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快啊,从这间屋子离开,似乎就是要永别一般。
    智孝啊她低声开口。
    什么?智孝任她靠着。
    雪秀淡淡一笑道:我她鬼使神差想起了崔真妍的话,然后告诉她道: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成为更好的人。
    她的内心满满当当都是对崔真妍的厌恶,对随意更改她命运的人的厌恶。就像是对父亲,对母亲的憎恨与厌恶。
    都已经说了无数遍,会成功出道,赚很多钱,带母亲和妹妹离开。
    母亲为什么没有多等一会儿。
    因为父亲酗酒赌博欠下债务,即便离婚了,也时常被那样的父亲和债主骚扰逼迫。
    那女人真是太脆弱。
    在一个夏季的雨夜,封好了家里的门窗,哄睡了12岁的幼女,打开了煤气。
    我不会像母亲那样不知所措。
    她做下了一个决定,然后抬头看着智孝,在这个乱糟糟的房间里,离开了她的肩膀。
    第13章
    晚上搬去新公寓的时候,大家仍然很兴奋。
    工人已经把房间打扫完毕,她们本身也没有太多东西,每个人一个三十平的小宿舍,已经是极大恩赐。
    爱丽为了方便工作,也住在这栋离公司很近的高层公寓:我和智孝在14楼,幼丽和文月在15层,雪秀和华宣在16层,没有问题了吧。
    因为搬家的忙碌,大家只勉强吃了一顿包饭当晚餐。
    晚上9点的时候,忙碌了一天腰酸背痛,总算把房间大概布置好了,铺上了床单。
    新房间有中央空调,窗户也比较大,不会很闷,站在窗边,可以看到不错的夜景。
    只是做了一次妥协,把自己出卖掉,就交换到截然不同的生活。
    雪秀端着一杯冷水,愣愣看着窗外,然后默默坐回桌边,把那一摞书翻出来,从头看起。
    倒也不是很难理解的知识,只是电影的发展历程和一些理论课。
    那本薄薄的英文书,是一个简单的剧本教程。
    她要翻看的时候,门铃响了。
    这么晚,成员们都休息了吧,她起身去开门,看见华宣在门外。
    啊,是宣儿。她让她进来,给她取了拖鞋。
    华宣打量她收拾的很整齐的房间道:欧尼这里很漂亮呢。顿了顿,低头小声道: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
    雪秀对她笑笑,拉她坐在地上道:有事吗?
    华宣脸色一见她就会微微发红,粉丝见偶像那样,拿出一个盒子,细声细气道:因为之前欧尼送了我欢迎的礼物,我当时没有回礼。想着要搬新家,所以准备了一份礼物给欧尼。
    雪秀接过那个盒子,很感动道:相当细心的孩子啊。她把盒子拆开,发现里面放置着一个精致的音乐盒。
    打开后是一段叮叮咚咚异常优美的曲子,一个小人跳着芭蕾在旋转。
    非常公主气的东西。
    那个小人很像欧尼所以买了送给你。华宣的韩语结结巴巴。其实也不是说不好,就是在她面前惯性紧张。
    雪秀笑道:啊,好漂亮。顿了顿,观察礼物道:像我吗?可我不会跳芭蕾,不是这样的公主。
    华宣因而道:欧尼像的,是公主一样的人。非常漂亮的公主。
    雪秀就收下了,放在案头道:谢谢宣儿。我很喜欢。她想起什么,然后起身去拿了一些果干之类的给她:累了一天,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吧,是不是饿了。文月给了我一些果干,要吃吗?
    华宣点了头,说了谢谢,才发现她在看一本英文书:欧尼在学习吗?
    雪秀忽而找到救星般,笑道:呐,宣儿是上天派来帮我的天使啊,我正在发愁要怎么读下去。她把书打开,翻到第一页道:这是崔社长给我布置的将来要应付考学的课业,我要在后天以前读完这些。欧尼的英语高中后就没有再学了,华宣会英语和韩语,可以给我翻译,顺道教我英文吧。
    华宣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很高兴道:我的韩语有时候说起来还是很费力欧尼可以多教我。
    雪秀笑了,和她手勾手约定:说好了。真是大救星,还在想英语要怎么办,现在有现成的小老师和口语外教了。
    华宣笑着答应,也很高兴,因为自己的韩语还不是很好。
    似乎感觉不到累,每次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候,她很认真给雪秀翻译那些意思,帮她读那些文字。雪秀拿出了笔记本,她一边教,一边学。
    折腾了二个多小时,雪秀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还好吗?一个人的话。
    华宣也看到了桌子上的手机屏幕,忽而抿着嘴角道:智孝欧尼吗?
