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是个男人,她定能够出去闯一番天地!不过,既然今世托身成了个女人,那这内宅之事她也要料理得比谁都强!
    院里的那棵玫瑰树开得正热烈,就着日光透过窗棂映在熙凤的身上,满头华翠闪着灵动的光,使其容貌看起来更加昳丽。
    她笑着,眼波流转之间恍惚还有那么一丝不甘。
    看得林琅玉有些晃神,王熙凤的能干、野心他在现世之时便有了解,如今与其相处了这么久,他这位姐姐的眼界、才华更是让他佩服之极!
    别说现在府里这群酸腐愚昧的男人,就是拉到现世,多少男人也是比不过她的!
    就凤姐姐这头脑、这手腕,怎么说也是董明珠级别的女强人。
    只是可惜了这辈子就只能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宅院里,为这个就无可救的家熬干自己
    想着,林琅玉不禁叹了口气,熙凤瞧在眼里,转头打趣他道:你叹什么气?难不成也想生儿子了?
    此言一出,屋里几人皆笑出声来,林琅玉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贾敏嗔怪熙凤道:怎么说还有俩小子在这儿,说这些你也不害臊。
    姑妈问我话的时候,不也是当着他们的面儿问的?怎么反过来说我不害臊?熙凤笑道。
    她端起茶呷了一口再放下,接着欠了欠身子,离贾敏进了些,细声说道:说真的,宝玉房里老太太还放了个晴雯在那儿,文哥儿和琅玉到了这个年纪了,屋里还一个人都没有?
    他俩还小,这些不急。说着,贾敏冲着熙凤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两个孩子还在这儿,说这些不合适。
    熙凤会意,端起茶盏没在说下去了。
    这时,王夫人身边儿的玉钏儿寻来了。
    只见玉钏进屋向几人行了礼,便对凤姐道:二奶奶,太太让我来问您,姑妈让你的事儿办完了没?若是完了便快些回去,那儿有一笔账没算清楚。
    哦,这就来。熙凤应道。
    玉钏儿是王夫人身边儿的人,她进来见他们在此处吃茶,若是回去告诉王夫人熙凤办事儿,办得吃起茶来,她自然免不得说熙凤一顿。
    若这事儿再传到熙凤那尖酸的婆婆邢夫人耳中,那指不定又从她口中说出些什么难听的话来。
    思及此处,贾敏轻笑一声,对玉钏儿道:你腿脚也是快!你们二奶奶刚忙完,饭都没吃,才端起茶来喝就两口你便赶着来了!
    玉钏儿欠了欠身子:姑太太莫怪,实在是近日府里事儿多。
    贾敏掏出帕子,压了压嘴角:罢了!也是我的不是,留她留太久了。我这儿新做了一碟玫瑰卷,我尝着味道不比肴云斋的差,我让人包一些给你们带上,回去记得服侍你们二奶奶吃上两块儿垫垫肚子。否则若是饿坏了,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说着,便唤了芳儿来用油皮纸包了一碟,递给了玉钏儿。
    见此,熙凤狡黠的笑道:既然如此,那改日再来请姑妈的安。
    去吧去吧!贾敏起身,拉着熙凤的手走到门口,那我就不送了!今日实在是麻烦你了,若不是你这笔账该怎么算,我半天也理不明白。
    姑妈说哪里话,我巴不得姑妈天天这么麻烦我呢!
    等这阵子忙完了,记得常到我这儿来坐坐
    待王熙凤和玉钏儿走后,贾敏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她这么一走,便是片刻闲也偷不得了。
    林琅玉捧着茶盏,道:最近为着大姐姐省亲,府里人来人往乱糟糟的,前儿宝玉才同我说他丢了两个扇坠儿。
    宝玉是同你外祖母一块儿住的,外头采买之人哪儿进得了你外祖母的院子?不过是他自己屋里的人手脚不干净。贾敏答道。
    说罢,她刚将茶盏送至嘴边,接着又放下了,她转头看了看林琅玉胸前挂着的项圈美玉,嘱咐道:儿啊,你的玉可要好生挂着,就是这个项圈儿也丢不的。夜里我会再安排几个人在你院里守夜,你也让巧荷、灵栀几人好生看着你屋里的人,知道吗?
    林琅玉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莹润的玉,点了点头:知道了。
    若是旁的丢了也就罢了,这玉可是万万不能出任何问题!贾敏严肃道。
    林琅玉忙点头,如今府里人多,难免有那些偷鸡摸狗之辈混进来,是该注意些才是。
    吃过茶,文曲星和林琅玉便将就在林如海夫妇院子里午睡了,贾敏则拉着几个丫头在檐下摸骨牌玩儿。
    柳絮轻飘,燕子绕梁飞。
    不管外头怎么乱,这院子里始终是清静的。
    午睡过后,林琅玉和文曲星二人便坐了车去忠顺王府看戏去了。
    前儿是段子真请的,今儿便轮到小王爷了,据王爷说他府上新来了个优伶,是扬州的,唱的比宫中的伶官还好!
