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岩麻木开口:陈黎野。
    陈黎野:嗯?
    林青岩:你该不会是做居委会工作的吧?
    陈黎野:我不是。
    那你怎么这么会来事?
    我是律师。陈黎野说,这种事干的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基本操作而已。
    林青岩看了他一眼,说:也是。
    毕竟一送走那些人,陈黎野就把笑给收了起来,变脸的速度快的一批。
    陈黎野问:你呢,你做什么的?
    上班的。林青岩说,社畜一个。
    喔。陈黎野点了点头,接着说,行,今晚你就先一个人躲躲吧。
    林青岩惊奇:你不跟我来?你没把我当队友?
    你当然是我队友。陈黎野微微侧过头,看了眼还蹲在沙发旁边缩成一团的任舒,说,但能帮的还是帮一把,是吧。
    林青岩半晌无语,似乎想说点什么,但陈黎野眼神太坚定,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只好叹了口气,说,老陈啊,老好人一般都没啥好下场的。
    我知道。陈黎野说,但没人带她,我虽然不保证一定能救,但能带的还是带一带。
    那我跟你一起?
    不了,怕连累你。陈黎野说,守夜人不会杀我,但你就不一定了,你不是触犯规则了吗?
    也是。林青岩说,算了,我估计你也死不了,你又没犯规则今天你也没扎到吧?
    陈黎野:没有。
    牛批。林青岩嘟囔了一句,说,那我走了。
    林青岩说完之后,就推门离去了。
    陈黎野回过头,对任舒说:走吧,今晚我还是跟你一起。
    任舒浑身一哆嗦,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他,满眼委屈:陈哥
    别说了,快走。陈黎野看了眼外面,说,天快黑了。
    任舒紧了紧掩在衣服下的右手,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是最后走的,最终女人的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留下。
    陈黎野依旧把任舒带到了一个房子后面蹲下来藏好,想带着她溜溜守夜人试试毕竟武功不行,就只能走位来凑。
    血月照常升起,铁树也同昨日一样破土而出,破土声嘎吱嘎吱的响。
    女人的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巨响,随后隐隐约约传来了哭声。哭声歇斯底里,撕心裂肺,正是陈黎野在地下室时听过的哭声。
    这哭声似有不甘,而且好像正在用力挣扎的样子,十分地凄惨。
    任舒坐在地上,小声说:这到底是什么啊
    陈黎野伸手压住嘴唇示意她噤声。
    两三秒后,果然传来了脚步声。
    和昨天一样,脚步由远至近,伴随着几声乌鸦叫,最后停在了两个人房子前面。
    守夜人来了。
    陈黎野一推任舒,示意她赶快走,他可不想像昨天一样被铁藤蔓捆住脚。
    但他推了几下,任舒纹丝不动。
    陈黎野还以为是她没感觉到,又推了好几下,可无论他怎么推,任舒都不动,就低着头发抖。
    陈黎野有点急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伸手就拉住任舒左手,想把她拉起来跑。谁知任舒反倒这时候使了大劲,陈黎野只把她拽离了半米,然后就被她的力气留在了原地。
    陈黎野一阵疑惑,没忍住,声音极低地叫了她一声:任舒?
    任舒坐在地上发抖,依旧不动,右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
    地狱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守夜人鸦,狩猎开始。】
    陈黎野一听,心道一声完了,刚要不由分说地用蛮力拉起任舒跑,地底下就忽然冒出了铁藤蔓,第二次把他俩捆在了原地。
    陈黎野:
    他要骂娘了,并且十分后悔没有听林青岩的话。
    这什么狗屁队友!!
    陈黎野麻木了,他松开了任舒,站在原地,生无可恋的等着守夜人的造访。
    守夜人如约而至。他慢慢悠悠地穿过房间的小路走了过来,乌鸦在他四周欢快的扑腾翅膀,好像是在为他今晚马上要完成首杀而感到快乐。
    我就知道你会来。守夜人先生看向靠墙站着的陈黎野,毫不意外又面无表情地说,你果然来做大善人了,黎野。
    陈黎野:
    你一定要叫的这么亲近吗?
    你很了解我吗!?
    守夜人看了任舒一眼,又看了看陈黎野,问:你想救她?
    陈黎野没说话。
    守夜人看着他,见他不说话,也不见怪,又接着说:你知道你在救什么人吗。
    第9章 鬼嫁衣(八)
    你知道你在救什么人吗。
    陈黎野觉得守夜人这话里有话,沉默片刻,回答:总归是个人。
    守夜人语气阴森:你骂我不是人?
    谁骂你了啊!!
    陈黎野简直无语,眉角一抽,抿了抿嘴。
    他没多少表情,心里想什么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可守夜人却看透了他在想什么,他觉得陈黎野这样有点好笑,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哼声来,应该是冷笑了一下。
    守夜人没多搭理他,转头走向了任舒。
    怎么样。他冷着一张脸问,做好决定了吗。
    任舒还坐在地上缩成一团,守夜人和她说话时,她浑身哆嗦一下,怯生生地抬起头,抿了抿嘴,说:好了
    守夜人眯了眯眼,看向了她缩在怀里的右手。她右手发着抖,但正很用力地攥着什么。她藏的挺好,别人看不出来那是什么。
    但她骗不过守夜人,守夜人看一眼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守夜人心中了然,收回了目光,思忖片刻后,把她脚上的藤蔓解开了,说,站起来。
    任舒浑身一抖,晃晃悠悠哆哆嗦嗦地站起来了,被他吓得两眼含泪,连忙往陈黎野那边凑过去。
    陈哥任舒带着哭腔说,我害怕
    陈黎野已经被她气的麻了:关我屁事,我又不怕他。
    任舒:
    别在那儿粘着他了。
    房子后头正好有棵秃树,守夜人往后退了几步,顺势往后一靠,半抬着眼,用这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儿说道:他不会帮你的,我比你了解他。
    陈黎野心里喷血,觉得这守夜人简直离谱:你了解我什么啊??
