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静瑶当然知道:她怕我真的带着人去劫狱。说完又抬头去看唐昭:我请你们帮我替王县尉求情,原本不过是信了你的片面之词。你也与我说句实话,这事到底成不成?
    唐昭与明达对视一眼,点头应道:成。不过我看县衙有些奇怪,还得再等等。
    连静瑶闻言有些焦躁,她怕王映秋做什么傻事当年将一切说开之后,王映秋便心灰意冷,随着父亲的意思与县令家郎君定亲了。如今距离两家结亲的日子已经不远,却骤然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她真怕王映秋死心眼再跑去找李县令,回头再白白吃亏。
    你们到底还要如何,不能直说吗?连静瑶压下心浮气躁,盯着唐昭两人问道。
    唐昭想了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她道:我们想看看,如今县衙里主事的到底是谁?如今打着搜寻长公主的名号,地方驻军都已调动,可这么多天你看到有人寻来吗?
    连家寨是藏在山中,可真的调动大批人马搜山的话,想要找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然而明达养伤这么多天过去,连家寨可是安稳的半点动静也没有,这根本就不正常。再加上之前她们对县衙生出的疑虑,这时候可不敢直勾勾往上闯。
    连静瑶现在满心都是王映秋的事,懒得再想其他:那我让人去县衙外盯着先。
    也行吧,聊胜于无,有人帮忙总比自己亲力亲为轻松些。
    唐昭和明达都没有拒绝连静瑶的好意,却不想她这一去反而带回个石破天惊的消息遇刺失踪的长公主已经被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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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狱中
    正儿八经的长公主就坐在眼前呢,衙门里找回来的那个又是谁?
    明达和唐昭面面相觑,诧异之余都有些庆幸两人没有自投罗网。倒是连静瑶什么都不知道,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还挺高兴,回来便对二人道:这下可好,长公主找回来了,你们正好可以回去。有她在前面,你们也不必再担心什么宵小了。
    这话两人不好应,唐昭给连静瑶倒了杯茶,请她喝过之后便不动声色的将人打发了出去。然后关上门来,又陷入了新一轮的迷局之中。
    明达这时候拉拉唐昭衣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唐昭见她如此就知她是有话要说,神色下意识一软,问道:怎么了?
    明达便伸出手勾了勾她的手指,直到指尖纠缠,她才有些怯怯的开口:阿庭哥哥,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
    唐昭哪里看不出她这是心虚了,这勾手指的小动作,就跟当年闯祸之后找她收拾烂摊子时一般无二。她蓦地生出两分怀念来,也如当年一般纵容道:那你说来听听。
    明达眨眨眼,也没再卖关子:其实我有想起来一些事。
    唐昭闻言整个人都僵住了,原本的轻松随意都消失不见,莫名的隔阂似乎在刹那间生起,将她与明达隔离开来十年前的小公主和十年后的明达,对于她而言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前者她一心保护,后者却让她生出了退避之心,哪怕她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明达敏锐的察觉到了唐昭的情绪变化,她勾着唐昭的手一张,直接握住了她的指尖:阿庭哥哥你听我说,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是那日你与我说了那些事,我才想起来的。
    唐昭下意识的抽了抽手,结果没抽出来,她目光落在明达脸上,见她满脸都是焦急与慌张,全然没有长公主的沉稳犀利。她抽手的动作不由一滞,终于意识到眼前的明达和与她渐行渐远的长公主并不相同,她还是她最熟悉的模样。
    渐渐定下了心神,唐昭身上的排斥感消失不见,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可靠。
    明达一直觑着她脸色,见状也稍稍松了口气,又小心翼翼问道:阿庭哥哥,你不生我气了吧?
    唐昭收拾好了心情,见明达一副惴惴模样,只得安抚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只是没想到你想起来了,一时有些意外罢了。
    这话明达信不信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表面上她是没打算深究了,只不动声色又往唐昭身边凑了凑,看上去犹有不安。随后两人暂时揭过这事不提,唐昭好歹想起了之前的正事,于是又端正了神色问道:你都想起什么了,遇刺时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
    明达偷偷抱住了唐昭手臂,闻言点点头道:嗯,记起来一些,模模糊糊的。我记得当时情况不太好,身边的侍女就与我换了衣裳,她好像是替我引走了不少刺客。
    唐昭没计较明达的小动作,闻言恍然就说遇到明达时,她身边随行保护的禁军怎么那么少,原来是先分兵引人离开了。
    那么现在被找回来的那个所谓长公主,会不会就是那个与明达换了衣裳的侍女?
