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不要搞黄色好吗?
    陆忏低沉地笑了一声:不舔是不是很没礼貌?
    祈尤总觉得这句话被他说得阴阳怪气,他打了个哆嗦仰头把剩下几口酸奶喝掉连着酸奶盖一起扔进垃圾桶后伸出红红的舌尖慢吞吞舔了舔唇角的奶渍。
    嘿这人
    陆忏没来由地愣了一下,皱着眉说:你能不能注意一点?
    祈尤:他被说得莫名其妙,横了大凤凰一眼。
    这一眼怎么看怎么是嫌弃、是漠然、是排斥,在陆忏眼里莫名变了意味。
    他怎么用这种风情的眼神看我?
    他是不是勾引我?
    这分明是挑衅、是算计、是诱人犯错舔个酸奶都能舔成这样,我看这神是不正经的,早晚得找个理由
    找个理由干什么呢?
    陆忏想到这顿了一下,看向祈尤的眼神变得更诡异了。
    祈尤被他盯得发毛,偏过脸冷冷地说:眼珠子不要了直说。我给你换个镶金的。
    陆忏:这么早就准备嫁妆是不是太
    祈尤:你有病吧?
    陆忏:缘分说散就散。
    回到校医室的时候,屋里并不是空无一人。
    夏兮兮听见有来人当即腾地坐起来,一双红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左侧校服裤腿挽到了膝盖,露出一大片擦伤,裸露出的胳膊也还有没有清理的伤痕,陆忏从橱柜里拿出一瓶药和棉签递到她面前,用这个吧,这个好一点。
    夏兮兮吸了吸鼻子,抬手蹭干滚烫的眼泪,慌张地接过来。
    他们又欺负你了吗?陆忏放轻了声音问。
    夏兮兮攥紧手中的瓶子,忍不住的泪珠大颗大颗掉下来,哽咽的声音在喉间挤作一团。
    这是憋得狠了。
    她很少哭,被所有人排斥针对的时候她也是抱着虽然无奈但要反抗的态度。她想就是有一天如果她死在这群人面前也要让自己的血溅他们一身,谁都别想无辜,谁都别想独善其身。
    她们越想要她痛苦,她就越要是反咬一口。
    她要抗争到底。
    不仅在与那群人斗争,她也在与自己的负面情绪抗争。
    她不想被恐惧、懦弱、退缩所吞噬。一旦有了这个开头,她就再也没有反抗的勇气了。
    负面的情绪一遭上涌,争先恐后堵在了喉咙,她的哽咽听起来就像是垂死之人的呻/吟,也像是破坏的拉风箱。
    陆忏试图安抚夏兮兮的情绪说:夏小姐,冷静一点,放松,慢点哭。
    祈尤第一次听见有人劝另一个人慢点哭的,眼见夏兮兮极力放松想按着他说的慢点哭但整个人哭得有些痉挛,他皱了一下眉头上前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背,想一个你怨恨的人。
    也不知道夏兮兮听没听进去,祈尤这边利落地从她身上慢慢抽出一缕浓郁的负面情绪。
    那便是怨憎。
    祈尤就势将这缕怨恨吸食入腹,饕足地眯起了眼睛。
    失去这么一大块怨恨,就犹如拼图中间被人拨走。夏兮兮的心口一下子空荡荡的,神情也有些茫然。
    陆忏顺势念了一段咒,也没注意站在一边刚才还一脸吃饱喝足的祈尤也不知怎的忽然脸黑的像块碳。
    他指尖浮跃起一串金色的字符点进夏兮兮眉心,看见她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才松了口气,扶着她到沙发坐下。
    刚才多亏你了。陆忏说着回过头对上祈尤那张送葬的脸。
    陆忏:
    他是不知道祈尤又发什么疯,顿了顿说:你也想哭?
