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有些自责地想:是我说把你送人,伤你心了吗?他伸手摸了摸何书墨湿漉漉的小脑袋:乖一点,以后我尽量不凶你,嗯?。
    何书墨仰头喵了一声,声音软软地,听起来超委屈。他也不想撒娇,只是变成猫咪后,总是很难隐藏情绪。
    严律用干毛巾给猫擦干毛毛,抱到二楼阳光充足的卧室里。何书墨闹得累了,晒着暖乎乎的太阳有些昏昏欲睡。
    但惦记着严律手上的伤,何书墨看严律自己一点没有处理伤口的意思,忍不住去翻药箱。叼了碘酒瓶子和创可贴给严律。
    喵。何书墨的声音闷闷的,依旧带着几分赌气的成分,但一直朝胳膊瞟的眼睛里,暴露出他的关心。
    严律给伤口涂了药,转脸又看见何书墨衔了那根粉红色的逗猫棒过来。这倒是奇了,这根逗猫棒是买猫窝的时候,商场赠送的,上面有片粉红色的羽毛和两个银色的小铃铛,造型精美,就是看着有点少女。何书墨一直对它表示嫌弃,严律试了两次,发现对方不喜欢就没再陪它玩过。
    何书墨叼着逗猫棒,用脑袋拱了拱严律的手,意思是陪朕玩。他一直很嫌弃这根死亡芭比粉的逗猫棒,他又不是真猫,干嘛要傻子似的被一根逗猫棒溜得到处跑。但现在,何书墨不情不愿地把逗猫棒塞进严律手里,心道:我只是想做任务,可不是为了哄你。
    严律接过逗猫棒,拿在手里晃了晃,铃铛发出叮铃铃的脆想,何书墨伸爪子去扑,眼看要够到的时候,严律一抬手,羽毛擦着何书墨的爪子,移开了。
    抓空了?何书墨看着在不远处晃来晃去的羽毛,他是个胜负欲很强的人,这一点在游戏里已经有过体现。不玩就罢了,既然游戏开始,他就不能输。
    何书墨扭开脑袋,假装自己没在看逗猫棒,悄悄去瞥严律的表情,过了几秒,严律似乎有些走神,手中的逗猫棒晃得也慢了下来。有机会!何书墨突然跃起,离弦的箭一般朝羽毛扑过去。又抓空了。
    喵?何书墨回头,看到严律眼里有一丝揶揄的笑意。
    小皇上还会演戏?严律将逗猫棒换了个手,在何书墨鼻子前面兜了一下又飞快拿开,充满了挑衅的味道:够到了给你喝酸奶。
    酸奶!看不起你猫爸爸是吗?我是那种会为了一口酸奶就任人摆布的小猫咪吗?我还真是。何书墨有个坏习惯,别人喝酸奶舔盖,他喝酸奶,只舔盖,他只喜欢吃上面那层奶皮,不喜欢下面黏糊糊的酸奶。但剩下的还不愿意浪费,要盯着别人喝完。但一起玩的朋友里没有爱喝酸奶的,所以每次谁陪墨哥和酸奶,就成了一个世纪难题。
    上次去超市的时候,何书墨跟去了,一到酸奶柜台就喵个不停,闹着要喝,严律给他买回来,却发现他每次只把盖子舔干净,剩下盒子里的就往严律那一推,不喝还不行,会一直跟着你,喵到你喝掉酸奶为止。
    严律对酸奶说不上喜欢,也算不上讨厌,喝也就喝了。但是之后考虑到每次喂酸奶自己也要被强制喝酸奶,就很少再喂。
    何书墨对游戏来了兴致,跟严律玩了好一会,但严律每次都在他即将够到羽毛时躲开。
    喵。何书墨假装生气,躲进床下,任严律怎么逗也不肯出来。
    生气了?严律只好放下逗猫棒,伸手去床下把猫够出来。
    何书墨瞅准机会,嗖地从床下窜出来,飞身盖到逗猫棒上,死死咬住,扬起脑袋,发出胜利的宣告,身后尾巴左摇右摆,昭示着主人此刻的兴奋。
    小戏精。严律蹲下身看着何书墨来回晃的尾巴,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忽然起了点坏心眼。听说猫咪是感觉不到自己尾巴的,严律趁着猫咪不注意,一把抓住它的尾巴,朝他身后一丢。
    何书墨起身,朝后看去,他的尾巴也跟着转。何书墨原地转了两圈,没看见自己的尾巴:!!!卧槽,劳资尾巴呐?你他妈的,死面瘫,把劳资尾巴扔哪了?
