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诺长/枪一甩,抵挡过去。
    剑光映雪,看到那长/枪穷追不舍而来,夜羽翻转,飞离马背,挥剑而抵。
    英诺长/枪刺过,蓦然那长/枪被刀挡住,停在了夜羽身前,你武功不差。
    与你绰绰有余。
    那就看看。
    急迫间,只听嗖地一声,从那枪口又飞出来一道剑光,哧地从夜羽颈肩而过,他没想到这长/枪上竟然还会有利器,顷刻间那剑上已沾染了血光。
    夜羽危急中稍缓,又徒手握住了英诺袭过来的长/枪。
    英诺双眼早已蒙了血色,一脚踹在了他身上,那力道惊人,夜羽不防徐徐倾倒,他看着人狠狠道:你该死,今天就要你死。
    长/枪挥过
    夜羽凤泠慌乱中惊地喊出声,接着一个跃身过来,挥臂替他挡过了那一枪。
    凤泠扶着,喊:夜羽,你怎么样。
    我没小心啊
    追逐的南越兵挥刀砍了过来,夜羽来不及执剑,直接将人翻转护在身后,一刀落下,断臂脱落,滚至地上,血光四溅。
    夜羽凤泠大喊着。
    哥哥
    唇色已开始泛白,血色浸染,似乎不甚在意,他勉强牵着嘴角,露出了轻轻浅浅的笑意,凤泠,能能为你挡刀,我死生无憾。
    别说
    血光映着雪光,凄凉染尽。
    英诺一愣神,倏地踹了身边的小卒一脚,凤泠眼中带狠,我要你血债血偿。
    挥剑直冲他去。
    不可以。英柠突然从混乱中冲了出来。
    啊不可以。
    利剑穿过肩膀,嗖地飞出。
    英诺跨步,上前抱住了人,妹妹
    你凤泠说。
    英柠朝着人轻笑着,姐姐
    英诺欲要起身,回击,英柠忽然握住了他的手,不可以,哥哥,英辰哥哥,他是你不可伤害他,我知晓的。
    妹妹你怎么会英诺大喊着。
    但英柠却笑着看他,面色已尽显苍白,去跟辰哥哥,我要说话好不好。
    血流染尽了周身,凤泠回身,抱着他不敢动,她全身是血,夜羽躺在她身上,她抚着他的脸颊,可是都染红了。
    她手上全是血迹。
    无声地泪滴落,漾在夜羽脸上,滚烫又热烈。
    他轻抬着手,想要触在她脸颊上,凤泠哭的凄惨,泪水已模糊了视线,你看到我就结巴,为何
    夜羽抿着唇,依旧不甘心的想去触她的脸颊。
    凤泠又低了身子,她不去碰,等他触到了,她才去覆了他的手,哭着道:我知道的,你是不是喜欢我
    夜羽不说话,目光炯炯,落在她身上,仿佛一刻也不想移开。
    英诺抱着英柠走近,目光闪躲,不敢落在人身上,说:妹妹想同你说话。
    英柠去牵了夜羽的胳膊,微笑着看向他,喘息道:辰哥哥,太好了,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夜羽看了凤泠一眼,从她脸颊落下,又缓缓地去握了英柠的手,阿柠对不起,江南之时没有认你。
    哥哥还记得阿柠,阿柠已经很高兴了,死前还能见到哥哥,也算了了心愿。阿柠希望你们能和好如初。她看向英诺,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缓缓道:南越需要的,你们都是南越国的好儿郎,父亲也想见到你们和好,阿柠真的真的无憾了。她凝神,拼力将自己想要说的话道出。
    你们可以做到的对吗?
    妹妹,你先别说话。他从怀里拿了药丸出来,欲要放入英柠口中,吃了它,你便不痛了,哥哥会救你。
    英柠推开他的手,哑声道:哥哥会答应的,对吗?