    守夜人没搭理他,接着对任舒说:你的决定呢?
    一说决定,任舒又是一哆嗦。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哆哆嗦嗦地组织了半天语言后,才终于颤声说道:哪里哪里有什么决定?
    守夜人没说话,等着她说下去。
    夜里的风把他额前的发吹动,吹不动他眼中的平静杀气。
    你就是想杀我任舒说,根本没有什么能免死的
    正确决定都是你在唬人!你就只是想杀我!陆姐都告诉我了!你就是你就只是想杀人,根本没有原因!你就是个疯子,杀人魔!不然的话你怎么会下地狱!!
    她越说越激动,说完之后,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突然转过头抓起陈黎野一只手,然后扬起了自己一直紧紧攥在怀里的右手。
    陈黎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懵了,转头一看,发现她高高扬起的手里居然正拿着一把美工刀。
    任舒手起刀落,陈黎野还没反应过来,手背就被她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血从口子里渗了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
    陈黎野:????
    做完这一切后,任舒松开了他的手,向后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她颤抖的手握不住美工刀,刀便落到了地上,软绵绵地陷进了雪里,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对不起任舒颤着声音说,陈哥,对不起可我,可我想活着
    任舒说完这句之后,转头就跑,连滚带爬的,看样子是真的怕守夜人。
    陈黎野:
    我草??
    陈黎野端着血流不止的手,惊呆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如同一个石像。
    守夜人身边的乌鸦看见他手上的口子,又兴奋了,飞了起来啊啊的叫。早知如此的守夜人慢悠悠地直起了身,走了过去,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把愣神的陈黎野叫了回来:哎,回神了。
    陈黎野回过神来,转过头看向他,依旧满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惊喜吗?守夜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我故意的,给你长个记性。
    陈黎野:你故意的??
    是啊。守夜人好像生怕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还一字一停顿:我、故、意、的。
    陈黎野几近窒息:你你他妈你他妈是不是人啊!?
    我不是。守夜人回答,我死了好久了,论岁数,你都该叫我一声祖宗了。
    陈黎野:
    行。
    你牛。
    陈黎野端着手,麻木地道:所以你要干什么,你现在要杀我了吗。
    不急。守夜人说,晚上才刚刚开始,我们慢慢来。
    陈黎野:
    这人不,这鬼有病吧。
    守夜人看了看陈黎野的手。任舒虽然是个姑娘,但下手却一点也不留情。这道口子又长又深,血流个没完。
    守夜人看了片刻,忽然眯了眯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他收回目光,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帕子来,偏过头看向别处,不愿看他伤口,就这么别扭地递去了陈黎野面前,说:把血擦了。
    陈黎野还端着流血的手不敢动弹,一看守夜人递给他帕子,什么也没说就接了过来,按住手上伤口,说了声:谢谢。
    守夜人沉默片刻,转过头来说,我的东西问都不问你就敢用,你倒真不怕我。
    陈黎野用力捂着手背上的伤口试图止血,说:怕你也没用,你要是想杀我,肯定不会含糊。
    守夜人没吭声,沉默了一会儿。
    片刻之后,守夜人才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两声,重新开口说道:好了,言归正传,刚刚跟你说到哪儿了?对了,说到你知不知道你救的是什么人。
    陈黎野:
    没想到你还自问自答哈。
    守夜人说: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她不是好人了,告诉你一件事吧。参与者第一次进入的地狱,往往都是犯了属于这个地狱的罪。守夜人说,铁树地狱的罪名是离间挑唆。她曾经到处装纯勾引男人,把许多情侣给挑拨分手了不提,还把很多年轻女孩逼得自杀了,并且直到现在都没有想收手的意思。
    那么问题来了,黎野。守夜人抬起眼,用一种问罪的眼神看着他,说,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你他奶奶的应该不是这种会离间挑唆别人关系的人才对,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
    陈黎野: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守夜人说的话很像抓到丈夫出轨犯错的妻子。只要把里头的一些词置换一下,那简直一模一样。
    但这事确实挺蹊跷。陈黎野扪心自问自己打小就是一个根正苗红的好少年,学习名列前茅,还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父母也开明,从小到大他都安安分分,干过最缺德的事是小时候尿床。
    陈黎野沉默片刻,用没受伤的手摸了摸耳垂。
    守夜人把他这动作收进眼底,没说什么,但眼睛里为数不多的光暗了暗,不知想到了什么。
    陈黎野思忖片刻,在脑子里搜罗完了他这二十年来的人生过后,犹犹豫豫地说:大概是因为我是律师?
    守夜人面无表情发问,律师是什么。
    陈黎野:
    陈黎野这才想起守夜人刚刚说自己已经死了好久了。他可能是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前的人,思想一点也不现代,哪儿会知道律师是什么。
    陈黎野只好给他解释:律师就是接受委托和指定解决法律纠纷或者从事诉讼代理
    守夜人皱了皱眉,又问:诉讼代理是什么。
    陈黎野撇了撇嘴,说,算了,通俗来讲,我就是给人用和平的方式文明的解决麻烦事儿的工具人。
    守夜人听得半懂未懂,大概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又问:那和你进地狱有什么关系。
    我接过很多离婚的
    眼看守夜人眼睛里又飘上来几丝迷茫了,陈黎野沉默片刻,想了想自己看过的几个古装剧,想出了一个词:和离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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