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郑公公不会那么傻去掺和人家的家事。
    他赶紧去司匠处让人打造,自己就回了浦苍殿。
    回到浦苍殿,郑公公的第一反应就是为什么阳大人最近总来浦苍殿找陛下?而不是御书房了。
    真是奇怪,虽说浦苍殿亦可以办公,但毕竟是陛下的寝殿。
    郑公公不敢多想。
    浦苍殿的主子,楚月现在坐在贵妃榻的右侧,她以打坐的方式去看一本长三米的奏折。
    这可能是她登基以来,受到最长的奏折了。
    而左边的贵妃榻上,阳清涟则坐着一边气定神闲地喝着茶,看起来端庄目不斜视,若不她时常偏头看看楚月,还真的以为她像老僧一样入定了。
    阳清涟已经喝了第三口茶了,她道:陛下,今天去了贤淑殿遇到了故人,可聊得开心?
    楚月看着这三米长的奏折已经很头疼了。阳清涟还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让她自然而然想起了参西安王的贪污案。
    真是个拐弯抹角的女人。
    她撇了撇嘴道:皇嫂人很好,还给朕做了汤圆。
    阳清涟点点头道:西安王妃乃是太皇贵妃亲自挑选的儿媳,自然秀外慧中,温柔贤淑。她配西安王,倒是一门绝佳良缘。
    听这语气怎么有副公事公办客套的话。
    楚月忍不住道:你想太多了。皇嫂似乎受了不少委屈,看来朕那个皇兄当王爷可以,可当男人当丈夫,真是一点不称职。
    阳清涟亦赞同道:陛下所言极是,寰贵妃二十有三,虽说比西安王大三岁,但胜在性格活泼,倒是可以调和死气沉沉的王爷。
    还真是明目张胆,都敢在她这个皇帝面前,吐槽她皇兄是个不懂情趣又家暴的男人。
    虽说阳清涟没说错,可她怎么突然觉得哪里不舒服?
    罢了,西安王和阳清涟都是她要对付的人,他们怎么样关她什么事情?
    于是,她道:朕已经打算为皇嫂讨个公道。特地打造了妻令牌。
    妻令牌?阳清涟微微一蹙,发现事情不简单。
    楚月见她眉毛锁了下,她就赶紧解释道:朕没有给多大的权利,你别误会,只是想让皇嫂在皇兄面前有点地位罢了。
    朕只是。
    阳清涟却忽然冷静地接话道:陛下只是怜香惜玉罢了。臣还真是为王妃能熬出头,感到可喜可贺。
    只不过。
    话到此处,阳清涟带着一丝警醒她的语气: 陛下啊,清官难断家务事。
    楚月被她看的有些心虚,她只好道:朕会限制妻令牌的次数,修正朕一时冲动之下放于的权利。
    阳清涟便再没有提及妻令牌的事情了。她安安静静地喝茶,等待她看完那三米长的奏折,让楚月变得如坐针毡。
    她看着奏折,上面写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她处理。而且阳清涟在她回到浦苍殿时,只说了负责看一遍即可。
    楚月真搞不懂这些小事有什么好看的,不是有分配的官员处理这些事情,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她这个皇帝亲力亲为吧。
    她还不想过劳死啊!
    哎,当皇帝真是一门苦差事。
    楚月随随便便看完后,她将奏折搁在了桌上,阳清涟就亲自给她端了一杯温温的茶水。
    楚月喝了一口,就道:阳爱卿,你今天过来难道只是为了这些小事?
    阳清涟却道:陛下,难不成你我之间只剩下公务,来维持沟通吗?
    忽然反问了一句,让楚月整个人顿了一下。
    她道:阳爱卿,此言差矣,这话该说的人是你才对,怎么反过来了。
    阳清涟瞥了她一眼:原来,陛下还记得你曾经和臣说的话。
    楚月就撇撇嘴角,想起自己被阳清涟整过的那些日子。
    她有些小委屈道:那你现在过来是以什么身份跟朕沟通?是朋友,还是君臣,还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最后的一句话,却让阳清涟几乎是下意识,连她的双手微微颤了颤,她掩饰般将茶杯放下,深藏在袖口之中,再摆出来时。
    阳清涟抬首那刻,她的玉肩越过两人之间的小茶桌,脑袋探着靠近了楚月。楚月侧首就与她撞个正着,只有十寸的距离。
    她看着她肌肤胜雪,唇红齿白、又精致的五官,有些愣神了。
    两人彼此靠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却逐渐熟悉了起来。
    楚月不像之前那般的冲动,她现在很冷静很镇定的样子,虽然心跳依旧很快,但她并没有再动手动脚了。
    面面相觎,双眸似带审视似惘似韬光。她与她的距离近在咫尺。
    阳清涟伸出了右手,用她那修长的玉指轻轻地挑住了楚月的下颚,暧昧的气息开始在两人之间宛如石子投湖那般涟漪、弥漫、荡漾。
    她带着宛如魅惑的口吻:那陛下想怎么和臣沟通?