    何书墨迷迷糊糊朝严律丢尾巴的方向跑去,看了看,仍旧没有看见尾巴。眼睛都瞪圆了,吧嗒着在屋里到处找自己尾巴。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迷惑。猫的尾巴还能掉吗?那我变回人后,不会少什么零件吧?
    冷漠的总裁终于没忍住,噗地笑出了声,不是平时那种简短的轻笑,而是明快又响亮的笑声。
    何书墨终于反应过来,妈的,被耍了,他弯起身子,朝屁股后面看去,尾巴还好好长在身后呢。
    严律还在笑着,手趁何书墨不注意,又一次抓住对方的尾巴。
    喵嗷!何书墨凶巴巴地朝严律吼了一声,一把把自己尾巴抢回来抱住。警告地呲着牙:不许碰啦,再碰打死你。
    何书墨正想发火,却突然听见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第五个任务完成,你现在已经是个合格的宠物猫了。但是离真正优秀的宠物猫还有一段距离,那就是宠物与主人之间的感情。下面发布最终任务,收集主人喜爱值,成为他不可替代的陪伴吧。当前进度0/100】
    完成了!何书墨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都没能完成的任务,竟然最后会在无意间完成。而且下一个任务,系统明说了,是最终任务,也就是完成后,就能变回人类了。何书墨瞬间觉得人生充满希望!
    不过何书墨回忆了一下最终任务的说明,成为最终陪伴什么的,如果自己真的做到了,又变回人类离开,那严律岂不是很可怜。他不像别的人,有很多朋友,家人,甚至爱人,就算失去了心爱的宠物,大概也只会短暂的伤心一小段时间。严律他其实挺孤独了,如果自己真的成为他心里很重要的存在,再在利用他完成任务后不辞而别,岂不是很残忍?
    可是,不完成任务就要一辈子做一只猫
    何书墨咬咬牙,对不起了严律,我觉得这次还是变不回人类的我更惨一点,所以希望你在我离开后,能找到能陪伴你的人,朋友也好,爱人也好。而我,只能在离开前,尽量对你好点吧。
    第16章
    周一早上,严律照例带着猫去上班,老板养了只超级粘人的猫,这几乎已经是公司人尽皆知的事情了,甚至在严律的办公室里专门给他准备了猫窝,猫砂和小罐头。吃饭喝水的小碗也没落下。
    上午照常是例会,严律把猫留在办公室玩,自己去开会了,过了一会,办公室却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老板?牧雨旋敲了敲门,发现没人应之后,径自开门走了进来。
    何书墨从沙发上抬起头来,严律不在的时候,偶尔也会有人来送文件,不过,牧雨旋还是头一次。
    牧雨旋看了何书墨一眼,眼神有些厌恶。
    诶,不是喜欢猫吗?干嘛这么看我?何书墨有些不解,是因为上次我不让严律喝酒的事,还抢了副驾,在记仇?跟一只猫记仇,这女人真小心眼。何书墨用后爪挠了挠耳朵。却看见牧雨旋径直朝自己走来。
    听说,老板叫你小皇上?走到哪都带着你,副驾驶的位置也成了你的专座。他哪里是在养宠物,分明是在养老婆嘛,严律他不会是个猫性恋吧?牧雨旋走到沙发边,伸手要抓何书墨,何书墨早有防备,赶紧跳开。
    喵!何书墨几步蹿上桌子,朝着牧雨旋呲牙警告。
    别怕,跑什么,来,让姐姐抱一抱?牧雨旋伸出手,上面有种淡淡的薄荷香气,何书墨问到后,便觉得有些亢奋,又有些烦躁。
    何书墨疑惑地朝后躲了躲:什么东西?闻着有些怪怪的。
    何书墨的反应让牧雨旋愣了一下,她本来以为可以借着猫薄荷的味道,让猫对自己产生亲近感,没想到对方却很警戒地朝后退了一步。
    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牧雨旋蹙眉,如果这一招也不成,那她要怎么制造机会接近严律。
