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回到家里,看着冰冷的灶台,少了一个在旁边一脸期待地盯着他做饭的食客,自己也没了做饭吃饭的心思。
    但严律心里还抱着某种期待,奢望对方会回来,想着会不会他只是溜出去玩了或者严律突然想起早上猫咪异常的反应,发情期!之前看过关于养猫的常识里提到过,六个月大的猫会陆续进入发情期,脾气变得暴躁,喜欢到处排尿留下自己的味道,还喜欢想方设法离开家,到外面溜达,所以很有可能,对方只是出去玩了?
    严律换了身休闲服,运动鞋,出了家门,如果对方没打算离开的话,应该会在附近活动,多问一问,说不定能找到。
    何书墨晚上在西点店吃完了一小块蛋糕,一份意面,一碗玉米浓汤,就当做给自己庆祝生日了。
    算了算变猫的时间还有几分钟,起来结账,却见严律急匆匆的朝店里走来,他眼神很焦急,额头上带着一层薄汗,身上的T恤也洇出一小片汗渍,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推开了西点店的大门,差点撞到正准备离开的何书墨。
    严律没有看何书墨,而是径直走向站在门口的女店员。欢迎光临。女店员笑意款款地迎了上来:先生几个人?
    严律径直伸出手机递到对方面前,语速飞快地问:你好,见过这只猫吗?
    诶,找我?何书墨停下脚步,有些惊讶地回过头。他想过严律会着急,生气,或者在家里找自己,但没想到他会找到外面来。毕竟严律看起来不太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平时也是工作回家两点一线,除了每周去趟超市,偶尔被沈黎约出去喝两杯外,很少再有额外的出门活动了。
    没有。女店员摇了摇头,见严律有些失望地准备离开,又说:是先生自己养的猫吗?很可爱呢。要不先生留个手机号,我让店里的同事帮忙注意一下?
    宠物丢了,做主人的都会很着急吧,原来我家养的狗丢了,我也是连续几天担心的不行,还好它最后自己找回家了。女店员觑着严律紧蹙的眉头,安慰道:有点猫就是喜欢溜出去玩,先生也不要太着急,或许过两天,他就自己会了呢。
    何书墨眼见着严律准备掏手机,心道:拜托,这一看就是想要手机号,在套路你好吧,这都傻乎乎给吗?
    等等。结完账的何书墨硬着头皮拦住了严律,瞥了眼他手机上的照片,照片里皮毛雪白的小猫咪正趴在猫窝里午睡,阳光照在它蜷起的身子上,带着懒洋洋的暖意:这猫我见过。
    在哪?什么时候?严律立刻转身看向何书墨,白白净净的少年,看起来像个学生,模样很乖,可是一双要笑不笑的眼睛,却像装着用不完的鬼主意似的,这样不安分的眼睛,倒是跟他的猫有些相像。
    中午在买烤鸡那家店附近见过一次,就蹲在大酬宾那行字下面蹭空调。后来就往那个小区方向去了。何书墨佯装随意地把手插进口袋,朝小区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住这个小区?
    嗯。严律点点头。
    那它应该是没走远,等它玩够了,自然就回家了。何书墨说完推门离开。
    严律听完稍稍松了口气,如果是回了小区,说明他不打算走远,找回来的希望也更大一些。只是,他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像是要下大雨了,那么小的猫,会不会被雨淋到,着凉生病?或者它会不会看到下雨,就返回家里了呢?
    严律打定主意,先在小区找一圈,还是没有的话,就回家看看,他想跟少年道谢,一回神,却发现少年已经离开,打开店门,路上也没看见对方的身影。
    何书墨变回猫后,想着严律着急得四处寻找他的模样,心里有点过意不去。瞧瞧这阴沉的天色,一会说不定会有雷雨,不如早点回去,以免挨淋。反正他也不是真的想走,只是想气气严律,看严律四处找猫那副焦急的样子,何书墨自觉目的已经达到,可以提前收工了。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夜空。附近来往的行人纷纷加快了步伐,向家的方向赶去。
    何书墨站起身朝外走了走,仍没看见严律,心里有些嘀咕:这家伙找猫找到哪去了,这么半天还不回来?
    雨滴很快从点连成线,像是无数个水龙头一起扭开,漫天肆意地瓢泼而下。正在何书墨犹豫着,他是继续在门口等,还是出去碰碰运气,找一下严律的时候,严律高大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路的尽头。
    严律注意到天色,提前带了雨伞,可是腰以下仍旧被淋得湿透。看到躲在屋檐下,那一团白色毛茸茸的小家伙后,严律揪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下来,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第21章
    严律走过来,何书墨矜持地忍住,没有习惯性地去蹭对方的裤腿。下一秒,却被严律拎着后颈提了起来。
    喵?何书墨浑身僵直,看不懂严律的脸色,但他还记得,上次被这么提着,是洗澡时抓伤了严律,惹毛了对方被丢出门的时候。所以对方这是还在生气?可是我都回来了啊,他怎么还生气啊?