    雪秀点了头,对华宣淡淡笑了道:呐,是智孝。她回复了她还好,晚安这样的字眼。
    华宣看着书卷,却没翻译,只是低声很羡慕道:听文月说,欧尼和智孝欧尼是一起长大的亲故,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雪秀笑了,看着她道:算起来,从初一开始,到现在也有六年了吧,那时候和智孝去参加选拔,初二的时候一起考中了大公司做练习生。当时的考官是老爹呢,我会唱歌,但是那时候跳舞很差,只练了一个月就去了,老爹还是选中了我。她不经意谈起过去的事道:加入THEME,得到了文月和幼丽这样的妹妹,与其说只有我和智孝关系好,不如说成员们都是我的家人,华宣也是。
    哎?华宣有些没想到她这样说,毕竟才见面几天而已。
    雪秀很温和道:虽然见面时间不长,但欧尼是奔着和宣儿做亲姐妹这样的想法在相处,我很喜欢宣儿。这也是实话。
    所以,一起努力。她的笑容非常有感染力,任谁也难以抗拒雪秀的温柔。
    华宣抿着嘴角,下定决心那般嗯了一声。
    雪秀才道:再看5页,我们读完它休息吧。如果宣儿的房间还没收拾好,可以先和我一起睡。华宣太小了,自理能力和独立生活能力都很差。
    可以吗?华宣又惊又喜,脸红到耳根。
    雪秀很大方那样点了头:可以啊,幼丽小时候一个人睡会害怕,常跟我挤在一起。真的原因可能是和文月吵架闹别扭了。
    嗯。华宣像收了个大礼包,自从来到这个国家都是好事吧。尤其是和雪秀在一起。
    帮雪秀翻译完半本书大约都是晚上1点多了,华宣还不累般,雪秀怕她熬夜,催她去洗漱,给她找了睡衣换上,看起来真的和雪晶一样的感觉。那种羞涩可爱,很依赖自己的妹妹。
    夜色深的时候,华宣小心翼翼爬上她床边,雪秀反倒一脸很坦然,对她流露出宠溺的笑容道:我曾经答应过妹妹要做最好的偶像,团队也会最红。需要成员们都付出巨大的努力,会很辛苦,可能会连续一周睡不到几个小时,会遭遇很多困难,但是宣儿能做到对吗?我需要最好的主唱,是最好的。
    华宣睡在她旁边,脸红心跳,点了头,她本来就是从大洋彼岸来她身边,想和她在一起做音乐的啊,她又起那句话,如果是喜欢的话,会为对方做一切的:我会为了欧尼努力的,不会放弃。
    好乖。雪秀对她笑了,这孩子真的时刻都让她想起雪晶,那时候雪晶还活着,在这样的夜晚,也会分外粘着她,她都会抱着她在怀里,生恐那个坏男人和那个懦弱的女人伤害了她的妹妹。
    那么好的雪晶为什么会离开她。
    欧尼。华宣看着似乎是愣了的雪秀,轻轻喊了她一声。
    雪秀才开口道:宣儿习惯和别人一起睡吗?
    华宣低声道:小时候会和保姆一起睡,父亲和母亲外出公演都很忙。小学毕业后,保姆离开了一段时间,所以一个人睡。偶尔会害怕。叔叔送了我很多泰迪熊,泰迪会陪着我。
    啊,完全还是个小女孩。16岁,想想,真的是不谙世事的公主吧。
    华宣像公主一样。她有些羡慕这孩子,她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和雪晶从未有过的。
    欧尼也是。华宣是这么认为的,雪秀美的像在发光一样。
    雪秀叹口气,一丝苦笑,还是道了晚安闭了眼眸,心中却冷清一片,开口道:现在还不是,终有一天会是的。
    她会一直走到终点。
    第14章
    雪秀是早早就起来的,早起又看了一个多小时书才去洗漱,又给华宣冲了燕麦片,做了简单的沙拉。
    华宣还在睡觉的时候,门铃就叮咚响了。雪秀不得不去开门,然后外面叽叽喳喳是那三个笨蛋。
    文月先挤进来道:没有欧尼好难过,早上没东西吃,牙膏也没人挤,再听不到欧尼喊起床
    那你是怎么起来的
    幼丽跟着进来道:我不喊她的话,大概会迟到吧。庆幸昨晚自己去和文月睡了。
    智孝进来的时候,看见还在熟睡的华宣,微微皱了眉头,听见文月就开始发牢骚:啊忙内是和欧尼一起睡的吗。然后就从后面抱住雪秀,很嫉妒道:我也要和欧尼一起睡,喜欢欧尼。
    雪秀只能做了嘘的手势道:啊,不是你们想的。很无奈开口道:我有电影课程要自学,有英文书看不懂,华宣过来帮忙翻译的,因为太晚太累了,所以和我在一起睡。
    智孝大模大样坐在地上道:好了,不要闹雪秀了。
    雪秀感谢她解围那样道:幼丽帮我再冲一些麦片吧,我做了沙拉在厨房,文月去拿出来,吃了以后去对面上班。
    幼丽很高兴去做了这个工作,智孝坐在桌子边,低头翻那些书。
    雪秀把华宣喊起来,让她去洗漱,然后坐在智孝旁边,淡淡聊天。
    文月端着盘子出来,看着两个欧尼笑了道:很像朴妈妈和何爸爸呢。
    幼丽被她逗笑了道:老爹和老妈,这场景真好。
    智孝一笑道:快吃饭吧,早上还有很重的排练。
    华宣大概是第一次和大家一起渡过清晨,挤在一起吃麦片,雪秀很宠爱的眼神看她道:今天就要一起开始训练,声乐的话应该没问题。华宣的舞蹈弱一些,会吃点苦,可以忍受吗?