    唐昭想了想,觉得可能性还是不太大。毕竟之前地方驻军的调动,说明公主仪仗里还有属官随行,而且那些属官还在刺杀中幸存了下来。那么他们不可能不认识明达,也没理由在这当口弄个假公主出来混淆视听,所以这其中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两人又商量了一阵,仍旧感觉扑朔迷离,明达便不耐烦说了句:左右在这里猜个没完,还不如去县衙里亲眼看看,看那假公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话也没错,不过唐昭想了想却摇头道:我倒是觉得,咱们可以先去大牢看一看。
    连静瑶担心王映秋想不开再去县衙,抽空又跑去了王家找她。结果这回没有外人在场,她理所当然的吃了闭门羹。之后寨主盯着紧闭的大门想了想,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老路如从前私会一般,她又跑去翻了王映秋闺房隔壁的院墙,又往她屋中扔了石子。
    王映秋没理她,连静瑶就大着胆子捡了一捧石子,一颗接一颗的往里扔。
    终于,王映秋不堪其扰,带着满脸疲惫从房中走了出来,一抬头便看见了院墙上趴着的人:你又来做什么?我说过不需要你管。
    连静瑶手臂在墙头上一撑,两年来头一回真正的翻墙入户。她跳进院中往前走了几步,到了王映秋面前,看似大胆其实有些局促:我你要不要见见你爹?
    王映秋本来没心思应付她,闻言一时惊住了:你说什么?
    连静瑶也不废话了,她怕王映秋再误会什么,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走,我带你去见你爹。
    王映秋本能的跟她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我爹被收押在大牢里,你怎么让我见到他?
    连静瑶也没解释,只道:你跟我走就是了。
    许是出于对连静瑶的信任,也许是存着些许希冀,王映秋最后还是跟着连静瑶走了。两人一路来到了县衙大牢外,远远便能见到牢门守卫的狱卒。
    王映秋一看就皱起了眉,拉住连静瑶说道:不必去了。这次的事不小,我爹被下狱之后也是严加看管,并不许探视,就连这些狱卒都不敢收我家的钱。
    王家只有父女二人,王县尉早年丧妻之后并未续娶,也没有其他子嗣。因此自三日前王县尉下狱后,能为他奔走的也只有王映秋一人而已。她寻过王家旧识,也求过未婚夫家,都未果后只能来牢狱打点,以期王县尉在牢中能稍微好过些。
    然而即便如此,狱卒们却连她的钱都不愿意收王映秋再是天真无知也明白,能让贪婪的狱卒都不敢伸手,她爹的情况绝对不容乐观,这才有了在县衙外死守的事。
    连静瑶却没听她的劝,反而道:先别急,你等着瞧。
    王映秋没抱什么希望,只瞧着两人相牵的手怔怔走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连静瑶也没有立刻上前,她牵着王映秋远远站定,眯着眼瞧了一会儿,忽然抬手做了个手势。就见大牢外,原本看守的两个狱卒没一会儿凑到了一起,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其中一个就从另一个手里接了块碎银,然后快步离开了。
    牢门外只剩了一人,那人远远冲着连静瑶招了招手,她这才拉着王映秋过去了。
    那狱卒见两人过来也没废话,立刻转身打开了牢门,又掏出串钥匙递给连静瑶:进去后左手边,第十二间就是,你们快去快回。
    连静瑶接了钥匙,拉着王映秋入内:多谢了。
    狱卒并没有跟着,见两人
    进去便又将牢门关好,重又做出一副认真守门的样子。
    牢房是关押犯人所在,也不知是为了折磨犯罪之人,还是给予他们心理压力,所以的牢房几乎都是阴暗的。平梁县牢也不例外,走入其中不仅阴暗,初冬时节更是阴冷非常。王映秋刚踏进牢房,便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下意识靠近了连静瑶许多。
    连静瑶察觉后紧了紧握着的手,却不敢再做什么逾越的动作,一边领着王映秋往里去,一边低声与她解释道:寻常狱卒不敢收你的钱,是怕事后引火烧身。但只要给的钱够多,狱卒自己又没什么拖累,再烫手的钱他们也是敢收的。
    王映秋胡乱的点了点头,随着连静瑶没走两步,就见牢房中一个开间里,三四个狱卒正趴在桌上昏睡。她脚步一顿没有理会,又跟着连静瑶继续往里去。
    九,十,十一,十二到了。
    王映秋数到第十二间牢房,顿时凝眸往里瞧去,奈何牢中昏暗只能影影绰绰看到她人影。还是连静瑶见机从一旁的墙上取下油灯点燃,举着往牢房里一照,才映出其中人影。
    爹!王映秋喊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
    牢房里的人穿着单薄的囚衣,头上发丝散落,早没了记忆中的儒雅气度。然而这还不是最狼狈的,更让王映秋惊吓的是他一身的斑驳血迹,此刻狼狈的趴在一堆稻草上,已是奄奄一息。
    连静瑶确定没认错人,赶紧用狱卒给的钥匙将房门打开了。王映秋冲进去将人扶起来一看,却见王县尉脸色青白,牙关紧咬,早已是人事不知。