    严律沉着脸,一手提猫,一手用指纹打开了房门。进屋后,他就不顾对方的挣扎,把猫丢进了笼子里,落了锁。
    喵嗷!何书墨气得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喵个不停,喂喂喂,我都提前回来了,你还要怎么样,凭什么用笼子关我?我还生气呢!要不是为了任务,我才不回来呢!
    能耐了你,离家出走?严律阴沉着脸,任由猫在笼子里跳脚:是我平时太宠你了,让你忘了这个家里谁说了算吗?
    喵嗷!离家出走怎么了,还不是你先欺负我,都是你的错!不孝子,竟敢关你爸爸紧闭,有本事你别放我出去啊,再出去我咬死你!
    走就走了,还回来干什么?还是说你其实不是真的想走,只是为了气我?严律突然凑近笼子。
    何书墨动作一僵,这都能猜出来?
    严律被何书墨这反应气笑了:就是为了气我?长能耐了?
    喵嗷!何书墨试图用虚张声势的叫声来掩饰,但那叫声怎么听怎么心虚。
    你凭什么觉得你离家出走能气到我?严律眯着眼睛,眼神犀利的有些骇人。
    喵!没气到吗?那你现在发什么火,哼我还不了解你,就气你,气死你这个死面瘫!
    严律又问一遍,一字一顿:你凭什么觉得,你离家出走,会气到我?
    停了几秒,他自嘲地笑了笑,用了然的语气说:因为你知道,我在乎你。会因为你离开而着急。利用我对你的感情来伤害我,你很能耐啊。
    喵喵喵?这种突如其来的心虚敢是怎么回事?何书墨抱起尾巴,往笼子角落一缩,屁股对着严律,不吭声了。
    严律搓了搓脸,沉默良久,突然闷闷地问了一句:饿不饿?
    何书墨被凶的时候,还觉得能撑着,这会却鼻子一酸,有点想哭。真是的,办坏人能不能彻底一点,最讨厌你这种打个棒子给个甜枣的家伙了。
    他缩在角落里,假装用爪子洗脸,偷偷蹭掉眼角涌出来的泪水,哭唧唧什么的,一点都不爷们,他才不想让严律看见,趁机笑话他呢。
    严律等了几秒,见猫咪没有开口的意思,起身离开了。他照旧进了书房开始加班,只是时间一点点过去,到了他平时运动的点,他依旧没出来,客厅的指针走过十二点,一点,两点从窗外电闪雷鸣到暴雨停歇,书房的门仍旧没有半点要打开的意思。
    何书墨这家伙,不睡觉了吗?他也没吃晚饭吧?刚才是不是应该回应他一下,自己是吃得饱饱的,严律大概是饿着肚子找了自己一晚上吧。这么想想何书墨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回味这严律刚才的话,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他用离家出走这样的招数气对方,其实就是仗着对方在乎。就像他在家时,窝里横地跟父母吵架,有时也会口不择言地说一些不知好歹的话,其实能伤害到的,也只有爱他的家人而已吧。
    这样想着,何书墨当真有些愧疚起来,也不闹着要出笼子了,安安静静地趴在里面,守着书房透出的灯光,过了一夜。
    严律一直到天光大亮才从书房走出来。没有看客厅里的笼子,严律径直走上楼,洗了个澡,下楼做早饭。
    早饭很丰盛,每一样,都是他爱吃的东西,热腾腾地,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严律朝他走过来,何书墨活动了一下蹲的有些发麻的脚,等着严律打开笼子,却看见严律拿起他平时吃饭的碗,倒了一大碗猫粮在里面,放进笼子:你吃这个。
    何书墨瞪着眼前的猫粮,又抬头看看眼底青黑,面无表情的严律:不是,几个意思,吃这玩意,一股子腥味,还发苦,你这是虐待你知道吗?
    严律还不算完,又连猫带笼子一起拎到餐厅,就放在餐桌旁边,然后当着何书墨的面,开始慢条斯理地享用早餐。
    人干事?何书墨气得直瞪圆,夜晚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愧疚,被严律这一波骚操作全气没了。他赌气地看着眼前的猫粮,不就是猫粮吗?吃就吃,顶多难吃点,又不能毒死我。
    何书墨努力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吞着猫粮,被噎得直打嗝也不肯停下。
    严律转头看了一眼,又站起身来,找了个碗。
    何书墨一边努力咽下嘴里的猫粮,一边用余光观察对方,想道:是不是良心发现了,准备弄点好吃的来孝敬爸爸了,你做那么一大堆早餐,一个人也吃不完,好东西就是要分享嘛。
    严律在饮水机接了碗水,塞进了笼子。
    何书墨:爸爸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何书墨爪子伸到碗边,想直接把碗泼翻,但实在噎得够呛,又生怕打翻了这碗水,连下碗水都见不到。最终还是伸出小舌头,一点点把碗里的水喝掉了。
    猫粮泡水,对于一个真猫来说,或许就是很普通的一顿早饭,但是对于壳子里装着一个人类吃货的何书墨来说,这不啻于一场严厉的惩罚,比学校里罚站抄课文恐怖多了。
    更可气的是,严律还坏心眼地夹着一只皮薄馅大的,沾好料汁的汤包,放到笼子前,待到何书墨伸脑袋过来时,又飞快地把糖包塞到自己嘴里,并用食指点了点猫粮的位置:你的早饭在那里。
    说完后,又端起鸡汤面,大口地吃着。何书墨眼巴巴盯着,觉得里面的葱花和香菜都比自己碗里的猫粮好吃。这他喵的日子没法过了!