    第100章 阳清涟的反常
    最近的阳清涟似乎有点反常, 不是有点,是特别的反常。
    楚月努力维持着自己想凑过去,靠近阳清涟的冲动, 她现在要保持理智。不能被眼前这个名叫阳清涟的小妖精给勾搭了。
    她慢慢地闭上眼睛,不去看她。可闭上眼睛后,她感觉自己的呼吸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变得更敏感了。
    早知道就不闭眼睛了。
    完了完了, 她怎么关键时刻做错了一步, 如果让阳清涟以为她闭上眼睛是等等她亲,这误会不就大了。
    楚月又缓缓打开眼睛, 只见阳清涟她深眸暗邃,蕴含着无限的情绪, 似乎想表达出来。
    她现在不知道阳清涟最近为什么老是朝浦苍殿跑?
    如果是因为,因为她登基后又要做帝王该做的事情, 所以阳清涟就来指导自己了?
    楚月猜测着看着阳清涟。
    阳清涟却轻轻松口她的下颚,她的指尖顺着楚月的脸颊渐渐滑上她的眼角,到她的眉心, 勾勒描绘了一会儿。
    阳清涟最后叹气一声,她收回了双手, 便站起来拘礼:微臣, 越举了。
    楚月见她恢复了, 自己忍不住松口气, 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她有些无语暗道:朕都被她摸完了,她才反省自己越举了。是不是太占便宜了。还是朕脾气太好了。
    楚月想生气又生不起来。
    她道:阳爱卿最近好像有心事,可否说出来, 让朕替你解忧。
    阳清涟深深看着她道:臣的事情太多,一件件筛出来还得去选。
    楚月有些不解她的意思,看来真的是有事情困扰她,可到底是什么事会让她阳清涟都为难。
    她道:那朕可以听听,帮你想想,顺便拿主意。
    她本来就是好意。
    这会儿,阳清涟却冷下眉道:不必了。陛下最近要忙的公务会越来越多,眼下还是优先处理自己的事情吧。
    咦,你什么态度,朕担心你,你还不买单了!楚月站起来正要喝斥她。
    阳清涟便擅做主张地施礼告辞了。
    似乎都不怕她这个皇帝罚她骂她了。感觉就像是在耍小脾气了。
    楚月惊了,一向沉稳自持的阳清涟,她,居然特么无缘无故生气了?!
    难不成是每个月那几天来了?
    楚月只能往这方面想了,毕竟对阳清涟来说,她不是很了解她的私事,同样公事上,阳清涟处理的有条有序,暂时不可能有人是她的对手,即便有大概都只会暗中刺杀她。
    她被阳清涟搞得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已经走出浦苍殿的阳清涟,她的身影何尝不是那般孤零零,她只身靠近唯我独尊的帝王,背负着先帝的遗愿与寄托。
    阳清涟站在宫门口,面对着禁卫军们恭敬地施礼,她面容如常,样子还是冷冷清清,不苟言笑。
    脑海里闪过的皆是陛下面对她的靠近,不自在地闭上眼睛了。
    哪怕陛下只是紧张,她应该也是可以再继续一步动作的,可惜,可惜的是陛下什么都不记得了。
    现在的她,对她没有感情。
    她不记得了过去,她将痛苦从自己的记忆挖走。只剩下现在这个空空白白的她,像极了当初,母亲去世后,先帝忙着无法管束,那个瞬间一无所有的六皇子。
    她如今已经帝王了,人也和以前一样,就像曾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是顺便连她阳清涟一起忘记了。
    阳清涟回了灵珑府,她走进房间就没有出来过,连往常回来必须去一趟书房的习惯都改了。
    小桃子端着茶水送了进去,看着小姐喝着茶,一手持书卷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其实小丫头知道,小姐今天心情不好。
    小桃子就将点心摆好,她这才小心翼翼道:小姐,今天有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吗?
