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连踩,她中间去贴药膏了,所以下一曲还是跟她跳的。李墨一的声音越来越小。
    老皇帝揉着额角:财政交接和失窃案,你认为哪一个更重要?
    当然是财政交接,失窃案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甚至有可能只是一个人看另一个不顺眼的简单故事。
    同样重要。李墨一坚持。
    老皇帝没有再劝他,摆摆手:你自己决定,我只看结果。
    尽管大儿子的行为不是他希望的,但是他暂时不打算用自己的思路控制他。
    执拗的孩子在挨过几回现实的毒打之后,就会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如同李墨一曾经很容易相信别人,之后被人打了一枪,重伤濒死之后,终于学会了怀疑。
    如果能找到那个对李墨一开枪的人,老皇帝很乐意留他全尸,并安排风光大葬,以示感谢。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何蕙,同时她也有充分的动机,卡尔勋爵在自己升职失败后,暗中给她的丈夫和她的儿子下过几次绊子。
    何蕙的丈夫研究成果在流程上被卡住,迟迟无法发表,最后被别人抢了先。
    何叶则一直在训练营,无法成为正式队员,站在皇帝身边。
    当然,这与何叶本人偷懒有关,卡尔做的事,就是让所有的教官都不要管他,纵容他,让他自由自在的在训练营里待着,永远过不了考核。
    杨星河把这份完美的调查报告扔在桌上,直觉告诉他,事实不是这样的。
    在过去的岁月中,他的直觉总是对的。
    但直觉并不能做为证据。
    直觉只告诉他,事情与报告不一样。
    却没有告诉他,应该怎么找出破绽。
    他苦苦思索,大脑始终高速运转,神经一直紧绷着,杨星河感到一阵隐隐的涨疼,从头顶开始,蔓延到后脑。
    很快,隐约的痛感变得十分剧烈,不容忽视。
    就好像头被紧紧勒住,又有几把大锤来回敲打。
    杨星河双手用力压住额角,却根本无法缓解,疼痛让他失去思考的能力,胸口烦闷欲呕,连坐也坐不住。
    曾经侵扰过他的幻象又一次出现。
    他躺在手术台上,看着一根长针活生生地扎进自己的脑袋。
    又亲眼看见几具被烧焦的尸体,不知为什么,他知道那些尸体是他的至亲。
    还有被爱人背叛
    每一个场景,都让他清晰地感受到痛不欲生的绝望。
    一个强烈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活着没意思,想要我的命,就拿去吧。
    在这强烈的念头之中,还夹杂着一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我不想死,我想再见她一面
    杨星河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只知道这些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叫嚣着,冲突着。
    剧烈的头痛让他坐都坐不住,从椅子上摔下来,在地板上翻滚、蜷缩,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惨叫,他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李墨一走进来的时候,正看见杨星河倒在地板上,双手用力压住头,缩成一团。
    你怎么了?!李墨一急忙上前想抱住他,此时杨星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按住自己的头,连李墨一都无法将他的手拿开。
    医生闻讯赶来,对如此激烈的头痛,他们也只能使用镇静剂先让杨星河安静下来。
    你们就不能让他睡一会儿吗?李墨一看着依旧痛苦难耐的杨星河,心像被刀子扎。
    医生怯怯地回答:已经用了最高剂量,再加大,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他的身体太特殊了,我们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强的抗药性。
    镇静剂只起了一点点效果,药性迫使紧绷的肌肉放松,方才杨星河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一声,现在从他的咽喉里发出破碎而细微的呻.吟,眼角也已经被生理性的眼泪浸透。
    李墨一紧紧抱着他,用自己的双手按住他的头:有没有好一点。
    杨星河眼睛无力的半睁,没有焦距,大脑里有一个严厉的声音在呵斥他:你怎么能让别人看见你这么软弱的样子,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没有你这么丢人现眼的儿子!