    祈尤冷笑:哭你英年早逝。
    陆忏:
    陆忏:公主为我落泪是我的无上荣幸。
    真她妈有病。
    祈尤黑着脸转过去。
    夏兮兮坐在沙发上握着两个瓶子啜泣着,难为她刚才哭的那么肝肠寸断居然还能把东西握得那么牢。
    夏小姐,陆忏半蹲下身子直视着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夏兮兮止住了啜泣,慢慢地看向祈尤:真的不能帮我杀/人吗。
    比起最初她的疯狂,如今夏兮兮的这个恳求有一种孤注一掷的悲凉。
    祈尤手插在卫衣口袋里,面不改色地说:不能。
    但是我夏兮兮捂住脸,哽咽着说:我除了那些人死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夏小姐,陆忏说,那一步一旦迈出去的话,你的一生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夏兮兮咬着唇说:我现在同样没有回旋的余地。
    不等陆忏接茬,站在一边的祈尤开口说:你有。
    你站在道德至高点,你站在局外,当然说什么都有理夏兮兮咬着牙说,如果只是大道理谁不会讲
    我不渡蠢货。祈尤冷冷地说,还有,我没有道德。
    夏兮兮:
    她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理所应当地说自己没有道德。
    夏小姐,陆忏说,仅靠怨尤神的能力获得的人生绝不会是你想要的,相信我。
    他转而又说:你不会指望一个变/态杀/人狂给你带来幸福吧,这叫黑/童/话中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莫名躺枪的祈尤:
    被嘲讽的夏兮兮:
    陆忏:再者你这个状况,仅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多情风流小校医能帮你做什么呢?
    祈尤:
    没一拳揍在陆忏那张狗脸上他实在是忍得很辛苦。
    不靠自己争取一下就获得人生你在玩刮刮乐吗?
    夏兮兮被他说得头都发晕,抿着唇看他,我争取过了,但是
    靠向妖魔鬼怪祈祷争取?陆忏低低笑了一声,现成的SSR摆在你面前。
    夏兮兮:啊。
    陆忏说:放心吧,你的人生会一帆风顺的,小姐。
    怨尤神会回应你的怨恨,但你要记住,我们的关系是合作关系而不是索取关系。
    夏小姐,所以你还要不要再挣扎一次呢?
    在痛苦与耻辱之间挣扎,在疼痛与鲜血之间反抗。
    我所追求的,是黑暗后的破晓。
    夏兮兮紧咬住嘴唇,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也就是说夏兮兮这个班主任和苏云家里有一层亲戚关系还和学生有不正当的关系。夏兮兮离开后,陆忏靠在桌边看着摆弄手机的祈尤,你打算怎么做。
    祈尤:送他上路。
    你还记得你的身份是神吗?
    陆忏却也清楚他没打算杀/人算是放心一点,给调查部的同事发了条消息。
    查一下十二高六班班主任账户情况。
    他打开带到学校的笔记本电脑。
    至于学校监控就靠自己去查一下吧。
    十月末天气转凉。
    天一早的时候,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凛冽的。
    啊说起这个,我奶奶在我小的时候跟我讲过有一种鸟叫青鸾,一生只会为自己的伴侣唱歌。
    青鸾?不是以前背的青鸟殷勤为探看的青鸟吗。
    好像是吧,一生只为一个人唱歌,多浪漫啊。
    今天不是有心理课嘛,要不让老师找找有关神话的电影?
    那多没意思我想看谈恋爱的。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坐在中间的苏云似笑非笑地横了夏兮兮一眼说:你们讨论这个,难道不是夏兮兮最有发言权?
    其他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在坐在角落里的夏兮兮身上。
    夏兮兮察觉到视线的时候,脖子僵了一下,硬生生克制住下意识想抬起头的动作。
    苏云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装聋。不知道那两个耳朵长来是干什么的。
    她说这些话时并没有压着音量,足以让夏兮兮听清。
    弯了弯手指,在书页上留下一条折痕。
    坐在苏云旁边的高个子女生站起身,走到夏兮兮身边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哎,我们叫你呢。听不见啊?
    夏兮兮心脏咚咚地跳动着,没有说话。
    聋啊你?高个子又推了她一把。
    她们年轻的脸上是不知掩饰的恶意。
    就像是盛开的玫瑰。
    夏兮兮从心脏泛起不适,她说:我没义务陪你玩。
    嘿。她们乐于她的反抗,另一个长着雀斑的女孩子从后扯住她的头发,死命地攥在手里。
    夏兮兮被拽得仰了一下头,你他妈神经病吧!怒极时所有恶劣的话语都在喉咙堵作一团。
    她正挣扎着,门口传来一声:你们不学习闹什么呢?