    二人一到忠顺王府便有太监出来迎接,领着二人上了轿,一路来到了王府的戏园子里。
    这戏园子在忠顺王府东北角,四周被水绕着,使得声音更空灵。这个年代没话筒和扩音器,水便是天然的扩音器。
    至院子、下了轿,又由一群丫头领着到了看戏之处。
    连翘忙迎上来:刚才王爷还念叨呢!可巧两位爷就到了。
    文曲星轻笑:你们王爷还有念叨我的?他定是只念叨琅玉一人。
    文小爷这是哪里的话?连翘笑着将二人朝着里引。
    台下坐了有三人,贤枢、段子真,还有一个身着青竹纹月白锦袍、头戴银丝冠坐在段子真身边儿。
    林琅玉认了好半天才认出,那人便是前段时间令段子真魂牵梦萦的匡志之弟匡正。
    见此,文曲星蹙眉:这向来是咱们四个的局,段子真怎么把他带来了?
    林琅玉也有些不喜,不过二人也没再说什么,只挨着贤枢坐下了,文曲坐在林琅玉身边,离那匡正和段子真远远的。
    贤枢十分自然的将林琅玉的手攥在自己手里,起初林琅玉还会挣两下,如今也就随他去了。
    现在,王爷这手是牵得越来越顺手了,只要林琅玉在他身边儿,他就一定会攥着他的手。
    接着贤枢同往常一样唠叨林琅玉:最近吃得可好?夜里睡得可香?一路来可是累着了?
    林琅玉一一答了,接着吐槽道:前几日不是才见过吗?又问这些,每每问你也不烦?
    贤枢笑着伸手捏了捏林琅玉光洁的脸蛋儿: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满打满算咱们都五六年没见了,我问这些也是情有所原。
    闻言,林琅玉挥开贤枢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笑着斥道:哪儿学的?好的不学,尽学这些花言巧语。
    无师自通。接着,贤枢贴在林琅玉耳边道,若是你日日在我身边儿便好了,我也就用不着问了。
    贤枢的呼吸撒在林琅玉耳廓,他只觉得心跳得猛快,忙侧身躲开了些,低声道:胡说什么呢?咱们如今不也常常见吗?
    那怎么一样
    想和你日日呆在一块儿,一起起床、一起用饭、吃茶、读书、下棋、听戏,随时随地,每时每刻都呆在一起
    看着林琅玉微红的耳廓,贤枢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对比林琅玉,坐在一旁的文曲星心情则十分烦躁。
    那头段子真不知同匡正说了什么,匡正笑得咯咯咯的,同只鸡似的;这边儿,贤枢又不知在和林琅玉说什么,林琅玉将头埋得低低的,跟鸭子钻水似的!就他一人端着茶盏,百般无聊。
    过了片刻,文曲星蹙眉道:这戏还看不看了?
    这时,几人才回过神来,贤枢忙让连翘将点戏的单子呈了上来。
    文曲星也不客气,接过单子便点了几出自己喜欢的戏。
    段子真是才注意到文曲星没坐在自己身边儿,于是他转过头对文曲星道:呆子,你坐得离我这么远作甚?
    文曲星冷笑一声:我坐哪儿用得着你管?
    这话里的火药味儿是个人都闻得到。
    林琅玉伸手碰了碰文曲星,他知道文曲星是因段子真带了匡正来,所以不高兴。这事儿私下里同段子真说说便罢了,若是此时将气氛弄得尴尬实在没必要。
    文曲星没在说什么,毕竟面子上还是得过得去的,只是他觉得别得很,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外人出来,浑身不自在。
    段子真则是不解:怎的?谁惹着你了?
    文曲星一挑眉:最近春日里,心情烦躁。
    所、所以你是那什么春?
    众人:
    文曲星:你如果嫌命长,我可以帮你折个几十年寿。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更文
    第三十一章
    梦短梦长俱是梦,年来年去是何年
    风摇杏树,杏花伴着曲调簌簌的落。
    戏台下几人吃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儿。
    这茶是什么茶?怎么感觉从前都没吃过?文曲星呷了一口茶问贤枢道,这又是王爷从哪儿得来的好东西?