    意识一片混乱的杨星河十分委屈,他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自语:可是真的太疼了好疼啊
    他感觉到有很多人盯着自己,这让他感到羞愧,他用尽力气发出一点微弱的哀求:求求你们别看我,我自己忍忍就好了。
    此时李墨一恨不能以身相代,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药物与仪器对杨星河起不了任何作用,让他如此痛苦也无法昏睡。
    无数负面情绪在杨星河的脑海中交织,头痛让他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在一片模糊中,他感觉有人把自己抱住。
    从那个人身上传来的心跳声,还有气息,让杨星河有一种熟悉的依恋感。
    好像只要在这个人的身边,笼在心头那片绝望的阴云就破开一个小洞,温暖的阳光照进来,重新点燃希望的光芒。
    杨星河迷迷糊糊的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紧紧贴在这个人的身上,贪婪地汲取他的温度,在这个人的身边,剧烈的头疼都好像减轻了一些。
    刚刚体力早已被疼痛耗尽,稍稍放松之后,疲惫如潮水般席卷上来,将杨星河淹没。
    李墨一就这么一直抱着杨星河,陪他接受各种检查,他稍微松开一点,杨星河就会十分不安,口中发出无意义的音节,像在求他不要走。
    你什么时候,才能在清醒的状态下,对我这么好?你现在知道抱着你的人是谁吗?
    李墨一轻轻叹了一口气,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窝,双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脑与背部。
    如果他此时能够看见杨星河的脸,就会发现:半昏迷状态的杨星河嘴唇微微翕动,反反复复、无声地念着三个字:李墨一。
    第103章
    对杨星河的身体检查很快结束,医生面色凝重地拿着检查结果走向李墨一。
    李墨一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他急切地盯着医生:他到底怎么样了?
    我们在他的大脑里发现一个阴影,面积不大。
    肿瘤?
    在这个时代,只要有钱,就算扩散到全身的恶性肿瘤,也可以使用纳米机器人一点点慢慢清除,李墨一并不惊慌。
    医生摇了摇头:那似乎是某种人工制造的产物,在头皮对应的位置,还发现了陈旧的伤痕。
    弹片?
    在杨星河出生之前的很多年,帝国与联盟就已经不再使用金属弹壳,但也不排除有地下组织私造。
    医生还是摇头:也不是,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
    那个东西,跟他头痛有关系?
    医生继续摇头:从图片上看,阴影没有压迫脑神经。那个东西的表面十分光滑,纳米机器人无法提取它的成分,所以,需要做开颅手术,才能进一步的确认。
    李墨一快急疯了,这么多仪器轮番上阵,就得出这么一个语焉不详的结果。
    不怕结果不好,就怕没结果,不上不下地吊着。
    白先生已经醒了,他要走,我们拦不住他。一个跑过来的护士拯救了那个被无良同事推出来当报丧鸟的医生。
    李墨一丢下医生,向病房飞奔。
    房间里,穿着蓝白色条纹病号服的杨星河已经起来了,他一边寻找自己的衣服,一边甩开试图劝阻他的护士和医生。
    我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杨星河的语气十分坚决。
    护士和医生不敢十分用力拦他,又怕他走了没法向李墨一交待,正在为难的时候,李墨一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么着急,要去哪里?
    他挥挥手,让屋里其他人都出去,只剩下他与杨星河两人。
    当然是去查宝石的案子,杨星河奇怪地看着他,才过了一天,你不会忘记了吧?
    李墨一愣住了,他不知应该做什么反应,杨星河神情淡定,就好像只是手指被割破,连包扎都不用。
    那个痛得在地上打滚,脸色苍白,意识混乱到会主动伸手抱住自己,拉住自己的杨星河,就好像从来不存在一样。
    犯人跑不出帝国,不用这么着急,先把你的病治好。李墨一不由分说地将杨星河按回床上。
    杨星河打开李墨一的手,想坐起来:拖时间久了,有些证据就会消失。
    李墨一将他不安份的双手按压在床头,单腿跪压在他的双腿之间,让他动弹不得:那也不用你去拼命,你生病了!
    生病有什么关系,又不是马上就死。多年来,杨星河一直接受的都是这样的教育。
    你的对手不会管你是生病还是受伤,只要你停下前进的脚步,他们就会超过你,干掉你,拿走你的一切。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你就应该去完成任务。
    高夏明是这样教他的,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杨星河在这样的言传身教下,始终保持着这个习惯。
    他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没想到,帝国皇储竟然因为这点小病就要他休息,开什么玩笑。
    李墨一凭借力量优势,将杨星河紧紧压在床上,不让他起来:我心疼!