    爹,爹,你醒醒啊。王映秋惊慌失措的喊道,却无力将人救走。
    连静瑶见状也上前替王县尉检查了一番,结果却算不得好皮肉伤对她们这些习武之人不算什么,可王县尉虽掌管一县治安,但其实是个文官,也是个地地道道的文人。他受不得刑,更熬不住地牢的阴冷,如今已是伤病加身,只留下一口气了。
    然而听到女儿的呼喊,只剩下一口气的王县尉却还是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女儿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哑着嗓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王映秋见状忍不住落下泪来,王县尉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却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连静瑶。
    王县尉认得连静瑶,去岁他知道女儿与人私相授受,就查过她也见过她。那时王县尉就认出了她其实是女儿身,但怕女儿伤心就没提,只拿她的出身来说事。结果后来纸终究包不住火,两人闹得不欢而散,他心疼女儿,也对这满嘴谎言的女子全无好感。
    此时再见,心情复杂,但王县尉显然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计较过往恩怨了。他又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话来,于是抬手指向了连静瑶。
    连静瑶见状忙上前,单膝跪在王县尉身旁,说道:大人有什么话吩咐,我都听着。
    王县尉说不出话,又抬起了手,连静瑶便了然的将手掌递了过去。前者又看她一眼,手指微颤在她手上写着什么,王映秋抹了眼泪也看了过来。
    只是不等王映秋看清,连静瑶却蓦地收紧了手掌,转而掏出瓶伤药递给王映秋道:映秋,你先帮伯父处理下伤势。
    王映秋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药接了过去,看着父亲满身伤痕都不知从何下手。
    这边王县尉终于将要说的匆匆写完了,提着的最后一口气似乎也要散了。他深深看了连静瑶一眼,又看了眼女儿,最后带着万般无奈将女儿的手交到了连静瑶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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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追问
    映秋,走吧。连静瑶握着王映秋的手,并不太想让她亲眼看着父亲咽气。
    王映秋这时已经意识到什么了,她挣开了连静瑶的手,转而一把抱住了王县尉,带着哭腔道:不,我不走,我要救我爹出去。
    为了赚连静瑶这笔钱,守门的狱卒不仅支开了同伴,还将牢房里看守的几个狱卒都撂倒了。这时候整座大牢只有大门外那一个收了钱的狱卒守卫,如此一来想要救走一个人似乎也不是不可以不,这当然不可以。
    连静瑶心里很清醒,她重又拉住了王映秋的手,坚定道:映秋,咱们该走了。
    见到了王县尉如此惨状,王映秋又怎么可能离开?然而她刚摇了摇头,奄奄一息被她抱着的王县尉却蓦地用力推开了她,声嘶力竭般终于挤出了一个低哑的字:走!
    王映秋有种预感,今日离开之后,她就再也见不到父亲了。她不想走,还想挣扎,连静瑶却抬手在她后颈敲了一下,如是她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连静瑶一把接住了软倒下来的王映秋,将人打横抱起。她看了眼用尽力气闭上眼的王县尉,张了张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最后也只说了句:您放心,我会好好看着她的。
    王县尉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直到连静瑶转身离去,他才睁眼看向二人的背影。
    连静瑶抱着王映秋出了牢房,又费了些力气才将牢房门重新锁上,想着时间匆忙便要抱着王映秋离去。脚抬起的那一刻,不知想到什么,她还是忍不住回头往监牢更深处瞧了一眼。
    阴暗的监牢里,更深处似乎只余一片黑暗。
    连静瑶没有多留,只看了一眼便抱着王映秋出去了。只是她们在牢房里似乎还是耽搁得有些久了,还没走到门前便隐隐约约听到了外间的说话声,却是被支开的那个狱卒回来了。
    连静瑶脚步不由一顿,倒也没有慌张,想了想将王映秋改背在背上,还特意弄出些动静来。
    隔着一扇厚重的牢门,外间的人似乎也听见了,有人问了句: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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