    雀斑脸一见是班主任,又扯了夏兮兮一把才松了手,嬉皮笑脸地站在高个子身边。
    苏云淡漠地瞥了夏兮兮一眼,又往门口看去。
    班主任挺着圆圆滚滚的肚子怒冲冲地走进来,身后跟着心理老师和助教。
    他大概是觉得驳了面子,怒骂:不学习净她妈扯些没用的!他又把矛头指向夏兮兮,说了你多少遍!一天天没脸没皮!小姑娘家不知道稳重,惹了人就到我面前告状说别人欺负你!一个巴掌拍不响!懂不懂!
    别的同学嗤嗤笑了起来,夏兮兮紧攥着衣摆愤怒地瞪过去。
    站在门口的祈尤身形微动,放下还在胸前的手臂,两步便迈到那个中年男人面前。
    老师您有什么
    啪!
    重重的一个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直把人掀得后退了两步。
    祈尤:响吗?
    第12章 响吗
    祈尤走到人面前,抬手一个巴掌震得整个教室都静了下来。
    他还是顶着雷打不动的神情,漠然地开口问:响吗?
    班主任:
    全班学生:
    你说响吗?能不响吗!?
    中年男人只觉得耳边被意大利炮轰了一炮,嗡嗡地耳鸣,听他说话都有些不真切。
    被人当着全班学生的面被打了一个大耳刮子,一时间气血上涌,登时想打回去。
    一只手从身后探过,牢牢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陆忏还是斯斯文文的一张笑脸,手上的力道却似乎要将人骨头捏碎。
    祈老师爱岗敬业,不自觉地身体力行纠正您的谬论还学生们一个事实真理,真是可歌可泣。他面上带着点嘲讽的笑,偏偏语气真诚得不行让人觉得面皮发烫。
    祈尤站在原处动也不动一下,像是一把出鞘的刀刃,目光森寒。
    对上这样的目光,班主任的冷汗唰地一下就淌下来了。
    陆忏又不疾不徐地半是嘲讽半是挑衅地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祈老师也教过您了,我呢,作为助教没什么太多话语权,就再送您一句苍蝇不叮无缝蛋,有问题的是苍蝇,而永远不是蛋。
    苏云一行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难看了。
    哦,抱歉。陆忏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笑着说:我不是针对某个人,我是说在座的所有苍蝇。
    班主任被祈尤打了个耳光又被陆忏连笑带说地骂了一通,只觉得天灵盖都快被热血掀开,这要不以牙还牙以后他还在班里怎么待
    陆忏像是能看透他在想什么,装模作样地啊了一声,说:您觉得以后在学校里没有脸面呆下去了是吧?
    您不会觉得得罪了我,还能在这个学校里就业吧?
    那您想的太美了。
    陆忏的目光一下子冷了下去,直直地刺进了人心里去:放心,我会让您在十一月之前收拾铺盖回老家去的。
    全校领导都摸不透陆忏他俩的来头,教师们就更摸不到门路,单单是教育部的人不会让领导这么重视,只怕是权更大的人,班主任登时觉得眼前发黑,脑袋里嗡嗡地发胀。
    更何况面前还有个顶着一张恨不得直接把人抬进棺的死人脸瘟神。
    祈尤:还不走?我要上课了。
    班主任险些被他气吐血。
    不是,您刚打过这个班的班主任,您的助教刚骂完底下的学生是苍蝇。
    您还要舔个脸上课?
    课他妈不要面子的吗??
    班主任肥硕的身躯宛如一尊望夫石再世,深情脉脉地看着他的好同事。
    祈尤:
    班主任被打的那侧耳朵还在嗡嗡地鸣响,心头的羞愤与胆怯烧透了胸腔直逼头顶。他晕头转向地迈出门槛的时候还在想:我怎么就被打了呢?我是不是得还回去要不然多没面子啊可要是还回去
    他想起祈尤满含寒意的双眼与陆忏写满了嘲讽的笑脸顿了顿没有回头,又想起夏兮兮那个小丫头惹人生厌的神情与苏云母亲给自己打的那笔账
    他僵直着背脊走出很远、很远。
    这一堂课里,出乎意料地陆忏没有更进一步风言风语,他还是维持着外表的绅士风度,举止优雅地给这群人类幼崽放电影。
    教室里很安解,安静得夏兮兮一直惴惴不安。
    她怕站在上头的陆忏风轻云淡提到她的事也怕这节课下课后会面对更过激的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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