    嗯,可以。华宣跟大家保证:会好好练习,不拖后腿。
    文月觉得她很可爱道:没关系的,那时候幼丽跳的也不好,智孝和雪秀欧尼会教你的。
    幼丽则鼓励那孩子道:文月说的没错,你是忙内,我们都会照顾你的。
    雪秀笑了,夸奖老三老四长大了,几个人温馨度过的早餐。各自背着包,和爱丽一起下楼去上班,因为离的非常近,开车五分钟就到了,走路也只需要二十分钟,比起从前真是天上地下的待遇。
    第一天上班总是十分新鲜。金代表给大家介绍了新来的舞蹈老师,一个24岁的天才导师,过去给很多知名团队排练过歌曲,说起JIN.KL这个女老师,就是业界外也是很多人知道,油管上有很多她的教学视频。
    JIN是个很酷帅,身材很好的长发美女,成员和她鞠躬问好。本来以为是很严厉的老师,JIN笑的时候又很和善:今天排练的部分不算很难,老爹希望把之前过于稚气的舞蹈重新编一下,希望团队更帅气一些。
    会努力的。雪秀作为队长和舞担,训练还是有压力的,第一次和这么优秀的老师学习不想留下不好的印象。
    音乐响起来,JIN和她的两个编舞团队成员先跳,算是节奏感和力度要求比较高的舞蹈。
    JIN的表现非常完美,不愧是有名的舞者。
    成员里雪秀的能力最强,因为训练很刻苦,在三大做练习生的时候,就有舞蹈机器的美誉。对于老师的教导看了一遍,稍加练习就可以很快消化老师的讲解,甚至在表情管理上,是好过老师的编舞队员,能很准确的传达出老师想要的那种年轻帅气,叛逆女孩的感觉。
    智孝跳舞的能力也很好,在踩点上略逊色于雪秀,但是力度上完成的非常好,因为有练武的基础,智孝能够完成一些男团成员完成的地板动作,非常帅气。
    文月和幼丽稍差一点,但是也能够跟上。
    华宣因为之前虽然学过舞蹈,有一点基础,但是碰上这种很专业的训练,基本上手忙脚乱起来。
    被JIN叫停了三次,华宣学的很辛苦。
    一大早三个小时的训练,一共就休息了十五分钟。等到练习结束,老师离开,华宣一头大汗,在角落喘气,她倒是很执拗没有哭,雪秀给她递了水,坐在边上给她擦汗,温柔道:我们忙内了不起呢,第一次就可以坚持下来。
    华宣很不好意思看着她道:被老师骂了很久,欧尼对不起。
    她可怜的模样,雪秀不由捧着她的小脸,笑了道:是不是我的妹妹啊?
    嗯,是。华宣喜欢被她捧在手心。
    雪秀宠溺道:我的妹妹就是最棒的,按照今天的劲头练下去,过一个月你就会不一样的。相信我好不好?
    华宣点头,咬牙坚持:好。
    雪秀一笑,让她坐好,给她按摩肩膀,放松胳膊腿的肌肉:以前在智孝家的道馆,是智孝妈妈教的。
    我也要学,要帮欧尼按摩。华宣很喜欢和她粘着。
    宣儿真乖。雪秀笑起来真的太阳一样灿烂,是天生的明星脸。
    她俩黏糊起来,智孝在一边打坐,只是带着一些淡淡的笑看这新组的姐妹俩人,似乎也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雪秀带着雪晶来道馆玩的场景。
    光州的夏季绿茵茵的,道馆的院子里草木旺盛,池塘鲤鱼鲜艳。自己穿着白色的道服,看着姐妹俩互喂雪糕,那时候,觉得时间真的慢悠悠的。
    雪秀似乎看了一眼一旁的智孝,四目相对,还是对她温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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