,而是祈福,祈福也不是去什么专门的佛堂,而是直接在慈宁宫的门口摆上香炉念经祈福,很好,您老不是想生病,那好,咱就让您好好享受一下真正病号的滋味,难道当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是死的不成,病情加重!我直接让您得个老年病不更好。
    反正装病查不出来,老年病也一样查不出来!
    跟我玩心眼,咱们走着瞧...
    如此一来,秦子墨每天早上辰时就来慈宁宫门口给曾太皇太后祈福,不仅他来了,还带着曾经的太妃,曾太妃们来了,他要让曾太皇太后这场病天下皆知,于是,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秦子墨就那么光明正大得让人无法指谪,可见他已经深谙舆论的精髓。
    如此一来,装病的曾太皇太后就更煎熬了。
    本来,她就想制造点舆论分分秦子墨的权,可权没分到,反倒是惹了一身腥,此情此景,她就算是想痊愈,也好不了,只要太医们认为曾太皇太后的病情还严重,那她就得一直病着,真病,假病,比的不过是各自手中的权力。
    如此一来,曾太皇太后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曾太皇太后输了,秦子墨就满意了,然后,他每天带着先先皇的妃嫔们自带着香案、蒲团、木鱼、线香来慈宁宫门外给曾太皇太后祈福。
    时辰一到,点香,下跪,念经,木鱼敲起来!
    香是最粗大的香,一经点燃,那可是浓烟滚滚,搞不清楚状况的还以为是皇宫哪着火了,而木鱼也不是木头做的,是青铜铸造而成,这一经敲击,清脆的声音差点能传到上书房,就算上书房只能隐隐听到,可近在咫尺的慈宁宫肯定会被木鱼声给包围了。
    烟熏,念经,木鱼清脆,那真是折磨得曾太皇太后神经都虚弱了,还不能阻止秦子墨的孝心祈福。
    敢阻止就是居心不良,阻碍太后尽孝,又或者说,曾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是装病的,是搓摩太后的阴损把戏,如此一来,曾太皇太后还真不敢承认居心不良,也不敢病好,不然,这不是把人当傻子耍,真要如此,天下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于是,吃了哑巴亏的曾太皇太后每天都要砸好多的瓷器,借已缓解日渐焦躁的情绪。
    秦子墨进不了慈宁宫,曾太皇太后也出不了慈宁宫,甚至,曾太皇太后连去慈宁花园避祸的人身自由都没有,太后美其名曰,遵医嘱,曾太皇太后需要在紫气东升之时卧床好好养病,不然,岂不辜负了各位子孙们对曾太皇太后的一片舔犊情深。
    奶奶的,秦子墨就是这么损!
    后宫的事,前朝肯定是有耳闻的,听完大太监李宓的汇报,魏明缙愣了好半天,然后景仁宫里爆发出一阵肆意的大笑。
    第16章 晋江独发
    自从知道曾太皇太后是当年事件的幕后主使,魏明缙对其就没有了什么亲情。
    所以,家宴后,他就忙着处理朝政,对于后宫之事那是根本就不管,后宫是秦子墨的地盘,在抢了对方前朝的权力后,魏明缙默认为秦子墨是后宫之主,所以关于后宫里的事,他几乎是管不了,也不愿意管,再说了,他一个外臣,再无法无天,也不好意思插手皇帝的内务。
    不过,由于当年被冤事件牵扯到后宫,魏明缙不便插手,可总得有人去查,于是这个人就是秦子墨。
    两人分工合作,一个主外,一个主内。
    对于这样的分配,秦子墨并没有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此时的身份本就是生活在后宫的女子,加上又是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对于古代,不太了解的他那几乎是两眼一抹黑,既然如此,还不如让魏明缙去查紫鹃的下落,他在宫中探查曾太皇太后。
    虽说与当年事件相关的明面上人物几乎不是死就是消失,可暗中相关联的人物应该还是有的,紫鹃在皇宫里待了十几年,这十几年来,一定形成了一张轨迹网,雁过留痕,做过的事,见过的人,总会被一双或者是多双眼睛看到,就算是远远看见,也能凭线索推断出紫鹃在皇宫里那十几年的人生。
    果然,经过彻查,抽丝剥茧出紫鹃有四个主人,原身也因这四个主人而查出当年事件最终的幕后主使。
    不过可惜的是,线索集中在紫鹃的身上就因紫鹃的消失而断裂了。
    当年的陷害事件,肯定有尾巴或者是后手,不过,那些痕迹在当年就被有心人擦得干干净净,丽安宫,紫云宫,中宫,慈宁宫,这几个女人都不是好像与的,能在深宫中存活下来,一定都有着自己的智慧与手段,别看太皇太后在曾太皇太后的面前老是吃瘪,那也只是因为孝道的压制,如果有机会,秦子墨相信,第一时间,太皇太后就能整死曾太皇太后,其他人也亦然。
    叮...叮...叮...
