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隔断上的空间, 则大多被书籍和唱片填满,空余地方放了些手工工艺品。
    方绣收回视线,放在客厅里。她猜想空白的墙壁上装的应是家庭影院,以她的眼光来看,科技水平太低。但从游戏年代背景看,方绣倒是暗自称赞。
    真不愧官方出品,考据如此详实, 还原度太高了, 特别有代入感。
    至于客厅内那巨大的地毯, 柔软而舒适, 以她的眼光来看,躺上去绝对很舒服。晚上睡这里,一看就比那边好。要是她没问,哪里有这么好的待遇。看来这策划真的狗,方绣暗骂了几句。
    不过,这间房真的很干净,简直一尘不染,完全看不出没有人住的样子。
    游戏应该不会搞这么低级的bug,方绣有些纳闷。
    不过这间房子的主人既然是那位美人nc,房间钥匙又在宴元帅家里,这么干净倒是情有可原。
    以她玩恋爱游戏的经验,这个游戏内宴元帅的属性明显就是人妻。
    方绣想着没事,便找了个地方躺着,然后下了会线,补充了点食物,看了会社会新闻后,又重新上线。
    她起身时,正看到许容站在打造成小花园的阳台上,细瘦的指尖轻触嫩绿色的枝叶,仿佛即将摘下那洁白如雪的山茶花瓣。
    眉眼秀致,肤白如雪,唇瓣嫣红,在浅淡的月光下,衬托的格外动人。
    一时之间,方绣竟有些瑟缩,屏住了呼吸,不敢轻易靠近,更不想打扰他。
    想到那张告白卡片,方绣定下心来,缓缓走进,将卡片拿出,放在沙发前的圆桌上,出声说:这是我之前在花盆里找到的。
    说完,她也不再停留,连忙转身,去了客厅,找了角落躺着,闭上眼,努力让自己跳动的心平静下来。
    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透了。
    真是该死啊。
    她想了想,决定下线,以免过度沉浸。
    许容转身,从圆桌上拾起那张米黄色的卡纸,卡纸很新,上面画着一颗小巧的爱心,一双手捧着心,中心则是我喜欢你四个字,字迹过分熟悉,拿着卡纸的手颤了颤。
    上一周目,忙于逃亡,他压根未曾进入这间房子,更未看到这张卡片。
    怎么会这么傻呢?明明自己刻意保持着距离,也依旧死不悔改,不肯放手。
    他叹了口气,转而从圆桌下抽出一支笔来,在卡纸空白的背面画了两幅小画,留了两个字。
    画完后,许容将卡纸收起,放在阳台上放置浇花的水壶旁边。
    林子涵走近时,许容正倾身弯腰,拿着一把小剪刀,小心地修剪着多余的枝丫。从宽大袖口中伸出的双手,修长白净,泛着淡青色,似乎只要轻轻一揉,便要泛红。
    他穿着件天蓝色的素净睡衣,扣子遮掩的实实的,露出那段雪白的脖颈,以及那张怎样也无法忽视的面孔。
    这张脸,若说完美,倒也并非完美。偏秀气,小巧,可那神态风姿,便足以动人。
    林子涵不由得靠近了些,从他的视线中正巧能看到那如白玉的脖颈间,印着几分浅淡的红痕,明艳动人,给他清冷的气质,平添了几分烟火气。
    此刻,他认真的修剪着枝叶,动作灵巧优雅,好看到了极致。月光倾洒下,映出他冷白的面孔,带着恹恹的苦涩感,双瞳明亮却幽静,如深湖中的水,纹风不动。
    这个数据捏造的实在太真实,好像历史上那个言语寥寥的人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这样一个人,自然能被那人放在心中。
    你喜欢他吗?林子涵不知怎的,竟是出声问道。
    问完后,林子涵有些好笑,自己居然也把数据当了真,竟然有交流的冲动。
    他并没有得到回应,只能看到那双纤细到似乎一捏就碎的细白手腕,微微颤动着,接着修剪着花枝。
    林子涵:为什么让我们留下?
    许容放下了手中修剪工具,转而拎着一个小壶,给开的娇艳的鲜花,倾洒着雨露。
    依旧没有回复,林子涵有些失望,不料悠扬动听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为什么不让你们留下?
