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来永深市的时候并没回忆太多,毕竟在他心里,只要解决了蛇患,就等于从源头上消除了很多事,现在看来,永深市的毛病太多,身边又带着一个可能救了全世界的鲜明楼,不去找事情,事也会自己找上来。
    手下的毛驴不知怎么还没反应过来,赵奇秋就顺手捋了捋驴脸颊上的毛,没等想完这事怎么处理,一片阴影靠过来,鲜明楼也学着赵奇秋的样子,在驴脸上闻了闻。
    闻完看了赵奇秋一眼,两人都没说话,远远就听一声大喊:喂!你们干什么!走远点!!
    赵奇秋安抚的拍了拍驴脸才放开,对上鲜明楼的眼神,顿时有些紧张:你看什么,我绝对不是想占它便宜!
    说着,喊话的人已经一路小跑到了眼前。
    只是个随处可见的中年男人,一身穿着也土里土气,脚上的胶鞋灰扑扑的,显见真是出来干活的。
    男人跑过来,吃饭的嘴还没擦干净,神情上气的横眉竖目,原本还要大吼大叫,看到赵奇秋手里的包子,猛然一惊,脸色刷一下白了。
    你喂它吃东西!
    赵奇秋道:师傅,你可能没看出来,包子上的牙印是我的,不是驴的。
    又过了好几秒,这人的脸色才缓过来,怒瞪了赵奇秋两人一眼,但他重新打量面前两人,觉得他们有点不像是普通人,也不想节外生枝,大力将车罩重新放下,道:走开走开,没听驴叫的声音这么大,谁让你撩惹它们,把城管招来你掏钱吗?!
    赵奇秋心说你这驴本来就叫的像要被宰了一样,一抬眼司机已经上了驾驶,嘴里还在嘟嘟囔囔说现在闲人真多,卡车眨眼间启动,赵奇秋赶忙道:欸师傅,我掏钱就掏钱,你这驴卖吗,我全买了,二十万够不够啊?
    司机动作顿了顿,哐一声关上了车门,卡车绝尘而去。
    赵奇秋目送卡车远去,几头驴给二十万连问都不问一声,这怪事也太猖獗了,显然是因为根本没人发觉其中猫腻,所以什么人都能胜任这份工作!
    走吧,鲜明楼放下手机,一辆有点眼熟的车恰好停在旁边,车窗降下来,车里坐的是秦秉书家的司机,上次送他们去疗养院的那位。
    司机有些忐忑的摸了摸方向盘,等两人上车,听到鲜明楼说:跟上前面那辆卡车。眼中更露出激动的光芒。
    赵奇秋:叔,
    这可是给新建局办事,回头我报告里记你一功。
    司机闻言神情更加严肃正经: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想把事情给你们办好。
    回头记者问你,你就可以这么说。赵奇秋竖起大拇指。
    司机大叔忍不住咧嘴,上了高架桥,赵奇秋被鲜明楼拉回来按在后座上。
    你能不能歇一会儿。
    赵奇秋余光中窗外一道影子一闪而过,仔细一看,鲜明楼的傀儡在高架桥旁茂盛的树枝间游荡,不远不近的坠在卡车后头。鲜明楼则闭上眼,似乎是打算闭目养神。
    算是上了双保险,赵奇秋放心了,心说鲜明楼真是深谙加班养生之道。
    毕竟谁像他们,刚出院就给自己找麻烦,看鲜明楼眼底都有些发青,不知道一会儿要是猝死了还算不算工伤。
    车越开越远,直到看到金河大桥,司机才有些犹豫的道:那车好像要走凤深公路。
    赵奇秋弯腰打开车上的储物柜,看到里头有几瓶进口矿泉水,几瓶啤酒,还有些饼干之类的零食。知道秦秉书会享受,自觉的把矿泉水往出拿,又递给鲜明楼一瓶。
    鲜明楼醒了过来,脸色并没有好多少,正要拧开瓶盖,怀里又被塞进两瓶。
    先拿着,待会儿有用,我们快到了。
    司机还有些不明所以,没想到远处的卡车果然没有上公路,反而顺着一条岔路越开越偏僻,四周植被逐渐茂盛,人也越来越少,几人都猜到了那车要开到哪去。
    肯定是下河仓库,司机大叔越开越慢:从凤深公路下来的货车有好多会去那边卸货。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就被发现了。
    停车吧,鲜明楼也不喝了,把矿泉水都用袖里乾坤装起来,和赵奇秋在路边下了车。
    两人动作都很快,直接从绿化带长成的小树林中穿过,没多久就找到了地方,更没有任何人察觉。
    可赵奇秋刚站定就觉得脖子后头有点发毛,不由缩了缩脖子,抬头一看,赫然发现鲜明楼的傀儡就悄无声息的攀在头顶的树枝上。
    赵奇秋瞬间理解了上次季福的感受,头顶冒黑线道:能不能让它下来,你到底怎么教的,你养的这是傀儡啊,还是猴子啊?