    英诺看向夜羽,咬着唇,默了良久才又看着英柠道:会,哥哥听你的,都听你的。
    哥哥一直疼爱我的英柠知道都知道
    你跟辰哥哥和好了,那便好南越在等着你们回去。
    雪势越来越大,因城门上的士兵都吃饱喝足,全身热血沸腾。
    云莱副将与他们的将士停歇在城外,因为一路追赶,不仅饥肠辘辘,这会儿大雪纷扬,更是冰冷刺骨。
    东方月看着守城军与暗卫们已怒目圆睁,知道现在正是士气高涨之时。
    东方月早知道不可与这群云莱兵硬抗,这样不仅不能取胜,反而会自损兵力。
    什么叫出奇制胜,兵法之道,三十六计为先。
    既然城外云莱军士气已散,便是出击之时。
    他看向公子玉,轻轻抚过他的长鞭,笑着道:小玉儿,今日,看你了。
    公子玉闻言挥响了长鞭,他飞身跃下,长鞭一甩,喝道:南越国来支援我们了,你们等死吧。
    东方月也借势大喊,开城门,预备
    城墙上弓箭手已就位,守将也准备好了投石机。
    公子玉长鞭扫过,冲过来的云莱骑军皆从马上哀嚎而落。
    他越战越兴奋,策马急奔,猛地挥鞭,缠绕在云莱骑军的马蹄上,抬臂一挥,人与马仰翻在地。
    哈哈哈,打马,马蹄儿小,好玩,好玩。
    那副将眉目一凌,腾身一跃,翻过新刀直冲东方月而去,他眼疾手快,凝碧出鞘,挥臂抵了过去。
    刀剑相撞,激起无数火花。
    东方月后退几步,被抵在了墙角,手肘触在墙壁,嗑得有些疼,但他顾不上。
    脚抵城墙,拼近力气,又将那刀推了出去,他一步步逼近,手肘一扬,凝碧已经要擦过那副将的喉咙。
    副将咬着牙,硬生生抵过推回,东方月眼看那刀就要向着自己而来,电光火石之间,借力一冲,紧接着踹上了那人腰腹。
    副将轻咳,后退了一步,誓不罢休般又缠了过来。
    东方月力气有些散,他看着人喘息道:你为何还有力气。
    那人看着他,戾气逼人,我们有一种药物,可致精神亢奋。
    东方月抬臂挡过再次砍向他的刀,咒骂了一句,他娘的,不过就只有你而已。
    那就看看谁能赢。
    东方月抵过他挥来的刀,一掌劈在了他肩膀,那人不甘示弱,也给了他一拳,力道有些重,东方月腿脚抵住,却因为雪路泥泞,稍陷了进去。
    副将紧追不舍,左臂一撤,握着刀的手向前一击,又袭了过来。
    东方月借势一晃身避了过去,然后抓住了他伸过来的右臂一拽,而后将人甩了出去。
    副将摔在雪里。
    东方月向前一跃,执剑刺去,那人翻滚一避,东方月往后一收,又追了过来。
    副将嘴角含血,轻啐了一口,还挺狠。
    东方月看着他,却喊:楚溪,放箭。
    是。
    一时间,箭矢横飞,长箭直窜而来。
    那副将撑着刀起身,又斩落几根长箭。
    东方月怒气尽显,但又有些开心,他看着人,眼露凶光,像是猎人找寻到了等待已久的猎物一般。
    东方月笑意染上脸颊,道:好久没碰到这样的对手了,今日就要跟你玩个痛快。
    两军势均力敌,大胡子拽着敌军,挥着人旋转一圈又扔了出去,堪堪压倒了好几个冲过来的云莱兵。
    他也越战越勇,好似很久没有这般痛快过,他大笑着:哈哈哈,让你们看看爷爷的力气。
    紧接着见他抱起一块大石,向着云莱军扔去,砸死你们这群狗贼。
    穿云箭像是飘落而来的雪,如闪电般侵袭而来。
    嗖嗖的箭声混杂着雪落之声,而这一切的静谧,都被掩盖在了战马的嘶鸣声中。
    铁甲映着寒光,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战场。
    一群将士们倒下,却有另一群踏马而来。
    公子玉杀红了眼,长鞭扫过,再无人站起来。
    大胡子站在他身侧,也是又痛又爽的模样,小公子,今日要大开杀戒了。
    哈哈哈,好玩,真的好玩,再来几个,不过瘾。
    说着长鞭一甩,又撂倒了几个云莱兵,我要跟哥哥说,跟爷爷说。
    他在混乱中大喊着。
    东方月笑着看了一眼,凝碧挥过,抵住那副将劈过来的刀,他脸颊上已染了血色,可他不想退。
    他拼力直抵了回去,又借此猛地进攻,那副将翻身到倒地,东方月奋起直追,那人刚从泥泞里爬起身,想要挥臂抵过,可东方月这力道突然强大的了起来,他似乎有些招架不住了。
    东方月笑着看向人,咬牙切齿道:今夜就要你死在这剑下。
    那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刀剑再次碰撞出火花。