    牧雨旋想了想,突然抬手,重重朝何书墨打过去。
    这何书墨就不能忍了,他这里可没有什么不打女生的规矩,谁打他,他肯定要还的,就算对方没打着,被他躲过去了,也不耽误他反手就是一爪子,直接见了血。
    严墨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就看见牧雨旋可怜兮兮地抱着手腕,而他家小皇上炸着尾巴,弓着背,一副随时要打人的模样。
    你怎么在这?严律看向牧雨旋。
    老板对不起。牧雨旋态度与刚才面对猫时截然不同,又恢复了一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模样:总监说您开会该结束了,让我帮她来签个文件。
    牧雨旋将怀里抱着的文件夹递到严律面前,恰到好处地露出被猫抓伤的手腕,又很快拉下袖子:我不该逗您的猫的,我就是,看着太可爱了,忍不住想摸摸,没想到它这么不喜欢我。
    严律表情冷冷的,看不出喜怒,他把猫抱起来,坐到椅子上,举起猫放到办公桌,对着牧雨旋道:道歉。
    哈?何书墨刚被人挑衅,火气还没下去,转身瞪着严律,让你爸爸给她道歉,你是不是也欠挠了?
    不用,不用,猫还小,大概是被我吓到了,才会攻击我,我不要紧的,只是被抓了一下而已。牧雨旋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看得何书墨更气了。
    严律撩起眼皮,盯着牧雨旋,语气有些慑人:别搞错了,我是说,你给他道歉。
    不待牧雨旋回答,严律继续道:小皇上很乖,从不会无缘无故挠人,也不会露出这样防备的姿态,你是故意趁我不在,惹他了吧?别跟我玩那些幼稚的心眼?你喜欢我,我的脸,还是我的钱?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那点心思?我只是懒得理会罢了。怎么都好,你招惹我,我顾及你的颜面,可以装傻。但玩心计,算计一只猫,未免也太卑劣了。现在,给我的猫道歉。
    严律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何书墨知道,这是他发怒的标志。他每次发火时,从不会大声吼叫,而是声音格外低沉,阴森森的,像古堡里沉睡了千年的吸血鬼,让听者从心底感到发冷。
    牧雨旋到底还是年轻,本来洋洋得意地玩这小手段,没想到不仅被严律看破,还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当即变了脸色,嘴里语无伦次地嗫嚅道:我,不是的,我没有
    喵。何书墨用脑袋蹭了蹭严律的下巴:朕错怪你了。不过你这发火凶人的样子,莫名还觉得有点帅诶。别生气了,她又打不过我,还被我挠了一爪子,也怪可怜的。
    严律感觉到下巴毛茸茸的触感,翻腾的火气随之一窒,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牧雨旋语气稍微缓和道:在公司就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离我的猫远一点,再有下次,我会直接通知人力辞退你,出去吧。
    消气了?严律伸手顺了顺何书墨背上炸起来的毛毛。
    喵。我又不是你,非得拆个家才能消气。何书墨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严律把猫翻过来,摸了摸它肚皮上的软毛,这里的毛毛比其他地方的都要细软,格外能安抚人的情绪。
    喵?何书墨挣扎了一下,四爪朝天地挥舞着:住手,手往哪摸呢?朕的肚子是你可以乱摸的吗?