    这话,理所当然,坦然至极。
    林子涵不禁失笑,老实说他也找不出不让他留下的理由。
    这个队伍,太多没有受过训练,没有足够自保能力的学生。若不是有个觉醒者存在,还有两名拥有枪支,并且枪法精准的成员,那些没有自保能力的学生很快就会死亡。
    逃亡的途中,实在有太多意外。
    林子涵看来,他和方绣的加入,确实是既有利于增强这个队伍的实力的。
    有时候,想太多,不是件好事情。许容淡淡出声。
    林子涵:坦诚和信任,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许容微露笑容,带着几分讥讽,从花架上拿起枪,对准他。
    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
    面对着枪管,林子涵僵住,从方绣那里得知,面前这个柔弱的美人,着实有着一手好枪法。
    他并不敢赌,更不想丢失混入队伍的机会。
    没有。林子涵面露苦涩。
    装。许容嗤笑一声,放下了枪。
    林子涵认为自己会生气,恼怒,可他并没有。
    甚至,感受到的是被看透的欣喜和刺激。
    这个数据虚拟人物似乎有种极为特别的魅力,让人对他生不起气来。
    便是讥讽,嘲笑,也动人极了。
    如同刺人的玫瑰,却非红艳如火的红玫瑰,而是洁白无瑕的白玫瑰。高贵雍容,纯真美好到不忍触及。
    可这株被小心翼翼保护的花朵,结局却是被采摘,践踏,零落成泥碾作尘。
    你会死。
    许容平静如水,反问了一句,你不会吗?
    林子涵怔住,刚刚他居然真的把这个数据当成了真人。他并不清楚历史上的这个早死的人物,他找不到什么关于他的文字记载,仅仅找到了些他的父亲的资料。
    他熟知的是从这个躯体上获得新生的变异体。
    那个继承了躯体的记忆,没有任何感情,建立进化神殿,收容残留人类,将人类作为食物饲养的变异体精神领袖。
    那是一个崭新的生物,有着精致的皮囊,强大的实力,超越众人的智慧。那是人类社会的敌人,是变异体群体永远不会忘却的祭司。
    那个独特而耀眼的生命,才是林子涵进入这个游戏的真正目的。
    林子涵读过太多太多黑暗年代的历史书籍,进入这个游戏前,他一直在想游戏究竟会怎样设定那些曾真实存在的人物,那些虚拟构造的形象真的承载的起那些伟大的被铭记的名字吗?
    现在看来,多是惊喜。
    林子涵并未感到过多的违和感。
    这只是一个游戏。林子涵出声说。
    许容微微倾身,遥望着窗外,细微碎发吹拂,越发显露精巧轮廓。每一处的线条,都是那么优美。这人不过一个注目,便也让处身于此景的人,感受到丝丝震撼。那种纯天然的美感,让人永远无法忽视。
    林子涵想,这个虚拟人物,若是成为虚拟偶像,绝对会得到无数粉丝的狂欢。
    林子涵知道大部分的虚拟游戏公司,为了提高游戏拟真度,玩家代入感,会让游戏内的nc有着不可更改的逻辑思维,nc认定他们所在的世界是真实的,他们并非是数据。
    尽管nc会和玩家交流,但他们会自动忽略玩家口中述说的那些关于现实世界的话题。
    面前的这个虚拟人物,应当也是如此。他的神情如常,没有任何波动。
    林子涵心中有些不自觉的失望,打算离开了,他已经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了。
    你说的没错,这只是一个游戏。
    林子涵停步,面露震惊,只听着他接着说:什么是真实?虚拟和现实,不过一念之间。虚拟构造的世界,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真实。
    选择不同,结论不同。
    你想要什么,决定了你所认定的真实。
    林子涵问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脑海中想法冲突着。他想质问,这个nc真的知道自己存在的世界只是虚拟构造的世界吗?他想问,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一段话。
    明明只是一段数据,不是吗?
    真实是什么?林子涵知道自己没有答案。现实社会不也同样被一张大网所掌控,任何人逃脱不了天网的监控。他也不能确保,自己所见的一切,就是真实。
    他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看着那人从花盆里摘下一株白色的绒球小花,拿到面前,轻声说:你的第一个问题。
    说完,他轻轻吹拂,无数的细小绒花飘散在空中,轻盈舞动着,越飘越远。
    我的答案。
    林子涵不禁截下了图片,这株小巧的绒球小花总有些熟悉感。
    林子涵退了几步,想要离开,又见有人匆匆赶来,越过自己,手里拿了件轻薄外套,走到那人身边,替他披上。
    来的人,是宴归宁。林子涵心里默念这三个字,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模拟的虚拟人物。
    夜里风凉。他温声说。
    此时此刻,他的眼中,是那么的纯粹,仿佛只有那人。
    林子涵忽然产生一种错觉,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那种发乎心中的感情,没有半分作假。
    胸口突然散发的冲动,使他几乎是逃离而去,明明只是虚拟人物之间被设定好的感情,为何如此真实,动人。
    他想到现实生活中,父母短暂而痛苦的婚姻,感到由衷的可悲。
    方绣躺在沙发下的毛毯上,处于下线状态,却看起来睡得很香。明明只是玩家,为何仿佛真实存在于这个虚拟世界。
    林子涵有些茫然无措,真实是什么?
