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斐被撩得猝不及防,脸颊瞬间就红了。
    狩鸦退开脑袋,看见了梁斐脸上的绯红。他低低的轻笑一声,磁性的嗓音仿佛醉人的毒药,声音低哑道: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
    梁斐心中一跳,难道狩鸦看出来了?他终于要意识到自己的暴力行径有多么错误了?!
    狩鸦却并不如梁斐所想:你早就听说过暗杀部门狩鸦的名号,所以想接近我?
    梁斐宛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脸一下子就黑了,直接从狩鸦身上跳下来,一言不发地自己走在前面。
    可惜两人之间还铐着锁链,他再怎么想走远点,都无法拉开与身后那人的距离。
    狩鸦被梁斐的突然翻脸搞得莫名其妙,难道不是梁斐早就喜欢他,才会不计回报地对他好吗?
    被扔进禁区后,他睁眼见到的第一个场景,就是梁斐在脱他的衣服,要不是他醒得早,梁斐差点把他的裤子给扒下来。那时梁斐想做什么?总不会是想看看他身上的纹身吧。
    如果梁斐真的那么喜欢他,其实他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可惜梁斐真的只是想看看他的纹身而已,狩鸦沉浸在迷之自得的瞎猜中,更加搞不清楚梁斐为什么要生气。
    由于返回的路程,梁斐怎么也不让狩鸦把他抱起来,两人只能步行回到夏玦所在的地方。
    等他们远远看见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身影时,才注意到月亮已经挂得老高了。
    梁斐暗自自我唾弃一番,竟然只顾着气闷,差点直接把夏玦给忘了。他也没感觉和狩鸦走了多长时间,一回神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
    另一边,瑟瑟发抖的夏玦等得欲哭无泪。
    这里可是没有被清理过的猎食者活动区域,不远处还有六具新鲜的尸体,足以吸引猎食者过来饱餐一顿。
    要不是还有话想对两人说,他早就按照自己的原定计划逃跑了。
    那个夏玦有些犹豫,他害怕这两人会翻脸不认人。
    其实我是想告诉你们,我打算和你们分开行动。夏玦道。
    梁斐有些惊讶,瞬间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夏玦一路上对他们的示好,难道不是想抱狩鸦的大腿吗?
    刚才夏玦被胁迫时,他和狩鸦虽然表现得不在意,但那只是为了让李立督放松警惕的策略,实际上他们都不会冷眼看着夏玦死亡。
    夏玦应该也清楚这一点,那他为什么还要选择离开?
    其实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和星宿的人有些不愉快。夏玦纠结道,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加入星宿。
    夏玦与张强,李立督互报姓名时使用了假名,就足以证明很多事情了。
    我实力不强,和你们在一起行动只会拖后腿。夏玦摊摊手,比如刚才我就被当成人质。
    而且我也把你们带到了星宿基地,虽然中间有些波折,也算我完成了承诺吧?说罢,夏玦便闭上嘴巴,有些忐忑地观察着梁斐和狩鸦的表情。
    在禁区里,如果这两人不愿意信守承诺,完全可以把他一刀给砍了。反正他武力值接近于零,杀掉也只是顺手一挥刀的事情。
    梁斐没有出声,狩鸦又是传说中的暴力狂,夏玦变得越发紧张,冷汗顺着额角缓缓滑落。
    在沉默了足有一分钟后,梁斐终于再次开口问道:你认识星宿的首领?