    杨星河的心猛然一跳,眼前是李墨一担忧的脸,那一瞬间,他心中竟然冒出想被这个男人抱住,靠在他身上寻求安慰的冲动。
    一定是中邪了。
    杨星河愤愤地扭过头:这话留着骗鬼去吧。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李墨一震惊地看着杨星河的脸,冠玉般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红透,一直红到脖子,连耳垂都红得像要滴血。
    一瞬间,李墨一脑中闪过几个念头:
    肿瘤恶化!
    血压增高!
    血管破裂!
    命在旦夕!
    他想也没想,伸手就按下床头的呼唤铃,另一只手颤抖着抚摸着杨星河的脸:你觉得怎么样?哪里疼?能说话吗?能看见我吗?
    杨星河被他一连串的骚操作弄得促不及防,有些好笑,他想嘲笑李墨一几句,心底又升起一阵感动,他伸手摸着李墨一焦急的脸:你真傻。
    你才傻!李墨一抓住他的手,这案子没什么要紧,不查也没关系,你都病成这样了,图什么啊?
    不图什么,只是习惯尽快把事情做完。我真的没事,这种头痛以前也出现过,我不是好好的吗?好什么,他们李墨一想说在脑中发现的不明阴影,又怕杨星河担心,说到一半顿住了,又一时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拐弯的说词,神色僵硬地卡在那里。
    李墨一紧抿着嘴唇,腮帮子微微鼓起的样子,比他平时酷拽傲上天的模样可爱多了。
    杨星河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腮,又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轻轻拍着安慰:我真的没事,以前在联盟的时候就有,检查过,说没有关系,不会危及生命。
    不会危及生命,可是你不难受吗?李墨一还要继续说,他不想再看到杨星河被头痛折磨。
    杨星河望着他,在被头痛侵扰到半昏迷的时候,他清楚知道抱着自己的是谁,为自己悲伤的是谁,那股淡淡烟草味的信息素,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在身边萦绕,给予他温暖的力量。
    坚强的意志被温软如水的情绪泡成泥。
    就任性一回吧,我生病了,公爵小姐还没有与他正式订婚,这里没有别人
    为自己找了无数理由的杨星河,终于下定决心,伸手勾住李墨一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的嘴唇。
    两人将触未触之际,病房门忽然打开了,医生、护士浩浩荡荡十几个人,齐唰唰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病床上正在发生的事情。
    杨星河的反应极为迅速,他一把将李墨一拉倒在床上,用被子将他从头盖到脚,自己挡在李墨一面前,把闯入者的目光隔开。
    怎么看,都是一对偷情的人,被当床被抓后的标准动作。
    只是大殿下居然是被遮住的那个,这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并不想看见这一幕的医生内心沉痛:你们为什么要按呼唤铃?就是想秀恩爱的吗?
    刚才按错了,没事,你们忙去吧。李墨一从被窝卷里探出头,把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人轰走。
    被打断之后,房间里又只剩下两人,李墨一满怀期待地看着杨星河,希望可以把刚才那个未触即分的吻完成。
    杨星河将他推开,从床上坐起,做了一个深呼吸。
    被刚才那么一搅和,杨星河又恢复了清醒,他甚至觉得刚才的自己被附身了。
    生病是任性的理由吗?
    这话如果被小金他们听见,一定会骂他双标狗。
    忽然,杨星河的腰被两条强有力的胳膊抱住,李墨一结实的胸口贴在他的后背上,单薄的衬衫挡不住炽热的体温。
    从耳旁传来的低语十分悲伤: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这样忽冷忽热,我实在受不了。如果你恨我,痛痛快快地告诉我,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出现在你眼前碍眼。
    杨星河咬了咬牙,把心一横:是我不要出现在你面前碍眼才是,免得挡了你迎娶太子妃的路。
    太子妃?什么太子妃?李墨一懵逼。
    第104章
    李墨一的木头脑袋忽然开了窍。
    为什么杨星河之前对他的态度忽冷忽热。
    为什么他会阴阳怪气。
    一切都有了答案。
    敢情他以为自己跟卡丽
    那么久的患得患失,终于找到了根源,李墨一心中大快。
    我跟卡丽是不可能的,她是
    通讯器的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病房里的安静。
    是孔嘉。
    白哥,情况有点不对劲,在仓库里出现的气体的确是尼尔,但是并没有找到融解后应该有的残留
    我马上过来。
    杨星河转过身,暗想这次不管李墨一怎么阻拦,也得赶过去,却发现李墨一手里拿着他的衣服:走吧,我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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