    可惜被严律的手无情地镇压了,何书墨抱住严律的胳膊,作势欲咬,但严律竟然像是料准了他不会真咬一样,躲都不躲,何书墨只能像一只翻不过面的小乌龟一样,无力地挥舞着小短腿挣扎。
    严律挠了挠何书墨的下巴,何书墨挣扎的动作顿了顿,咦,好像还有点舒服。他忍不住发出轻轻的呼噜声,爪子十分诚实地扒拉着严律的手:再给朕挠挠。过了一会,严律感觉扒拉着自己手的爪子力道轻了,低头一开,怀里的猫已经蜷缩成一团,睡着了。
    何书墨醒来时,自己已经在严律的车上,开车的却不是严律,而是他的助理荀良骏。
    喵?严律呢?何书墨歪头看向荀良骏。
    或许是那动作太过人性化,荀良骏忍不住答道:下午他要出去谈事情,不方便带着你,让我先送你回家。
    喵。行吧。何书墨爪子抵在椅子边缘,伸了个懒腰。严律不在的时候,何书墨只能凑合吃点猫罐头,何书墨觉得这才是他喜欢粘着严律的主要原因。比起猫吃的东西,他还是更喜欢人类的食物,而严律在这一点上,一直很惯着他。
    这天严律直到凌晨两点,才回到家里,是何书墨记忆里最晚的一次。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何书墨飞快跑到门边,伸着脑袋朝外看,便看见沈黎和荀良骏架着严律的胳膊,把人扶进了门。而严律脸色有些发白,半睁着眼睛,看着是醉得不轻。
    何书墨对着严律,气哼哼地喵个不停:去哪喝酒了喵,这么晚才回家喵,知不知道爸爸很担心你喵?
    哟,小猫咪,在等你家主人回家吗?沈黎打量了一眼客厅里多出的一系列猫咪用品,又看着脚下的猫笑了笑:这家里看起来,倒是比我上次来时,多了许多人气。
    沈黎轻车熟路地把严律扶进卧室,往床上一丢了事。显然也不是个会照顾人的主,揉着肩膀抱怨道:累死我了,那些人是得了严家授意,故意来整人的吧。
    这也没办法,严家摆明态度要刁难九霄,多得是人想趁机卖严家个面子荀良骏帮严律脱掉外套和鞋子,调好空调温度,盖上被子。
    沈黎轻轻叹气:罢了,这事严律自己有分寸,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随时联系我就好,先走了。
    哎,我送您。荀良骏跟着沈黎一同下楼离开。
    过了一会,躺在床上的严律却慢慢睁开眼睛,揉着有些发痛的额头,口干舌燥,想找水喝。
    喵。何书墨站在床头柜上叫了一声,他记得严律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牛奶,糖和杯子他都叼来了。
    这么乖。严律身上摸了摸猫头,因为喝了酒,手心温度比平时略烫一些,带着浓重的酒气。眼神也有些迷糊。
    严律喝完牛奶,顺手吧何书墨揪到怀里,抱住。何书墨被浓重的酒味熏得头晕,抗议地扑腾起来。可惜严律手劲很大,何书墨又不想伸爪子伤到他,一对小肉爪扑腾了半天就像挠痒痒一样,完全不起作用。最后还是被严律无情镇压着,裹进被子里。
    有时候觉得,你的身体里,像是住了个人一样。严律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何书墨全身一僵,不会吧?别胡思乱想啊喂,这事不是早就蒙混过关了吗?就把我当一直特别聪明的猫不行吗?别猜那么准啊,我不想做一辈子小猫咪。
    喝醉的严律抱着猫,意外有些话多:真的很像啊,听得懂我的话,认得出人类的日常用品,甚至连我喜欢加糖牛奶都会记得,真的有猫会聪明到这种程度吗?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是不是因为我太孤独了,产生了幻觉,才幻想出了一只猫来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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