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尤辰刚仰起头喝水,听见夏煜的话险些没喷出来。他一脸复杂难言,半晌都不知该说什么地惊叹道:这是我听过最荒唐最没说服力的解释。真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说的是真的。夏煜竭力表现的真诚。
    少拿这套骗我,论骗人我是祖师级的。顾尤辰噎了半天,接着道:你没看到宋擎说的鬼?
    没有。
    那你怎么跟宋擎说,有鬼一路跟着你们?
    我骗他的。夏煜无辜摊手,理所当然地道:我是想拿鬼吓他,没想到宋擎这么胆小,竟然还信了我说的话,更因此出现那些幻觉。
    半小时后,夏煜拖着沉重的身躯离开警局,感觉跟刚打完场仗没差别。
    夏煜不擅长说谎,编那些滑稽的理由纯属无奈,连他自己说着都觉得没信服力,更别提擅长识别谎言的顾尤辰。只是顾尤辰看破却没说破,不知怎地全程都在放水,大概是只要夏煜能给他编个说的通的理由,他都不会多计较。
    只是顾尤辰没想到,夏煜说谎能力竟然差到这么惨不忍睹。
    宋擎的事暂告段落,他是否杀害徐梵更要等待调查。
    夏煜情绪难掩失落,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满脑袋都循环着宋擎要不是凶手,那究竟谁是真凶的难题。
    认真想想,又觉得谁都有可能性。夏煜顿时都要开始阴谋论了。
    转眼便到中元节,更是传说中的鬼节。
    据说这天是鬼门大开的日子,阴间的鬼魂都能通过某条路到达阳间,借机探望仍在世的亲人。
    夏煜早几天就开始紧张,他现在这吸鬼的体质,平常都总能吸引鬼,更别提中元节百鬼夜行的日子。到时候鬼一多,随随便便都能碰见,危险系数自然会跟着呈倍数增长。当然更重要的是,夏煜之所以紧张担心,是因为徐梵已经连着好几天没出现过了。
    想到这里,夏煜顿时有些后悔惹恼了徐梵。
    他还需要徐梵的庇佑,也不知道要真遇到危险,徐梵还愿不愿意救他。  中元节当天,夏煜全程谨慎小心,下班更是直接坐出租车回的家。
    到家的时候天还没黑,却有人准备焚纸锭悼念逝去的人。
    夏煜开了灯,紧拉着窗帘,坐在沙发看电视,准备今晚绝不踏出家门半步。
    然而话说的太早,注定是要被破解的。夏煜做完不踏出家门半步的决定没多久,就突然接到他妈电话,说想把超市里的小货架搬回家,到时能放些杂物之类的,反正那货架现在扔超市也没用。
    夏煜今晚不想出门,便劝他妈说货架就暂时放超市,他明天再去搬回家。
    明天你要上班哪有时间。夏婧语想了想,说:那算了,货架不是很重,我直接搬回去吧。
    你哪搬的动。孟毅呢?
    他跟朋友在喝酒。
    夏煜皱眉想了想,咬着牙猛地坐起身:你别动,我现在就过来。
    没事,你别来了,我试了下真能搬动。
    夏煜置若罔闻,迅速朝着玄关走去,边说道:我过来了,你稍微等会。
    超市跟小区隔的不远,就十多分钟的路程。夏煜想想觉得应该没什么事,这条路他走了很多遍,闭着眼都能直接摸过去,大不了就快去快回吧。
    走出楼道,外面夜色浓郁,天穹蒙着层灰色,看不见半点亮光。
    通往超市的路稍显偏僻,路上行人极少,昏黄路灯下,远远能看见一盆盆燃烧的纸锭,随着灼热的火光跳跃。
    悼念亡者的人燃烧着纸锭,却看不见路边游荡的无数鬼魂。那些鬼魂多是到阳间看望亲人的,看着没有恶意。当然也难免有些孤魂野鬼,趁着节日偷吃果腹。
    夏煜盯着前面的路,权当没看见那些鬼魂,更不敢与其目光对视。
    只是夏煜到底还是低估了他的魅力,他可以假装看不见鬼,却不能阻挡他对鬼魂的吸引力。那些鬼魂循着香味,不自觉地不断接近了夏煜。他们走近了,却没立即动手,表情透着丝毫没掩饰的不解这人类,怎么感觉这么美味?
    夏煜紧攥着拳头,能感觉到无数道投落过来的灼热视线,他紧张极了,心跳的极快,却不敢透露半点端倪。那些仍在观望的鬼要发现自己能看见他们,必然会迅速采取动作的。
    夏煜朝着这条僻静街道的尽头迅速走去,周围静的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及低低的啜泣声。
    那些犹豫不决的鬼魂突然行动起来,像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将夏煜完全围困在中间。
    冷汗沿着夏煜额头滚落下来,他却不敢停止脚步,眼看着离前面满脸血迹的鬼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近到夏煜都能闻到那股恶心腐烂的臭味。
    他必须停下来了,不然直接撞上那鬼必死无疑。
    只是这条街到处都是对他虎视眈眈的鬼魂,夏煜又能往哪逃?