    鲜明楼道:不能。就那么教的。猴子。
    总感觉我是在自己骂自己。
    两人压低眼前的树枝,看到前方不远处一间偌大的仓库,此时闸门半卷,高度仅能容纳人走进去,所以卡车就停在外边。
    车一停,那些驴都不叫唤了,车斗上的铁锁打开的时候,还能看见里面的几头驴齐齐缩在深处不肯出来,直到卡车司机狠狠的敲打铁皮,才跺脚小跑的颠出来。
    卡车司机牵着几头驴的绳索,点头哈腰的将绳索交接给同伴。
    赵奇秋和鲜明镜看的分明,守在仓库的这个人不像卡车司机土里土气,相反,
    浑身穿着讲究,也整洁干净,倒像个中产阶级。面对卡车司机,仓库看守神情淡淡的倨傲,而且赵奇秋注意到,仓库看守一接过绳子,就将那头怀孕的母驴和其他驴分开来。
    小美驴原本还在叫唤,十分不情愿被那人牵走,当绳子一递过去,就惊慌的边后退边尥蹶子,可惜肚子太大,更没什么杀伤力。
    仓库看守甚至笑了笑,凑到母驴耳边说了句什么,几秒钟的工夫,母驴就妥协了,不再挣扎。
    两人交接货物的速度很快,几分钟不到,空了的卡车就重新蒙上布盖原路折返。
    这个时候,要说这些驴没有古怪,也没人会信了。
    卡车走后,鲜明楼和赵奇秋默契的留在原地没动,过了五分钟左右,淡淡的妖气传来,仓库那头的金河水里,游上来了一条蛇,上岸后极快的爬向仓库。
    赵奇秋和鲜明楼在妖气出现时,立刻用了障眼法,这才能继续看下去。
    河里出来的蛇妖宛如验货人一般的角色,进去仓库后没多久就离开了,且那名仓库看守,一直将蛇送到河边才回来。
    几分钟后,赵奇秋和鲜明楼向那间仓库摸去。
    赵奇秋耳朵贴近卷闸门听了听,确认看守就在门边不远处,鲜明楼示意他让开点。
    一道影子从天而降,只听哐一声巨响,眼前的卷闸门顷刻间破开一个大洞,里面的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四仰八叉的昏死过去。
    所有驴一齐疯狂的叫了起来。
    尤其是那头美驴,死命的挣着绳子,眼泪又吧嗒吧嗒砸在水泥地上。
    把驴绳子都松开,赵奇秋左右找了找,恰好看守有一口小铝锅,他将车上拿的矿泉水倒进了锅里,端到驴嘴边。
    小美驴感激的看了赵奇秋一眼,随即仿佛有三天三夜没有喝水了一般,嘴扎在锅里喝的哗哗作响。
    半锅水下肚,黑驴突然不喝了,嗯昂嘶叫一声,四条腿不堪重负的弯下去,整只驴滚倒在地。
    只见喝了水的母驴越来越瘦,像气球一样瘪了下去,最终地上躺着的,是一个穿着孕妇装的女人。
    第105章 哥行哥有理
    女人身上沾着些泥土,一头又密又黑的长卷发被汗水打湿,着实有些狼狈,可依旧不能否认,这女人长得极为漂亮,五官无一不精致,皮肤堪比影视明星的雪白,当紧闭的双目打开,那眼中迸射出的求生欲,令她看起来更是美得惊人。
    和变成驴的时候一样,女人的肚皮也不小,看起来怀有至少七个月身孕,对比那单薄的身形,实在触目惊心。
    赵奇秋赶紧把人扶着坐了起来,起初女人虽然挣扎着醒了,但依旧有不知今夕何夕的迷茫,当她定睛看了看赵奇秋,又看了看鲜明楼,这才倒抽一口凉气,思绪归位了!