    虚拟是否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真实。
    目前的这副身躯,压根不似从前真正的瘦弱,只不过是进化的如同普通模样,不会引人注目。实际上,这副躯体的每个部分随时都能成为杀人的利器。无论是紧致的指甲,还是细碎的发丝,都随时能变的坚韧锋利。
    许容并不觉得寒冷,但他还是披着那件外套,默默立了会,他出声说:我先去睡了,帮我给花浇点水。
    宴归宁没有阻拦,目光追逐着他的身影,直至消失。
    他凝望着空中飘散,散落到四处的蒲公英,低低凝声说: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无法停留的爱。
    他细细思索着,只觉寒气汹涌,将他浇了个透心凉,浑身血液都被冻结起来,再难思考。
    究竟要怎样,才能真正看清那颗心。
    宴归宁走到放置水壶的花架,刚想拿起水壶,不料却看到花架上摆着一张米黄色的卡纸,上面我喜欢你四字如此夺目,一双手捧着心,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竟是不敢伸出手,拿起。如同曾经,他忍不住放在花盆上,从未等到过他的到来。他会时常将它捡起,然后揣入怀中,丢进垃圾桶。反复再三,更换着卡纸。
    他看到了吧。真的很傻呢?宴归宁拿起卡纸,想要撕碎时,却看到了透过卡片的丝丝黑色痕迹。
    他愣住,看向卡片反面。
    那是两幅小画,以及两个字。第一幅画了个两个小人,一个小人伸出手将一颗心推进另一个小人空荡荡的胸口。第二幅画,则是两只紧紧相握的双手。
    [傻瓜。]
    宴归宁看着这两字,心飞速的跳跃着,忽而就明白了他的回应。
    别把整个心都给我。
    我才不要你的全部。
    宴归宁突然极其渴望见到那人。
    这个答案,等了太久,久到让人迷失。
    直到看着他坐在卧室的身影,空洞的心才被填满了。
    宴归宁捧起他的下颚,凝望着他微微眯着的双眸,漂亮齐整的睫毛颤颤巍巍,冷白色的肌肤洇出微光。
    他低下头颅,轻轻触碰着他的唇舌,浅浅舔舐着,混合着的苦涩香味刺激着味蕾,紧接着他探入唇舌,先是温柔的搅弄着,后转而凶狠了起来,想要夺去他口中所有的呼吸。
    许容微微抬头,目光迷离,犹带着几分空茫。身躯的进化带来的是强大的感官,对于鲜血的渴望不断被刺激着大脑,带来了别样的感触。
    够了。他推开身前的人,避开那赤烫的视线,闭着眼侧躺在床上。
    宴归宁躺在他旁边,静静凝望着他的面容。
    过了会后,他突然凑了过去,轻轻吻了吻他的鼻尖,嘴角露出浅淡的笑容。他并没有出声,仅仅伸出手搂着他。
    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知道,睡吧。许容轻声回复道。
    宴归宁闭上眼,心中不知怎么竟有些偷来的欢喜。
    为什么会有蒲公英?
    你喜欢。宴归宁回答的轻快。
    打扫起来可麻烦了。
    不麻烦。
    你喜欢的,怎么会麻烦。
    话语声渐渐消失,最后徒留一片平静。
    深夜,许容睁开双眼。
    他看向陷入沉睡的宴归宁,他睡的那么深,那么沉,仿佛回到了最安全的地方。他伸出手轻轻抚过他额间的黑发,此时的他,没有末日中期的冷酷严肃,没有那些被世事磋磨出的隐隐疲惫。
    如曾经所熟悉的那样,怎么也难以辨清。
    是真是假。
    傻瓜。
    我能给你的,也仅仅是一段时间的陪伴。
    林子涵下线后,难得有些低迷。他很少玩游戏,更是极其讨厌虚拟游戏。身处数据洪流中,整个人都被穿透,权严重丢失。
    他厌恶这一点。
    《末日再临》是他第一个十分在意的游戏。
    源于一个历史人物,姑且称之为人物。
    事实上,若不是从家中的一个摆件,跟随着解谜,找到了网络上那个私人账号,读到了那本日记。他压根再也不会触碰和黑暗年代有关的任何东西。
    他早就和父亲闹翻了。
    幼年时期,他跟随在从事黑暗年代研究的父亲身边,总爱读着关于那些末日英雄的事迹,总是洋洋自得的说:我要成为觉醒者。
    那时,父亲总是不吭声,总用着一种特别的目光望着自己。
    他不懂。
    他一直坚信,自己终究有一天能够成为觉醒者。然而一年年过去,成绩优异,众人羡慕的他始终都没有觉醒。
    他没有过分灰心,依旧保留期待。觉醒的途径太多,觉醒的年龄也参差不齐。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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