    夏玦怎么也没想到梁斐会问这个,他本想连连摇头,然而在狩鸦的气势压制下,又将谎言给咽了回去。
    的确是有一点接触。夏玦迟疑道,我用假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要是被他知道我也被扔进禁区了,他肯定会让整个星宿的人追杀我。
    哦,那我们现在把你绑过去,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加入星宿了。梁斐故作冷漠道。
    夏玦被惊得差点跳起来,好在他很快反应过来,梁斐这是在开玩笑。
    其实我本来也是打算告诉你们的。夏玦解释道,之前是怕你们在我说清楚之前,就把我杀了。
    星宿的首领叫严焕,和我算是曾经的邻居。他的武力值不高,估计也是最初苏醒的那一批。他能从准备期一直存活到现在,似乎是因为他掌握了不少关于禁区逃杀的内部情报。
    你知道的信息似乎也不少。梁斐故作随意道。
    哎,那不是因为我夏玦突然噤声,反应过来梁斐这是想套他的话。
    他强行绕开这个话题,继续解说道:听说星宿已经找到了一支特殊病毒,为了维持组织的六个职位的规则,那支病毒被存放在某处还未使用。
    你和严焕关系怎么样?梁斐问道。
    夏玦叹了一口气:要是关系好,我早就去投奔他了,也不至于拼了命的躲开星宿的人。
    这个人心机深沉,做事从来不会讲究情分。以前我和他做邻居的时候,没少被他坑害过。这种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朋友夏玦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不自觉地越说越起劲。
    等他注意到梁斐有些奇怪的眼神,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得太多了。
    我知道的大致只有这么多,老大的身份最好不要暴露,暗杀部门的夜鸦已经加入了星宿,夏玦试探地看了狩鸦一眼,听说老大和夜鸦是仇人
    难怪狩鸦刚才会变得那么奇怪。
    梁斐忽然反应过来,在心里将夜鸦这个名字拨到敌人那一栏。
    交代完这些事情,夏玦向梁斐两人告别。梁斐将身上的食物罐头都拿给夏玦,顺便给他配了一把匕首。虽然夏玦看起来也不像使用匕首的样子。
    夏玦突然想起来什么,离开前对两人提醒道:他们对剩余的特殊病毒势在必得,如果你们要是找到了特殊病毒,千万不能被他们的人发现。星宿里有个懂点生化知识的半吊子,特别喜欢做人体试验。
    夏玦自称有可以保证安全的去处,梁斐和狩鸦两人也动身返回星宿。
    夜间赶路对普通人来说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但狩鸦消除了负面状态之后,明显不在普通之列。
    几十分钟后,两人回到了星宿基地。
    可以请两位解释一下,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人回来吗?接应人咄咄逼人道。
    狩鸦嗤笑一声,根本不理会接应人的质疑。
    梁斐连忙将人安抚住,回头对接应人礼貌地笑了笑。
    张强和李立督都死了,我们的另一个同伴也死了。将如此危险的任务安排给我们,想来首领很信任我们的实力。可惜首领一直在忙,否则就能听到与特殊病毒相关的情报了。
    梁斐的语气礼貌,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礼貌。
    接应人被堵得满脸通红,正想对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发作,门口却突然站了一个身影。
    什么与特殊病毒相关的情报?我也想听听?那人微笑道。
    首领!接应人立马站正,对门口那人行了一个礼。
    据夏玦所说,首领的名字是严焕。严焕微笑着对接应人点了点头,一点架子都没有。
    梁斐心知这就是星宿的创建人,那个明明实力低微,却能控制着禁区最大组织,一直存活到现在的首领。
    严焕穿着一件平平无奇的白色衣服,他气质随和,脸上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起来毫无攻击性。
    然而俗话说,眯眯眼都是怪物。严焕看起来随时都是笑眯眯的模样,但他作为夏玦口中的心机深沉的冷漠邻居,绝对不会像看起来那样的温和。
    看来首领终于忙完了?梁斐也挂上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严焕也回以温和的笑容:准备期刚刚结束,的确有很多杂事。不过听说有两位实力强大的朋友要加入星宿,就算再忙也要来的。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回的虚与委蛇了十多分钟,终于说到了正题。
    只要为星宿做出过贡献,就是星宿的成员。严焕道,基地里安排有专人值夜,今晚两位新成员可以在这里好好休息。
    我们现在也拥有挑战六个职位的资格了?梁斐道。
    只要挑战成功,取代原来的六人之一,就能拥有优先使用特殊病毒的资格。加入星宿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冲着这个机会而来的。
    只要对星宿做出一定贡献。严焕微笑道。具体是多少贡献,他却没有明说。
    张强和李立督想要盗取梁斐的血液,很可能是受了星宿的示意,所以对于这两人下场,星宿的人其实都心知肚明。
    在禁区之内,比拼的是实力。张强和李立督技不如人,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也不会有人为他们主持公道。
    梁斐和严焕略过了关于张强和李立督的话题,双方交谈甚欢,很快就敲定了加入组织的手续。
    严焕自称很忙,和梁斐谈了十多分钟后,就匆匆离开。
    严焕离开后,接应人对待梁斐两人的态度突然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意盈盈地为两人安排了住处。
    此时已经是深夜,基地内寂静无声。
    接应人将两人带进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房间,离开前还不忘交待说,万一有什么需求,基地里随时可以叫到人。
    星宿的基地安排在一幢废弃医院里,能找到的床也都是病床。
    好在床上用品都被封存在塑料袋里,看起来还能勉强接受。梁斐洗漱一番,倒在床上就不想再起来。狩鸦比他情况好得多,仿佛再熬个一两天不睡觉都没问题。
    房间里只有一张又窄又小的床,梁斐和狩鸦被拷在一起,只能并排躺在床上,连翻身都做不到。
    逃杀游戏进行到现在,也不知道禁区里还剩下多少活人。如果不把多余的人全部杀掉,就无法完成任务的话,他们岂不是要在这片废墟里待很久?