    女人登时又哭了,不过这时候已经变回人,哭起来同样漂亮,张了张嘴道:呃啊,啊,啊
    赵奇秋:大姐醒醒,你已经不是驴了。
    鲜明楼也蹲下,轻捏住孕妇的下颌对着光线看了看,发现对方的舌头不听使唤一般紧紧贴在上颚。
    可能是法术导致,我让车先过来,把她放到车里休息。
    赵奇秋点点头,变回人暂时无法说话,这样的细节上辈子新闻里没说,他也不知道。
    这时候鲜明楼开始给别的驴喂水喝,赵奇秋把孕妇扶到椅子上坐下后,也跟在后头给鲜明楼帮忙。
    统共有十来头驴,且每一头都无比逼真,对仓库里这些驴来说,无论肉眼还是触觉嗅觉,都不能让人看出这是法术构成,甚至它们身上也没有灵力波动,就和普通人、或者普通驴是一模一样。
    这也是一开始赵奇秋和鲜明楼确认这驴有问题的地方一头普通的驴,身上是不该有淡香精的气味,即便是孕妇,不再用香水化妆品等物,但生活中总有一些物品会带有化学香气,刚才赵奇秋扶她起来时,鼻端闻到的正是孕妇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的气味。
    随着众驴喝下水,一个个都变成了女人,其中有些身上的衣物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不知道被变成驴多久了,且不止是舌头僵硬,神智也有些浑浑噩噩,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恢复了人身。
    其中还有三头驴,赵奇秋也反复喂了几次水,都没变回来,甚至嗯昂嗯昂的掀唇大叫,仿佛在狠狠嘲笑赵奇秋一般。
    精神恢复了一些的女人们不由担忧又后怕的望着那三头驴,眼中的恐惧都快溢了出来。显然她们已经想到了自己刚刚的样子,和它们没有区别,如果再晚一点,会不会就跟这三头驴一样,再也变不回来了?
    赵奇秋放下锅,不打算继续喂了,恰好兜里的手机响起来,他就走出仓库去接电话,那边冯汇劈头盖脸一通大吼,问清了地方后瞬间就挂了电话。
    这知道的也太快了吧!
    赵奇秋有些懵,回看鲜明楼,鲜明楼把空瓶子扔了,这才道:应该是秦秉书的司机报的案。让他们早点来,结束了我可以早点送你去宾馆。
    两人朝仓库回转身,各个年龄的女人们坐在地上齐刷刷的盯着他们,那激动的眼里仿佛有所祈求。
    见两个少年终于注意到她们的目光,女人们指向角落里被放弃的那三头驴,似乎是想让他们想想办法,也像是在问它们还有没有希望变回来。
    鲜明楼摇摇头。
    赵奇秋也摇摇头,道:
    不好意思,看错了,那三头是真驴。
    女人们:
    赵奇秋面无表情就因为加入了三头真驴,这仓库里的牲口味儿都赶上动物园了。
    孕妇应该刚变成驴不久,身上的人味儿还比较重,神智也清楚,不然单凭那一卡车嗷嗷叫的驴,谁能想到这点,不想到驴肉火烧已经不错了。
    倒不是赵奇秋眼拙,实在是这个法术单从外表,就看不出来破绽,别说驴没有自来卷的,万一人家司机说这是新品种,你还能说自来卷的驴肉柴不好吃吗?