    严律当真将做好的早饭都吃了个精光,擦了擦嘴,看向笼子里闹脾气的何书墨:想出来好好吃饭吗?
    何书墨把脑袋一转,不理他。你都吃完了才问我,没有诚意。
    严律见他不答,又说:看来是不想,那晚上继续吃猫粮好了。
    喵!何书墨嗖地一下转回身来,把脑袋转回来,朝着笼子外的严律哈气:晚上还吃猫粮?那必须不行啊,你这样下去,真的会失去你的小猫咪的,拿多少好吃的都哄不好的那种,它再也不喜欢你了!
    那以后还乱跑吗?还离家出走吗?严律不依不饶道。
    喵呜呜呜何书墨喵呜喵呜地说着,也不管严律根本听不懂:我不是后来自己都回来了嘛,我都没生你气了,你怎么这么小气啊,关我一晚上还不算完,还当着我面用好吃的馋我。
    你答应我,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不许离家出走,不然就再也别回来了。严律冷冷地盯着笼子里气嘟嘟的小猫,心里不是不心疼。也想把它从笼子里拿出来,给他顺毛,给他喂好吃的,哄他开心,可是现在不行,他必须再狠心一点,他要他记住这个教训,再也不敢离开。
    答应你就叫一声。严律看着猫咪:叫一声,我就放你出来。
    想被放出去,但心里还有气憋着的何书墨:汪!
    第22章
    严律打开笼子,何书墨小气地躲开他伸过来抱自己的手:我只是答应你不跑出去,可还没跟你和解呢!
    何书墨从笼子里跳出来,飞快地钻进沙发底下。
    还闹脾气?严律垂着眼睛看向沙发底下,只能看到何书墨露出一点尖尖的爪子和尾巴。
    何书墨一张嘴,打了一个猫粮味的饱嗝,更生气了。把手往肚皮底下一踹,脑袋转向另一边,直到听见严律去上班,关上外门的声音,才从沙发底下钻出来。
    不离家出走,你以为我就没办法气你了吗?我可以拆家啊!何书墨在家里转了一圈,厨房不能拆,拆了万一没晚饭吃怎么办?书房不能拆,书房拆了可能真的要被丢去顿猫汤了,而且那可是制作《幻界》的公司啊,万一把严律电脑搞坏了,影响游戏更新怎么办。可是拆客厅,这客厅早就被严律拆了八百回了,大件的家具基本都是不怕拆的类型,小件的瓶瓶罐罐砸了对方估计也不会心疼。
    最后何书墨顶上了健身房里的沙袋,连抓带咬,没一会就把沙袋的边线啃漏了,他沿着破损的边线继续努力,最终将整个沙袋开膛破肚。沙袋里的锯末和细沙散了一地,何书墨在沙堆里快乐的打了个滚,然后蹦跶着沙子弄得满屋都是。
    严律回到家,进门就看见地上一串沾了沙子的脚印,接着一抬头,一直土黄色的脏兮兮的猫咪,正在沙发上快乐的打滚。
    喵嗷。瞧见严律进来,何书墨示威般地喵了一声:爸爸没出门啊!
    何书墨觑着严律的脸色,期待着他生气恼怒的表情,可是对方看着屋里地板上脏兮兮的沙土,却轻轻笑了笑,朝自己这边走来。
    喵嗷!何书墨瞪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严律,心里慌得一匹:我先警告你,打猫是不对的!小猫咪这么可爱,你绝对不可以打他,就算他拆了你的沙袋,把沙子弄得满屋都是,你也不可以打他,毕竟他又没离家出走!
    下一秒,严律抬起的手却轻轻落在他头顶,久违的,温暖又轻柔的抚摸,带着安抚的意味:闹够了?消气了吗?
    喵?何书墨疑惑地抬头,他怎么没生气?
    从哪弄得沙子,似乎还有些锯末,是沙袋?严律的声音笑意不减:你这发脾气拆家的毛病,跟我学的?
    何书墨没吭声,仍旧疑惑地看着严律,却也没再躲开他伸过来给自己顺毛的手。
    我们和好?严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红色的编织绳链,中间坠着一块金属牌,正面是个猫头,反面写着小皇上三个字,绳结并不像机器编织的那样平顺,而是有地方粗些,有地方细些。严律扯住绳结两端,展示给何书墨看:助理说,礼物要亲手做的才有诚意,我第一次编这种东西,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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