    就在夏煜绝望到以为难逃此劫的时候,挡在他前面的鬼魂却突然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夏煜在他们眼底看到了恐惧。
    他迅速转过头,便看见徐梵不知何时竟突然出现了。他一身整洁笔挺的衬衫长裤,身姿挺拔地站在那盏路灯下面,长身鹤立,貌若鬼仙。
    刚入夜,天还没有黑透,梁卓便迅速提着箱子赶往雁湖。
    雁湖景色优美,遍地绿意,在昏暗夜色里透着安宁娴静的气息。
    梁卓突然想起阿梵还在世的时候,他们住的近,经常你去我家,我到你家。那时候他们还爱玩游戏,输了的人要接受赢的人的惩罚。阿梵总是赢,却没舍得罚他太重,甚至见梁卓输多了心情沮丧,还会故意输给他。
    花园里,泳池边,露台上,雁湖这里到处都是他们之前的记忆。
    梁卓想着突然很感慨,那时候的景还在,人却已全非。
    直到目的地,仰头望着那座完全掩于夜色里的别墅,梁卓悲切的情绪才逐渐好转。
    半晌,梁卓紧了紧提着的箱子,唇不自觉地上扬起来,怀着紧张期盼又激动忐忑的心情推开了门。
    别墅里很静谧,听不到半点声响。
    梁卓进了别墅却没急着开灯,而是透过窗外的暗淡光线急切环顾着周围。他迅速看完里面每一处,却没寻到熟悉的身影,顿时愣了愣,激动亢奋的情绪更淡了些。
    大概是还没到吧。梁卓想着,毕竟今晚他提前过来了。
    失落的情绪没残存多久,便又被紧张激动取代。梁卓提着箱子,想趁那人还没到先进房间检查检查,却没料到刚往楼梯那走了两步,就突然被人自后面紧紧拥住了。
    那人紧拥着他,手臂揽着梁卓腰,头顺势搁在梁卓肩窝。体温是凉的,却携着让梁卓熟悉到骨头里的感觉。
    梁卓顿时惊喜道:你来了。
    嗯。那人搂着梁卓,极其温柔地笑着问:想我吗?
    梁卓紧握着那人的手,笑意浓浓:想。
    有多想?
    梁卓脸微红,转身面对着那人,借着窗外淡淡夜色,能清楚看见男人熟悉俊朗的面容以及温柔美好的眉眼。
    他当着这人的面,仍像是没长大的孩子,喜爱撒娇,永远充满依赖,像雏鸟归巢。
    梁卓主动送进那人怀抱,嗅着鼻尖淡淡的茶香,满足地笑道:很想很想。
    不管在哪,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想你就这么一直抱着我。
    第26章
    怎么还像没长大的孩子?
    你敢嫌弃!梁卓笑着昂起头:白起哥, 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
    白起顿时期待起来:是什么礼物?
    你上楼看看就知道了。梁卓说完便激动且兴致盎然地牵起白起直奔二楼:你看了一定会喜欢的。
    那我若是不满意,可是要罚你的。
    梁卓没说话, 信心满满地拽着白起进了卧室。接着摁亮卧室里的灯。
    刹那间,满室的浓郁暗色皆被明亮亮光驱散。借着这些亮光,梁卓总算能彻底看清面前想念惦记许久的心上人。
    白起仍是梁卓之前熟悉的模样。他穿着复古简朴的白色长袍,腰间系着精致漂亮的美玉, 长靴踩着地面却是悄无声息。白起眉目深邃,眼底透着温柔, 脸线条柔和又不觉阴柔,看着便是一副斯文儒雅的书生气质。与现代人完全迥异的黑色长发随意绑束着, 唇角上扬, 此刻正一脸惊喜诧异地注视着眼前卧室里的礼物。
    白起没想到,梁卓竟给他准备了份这么大的礼物,让他惊愣之余, 还有些不知所措的感动。
    今晚卧室里全部的装扮,都是梁卓送给白起的礼物。原先充满现代化气息的卧室,让梁卓给彻底地改头换面了。
    卧室里摆放的家具电器都被移了出去。进门不远处是古色古香的屏风, 书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睡觉的那张床是精美的实木架子床, 红色的床罩勾着挂钩,能看见里面整齐叠放着的红色被褥, 以及紧挨着的两张枕头。
    梁卓随着白起的认真观察,之前信心满满的情绪突然紧张起来。
    他忐忑望着白起,像期待夸赞的孩子, 内心惶惶不安。
    白起像是能感受到梁卓的紧张,突然笑起来,温柔地揉了揉梁卓脑袋,笑着感慨道:小卓真是长大了,还知道给我准备礼物了。
    梁卓听到白起的认可,顿时轻松释然地笑起来:这里是我按你说的布置的,你觉得像不像?跟你之前住的地方差异大吗?