    且这种法术和常见的道法、咒法不同,这是一种来历久远、罪孽深重的巫术,面壁居中有记载,曾有人用巫法拐卖人口,被发现后将施术人活活打死。
    且赵奇秋知道这个变化的法子使在人身上,效果虽然极其逆天,但破解的方法也过于简单,只要给动物饮食即可,算是维持了法术等级的平衡。
    新建局的人很快就来了,同时来的还有秦秉书,一看地上坐着的狼狈不堪的受害人们,以及被捆起来的仓库看守,顿时恨自己晚来一步,目光中充满哀怨:
    为什么你们不先给我打电话,刚不是说还有蛇妖上岸了吗,为什么不叫我,为什么不抓住它狠狠的审一审,总要问出点结果吧?还有,秦秉书盯着自家司机,恨铁不成钢的低声道:金叔,你到底是我家的司机啊,还是鲜明楼的司机,我上次不是说有什么事先给我打电话吗?
    新建局那边正在给受害人检查舌头的急救人员铁石心肠道:人质永远是第一位的,小秦啊,你这个觉悟我看是转不了正了。
    秦秉书可算被踩到痛脚,哼了一声,就听那边打着医用手电筒的人奇怪的咦了一声,道:前几位受害人已经有好转了,为什么这两个还是大舌头的这么严重?
    赵奇秋赶忙举手:对不起大夫,刚才我们带的水不够了,有两个喝的是酒。
    孕妇清醒了!
    怀孕的女人变回来之后没多久,体力不支在车上睡着了,这时候终于被嘈杂的人声折腾醒,朦朦胧胧睁开眼,才记起自己被救了,红着眼睛到处找人帮忙。
    终于拿过记录板一通书写,专门照顾这一位孕妇的医护人员看着字迹冲其他人道:欸,她说她四岁的儿子也一起被绑架了!
    儿子?临时负责案子的几人聚过去,恰好冯汇也停车赶来,站在不远处该听的都听到了,先是瞪了心虚的赵奇秋一眼,这才道:麻烦让开,让我看看孕妇。
    一看之下,冯汇大大松了口气,那仰天长叹的模样,仿佛刚跑完一场马拉松:就是你了,终于找到了!
    冯汇看着年轻孕妇那呆呆的模样,像是完全不知道因为她,永深市暗地里差点翻了几个翻,自己等人也好几天点灯熬油找人,生怕那行事诡异的绑匪早已撕票。
    在众人追问下,冯汇才道出自己小组的秘密任务。
    原来几天之前,本市豪门夏家找到新建局,家主夏益年龄也不小了,道出自己怀孕的女儿夏楠,以及外孙白晓光在家中离奇失踪。
    母子失踪的第二天,一封信出现在夏益的桌上,里面正是绑匪提出的要求,命令夏益每天准备一千万赎金,并在不同的时间汇入不同的国外账号,第三天时,又突然要求将赎金中的一部分直接换成金条放进空屋;第四天,不仅不放人,还指示夏益亲自进入拍卖行,以六千万高价拍下不值几个钱的古董酒杯。
    这时夏益感觉到即便他再想控制,事态也令他越来越难以承受。在这四天中,绑匪十分强势,他的女儿和外孙,生死全凭模糊不清的录像;国外的账号有高手护航,钱一转过去就如泡沫般人间蒸发;金条放置在夏益刻意选择的空屋中,一夜过去,堆成小山的黄金就和他女儿一样凭空消失,至于那个在拍卖行与他不断竞标抬价的人,最终只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就变成了一张白纸,摊平在拍卖行外的人行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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