    凝碧抵住他挥过来的刀,又直直将人逼退,雪落在刀刃上,又瞬间化开来。
    东方月像是疯了一般,眼底尽是杀气。
    雪落在头盔上,却引不起他的注意,被污泥沾染过的眉眼,早已浸染血雾。
    那副将好似从他眼神里看到了凶狠的兽,不是狠戾的狼,不是赤鹰的利爪,是他从未见过的猛兽,仿佛一口便可将人拆吃入腹。
    太狡猾,他想。
    方才他还留了气力,为得就是这一击。
    你跟刚才不一样了。
    是吗,那就要你尝尝这不一样。
    硬生生地直劈并不能取胜,东方月知晓,再这样下去,一夜也分不出高低。
    太激进,也太执拗。
    若要速战速决,便只能以快取胜。
    东方月寻到要领,现在的剑势比之刚才更锐利了些。
    那副将被忽快忽慢的剑势击落在地,但很快又撑着刀站了起来。
    你的招式到底哪里学来的。
    东方月说:师傅教的。
    那副将拼尽全力,抗住了东方月的剑,可下一秒,那剑突晃了一下,那人来不及反应一剑刺喉,这一招来得太快,他躲不掉。
    迷蒙中他好像看到东方月唇角动了动,似乎说了些什么。
    但他听不到,他要倒下去了。
    东方月冲着他笑,那笑容里却满是狠戾。
    他说: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他在等我。
    这一场激战,由始而终,都不是他一个人在奋斗。
    赢了,我们赢了。人群中有人高呼道。
    东方月听到了欢呼声,脸上浮起淡淡地笑意。
    他看着血染的战场,他的兵不是一棵枯草,他们是肆意在漠北高空的雄鹰,也是急奔在漠北高原上的狼群。
    大雪纷扬,北风呼啸,火光剑影,血色赤焰。
    这一场来自漠北的狂风,吹在了西北上空,吹散了暗无天日的日子,为漠北带了一丝通明,那风并没有驻足,好似又要向着西南浩荡而去。
    但没有人知道,漠北的狂风,他最终的归宿,在虞都皇城,繁华落尽之处,风势渐小,那是他温柔的抚/摸,对着他爱的人。
    若离,等我。
    上官明棠搁下书卷,仿佛听到了东方月的呼喊。
    他的狗崽在喊他。
    说着。
    若离,我可以。
    若离,你与我同在。
    若离,皇城深处,等我踏马来寻你。
    奴牙搁下茶盏,看着他道:公子,将军府已经查探过了,侯爷确实被幽禁了。
    上官明棠望向窗外,枝头的红梅在雪夜里开的烂漫,好似不甘心一般,非要留下这般繁花盛宴。
    奴牙看着他走向窗外,没有唤他,她看出他眸光含情,心中有念。
    上官明棠站在窗外良久,奴牙已有撑头欲睡的趋势时,他才回转了身子,说:你若是累了,便去歇了吧。
    公子既然知道侯爷处境,今夜不去救吗?
    上官明棠看向她,淡然道:如何而救?现在外公还是安全的,若是我打草惊蛇,那么我们便什么也办不成。
    上官明棠不紧不慢道:我了解他,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做事。前日听闻皇上烧了承德殿,我想他已经有计划,在做了。
    奴牙一下便了解了他的意思,公子是说,皇上欲要自焚之事与他有关?
    上官明棠道:他学识渊博,并非常人,不仅通晓观星望月之术,更有妙手神医之能,所以我想问你,这世间有没有一种药物,可使人致幻,又可杀人于无形?
    奴牙抿了双唇,思虑万千,她不是博览通晓之人,虽然然听过却也没有真正见识过,所以不好说,也不敢说。
    上官明棠猜出了她心存疑虑,便说,明日你去寻萧大哥,就说让她带你进宫,而后你去查个明白。
    上官明棠说完又小声嘟囔,若是已经出手那应该是做了最严密的部署,不然他不可能这般轻易,这皇城里该还有他的人在。是在城外,还是城内?
    被欺骗了那么多年,上官明棠相信,这一局棋绝不是一个帅这么简单,这局里到底有多少卒,多少马,他们现在无从得知,想要找出来,简直难上加难。
    上官明棠心乱如麻,整整二十多年,他都被人利用着,若说不心寒不可能,但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伤害了一个又一个,他靠近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就是要颠覆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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