    白起摇头:像,没有差异。跟之前的简直一模一样。
    真的?
    嗯。白起笑道:当然是真的。
    梁卓偷觑白起,心头飘飘然,没忍住信心膨胀道:原来我还有这样的天赋,只是听过一遍,就能基本还原实物。
    少骄傲。白起满脸笑意,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道:你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都是送给你的礼物。梁卓说着便急不可耐地打开了箱子,激动地说道:这些是我给你定制的几套衣服,你试试合不合身。还有这些是国内都没有的食物,我特意从国外买回来的。
    梁卓边说边撕开了一袋饼干,接着拿了一块送到白起面前:你尝尝,这些都是我爱吃的,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白起没拒绝梁卓的好意,握着梁卓的手凑近了些,迅速将那饼干的香味全吸食干净。
    梁卓丢掉瞬间腐烂的饼干,笑看着白起,问道:好吃吗?
    白起没说话,目光温柔看着面前的梁卓。灯光下,梁卓的眉眼笑容是他见过最美的景色。
    好不好吃白起突然揽着梁卓,笑意浓浓地逼近梁卓的唇,低沉诱惑道:你尝尝岂不就知道了。
    梁卓本是蹲在白起面前,仰起头望着他的,却没想到白起突然俯身前倾,揽着他后脑勺,让梁卓避无可避地堵住了他的唇。
    白起的吻是熟悉且温柔的,毫无半点粗鲁的意味。梁卓愣了愣,接着便温顺地安静下来,任凭白起碾磨着唇畔,与其冰凉的唾液交融。
    吻完白起自怀里抽出根竹笛。那竹笛像是有些年代久远,竹笛表面被摩挲的很光滑,尾端还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红绳。
    送你的礼物。白起道。
    梁卓拿过竹笛认真观察,抚摸着竹笛光滑的表面,忍不住道:我送你这么多礼物,你就给我这用旧了的竹笛?
    白起望着竹笛,目光深邃悲哀,像是想起什么往事地说道:这支竹笛我保管了百年之久,是很贵重之物。
    可我又不会吹竹笛。
    你不要便还我。
    梁卓当即收起竹笛,笑吟吟地道:都送了我哪还有还的道理。不会吹我还可以学,下次你过来的时候,我就学了吹给你听。
    白起温柔地吻了吻梁卓头发:好。
    梁卓完全沉浸在与白起相见的喜悦里,直到低头看见那依然极其碍眼的锁链时,欣喜的情绪突然淡了很多。
    痛吗?梁卓突然心情低落地问道。
    白起微愣,接着迅速反应过来,循着梁卓目光看到那常锁在他脚踝的锁链。锁链是全黑的材质,没有半点锁眼痕迹,表面涌动着密密麻麻的梵文封印,让强大如白起都拿其无可奈何。锁链一端锁着白起脚踝,另一端则隐进无法窥探的黑暗里。不管白起到哪,这锁链都丝毫不容撼动地禁锢着他。
    不痛啊。白起随意晃动着锁链,锁链摆动却听不见半点声响:除了有些碍眼,没别的感觉。
    梁卓皱着眉:就不能除掉?  鬼相梵印,哪是说除就能除的。白起嗓音温柔,背对着梁卓的眼底却忽地涌起阴霾:不过快了。你再耐心等等,很快,我们就能永远地在一起了。
    真的?梁卓一脸惊喜。
    白起温柔笑着揽了梁卓径直朝床边走,闻言便道:当然是真的,我何曾骗过你。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小卓辛苦收拾了这间新房,你我当然不能辜负了良辰美景好时光。
    白起说着便将梁卓推倒在柔软的床铺,接着倾身附上,揽着梁卓又认真地吻着他眉眼。
    梁卓顺从躺着,半晌脸微红地主动吻着白起。他喜爱白起的碰触,喜爱白起的唇舌,喜爱他温存时的温柔耐心。
    白起辗转吻着梁卓侧脸下颌,手撩起梁卓衣服探进去,肆意抚摸着梁卓精瘦的腰线,接着更深地深入。
    等等!梁卓突然紧抓住白起的手,不让他继续摸到更隐秘的部位。
    白起如梁卓所愿顿住了动作,只是蹙眉看着梁卓,像是担忧梁卓是不是哪不舒服。
    我没事。梁卓连安抚白起,又不动声色地闻了闻衣服,果真闻到淡淡的汗味。他刚过来的时候出了点汗,不想就这么与白起亲热,便当即果断坐起身,朝白起急忙道:我想洗个澡。
    梁卓说着便推开白起朝浴室跑去,跑了两步又回过头,低声说:我很快洗完,你等我。
    白起反应过来,有些无奈及好笑,却仍颔首无限宠溺地说: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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