    悦耳清脆的木鱼声在慈宁宫前响起,瞬间把人带入一片空灵的境地。
    如果不是叮叮声中还伴随着低喃的念经声,还真的以为这是一场大型乐器表演,因为慈宁宫门前那片宽大的空地上,此时正盘坐着十几位素雅的女子,这些女子中有年老者,有中年人,也有年轻者,大家都在有节奏地敲击着青铜铸造的木鱼。
    这些木鱼虽然是青铜的,可样式却古朴大气得很,透着一股子佛家的庄严。
    锤子有韵律地扬起又落下,在慈宁宫上空汇聚成一片清脆的叮叮声,这是一场祈福大会。
    而这样的大会每天都在上演,几乎是风雨无阻了三个多月。天晴,大家就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接受太阳的洗礼;如果是下雨,也有宫人们撑起大大的雨伞,隔绝一方天地,照样不耽误祈福的进行,而这一切都是太后对曾太皇太后的一片拳拳孝心。
    孝感动天,希望曾太皇太后长命百岁。
    晨曦中,慈宁宫前一片庄严肃穆,秦子墨盘坐在祈福队伍中第一的位置,作为手握凤印之人,他带头祈福,也带头敲打木鱼。
    木鱼声声中,虔诚的念经声也跟着响起,声音穿过慈宁宫那敞开的大门直往曾太皇太后居住的寝殿而去,这是因为病中的曾太皇太后需要沐浴在祈福的声音中,这也是大家为了曾太皇太后早日痊愈而敬献的孝心,孝心可嘉,天地可鉴。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天地真的有灵一样,每次祈福,大家焚烧的香烟也争先恐后地往慈宁宫里跑。
    烟熏间,慈宁宫里的太监、宫女,侍卫们可就遭罪了。
    如果是生病的曾太皇太后闻到烟雾呛一呛,咳一咳,这还算是情有可原,可要是伺候的宫人们也敢咳嗽,不好意思,憋着,没见太后与太皇太妃们都恭恭敬敬地盘坐在宫门前为曾太皇太后祈福,如果你们的咳嗽声惊扰了祈福的仪式,谁担当得起?
    于是,担当不起的宫人们只能红肿着眼,泪流满面的憋着。
    太皇太妃们刚开始被秦子墨叫来给曾太皇太后祈福还是有怨言的,虽然表面上做到了恭谦温顺,可实际上内心却是不以为然的,不过,在见识到秦子墨光明正大使用在慈宁宫的手段后,所有人都真心诚意的为曾太皇太后祈福。
    没有靠山,没有权力,惹不起,不敢惹,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听安排。
    老年人年纪大了,觉自然就比较少,本来晚上不需要多少睡眠时间也能够身体的需要,可这不是在正常的情况下吗,不正常的情况是,曾太皇太后被秦子墨祈福了三个来月,神经都整衰弱了,所以晚上一点点动静就能惊醒过来,如此反复,好不容易焦躁的情绪在天亮前得到缓解,刚想好好睡一觉就到了辰时。
    辰时不仅是帝王早朝的时间,也是秦子墨带人来慈宁宫祈福的时间。
    宫门一开,曾太皇太后就一脸绝望的清醒了,宫人们鱼贯而入,床前挂起半透明的帘子,三、五个太医恭敬地请安,问诊,切脉,为了尽快医治好曾太皇太后,太医们很尽职,所以每天都在秦子墨祈福之前来慈宁宫会诊,会诊完毕也好给曾太皇太后开调理身体的药。
    而这边刚刚会诊完毕,宫门外就响起了木鱼声,跟恰好点一样。
    在太医们那一脸羡慕的神色中,木然躺在床上的曾太皇太后绝望地望着帐顶,在这一刻,这位年近古稀之年的老人有了生不如死的念头。
    活着太糟心,也太遭罪了。
    秦楚云那个贱人,以前对自己不都是恭恭谨谨的,为什么现在变得如此不一样,是权力的膨胀?还是本性的暴露?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就应该早点下手,想到这,曾太皇太后的思绪停顿了一下,不对!当年她让人下的药不算轻,为何早就病入膏肓之人能迅速转好,还能在关键时刻接替大权?
    怀疑的种子这在一刻生根发芽。
    有些事,并不值得仔细推敲,当心中产生怀疑后,也就有了更多的猜疑。
    早在几年前,曾太皇太后就知道先皇的身体不好了,为此,她也是操碎了心,可事与愿违,哪怕费劲了心力先皇还是在一年多前就驾崩了,在最终知道先皇身子实在不行后,她还是留了后手的,以为能在先皇过世后独揽大权,可没想到秦楚云那一直病歪歪的身体居然好了,不仅好了,还能垂帘听政。
    想到垂帘听政,曾太皇太后心中就恨得不行。
    做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她这个太皇太后居然比不过秦楚云那个病秧子皇后,大周不是以仁孝治国?为何先皇过世前没有选择自己辅佐幼帝,为什么?从资格与威望来说,作为幼帝皇祖母的她不应该才是最适合的人选吗!
    难道说,是母以子贵?
    在这一刻,曾太皇太后的面部表情扭曲了,贱人,秦楚云这个贱人,什么都要与自己争,与自己简直就是天生犯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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