    阳清涟刚要捏块点心尝尝,现在瞬间没有心情了。
    她的指尖微微一颤便收了回来:出去。
    简单的驱赶。
    小桃子只好低头出去了。
    刚好出去的碰到了阳拓,他听说女儿回来了,便亲自上门过来问问了。
    阳父喊道:涟儿。
    阳清涟立即放下书站起来,道:爹爹。
    阳父坐在茶桌边,他给自己倒了杯茶,顺便示意阳清涟坐下来。等阳清涟坐在自己身边时,他还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
    似乎心事重重。
    他喝了口茶道:涟儿,听说司马侍卫长亲自回京。
    阳清涟目光一闪,道:是的,爹爹。
    阳拓听后,他有些为难了,可不得不说道:为父虽然不赞同你与楚家联姻,但,这都是先帝临终前的请求。
    我...哎,为父知道司马侍卫长一旦回京,便会宣布陛下的婚事。你最近心不在焉,总是往陛下的浦苍殿跑,就是想联络一下感情。
    阳拓说着,他自然想起私下几个人才知道的失忆,六皇子失去了曾经的记忆,她的内心,或许早就没有他女儿了。所以涟儿才变得着急了惶恐了,才会做出失态的举动去测试陛下现在对她的反应。
    看来结果不太理想,他这个女儿陷入了漩涡之中。
    阳拓再道:不管司马侍卫长最后宣布谁与陛下成婚,你身为首辅都得拿得住气。
    此话一出。
    阳清涟便放下了茶杯,茶杯嘭一声使用的力气有些重了。
    她沉默之中带着一丝明显的怒意。
    阳拓忍不住摇头道:儿啊,司马侍卫长乃是陛下外家的长辈,他宣布的婚事,自然就是素妃娘娘的意思。
    你啊,若有心倒不如想想。
    阳清涟对感情一事向来空白,她只知道主动暗示还有打探喜欢的人的反应,虽然她好几次测试,楚月都是惊讶害怕大过于喜欢她的情绪。
    她如今已经感情愚钝到要问自己的父亲了。
    阳清涟的脸蛋微微泛红,她还是虚心问道:爹爹,孩儿该怎么做?
    阳拓就轻轻咳嗽几声,他都没想到向来钟秀聪慧的女儿,居然要在感情上毫无经验到来问他这个老父亲。
    他道:涟儿啊,帝王身后注定要有三宫六院,你不一定要做陛下的唯一,只允许陛下后宫仅有你。
    首先该把握的是帝王的心,只要你在她心里位置处于最高的份量,那她会时刻惦着你念着,自然而然别的女人不会入了她的眼,哪怕对方已经进宫了。
    身为三朝太傅的阳拓,说出这种话时,自己的老脸都忍不住红了。
    他已经尽力在帮女儿了,虽说他之前很反对女儿接触陛下,那是因为他不确定登位的陛下是如何想自己的女儿,或者将自己的女儿视为威胁。所以他怕,宁愿嘱咐女儿远离陛下。
    可这一个多月来,他都仔细观察陛下的每一丝反应,从开始对涟儿反感与排斥,逐渐从祭祖大典开始得到了改善。陛下她的眼里也逐渐有了涟儿的身影。她会因为涟儿指出的意见去修改。偶尔任性时,还是会选择妥协涟儿。
    如此看来,陛下并不是完全对涟儿没有心思。或者说,连陛下她自己都迷惘着吧。
    就像现在暗自紧张,陷入情网的女儿。
    一对迷路鸳鸯。
    她们早该绑在一起了,遗憾的是,那件事意外发生,种种原因,导致将两人的关系生生折断。他作为父亲现在只希望她们能修复关系。
    阳拓最后叹息一声道:涟儿,现在已经没有所谓的吉星,所谓的劫星。
    有的是首辅与新帝。
    你好好想想吧。司马侍卫长那边,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为父相信素妃娘娘不会随便选一位女子嫁给陛下的。只是有一人你可能要提防下了。
    话到此处,阳拓决定还是给女儿一个提醒。
    阳清涟顿时拉回了心神,她恢复冷静的神情,问道:爹爹说的可是先帝。
    阳拓点点头道:陛下那人心思很多,相反比起素妃娘娘,先帝他有着更多的顾虑所以更容易让人了解他,去猜到他的心思。
    阳清涟的美眸已经深深暗含着一丝光芒,灿亮的发寒,还有浓浓的占有欲。
    她道:孩儿近日会多盯着栖皇爷。
    她自然清楚如今的栖皇爷还未打算宣布婚事,他正处于迎接太子出府的喜悦,暂时没有功夫,等抽空了说不定就要开始旧事重提了。
    父亲提醒的对,她现在要好好提防的是先皇下的遗旨。
    阳拓这才满意地离开了。他说了那么多,相信涟儿已经开始在心里制定对策了。
    只是他这个女儿总不会将陛下算计进去,导致她总是在陛下那有一丝犹豫。
    不过阳拓知道,女儿那么聪明那么有手段,现在什么事情都已经不需要他这个老头子去操心了。
    现在只希望,哪怕陛下想不起她与涟儿曾经的一段往事,亦希望她能重新拾起她对涟儿的感情。从而好好把握不要再遗失了。
    既然已经当了皇帝,无论她是明君还昏君,阳家司马家,都会负责到底。
    这是他身为父亲,唯一能效劳的事情,那就是支持女儿她所做的一切决定。
    第101章 她感受到父皇不易
    千里迢迢, 快马赶鞭。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赶往京城。
    司马下冲带着十几个旧部,已经跑了二天二夜了。眼看着京城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们的内心便越来越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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