    想到这里,梁斐又是一阵绝望。
    狩鸦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才会给两人拷上没有钥匙的手铐!
    梁斐睡得僵硬,手臂忍不住动了动,右手的镣铐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惹得他一阵烦躁。他突然翻身坐起,双眼一亮提议道:基地里说不定有可以剪开铁链的工具!
    不可能。狩鸦冷冷拒绝。
    我觉得我们现在已经挺有默契了梁斐不死心地继续劝说。
    挂在我身上,就叫有默契?狩鸦毫不动摇。
    梁斐一下就熄火了,他也不是故意相当人体挂件的,怎么说得像他很乐意一样。
    他闷闷地躺在床上,一面催眠自己说狩鸦现在根本不记得他,此人性格如此恶劣,估计以前也没什么朋友,不懂得怎么和人相处也是正常的。
    一面又感觉狩鸦完全是无理取闹,把人绑了还根本不考虑后果。
    脑中的双方交战让梁斐憋屈不已,最后索性一翻身,背对狩鸦躺着。锁链放出叮当一声响动,将狩鸦放在身侧的手臂给拽了起来。
    狩鸦冷冷地睁眼,眼睛里是被突然吵醒的暴躁。
    他突然翻身坐起,将梁斐的睡姿扳正,长腿一跨就骑在梁斐身上。
    你突然发什么疯梁斐惊恐地睁开眼睛,左手一撑就像往后逃开。
    狩鸦却并不心软,一手将梁斐捞回来,顺便按住他的腰部,以免剩下的人再想逃脱。
    你好像对我很不满?狩鸦恶狠狠地将梁斐按回床上,梁斐的脑袋砸在枕头上,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搭档凶成这样,该怎么安抚?
    梁斐绞尽脑汁,突然灵光一现!开始了他的一系列安抚操作。
    首先要表忠心。
    没没有不满。梁斐连忙否认。
    其次要找原因。
    我刚刚只是睡迷糊了。梁斐信誓旦旦。
    最后再提出诉求。
    这样说话很不方便,你能不能先躺下来?梁斐小心翼翼。
    可惜对于蛮不讲理的暴力狂来说,什么策略都没用!
    狩鸦冷笑一声,一把捏住梁斐的下颌,凶巴巴道:闭嘴。
    梁斐哑口无言。
    安抚失败。梁斐很心累,但他没有办法,只能躺着装死。
    咚!
    狩鸦突然倾身上前,手臂撑在梁斐耳边,欺身凑近梁斐的脸。
    梁斐欲哭无泪,继壁咚,血腥版壁咚之后,现在又解锁床咚了吗?
    屋内的光线十分昏暗,禁区内照明设备珍贵,都是移动电源的照明装置,房间内除了一支可怜的蜡烛,只能依靠月光照明。
    狩鸦又压在他身上,挡住了大部分的月光,梁斐几乎两眼一抹黑,只能凭借逐渐靠近的温度,才能判断狩鸦的位置。
    比如现在,他感觉脸上有温热的呼吸洒在了上面,几乎可以猜到狩鸦与他的距离有多接近。
    梁斐的小心思突然又活络起来了,如果现在悄悄亲一口,肯定不会被发现吧。
    到时候就借口说自己想坐起来,不小心碰到的。
    他脑子里正转着小九九,刚想扬起脖子往上凑,一墙之隔的另一个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不和谐的呻吟!
    梁斐瞬间就倒回去了,脸颊涨得通红。
    他庆幸房间里昏暗的几乎没有光线,不会被狩鸦发现他脸颊的热度。
    破旧的医院房间隔音效果十分糟糕,一墙之隔的动静几乎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一声低叫之后,隔壁的铁丝网床也开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让梁斐和狩鸦更加尴尬。
    狩鸦也不骑在梁斐身上了,也不继续凶了,起身退回了自己的位置,躺在床上陷入了迷之沉默。
    两人就这么躺在床上,听着隔壁的嘎吱声,低喘声,以及不和谐声的混响,瞪着四只眼睛根本无法入睡。
    狩鸦突然腾一声直直坐起来。
    梁斐被吓了一跳,以为他要提刀去隔壁砍人,没想到狩鸦的声音比他想象的要冷静。
    去找星宿的资料。狩鸦冷冷道。
    一谈到正事,梁斐也顾不得尴尬了,连忙坐起来收拾好装备。
    然而,只因为在一片黑暗中,梁斐才会被狩鸦冷淡的声音唬住。要是屋内哪怕有淡淡的一点月光,梁斐便能看见狩鸦脸上一抹不自在的红。
    两人借着黑暗的掩护,悄悄摸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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