    贤枢嘴角浅浅一勾:就属你嘴尖,这茶是今春新下来的蒙云山翠,这泡茶的水是去年在梅上上采的梅花上的雪,故而味道与寻常的茶有所不同。
    忠顺王府的东西向来是最好的,皇上对自己这个胞弟向来宠爱,只要宫里御前有的东西,定也少不了忠顺王府的一份。
    这时,一旁的匡正连忙奉承道:王爷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咱们也就只能蹭蹭口服。
    闻言,众人都没答话,文曲星是不想搭理他,林琅玉和段子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至于小王爷这种话他听多了,向来是不与理睬的,且他与这位齐国公府的二少爷也不熟,他们唯一的牵扯也就是段子真,以及他的长兄匡志。
    虽说几人于匡志的交集也不深,但匡志为人刚正、才华横溢,且读书十分用功,贤枢对他还是十分敬重的。
    至于他这个弟弟,在贤枢眼里则与那勾栏内的小倌没什么两样。
    这种拿着自己做为筹码,还装清高的人,还不如人青楼里的姑娘!至少人家是明码标价的卖笑,堂堂正正!
    也不知齐国公府是怎么一回事,一个长子、一个次子,这差距如何就这样大?这该说齐国公教子无方?
    匡正本是有意奉承,然而见众人都不接话,让他讨了个没趣儿。
    不过他却是不在意的,这种情况从前混迹于世家子弟中他也不是没遇见过,一群眼高于顶的纨绔,他早就摸清了与他们的相处之道。
    虽说面上不搭理他,但这心里定也是愉悦的。愉悦便好,只要能再拉上忠顺王爷这根线,只要外人看着认为他同忠顺王爷交好,那便是好的。
    如此一来,他在京中世家圈子里也算是有名望了,到那时巴结他的人定也不会少。
    从前都只是自己去巴结旁人,如今也该是他翻身的时候了!
    他要出人头地,要让他姨娘在府里过上更好的生活,要让父亲明白自己虽说不是嫡子,却绝对不必大哥差!
    这般想着,匡正放在膝上的双手逐渐握紧成拳。
    他会出人头地的,不惜一切代价
    情由心生,生可以死,死可以生;生不可以死,死不可以生者,情非之至...
    台上戏还在唱着,歌声宛转悠扬,和着水声更是空灵动听,可台下的人却没心思再看下去了。
    段子真只发现林琅玉、文曲星和贤枢说话,都不带上自己,心里有些郁闷。
    林琅玉和贤枢之间的弯弯绕绕,他俩哪儿还有看戏的心思?
    文曲星这戏虽是他点的,但因段子真带了外人来,因而从头到尾都提不起兴致。
    这戏,唱来唱去也就这么几出,听久了也没什么意思。段子真抱着茶盏,恹恹道。
    没意思你还巴巴的人来看?文曲星斜斜的看了一眼他和匡正,也不怕人恼了你。
    瞬间,所有人都视线都集中在了匡正身上。
    匡正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世子带我来的地方,我自是欢喜的。况且这戏是忠顺王府的,我哪里敢不喜欢?
    匡正的模样是同文曲星一挂属于明艳型,但他平日里低眉俯首惯了,这么一来气质上又比文曲星少了几分锋锐,多了几分温润,看上去舒服极了。
    段子真瞧在眼里很是满意,他本是不愿带匡正来的,只是赖不过他再三再四的同自己说,只得带了他来,这么一瞧至少模样、规矩上,他还是拿得出手的,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
    哪里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说出来谁还能吃了你?文曲星冷冷道。
    文公子误会了,在下没有这个意思。
    哦?是吗?那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
    你就是心底存了这个意思,不过是自己也不清楚罢了。
    匡正垂着眼帘,一副羞涩内向的模样,而此刻他心中却是将文曲星凌迟了千万遍了!
    什么东西?他文曲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林家收的义子罢了!
    顶着个林家少爷的头衔,每日同跟屁虫似的跟在小王爷身后得了些好处、奉承,便忘记自己姓氏名谁了!
    呸!还敢同我攀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他也配!
    匡正的拳头越握越紧,但面上他依旧是那副斯文的模样:在下没有这个意思。
    罢了罢了,你少说两句。段子真见文曲星还想说些什么,怕二人怼上,便伸手拍了拍匡正的肩膀,说道。
    匡正低眉点了点头,不再同文曲星争执,只是心中暗暗的记下了这一笔。
    文曲星也没再说什么,他本是有意找段子真的不痛快,并没有真心想要为难匡正的意思,只是话说出来了,难免话赶话,如今见有这么一个台阶,便顺着下来了。
    按理来说,这贤枢做东,如今客不尽兴,气氛又这样的僵他应该郁闷才是,然而此时他正在桌下捏着他的小玉儿的手正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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